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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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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守
春草暮兮秋风惊，秋风罢兮春草生。
几度春秋过。
霜华气呼呼抱着一堆卷轴踏进书房，一股脑把手里的东西砸到书桌上。
“这是做什么呢？”我笑着问她，手上的毫笔待要再落，已经无处可去，桌上的春日晴好图都被霜华的卷轴掩埋了，而我正画到我的夫君阿琴在桃花树下脉脉抚琴，叫她这么一闹怕也是毁了。
“夫人，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作画呢？你知不知道，想给大人做小的人都快排满咱们顾府了。”霜华恨铁不成钢。
我搁了毫笔，今天这画，是作不下去了。
与顾琴成婚十载，膝下犹虚一直是婆母以及顾家上下对我的诟病，早在五年前他们就想着为顾琴抬二夫人回来，奈何纵然没有子嗣，我与阿琴的感情也是十年如一日的恩爱不移，由不得第三者插足。
到今日我还能想起长辈们那日的神情。当着我的面，提议给阿琴纳人，被我毫不留情的驳了回去，婆母满面惊讶和愤慨，似乎在质问我，平日里一个在她面前柔顺温和的媳妇儿，怎么敢理直气壮的驳回长辈的要求。
轻轻笑了一声，霜华疑惑的望着我。霜华是我的陪嫁丫头，唯一一个宁愿不出嫁也要陪伴我终生的人，我理了理衣衫，往书房外走去，边解释道：“那些女子怎么想又有什么关系？阿琴不愿，我不愿，那就罢了。”
顾琴当然不愿意，他原就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母亲刚起这个念头时，就被他强势拒绝，这才转而想从我这边突破。
真是笑话，我萧明音再是温和娴静，要我与她人分享我所爱之人，断无可能。为了阿琴，我什么都可以牺牲，什么都可以做，为了阿琴，有些事，我也绝不能做。
一靠近回廊，果然，耳畔又传来泠泠琴音，我遣走霜华，刻意放轻了脚步，进入琴房。阿琴弹得专注，见我进来，正欲收音，我忙摆了摆手，小跑到他身旁，席地而坐，跟着他的音，一同奏起《榣山遗韵》。
顾琴旁边，是我；琴旁，是瑟。所谓琴瑟和鸣，莫不如是。
我从小就知道阿琴擅琴、喜琴，近乎到痴迷的地步，我为心中敛藏的情愫，一直在苦练古瑟，就为日后能与他琴瑟和鸣，就像今日。
顾琴最喜欢的琴曲便是今日这曲《榣山遗韵》，据他说，此曲乃他所作，而天下间，此曲名唯我一人得知。他说这话时，我开心极了，心里像吃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此后更加刻苦练习。
抬眼一望，不期然撞进阿琴眼中，他的瞳孔内浓郁沉重一闪而逝，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对上我溢满笑意的双眸后，又展颜一笑。
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留在这一刻，不要再走了，我和阿琴，就永远都是今日模样。
一曲终了。
“阿琴。”我唤着他的名字，慢慢靠过去，头枕在他膝上，闭上眼睛。
“怎么了？音音。是遇到麻烦了吗？”顾琴拍了拍我的头，顺着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
“阿琴，我们再努力一下吧。”
“嗯？”他像是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我抬起头，望进他的眼里，看到他眼中的我，煜煜生辉：“孩子，我想要一个像阿琴一样的孩子。”
顾琴一时默然，周遭一片寂静。
我扣住他的手，认真道：“阿琴，你说你天生隐疾，一生难有子嗣，可我还是想努力试一试。若能有一个像你或者像我这样的孩子，常伴身侧，你不开心吗？”
不错，一直不能生的不是我是阿琴，很久以前他就告诉了我，也同时告诉了他的母亲。可母亲不甘心，总觉得这是阿琴骗她的，为了能保全我而已。于是她不厌其烦的，不断为阿琴物色妾室，我却百般阻挠，这使得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
长此以往，外面就有了顾夫人非但是只‘不会下蛋的鸡’，偏偏还是个拦着夫君不让纳妾的妒妇。这样的污言秽语，我只当做不知，也拦着阿琴不让他解释，只是这样的骂名而已，我担便担着了，但我决不允许我完美无缺的夫君身上，被他人泼半点脏水。
身旁之人似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在他的神情里嗅到了淡淡的低落。“若有此福分，我又怎会不开心？”顾琴道，“可夫人，阿琴也许永远也给不了你想要的了，你会怨我吗？”
我第一次在顾琴身上看到他不自信的一面，我钻进他怀里，双手攀上他的脖颈，与他贴得更近：“休说怨怼。孩子，只是锦上添花，若没有你顾琴，我与谁人相携百年？更遑论生子。有自然最好，没有的话，我有阿琴也足够啦。”
顾琴轻声笑了起来：“你今日这般，定是又有人拿纳妾为难你了吧？音音不用管他们。”
“我才不管他们，我只管我的夫君，只要能一直和阿琴在一起，别的，我都不想管。”
“音音……”顾琴唇边婉转着我的名字。
他忽而站起身来，拉着我，走到另一张长桌上。我不解的看着他，顾琴侧头定定将我望着，似在犹豫，半晌后，他伸出食指，就着茶水，在长桌上写下两个字。
“什么？”
阿琴指着长桌上的二字，郑重道：“音音，你记住它。”
阿琴少有如此，我心中一凝，将这两个字牢牢记在心底。
——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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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误会，所谓隐疾当然不是说长琴那什么不行
只是渡魂加残魂加各种因素，终生无法有子嗣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