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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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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
清玄子微微一愣,道:“什么意思?”
玉小鲤眼睛一转,嘻嘻笑道;“外头有什么好的,哥哥在这山谷里陪我玩一辈子好不好。”
她脸上露出两个梨涡儿,伸出一根手指到了清玄子面前摇了摇,言笑晏晏;“一辈子。”
清玄子皱眉看着玉小鲤,他眼眸沉静,迟疑片刻,才道;“何意?”
玉小鲤道;“外头腥风血雨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我可不想再看哥哥重伤的样子,我们就在这里安安稳稳的,我弹琵琶给你听,你练剑给我看,好不好?”
她一双眼睛如同黑流珠一般,脸上笑盈盈的,似在顽皮随口,又似认真。
清玄子又迟疑了片刻,才道;“抱歉。”
玉小鲤笑道;“哥哥不肯了?”
清玄子神色沉静,“别的东西,我都会尽量想办法为你取来,唯独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你。”
玉小鲤眼睛在他脸上一转,就听他道;“我辈执剑,自有当行之事,不可贪生怕死,因此……。”
他话语未落,玉小鲤手指已经抵在他的唇前,她手指纤细白腻,却带着一点温腻柔软,笑道;“哥哥可真认真,我和你说着玩儿呢。”
玉小鲤咯咯娇笑,道;“看哥哥当真了不是?真真好骗。”
她眼波流转,又咯咯的笑了出来,把手指收了回来,笑道;“我看哥哥神色紧张,就开个玩笑放松一些,符人之乱那种事情,可不要说了,我胆子小,很害怕这些事情的。”她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头,俏皮一笑;“那我今天来给哥哥表演一个戏剧,嗯嗯,就叫做恶妖隼狠欺娇女,俏剑仙仗义救美人,算是给哥哥赔礼好不好。”
清玄子听着名字已经是不对,看着玉小鲤将木傀儡摆了出来,更是感觉自己额头的血管跳了两下,他忙道;“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就听玉小鲤笑道:“能有什么事情?哥哥刚拒绝了送我礼物,难道连我的傀儡戏都不愿意看了吗?”
清玄子听她说话里带着一点委屈,顿时就无话可说,想了想,道;“你……你高兴就好。”
这丫头的脑子里都装着什么啊。
不就是逼退了那雪隼吗,就听玉小鲤笑了一声,甜甜的说了句哥哥最好,娇声道;“那雪隼大有来头,乃是一只北原的千年玄冰妖隼,一双铁爪有着开碑裂石之效,羽毛更是可以充作暗器使用,锋锐如刃,它心中嫉妒那少女美貌,一双爪子眼看那花容月貌就在毁于这凶狠咬妖兽的爪下……”
玉小鲤一个人兼具了旁白,台词,一个人就搭起了一个台子。
清玄子听得额头青筋直冒,不过是逼退一只雪隼而已,在玉小鲤的演绎下,已经成了他大战一只千年老妖怪了。
觉得玉小鲤想要弄一堆傀儡木人不会就想安排一出大戏吧,她就少了一个戏班子让她顽儿。
好在她一手引人,一手牵隼,竟然活生生的把一场戏编排的演了下来。
只是唯一的观众坐在一旁,观影的体验有点不太好。
而且演完之后,玉小鲤还冲他嫣然一笑,一脸等着夸奖的表情。
他想了想,想起以前山上每次大比之后,立即举起双手,拍了两下手。
玉小鲤看见他一脸沉静,得意满满的往清玄子身边一坐,道;“哥哥我演的好不好。”
清玄子道;“好。”
“看哥哥这不以为然的样子,哥哥一定去过很热闹的地方看过很多比我厉害的人?”
清玄子看了一眼玉小鲤,道;“那些人不如你。”
他去的地方虽然不多,但是下山之后,繁华街市还是去过不少,大多极为热闹,也正是在街市上才找了王管事这家商队来了雪原。
“你没有出去过吗?”
玉小鲤摇了摇头;“我师父师娘总是很忙没空带我出去,而且外头苦寒,我最远也就去过常平镇,我听那些商人说,中原地带繁华热闹的很,是不是真的?”
清玄子见她脸上梨涡浅现,一脸期待,心里想了想,比起九霄山来说,这雪原更是人迹罕至,而且雪原之外,便是沙漠,若不是有这天时地利,当初隐魔谷也不会这么顺利发展起来。
九霄山下的九霄城是附属九霄山的家族生活之地,繁衍据说已有数千年,极为繁华,而这雪原附近还真没什么热闹的地方。
从这雪原即便要去附近的主城,即便是有商队,也要走上好几个月。
玉小鲤如果自小在昆仑雪原长大,没有出过雪原的话,自然寂寞的很。
他看玉小鲤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
玉小鲤眼睛一亮道;“我看书上说,那街市热闹的很,有口技的,杂耍的,卖花灯,还有卖糖葫芦的绿豆糕的?还有比武招亲扔绣球的?”
看清玄子看着自己,她小声道;“我小时候偷溜出去,几乎死了,我师父……后来我师娘买了许多书给我看,这些东西都是在书上看到的。”
她虽然没有出过这雪原,却也读了不少书。
从书上知道了很多东西。
当然,很多东西是她从隐魔谷中学来的听来的。
但是这种事情她自然不会告诉清玄子。
清玄子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有些犯难。
这街市的事情,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注意。
就听玉小鲤又忽然道;“哥哥这么好看,剑术又好,嗯,哥哥的性格,比武招亲是一定不会去的,不过有没有人砸绣球砸到你?还是那家卖唱的女子被人调.戏,哥哥又……”
看她眉飞色舞兴致勃勃,清玄子不由一阵头疼,道;“你那里看了这些东西,你师父还给你这些话本的吗?”
听清玄子这么一说,玉小鲤立即啊了一声。
她这些话本,自然是好奇之下让罗朝义他们想办法弄来的看着顽的,情节都大同小异,她看了几本,几乎都记了下来。
黑流珠立即一阵咕噜噜的乱转,笑道;“你问这些做什么?当然是在常平镇酒坊的的时候,听那些人说的。”
清玄子想起她压在床下那一本国色天香,见她气鼓鼓的鼓着双颊,想了想,道;“没有。”
玉小鲤道;“真的?”
清玄子道;“我从不骗人。”
他神色坦然,玉小鲤便笑道;“我信哥哥的,不过哥哥可有遇上比武招亲……”
清玄子想,玉小鲤大概是比武招亲抛绣球英雄救美这上头绕不出去了,他想起玉小鲤在酒坊里口口声声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心想这小女孩儿还是少听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比较好。
他想了想,“比武招亲倒是遇到过一次。”
玉小鲤眼睛一亮,立即兴致勃勃的道;“那姐姐是什么模样?可有小鲤生的好看?”
清玄子无奈的看了一眼,道;“我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玉小鲤斜斜的瞥了一眼清玄子,她眼睛极美,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少女清丽娇柔,眼波流转间隐约有少女风.流之意,笑道;“那哥哥记得我长什么样子么?”
“自然是记得的。”
玉小鲤道;“那哥哥觉得我好不好看?”
她看清玄子正要说话,灵光一闪;“不准说什么皮肉白骨之类的废话,只准说……。”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笑道;“非常好看,特别好看,最好看了。给你一个三选一的机会。”
她浅笑盈盈,脸上梨涡儿若隐若现,眼睛微微眯起,显出一种猫儿似的娇懒。
清玄子看着面前的精致小脸,他本来是红颜白骨不放在心上的人,但是眼前的少女却眉目精致,皮肤白的几乎透明,却眉眼漆黑,唇红齿白,清丽雅致中却有一种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清媚。
这张脸,他记得的。
他低声道;“你是好看的。”
玉小鲤微微一惊,她倒是没想到清玄子竟然没有三选一,反而自己应答了。
她凝眉看了一会儿清玄子,笑道;“哥哥非常好看,特别好看,最好看了,然后接下来呢?”
清玄子看她玲珑笑语,顿了顿,道:“比武招亲哪有那么随便的事情。”
那父女虽然说修为不弱,但是不过都是后天境界,所谓的比武招亲大部分都是赚个盘缠路费。
他看了一会儿,没有动手的兴趣,就走了。
玉小鲤瞠目结舌的看着清玄子,“你,你就走了?”
清玄子理所应当的道;“当然,他们修为太弱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太过理直气壮的陈述,玉小鲤痴呆了一秒,顿时就回过神来。
按照清玄子的事情,还真的没什么问题了。
她看了一会儿清玄子,“没了?”
“没了。”
玉小鲤呆了一会儿,倒是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扶着清玄子的肩膀道;“不愧是哥哥呢。”
她声音清脆,带着点儿笑意,“果然是哥哥会做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非要去闹出一些事情来不可。”
比武招亲这种热闹,怎么可以直接走掉呢。
她一定好好参与全程捣蛋。
她又拽着清玄子袖子道;“其他的呢?可还有什么好玩的?”
清玄子道;“我倒是遇到过一次两个修士对敌为了一只雪貂大打出手的……”
他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倒也不多,看玉小鲤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这里,小姑娘未曾出过门,心中也未免有一些同情,便把一些事情拣出来说了,他虽然不善言辞,说得干巴巴的,但是毕竟是亲身经历,倒是也十分真实。
有时候两三句话说完,玉小鲤倒是迫不及待的立即提问,他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了。
清玄子想起她刚才表演的那一出戏剧,觉得她脑海里不知又脑补了什么东西,不过见她笑靥如花,眸清如水,也不忍拒绝。
到了后来,倒是把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都拣了一些出来说。
玉小鲤听说他和他师父住在雪山上,虽然有一个小师叔但是也很少见面,倒是不由有些同情,道;“我还有师父师娘师……姐当归他们,你师父教你这么一个小木头,一定是个大木头,果然无聊的很,换了我一天都挨不下去偷偷下山了。”
她本来想说师兄,结果话说了一半,临时转成了师姐,看了一眼清玄子,他好像也没发现什么,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
清玄子道;“不可妄语。”
他师父是赫赫有名的赤霄剑主,虽然如千年积雪,沉默寡言,年少时曾经大变,在九霄山中也是顶级战力,在清玄子心中却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
玉小鲤眼睛一转,顿时心里有了琢磨,笑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再说一些你小时候的事情来给我听听。”
清玄子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日子无非就是练剑吃饭睡觉。
他被玉小鲤一顿逼迫,才想起来实在是乏味的的很。
只觉得没什么事情可以给玉小鲤说,未免让她有些失望。
他心里却暗自琢磨,道;“你师父为何不让你出去。”
玉小鲤嘟了嘟嘴道;“师父嫌弃我修为太低,怕我离开雪原就死在外面,所以不肯放我出去,非要我修炼到聚气境界,也不想想,在外行走的好多都是后天境界的人。”她娇哼一声,挺了挺胸脯,半是撒娇半是抱怨道;“我这么聪明伶俐,不要别人的命就不错了,怎么还会栽在别人手里,也就师父喜欢瞎担心。”
清玄子低头想了想,玉小鲤修为虽然不高,却生的娇弱美貌,这般的容貌在外头也是罕见的,也难怪她师父不放心。
他师叔也说过他长于剑术,虽然打架还行,阴谋算计人心却半点不懂,难免被人算计了去。
玉小鲤心思玲珑口齿伶俐。
等玉小鲤师父回来,自己不如和她师父说说,看看能不能带她出去走走,自己也勉强可以护得玉小鲤安宁,别的不敢说,至少可以保玉小鲤去附近的大城市玩耍几日。
只是这事情却不能直接跟玉小鲤说,免得到时候不成反而让她失望和她师父生了芥蒂。
他心中打定主意,只打算等玉小鲤的师父回来,这段日子他已经慢慢的熟悉了体内寒气的运行方式,虽然拔除的速度不快,却预计在两个月左右便可完全消除隐患。
玉小鲤倒是缠着他说了不少事情,听得津津有味。他便慢慢的把事情跟玉小鲤说了两句,比如说九霄山上的仙鹤和听经虎,玉小鲤眼睛一转,道;“哥哥小时候真可爱,怎么不是我捡到小时候的哥哥呀。”
清玄子看她道;“你又胡说什么。”
她只是咯咯娇笑,道;“我没有呀。我说的是真话。”
清玄子摇了摇头:“你那时候比我还小,捡到了还要我照顾你。”玉小鲤却嘻嘻一笑,靠在清玄子身边,道;“哥哥再说说嘛,说说外头的事情。你都不肯在这里陪着我,等你走了,我又孤零零的一个人可无聊的,不如你多说一些,等你将来走了,我也有个念想。”
她虽然这么说,却心中早有盘算。
她喜欢的东西,向来没有放手的道理,清玄子虽然跟别的人不太一样,不肯乖乖的上钩跟她留在谷里,但是她却有的是办法。
她不慌不忙心中盘算,倒是清玄子想了想,他师叔是个油嘴滑舌的人,倒是说了不少真真假假故事给他听,他便拣了出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给玉小鲤听,玉小鲤倒是没想到他忽然说起这般绮丽的事情,眼睛一亮,倒是有了几分兴趣。
“你那师叔倒是有趣,叫什么名字?”
清玄子低头想了想,“我师叔名字叫做应折星。”
玉小鲤眼睛一转,道;“疯道人?”
她倒是听过这个名字,疯道人应折星也颇有名声,当然他叫做疯道人不是因为他发疯,反而他十分英俊潇洒,只是他行事随心所欲,十分滑不留手,也毫不靠谱。
因为行事疯癫狂妄,方才得了这名字。
当年那应折星喝了一家酒坊的女儿红,因为那酒坊的女儿被人抢了,他便不管那家族附属血衣门,只人独剑杀上门去,惹得血衣门大怒,派出高手追杀疯道人。
最后引得他师兄赤霄剑主亲自带剑下山,一夜血洗血衣门,才将这事情掀了过去。
不过玉小鲤听了后却暗自琢磨,虽然说她觉得血衣门不知道天高地厚又作恶多端活该如此,但是她总觉得这赤霄剑主疯的比疯道人还厉害一些,但是她打听了一番,却都说赤霄剑主冷峻清隽,如孤天霜月,气质清华,为剑修榜样。
清玄子道;“是。”
玉小鲤道;“我倒是没想过疯道人是你师叔,你那师祖当真奇怪,怎么养出来赤霄剑主和疯道人这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赤霄剑主冷峻沉默,寡言少语,一剑可灭一派,平日久居九霄九峰的赤霄雪山,很少下山,甚至有传言过他或者不是人,或许是剑灵化身。
疯道人却随心所欲,行遍九霄八荒,行踪缥缈不定。
清玄子摇了摇头,道;“我没见过我师祖,我师父也不喜欢提起我师祖。”
玉小鲤道;“这样子的啊,那疯道人的名声我倒听过不少故事,不过跟哥哥你说出来的不太一样。”她本来有许多猜测,但是看了一眼清玄子,想了想,还是没说,清玄子极为重视他的师门,自己没事还是不要胡言乱语的好。
再说了,她也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师门多说什么,没必要为了一时口快和清玄子产生了什么分歧嫌隙。
她盈盈笑语,倒是捡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和清玄子说两句。
她性子顽皮爱闹,师父又娇惯溺宠她,师娘倒是严肃无比,平时里鸡飞狗跳的也没少出问题。
“我当年在师父喝的酒里加了一些桃花散。”她嘻嘻笑道;“明明师父师娘欢欢喜喜来着,结果第三天我师父出来了还生气还关我禁闭,让我没有练成剑势就不准我出来,我好可怜的。”
明明是师娘占了天大的便宜,还站在一旁幸灾乐祸一脸严肃的帮腔师父教训她。
她倒是眼睛一亮,伸手拉了拉清玄子,清玄子站了起来,道;“怎么了?”
玉小鲤道;“我师娘酿的酒可好喝了,走,趁着她还没有回来,我们去挖一些出来。”
清玄子瞥了她一眼,道;“你年纪还小……”
玉小鲤气鼓鼓的打了他一下,道:“那里小了,是花酒,不烈的,走啦走啦,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别人我才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