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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逝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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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逝别
二十弱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
我是真的没有想过,阿琴会连不惑之年都跨不过去。
近来,他的身体是越发不好了,似乎患上了什么怪病,一天总能睡上近十个时辰,可城内名家大夫俱来看过,都道无恙,看不出是什么病。我心中十分担忧,哪里也不敢去,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伴,努力了半生,终究还是未换得一儿半女。
不过,我没有遗憾,能嫁给他,就已经补全了我人生所有的缺。
睡到半夜,我迷迷糊糊的摸索着,触手却是一片冰凉,我猛地惊醒,一下子翻身坐起。
“音音。”他的声音在烛火明灭中响起。
顾琴站在窗户边,窗外,是缺了一半的弦月,但星河依旧灿烂。我松了口气,披上斗篷,走到他身边,责备道:“阿琴,你真是越活越年轻了,我们已经不小啦,你最近身体也不好,上了岁数就要更加保重自身,可别学少年人夜观星象。”
我说着,就要关上轩窗。顾琴一把拉住我的手:“音音。”
“怎么了?”我被他冰凉的手刺得一哆嗦,反手,把他的捧在掌心里,不断的呵着气,想让这双手更暖和一些。
“音音。”顾琴微微一挣,将我的手,贴到他的脸颊上。
我们都已经不年轻了,我能摸到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可不管岁月如何流逝,他在我心里的模样,永远是最完美的。
“我在,阿琴。”我应和道。
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朦胧,薄雾淡淡,我竟在顾琴的眼中看到了比平时更多的不舍和眷恋,还有,微妙的忧愁和顾虑。
“音音。”顾琴一把抱住我,在他怀里,我听到他满足的叹息道,“从来只听你说,嫁给我,有多幸福。那我有没有说过,能遇到你,也是阿琴之幸?”
“这句话,用说吗?”我反问。
顾琴终于轻笑出声:“音音,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比信我自己还甚。”
“那么,音音,我还会回来的。只是不知,若我回来之日,换了一副容颜,你会惧我,视我如怪物吗?”顾琴问道。
我不解,心中莫名慌乱,抬起头来,急道:“阿琴,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在这里吗,你要去哪里?你不要离开我。”
我其实并没有平日里表现的那样从容,我怕极了阿琴会离我而去,平常表现得淡定,只是为了不给阿琴增加负担。我生命中所有的美好都是由阿琴一手造就,他若离开我,天塌地陷,沧海横流,不过如是。
见我快哭出来的样子,顾琴只好转了话题,拍拍我的背,宽慰道:“音音别怕,你在这儿,我能去哪里?只要你还在,还待我如一,我自然会永远在你身边。”
话虽如此,可这几天我心里总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今日尤甚。
关上窗户,阿琴揽着我,回到塌上,就在我以为今夜这场莫名其妙的谈话就此结束时,顾琴又开了口,“音音,你还记不记得,那年春日,琴房里,我让你记住的那两个字?”
他这话太过跳跃,以至于我一时没能听明白,过了一会,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记得,当然记得,是长琴。”
“那就好。”
到最后,我已经忘了我是怎么睡过去的,只知道第二日醒来时,耳边是霜华仿佛天塌下来一样的惊叫声。
卧榻之侧,一片冰凉,阿琴早已不在。
传报的人是官府捕快,道是巡逻时在郊外发现了阿琴的尸体,找到时,已经死了几个时辰,特让我去认尸。
我不知道是我早有预感,还是昨夜那一番对话已经显示了阿琴的不平常,我除了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后,眼前一片发黑外,去认尸的过程中,居然不慌不乱,未落半滴眼泪。
敛尸,挂白帆,设灵堂,出殡,下葬,这过程中,据霜华后来所说,我非但丝毫不错,还面无表情仿佛死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夫君,不是我唯一的伴侣。
我不知道还要怎样才叫错,从阿琴死后,就一切都是错,是悲是喜也就不重要了。萧明音的一生,到此也一样结束了,既然如此,是喜是悲有什么区别吗?纵然我心里有惊涛骇浪,又要与何人说?
下完葬的那刻,我终于放松下来,哽在心头的那一口心血也随之涌出,我昏死在顾琴墓前,再度醒来后,精神已大不如前,汤药更是不能离手。
我给顾琴墓旁留了一个位置,那将是我死后所栖之地。
同生同死,同衾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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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好想看万能琴装X。比如——
音音:好愁啊,这局珍珑棋局破不来。
长琴:别怕,我会,我来破。
音音:好愁啊,婆婆要考验我厨艺,我厨艺一般啊。
长琴:别怕,我会,我厨艺好。
音音:好愁啊,家中上战场的小弟来信,破不了敌军阵法啊。
长琴:别怕,我会,待我破了阵法快递给他。
音音:好愁啊,最近城中飞贼横行,官府却抓不住贼。
长琴:别怕,我会,等我三分钟,你想要蒸飞贼还是煮飞贼?
音音:好愁啊,婆婆让我绣个花,可我最讨厌绣花了我不会。
长琴:别怕,我会,我来绣。
音音:……好愁啊,我……
长琴:别说了,我都会,你还想做什么?
音音:???你除了生不出来孩子,你还有什么不会吗?
长琴:不……如果有条件的话,我可能连生孩子都会。
音音表示毁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