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受伪装手册[快穿]》苍生勿扰

28、比如说，我。

　　走廊陷入了沉寂。
　　他不愿意再说，季清晖也没有办法了。
　　“这把钥匙……还给你吧。”穆心城搬来这里时，就将备用钥匙给了他。只是他主动过来的次数屈指可数。现在他那么想多见穆心城几次，可惜并不能如愿。
　　穆心城接过那把钥匙。
　　季清晖看着，忽然想起当时他将这把钥匙放在他手心的画面。那时的穆心城是什么表情呢？他当时没有在意过，如今却猜得出来。那个人该是温柔而郑重的，一如多年前，将他的真心交给自己一样。
　　季清晖忽然拉住他的手：“你跟我走吧，我们随便去哪里都好。”他知道有的人他暂时惹不起，但他想带他离开这个牢笼。
　　穆心城轻轻抽回手，吐字清晰地拒绝：“不必了。”
　　季清晖一怔，连忙说道：“我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我真的想试试，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吗？”他说不上来那一瞬间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冲动的选择，也不愿意去想他们能去哪里，又能逃到几时，仿佛只要有一腔孤勇，所有的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
　　穆心城淡淡笑了：“我一向健忘。过去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他抬起眼，眸中的情绪风淡云轻：“至于我留在这里的原因——与你无关，不必介怀。”
　　季清晖怔在那里，一时竟然找不到什么话好说。

　　江砚其实没怎么刻意去演。原主若在这里，除却是否会喜欢上谢砺不好说，其他的选择也许和他表现出来的没什么两样。
　　在原主的时间线里，被季清晖劈腿、泼脏水，他最终选择了换一个地方生活。不过是继续一个人走下去，被谁伤害过都尚有站起来的勇气，穆心城甚至没有刻意去忘记他。
　　有的人，该放下的，在一瞬间就都放下了。而有的时候，别人犯的错，根本不必拿来惩罚自己。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回去吧。”穆心城退了几步，“再见。”
　　“……再见。”
　　季清晖目送他走进房间，然后看着那扇门在他眼前关上。他曾经将穆心城推离自己的世界，从此之后，那道界限便横兀在他们之间，哪怕用尽全力，都再也触碰不到。

　　【叮——季清晖好感+10，当前好感已达满值。】

　　“谈完了？”谢砺听见穆心城进来，抬眸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是臭臭的表情。
　　虽说自己之前就打算让他想见谁就见谁，但那是穆心城自愿的前提下，现在季清晖莫名其妙就来了，这种意料之外的见面让谢砺非常不爽，特别是一想到那个人擅自开门打断了他们的好事，他就很生气很想打人。
　　“嗯，也没什么要谈的。”看见他别扭的神色，穆心城笑眯了眼：“问题解决了，我们出去吧。”
　　谢砺对穆心城视那个人为麻烦感到满意。这才点了点头：“走吧。”

　　第一次和他来商场时，穆心城就觉得谢砺像是一个冷着脸的摆件。现在嘛，升级了，变成了会拽着他的摆件，偶尔不爽时还会炸毛的那种。
　　本来有两个妹子过来搭讪，看见谢砺以为他是穆心城弟弟什么的也没在意，结果刚一不小心快要触碰到穆心城，就被谢砺挡开了。
　　“离他远点。”谢砺紧紧蹙着眉，面色不善。
　　妹子一愣。她和同伴面面相觑，又来回扫视了穆心城和谢砺几眼，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谢砺以为自己冷着脸至少能让她们退缩，结果反而看见两个妹子眼睛发亮，搞不懂状况的他脸色瞬间更黑了。
　　一个妹子闪着一双星星眼，询问道：“请问我能跟你们合影吗？”
　　她被同伴拉了一下，立马改口：“啊不是，我可以给你们照张相吗？”
　　谢砺：“……”

　　两个妹子走远后，谢砺隐隐听到压低了声音却依旧难掩兴奋的尖叫，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对话——
　　“嗷嗷嗷居然真的要到照片了？那个汉子好帅啊！小狼狗看上去也不错诶，脸上的表情要不要这么防备啊哈哈哈哈……”
　　“还不是你非要去搭讪，当面撬墙角当然得防着啦，哇……越想越丢人好吗！”
　　“不丢人不丢人，年下强势忠犬攻vs神仙颜值受，我简直磕爆！”
　　“唔……我想站温柔腹黑攻诶。你看到照片上他的表情了吗，那个笑好宠好苏啊……”

　　————

　　谢砺其实订好了餐厅。只是他原以为根本用不上。至少在他的眼里，就算穆心城不去见季清晖，肯定也想要一个独处的时间，既然有机会远离，又何必非要和自己待在一起呢？
　　可惜他完全预料错了。
　　两人到达这家餐厅的时候，有人专门等候在那里引他们进来。谢砺没有选择包间，而是订在角落的位置，他怕上次的事情给穆心城留下阴影，封闭的环境可能会让他不安。
　　只不过因为谢砺特意吩咐过，他们附近根本没有坐人。

　　“又要说一遍生日快乐了。”谢砺将蛋糕上的数字蜡烛点好，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以前甚至会觉得有些无聊，但真正为穆心城做起来，竟然无比顺手。
　　“今天很开心。”穆心城说。他说话时会看着他，那双眼睛无论谢砺看几次，都会被里面清澈的笑意吸引住。
　　又忽然意识到自己因为看他而走神，谢砺别过脸，暗骂自己意志力不坚定：“那你给我切蛋糕。”
　　“好。”穆心城答应着，开始认认真真切蛋糕。
　　谢砺回过头，当穆心城看着他的时候，他逼着自己移开视线，可当那个人不看着自己时，他反而又有点不高兴了。
　　一块破蛋糕而已，至于那么专注吗？
　　嗯，他没意识到自己这种行为叫吃醋，吃的还是一块破蛋糕的醋。

　　“呶。”穆心城将切好的蛋糕给他，发现他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忍不住又笑了：“怎么这个表情？我切得不好？”
　　“好得很。”谢砺看都没看那块蛋糕一眼，依旧盯着穆心城。
　　那双眸子不躲不避，眼带笑意地回望着他。谢砺看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一点一点安定下来。
　　他曾经怕他消失不见，怕他给自己的是一场幻觉，所以想要迫切地抓住什么，也试图伤害过他。但他现在忽然不怕了。
　　如果一双眸子中的演技能精湛到这种程度，那么我自愿作为戏里的棋子，甘拜下风。

　　良久，他终于收回了视线。
　　穆心城见状，也眨了眨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笑道：“玩完了就快吃吧。”
　　“……什么？”
　　“啊……你不是在跟我玩一二三木头人吗？”
　　“……嘁。”谢砺哼哼了一声，忽然觉得一个语气词难以表达出不屑，又补充了两个字：“幼稚。”
　　“好好好，我是幼稚鬼。”穆心城憋笑，吃了一口蛋糕。
　　奶油的香甜与水果的清爽混合在口中，穆心城顿时满意地眯起了眼睛。果然嘛，比起苦的东西，他还是更喜欢吃甜食。

　　饭后，谢砺将他为穆心城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他左手边是一条领带，低调却又高档，那种清贵优雅的感觉，他觉得很衬穆心城。右手边是一盒男士香水，虽然谢砺喜欢他身上清爽的皂香，但也不妨碍那个人身上有自己给他准备的味道。
　　两样礼物谢砺都打算给他，但他也想知道穆心城更偏好于哪一个，方便以后留意。
　　所以他说：“你选一样。”
　　“嗯……真的可以选吗？”
　　“当然了。”这还有假不成。
　　自己对他应该没有苛刻到连送礼物都是逗他玩的吧。谢砺正反思着自己平时是不是太恶劣，忽然清楚地听见穆心城说道——
　　“那我选中间的那样。”

　　他左手边是领带，右手边是香水。至于中间——
　　谢砺看着他，呼吸放轻：“……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穆心城不答，只是勾起唇角看着他。
　　谢砺忽然笑了。

　　【叮——谢砺好感+2，当前好感已达满值。】

　　江砚心里一慌。
　　【江砚：阿鬼，委托人完成度多少了，我什么时候会脱离这个世界？】
　　【系统：宿主大大，那次体育课后不久，赵贺之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和委托人直接表白啦！现在谢砺对你的好感已达满值，委托人没有别的风险，心愿完成度也满了。您有一年的世界自由待在这个世界~】
　　江砚松了一口气。他至少有一年的时间，可以和谢砺慢慢度过。
　　【江砚：那，他的任务呢？】
　　【系统：宿主大大不必担心，你家男神的系统很强，非常强，这种世界根本不会出岔子的那种强！】
　　【江砚：……别家系统强上天你这么骄傲做什么。】
　　【系统：……笨蛋宿主，哼！绝交一秒╯^╰】

　　谢砺忽然很想拥抱那个人。或者说，很想将他融入骨髓、刻进血液。
　　但他忍住了。这里毕竟不是家里。
　　——我天生没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东西，所以一直以为并不需要过多的自制力。
　　直到遇见你。

　　————

　　谢砺的生日就在几日后。那天他一直在等穆心城的礼物，但是除了早上的一碗面与一句生日快乐，一点动静都没有。
　　到了晚上，穆心城才抱歉地说：“啊……阿砺，我没有准备礼物。”
　　“……哦。”谢砺闷闷道。
　　“但是我有你喜欢的东西，赔给你啊。”
　　“什么？”谢砺问。
　　穆心城微笑：“嗯……比如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