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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Chapter 41 ...

  •   沈天歌觉得这说不定就是自己日夜的祈祷再次起了作用,就像是她当初企盼着想要见到张弦那样,如今她再次祈求,上天依旧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凄惨,说来可笑但是……她觉得只要自己喊一声他的名字,他还愿意回过头应一声,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张弦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变,虽然沈天歌也是头次见张弦这样不待见一个人,但至少他对她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
      这是好事吧,是好事对吧。
      沈天歌想起萧洋的话了,这一次明明张弦就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自己不去求救呢。
      可能是她也不想在张弦的眼中成为一个只会求救的废人吧。
      而且说真的,就只是看着张弦站在面前,听着他说话而已,沈天歌就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一切都会变好的,即便此时此刻她还需要去对付她难缠的“未婚夫”。
      “赚回来那么多游戏币看起来你们还要玩儿很久,小天,你也累了吧,我们是不是该赶着去餐厅了,我好不容易预约到好位置。”万梓辰特意等张弦从洗手间回来,抱着沈天歌的肩膀然后扬着一脸笑容,表情里写着一丝挑衅。
      沈天歌尝试着挣脱无果,想下意识地垂下视线时心中又有一丝不甘,她抬头看向张弦,想用自己的眼神向他传达自己“不愿意”的心情。
      张弦看起来只是若有所思,握着手机眨了眨眼睛,朝旁边的曹孟飞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不顾曹孟飞的挣扎夺过对方手里的游戏币,推了他后背一把:“你去门口等他,不然呆会儿他进来估计会很麻烦。”
      “等谁?”万梓辰发现对方根本没理会自己这茬,心底的气已经没办法再很好的抑制了。
      “不好意思,这小孩儿身体不太舒服,我刚也没发现的,就让他先回去了。你们要去吃饭啊,也毕竟是午饭的时间了。沈哥,今天谢谢你请客哈,”张弦晃了晃手里的币,笑着说,“呆会儿我存到卡里,下次继续来一起浪。”
      沈天歌的那句“好啊”被万梓辰的话拦住:“这可真是不太巧,呵,小天就要和我去上海了,恐怕今后不太回这边。”
      沈天歌表情突然僵住,她发现张弦也是,有一瞬间张弦的表情不再是从容不迫,难得有些吃惊地看向自己,“也没有这么快吧,不是还有很多行李要收……”
      “那些,那些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了吧,我还说去帮她来着,我们小天自己一个人都很能干。”万梓辰终于发现面前这个挂逼的破绽了,暂且不管他到底跟沈天歌有没有一腿,两个人之间绝对不是当对方是普通朋友。
      摧毁一个男人的骄傲的最好方法,不就是光明正大地抢走他心爱的女人吗?
      万梓辰看着张弦僵硬的表情,轻声笑笑。“小天走的时候可能会比较赶时间,恐怕没空再特意和你道别,今天遇见还真是美好的巧合。”他说着,扭过头看了看满脸不甘心的沈天歌,然后捏起她的下巴,“是不是,小天。”
      就在他眼看着就要吻上的那一刻,就在张弦握紧了拳头的那一刻,游戏厅入口和银台那边突然一阵无法忽视的骚动声中断了他们的这场戏。
      万梓辰朝那边看去,见几个管理员似的员工从游戏厅办公室冲出来跑到门口并让人群都让开一条路,他才能看清来的人是谁。
      这一看,万梓辰竟看得有些出神,他似乎对那个人有印象,感觉真的是很久远的印象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来着,他的父亲带着他到任家做客,众人落座在餐厅里之后,有个少年才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冷眼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还有他自己。
      “任振华……”他几乎喃喃自语的声音并没有让沈天歌听到,万梓辰只是脱力一样松开手,愣神地盯着门口那个被几个员工点头哈腰打着招呼的来者。
      沈天歌也随着看了过去,发现来的人是任振华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一种“该来的还是来了”的想法。他恐怕、不,他一定是被张弦叫来的,沈天歌心里刚得到这个几乎可以被肯定的猜测,就被现实狠狠地肯定了。
      张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任振华身旁了,并且没有卑躬屈膝,甚至态度相当随意,好像还带着点埋怨的表情正和任振华说着什么。
      这一幕在万梓辰眼中简直就像是有颗炸弹在心底点燃了。
      他如此忌惮的人在眼前,自己一步都迈不动,但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张弦竟然能在那个人面前表现得如此坦然。
      “他居然认识任振华。”万梓辰问着沈天歌。
      “是哦,说起来刚刚一起打游戏的那个小兄弟,是任振华身边的小弟来着。就算是你也会惊讶啊,不过这也不怪你咯,我最开始也被吓到……”沈天歌想到上次见到那位大佬的时候,还是在张弦的病房里,她那时就深切的体会到那个大佬是真的很在意张弦。
      沈天歌已经不惊讶了,而且在看到万梓辰惨白的表情之后,心里还有些舒畅。她觉得自己应该也是某种心理作祟,竟拉扯着万梓辰到张弦和任振华那边。
      万梓辰想着毕竟多年前也是见过面,自己不能怂得太丢面子,就勉强抬头打着招呼:“今天遇到的巧合可真是多,这不是任家二少爷吗,好久不见我都差点认不出了。”
      任振华一听这个称呼,心猛地一沉,本来就有些烦躁的心情变得更是糟糕,他皱紧了眉,几乎是瞪着万梓辰,冷冷地说了句,“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会这么叫我的通常都是想死的人。”
      万梓辰真真切切地被这一声中二的威胁吓得一身冷汗,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怕他,可能是想到面前这个人的哥哥吧,总是浑身散着一股让人汗毛倒立的危险气场。
      但张弦却在这个时候抬手打了一下任振华的肩膀,“你今天是股票赔钱了还是路上堵车了,能不能好好说话。诶等一下,万总,你认识他?”
      万总?任振华一听这个姓,瞬间想到了当初逼得自己的父亲毫无退路的万国强。不会有这么巧吧,他难道是万家的人?但这么一想,任振华隐约记得自己确实见过眼前这个人,好像是很多年前自己还是高中生的时候,万国强带着儿子来家中做客。
      任振华根本没想给万梓辰一点好的脸色,转过身侧过头对张弦说:“车上等你。”
      “华哥您这就走啦,哎呀华哥慢走华哥慢走啊。”游戏厅的店长忙不迭地打着招呼,旁边围观的人也就这么散开了。
      沈天歌全程看得是一脸懵逼,她跟张弦对视了一下,对方也一脸并不知情地耸了耸肩,顺便问着:“你们一会儿去哪儿吃饭?”
      “啊,旁边商业街的一家西餐厅。”沈天歌看万梓辰一时间都没有什么反应,就和张弦说,“你们要不要也一起去那里吃?”
      张弦突然笑了一下,“不好吧,你看万总这样,我怕振华在场,万总会反胃。”
      “哈哈哪有这么夸张。”沈天歌的笑声很勉强,她希望张弦改变主意,说“那就一起去吃饭吧”。
      “不过都也是吃饭的时间了,我去问问他俩要不要一起去。”张弦说着,朝沈天歌使了个眼神。
      沈天歌再次觉得,今天的张弦真的和以往非常的不一样,会怼人,会吹捧,会有各种表情,会有各种眼神。
      也许他之前说的没错,自己从前的确没有真的认识过这个人。但今天这样算是再次认识了他吗?沈天歌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曾经那段本来已经被迫放弃的爱慕又一次以跟以往不同的方式席卷过来。
      假如说自己从前爱的是网上的断弦音矣,那么如今面对张弦的这份冲动又算什么呢。
      “阿弦。”沈天歌看着他转身之后的背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张弦应声回头,“嗯?”
      “谢谢,一会儿见。”沈天歌抿嘴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
      “哈,谢是为了什么,一会儿见。”他也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跑向路边朝着靠边停靠的保时捷大喊了一声:“等一下你刚开来的那辆你难道就打算这么停在路边吗,这可是非法停车要被贴条的啊。”
      也不知道任振华回的是什么,沈天歌很好奇,想着如果自己是那个张弦身边的人的话,就能听到他们之间的日常交流了吧。
      不知道大佬之间的交流会是什么样的,不过有张弦在的话,她好像又能想象得到。
      “得意吗。”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万梓辰终于说话了。
      “什么?什么得意?”
      “认识□□,很得意?”万梓辰冷笑了一声,“你知不知道那个任振华是什么人,你难道觉得他是个好人吗?”
      “不好意思,我没想过。”沈天歌沉下脸,别过头没再看万梓辰,“快点走吧,你不是好不容易才预约上的餐厅吗。”
      万梓辰逼迫自己暂且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了,就算是任振华又怎么样呢,只要沈天歌嫁给自己,只要沈军倒戈万家,那么他还需要怕区区一个任振华吗?
      “哈哈哈光看他那个样子就觉得痛快,不愧是华哥,一句话就把那逼吓得腿发抖!”早就到了餐厅的三个人提前落座,曹孟飞上来就拍桌叫好。
      张弦用手刀轻敲着他的头,“你又不是刚才难受时的你了是吧,公共场合注意发言我说曹孟飞同学。说起来我不是叫你接他回家,你们怎么还跟我来吃饭了?”
      “刚刚说要让我们吃饭结了帐再走的是谁。”任振华放下酒杯,没好气地瞪了眼张弦。
      没想到张弦非常诚恳地承认着,“咳,不好意思,是我。我最近,玩儿得有点脱,已经靠四处蹭饭过日子了。”
      任振华看了看周围环境,又看了看张弦晃着酒杯的样子,“你在这种地方还真是自在。”他就不喜欢这种地方,吃饭他宁愿叫外卖在办公室解决,或是到饭店进包间自己一个人吃。
      像是这种高档的地方,总会让任振华想起当初他的大哥。任见荣就很喜欢这种地方,仿佛踏入这里点上最贵的菜,最贵的酒,他们就不再是贫困地区的出身了似的。但任振华非常恶心任见荣的那种妄自尊大的态度,明明眼神里充满狡黠,行为却装作高贵,每个动作、每个语气,都让任振华感觉到明显的虚伪。
      并且任见荣还会强迫他也做出同样虚伪的行径,他拒绝,得到的便是惩处,反观他那个听话的弟弟,倒是非常受大哥的赏识。
      所以自从任见荣离开这个小地方,任振华就刻意抗拒着和“高贵”沾边的一切,认定那些高贵的东西都内嵌着低俗的本质,靠近的话精神和意志就会被恶俗侵蚀。
      可是,现在眼前的张弦却是一面说着“靠着蹭饭过日子”,一面捏着高脚杯的杯脚,小口品着餐前红酒。没有做作,没有刻意,就跟普通的水杯喝水那样表情自然的说:“这有什么好不自在的,只是吃个饭而已。啧,不过这酒也真不值这个价格,高流量的西餐店毛利说不定挺高呢。”
      曹孟飞在旁边啃了两口餐前面包,“什么叫高流量?”
      “就是,往来的顾客非常多。”张弦放下酒杯,侧过头认真打量着曹孟飞,“我说,你这脸还是那么红的,过会儿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你别碰我,我没发烧!”曹孟飞的过激反应让张弦朝他伸手的动作一怔。
      犹豫了一下之后,张弦收回了手,“你这一天状态都像是炸了毛的小动物似的,昨晚没睡好吧。”
      任振华发现自己对张弦怀抱着两种非常矛盾的情绪,一方面,他丝毫不反感张弦触碰自己的秘密,不介意张弦闯入自己的生活,但另一方面,他非常排斥张弦和曹孟飞的任何一点亲密互动。
      为什么?
      他像是要刻意中断两个人的闲聊似的,“刚刚那个人,是万国强的儿子吗?”
      张弦一听这话,也就不再和曹孟飞继续胡闹了,“万国强是谁?”
      “是以前这一片小有名气的房东,后来他成立了个公司,投资了几块儿地皮,风光了一些年。”任振华说着,别过头看向餐厅楼梯口那边,说曹操曹操到,沈天歌和万梓辰正巧出现。
      “但刚才万梓辰说他们要回上海了,他们已经不在这里做生意了么?”张弦也注意到了,一边问着任振华,一边朝沈天歌挥了挥手。
      任振华看着张弦在见到沈天歌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瞬间觉得自己矛盾的情绪实属可笑,“是啊,这里的钱没得赚了,就跑去上海像扩张生意,不过万国强也不是很有实力的人,到上海之后公司不温不火。”
      “怎么听你说起万国强,语气有点毛躁呢,”张弦发现万梓辰竟然拽着沈天歌朝和他们相隔很远的位置坐了过去,眼神逐渐从刚刚的平静到现在的凌厉,似乎心底正在盘算着什么,“而且刚万梓辰叫你了声什么,你就扬言要弄死人家了,怎么,当初发生过什么事么?”
      曹孟飞不觉得这是谁有资格问的问题,他觉得无论任振华对张弦有多么高的容忍度,在触及到底线的时候,仍然会翻脸不认人。他小心地观察着任振华的表情,想在适当的时候充当一个调节气氛的人。
      不过任振华的接下来的反应可以说是让曹孟飞非常吃惊了,任振华没有发怒,充其量也就是摆出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视线一直看着别处,然后压低嗓音,沉闷地说:“万国强,害死了我的父亲。”
      曹孟飞还是头一次听到这句话从任振华的口中说出来,曾经他只是道听途说,道上有很多这种传言,每一个都有差不多的精髓,他觉得那就是八九不离十的真相了。万国强杀了任家前一任当家,在很多年前还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事件了。
      曹孟飞以为,这些真相任振华恐怕会永远拒绝承认,也永远拒绝告诉任何人。
      但现在就这么轻易的,他告诉了张弦,也不巧让就在旁边的自己听到了。
      果然对于任振华来说,张弦是非常不一样的存在。曹孟飞又一次真切的意识到了这一点,然后心中腾起一种曾经也有过的异样感受……曾经,莲姐在任振华身边的时候。
      即便是那么多年以来,自己从来没有背叛过、没有离开过任振华,也永远都不能在任振华心里占据一点位置。
      当然他们知道,张弦是不会明白他们都在想什么的,正如他们也永远不知道张弦在想什么那样。张弦在听了这话,表情突然一顿,随后轻叹了口气,“你们的过去可真是刺激,随便问两句都会踩好几个雷的,算了算了,我长了这个记性,以后就不问关于你们家里人的事了。”
      “你不好奇?”任振华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严守的事情,居然如此提不起对方的兴趣,心里反而想要继续多说两句了。
      张弦摇了摇头,“揭人伤疤这种趣味我还是没有的,我没有这么恶。行了他们也不过来跟咱拼桌,那就赶紧让他们上菜吧,我饿得都快没劲儿了。你是不知道,上午我们打游戏,我就堵着一口气玩儿了命地虐他,感觉意外地有点爽。”
      任振华和曹孟飞听着张弦眉飞色舞地“吹嘘”着上午的“战绩”,仿佛刚刚沉重的气氛都是他们的噩梦一样,眼下他们已经被张弦从梦里唤醒了。
      远处的沈天歌也无时不在留意着张弦那边,心思已经完全不能放在万梓辰身上了。她心底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这个大胆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仅仅只能成全了自己,但她的家人全部都要遭殃。
      她想,但是她不能,因为她现实。
      “梓宸。”她打断万梓辰的话时,对方正在侃侃自谈着自己公司那点事。
      “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呵,什么事?”
      “你直白的和我说,我不会生气,也不会多想……啊对,首先我要先向你坦白一件事,我同意嫁给你,是因为你很有钱,而且你愿意出钱救我哥的项目,我很感激。”
      万梓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不是很正常,钱毕竟是婚姻很重要的一部分。”
      “那你呢?”沈天歌抬起头,正面他的表情。
      “我?”
      “你同意和我结婚,是为了什么?”沈天歌顿了顿,继续追问,“是为了我父亲吗?因为他是税务局的人?”
      万梓辰发现原来眼前这个大龄剩女倒也不是真的傻到没边,原本这件事他承诺给他的父亲并且也在心底发过誓、是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但面对这样表情的沈天歌,他突然觉得想要打击她一下,“不然你难道觉得全部是因为你自己的魅力吗?不过说到底,我也是要结婚的,找一个适合结婚的人有什么不好呢。你觉得有什么不好呢,我对你已经很好了吧,你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我全都可以满足你,同样你也需要满足我的需求,这不就是婚姻了吗?”
      沈天歌没有觉得很难过,她当然不觉得是因为自己的魅力,只是从开始就觉得这整件事情都无比荒谬:“满足互相之间的需求,这就是婚姻了吗?嗯,是啊,这就是婚姻了。”她肯定着,然后补充着——
      “但前提是我们得是心甘情愿去相互满足着。”
      她撂下这句话,拎起包就要离开:“今天我先走了,我们彼此冷静一下,再好好想想这件事情吧。”
      万梓辰感觉自己最后一点忍耐力也就这么被耗尽了,他怒摔餐具,拳头捶着桌子站了起来揪住沈天歌的手腕:“你想走?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你走吗!”
      随着他这声怒吼,周围略微嘈杂的声音突然降零,旁人的视线之下,沈天歌颇感难堪,她好言好语地劝着:“算了吧,梓宸,你先不要生气,这里可是公共场合。”
      “现在你倒是挺冷静了,嗯?之前看你都是闷头闷脑的,其实就是不情愿对吧,你到底有什么好不情愿的呢。是因为那边那个人吗?嗯?”万梓辰知道自己该收手了,他的教养告诉他,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大概就要被扣上暴力的罪名。
      但为什么他就是停不下来呢,“何必装呢,你没有一心跟着那个小白脸而是同意了跟我的婚约,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小白脸没有钱吗,难道不是因为钱吗。”万梓辰靠近沈天歌,压低声音愤恨地在她耳边念叨。
      沈天歌觉得如果是过去的自己,说不定会自怨自艾,一切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单纯的自己的家人对于自己的控制导致。
      她其实现在也会这样觉得,如果她的父母能够对她善良,如果她的父母愿意给她自由——
      但为什么,此时此刻她不想把自己如今的全部境遇都归结于自己父母的控制欲上了呢,沈天歌当时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只是有一瞬间,她意识到,自己之所以能够轻易被家人控制,是因为自己还不够坚定。
      是因为自己确确实实依赖着从天而降的财富啊。
      “沈天歌,我不怪你为了钱,因为我也一样,我们都一样,这没有什么值得怪罪的。”万梓辰捏着她的手臂,声音沉稳地说着,“二十岁的时候我们谈爱情,我觉得那都是能够理解的事情,但如今三十岁,我们该考虑人生后期的实际生活了吧。”
      “阿弦他不是小白脸。”沈天歌当然知道当下最重要的话题并不是这个,但她没办法忽略到万梓辰对张弦的这种轻视。
      “呵,这真的重要吗,沈天歌,你好好问问你自己,如果你跟了他,将来你们会是什么样的生活。你的父亲努力爬到高位,难道不是为了让你们今后不再是社会底层的爬虫吗,如果你跟了他,岂不是这一生都要在底层摸爬滚打了。”万梓辰在真正发现沈天歌的意志开始坚定时,莫名有些慌张。
      他怕他的父亲交给他的这个任务,就要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败了。
      可他到底在慌什么呢,万梓辰承认那个叫张弦的确实有魅力,但那些魅力,当下对于沈天歌而言毫无用处。
      沈天歌的大脑开始过负荷运转,阵阵头痛让她开始疲倦,她看了看旁边想要上前收拾地上狼藉的服务员,又看了看仍旧抓紧自己手腕的万梓辰,“松手好不好,我手都快没知觉了。”
      “呵,别逃避我的问题。”万梓辰冷笑了一声,又加大了力度。
      但下一秒,万梓辰就被从后方而来的人一把揪住了手腕,那人握力虽称不上惊人,但也足够让万梓辰感到疼痛了。“人家的手都快没知觉了你却还要握着,这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啊,万总。”来者——这就是张弦——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发力,扭动着万梓辰的手腕,让对方被迫松开了手。
      “你……”万梓辰没来及说什么,就看沈天歌一步跨到张弦身后。
      “阿弦!”沈天歌躲在张弦身后,抬头小心地看了看他的表情。她觉得他生气了,真的是非常生气的那种,她都能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爆了出来,表情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但她却觉得自己不怕他,即便是生气时候的张弦,沈天歌也不觉得哪里可怕,哪怕他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废物而生气的。
      沈天歌伸手拽了拽张弦的袖子,“阿弦……”
      张弦可能是因为自己这声劝慰一样的呼唤声吧,终于松开了万梓辰的手并回过头朝服务员点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餐厅,麻烦你们收拾一下吧,具体的赔偿就跟我们万总商量。我们万总今天心情不好有些失态,往日都是很讲道理的人,所以你们也不必顾及。”
      万梓辰发现张弦这番话并不是说给那些服务员听的,他看着对方回过头直视着自己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毕竟万总是生意人,很明事理。”
      张弦撂下这句话,抬手环上沈天歌的肩膀,二话不说地抱着她的肩往餐厅外走。沈天歌下意识地想要回头看一看万梓辰,却没想到被张弦单手按住了头。
      “你要是再多看他一眼,我可就真的生气了,”张弦低下头,语气很难分辨出到底是认真还是玩笑,但沈天歌从他的双眼中看不到什么笑意,“真的生气的话,估计会是哄不好的那种。”
      沈天歌别说是回头看什么万梓辰了,她大脑几乎放空一样的点了点头,依偎在他怀里走出了餐厅。
      也不知道他还会这样搂着自己走多久,沈天歌跟着他不快不慢的步子,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慢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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