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受伪装手册[快穿]》苍生勿扰

26、你

　　怀中的人是他渴求了多少个夜晚的温暖。谢砺不知道穆心城此刻是什么心情，也没有去看他眸中或羞耻或厌恶的神色，他舍不得停下来，也不愿意放手。
　　下课铃声突然响了。
　　谢砺几乎是瞬间清醒。他从不怕别人看到自己有多放荡形骸，却万分不愿意穆心城受到影响。
　　于是谢砺立刻松开了他，快步向楼上走去。
　　走廊上很快喧闹起来。几个贪玩的学生在拐角处疯闹着，几个贪嘴的学生冲向了小卖部，几个勤奋的学生跟随着老师问着问题。
　　穆心城越过他们，路过谢砺教室的楼层时停步往那里看了一眼。
　　嬉笑打闹的学生、来来往往的老师，和哪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他笑了一下，慢慢地回到了办公室。

　　穆心城吃完晚餐回来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等在音乐教室门口的祝晓枫。他看见自己来了，欲言又止，显得有些局促。
　　“怎么了？有事吗？”
　　“老师……我、我想问……”他憋了一会儿，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片刻后，哭丧着脸指了指音乐教室，说道：“我们能进去聊吗？”
　　“可以啊。”
　　穆心城推开门，和祝晓枫走了进去。“你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我……”祝晓枫看了看他，鼓足了勇气问道：“老师，是谢砺强迫你的吗？”

　　【系统：哈哈哈哈哈哈是的呀~】
　　【江砚：emmm全世界都以为我老攻是个大坏蛋。】
　　【系统：宿主大大作何感想~\(≧▽≦)/~】
　　【江砚：有、有点开心？】
　　【系统：……】

　　祝晓枫以为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他仔细想了好久，觉得无论如何老师都不像是自愿的。但是穆心城听见他这么说，脸上先是闪过一丝诧异，旋即笑了，斩钉截铁地否认道：“不是。”
　　“……啊？”
　　“你别多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像你和赵贺之那样。”
　　祝晓枫这下彻底愣住了，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老师，您怎么知道我和他……”

　　【江砚：一天到晚给我提示委托人心愿完成度，我能不知道吗。】

　　穆心城笑了笑，没回答。
　　祝晓枫一开始就对穆心城印象不错，他和其他的副科老师不一样，平时会主动留下来说上几句话，有时候音乐课被其他科目的老师抢了，他们整个班都会失望好久。
　　其实祝晓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问穆心城这种冒犯的问题，甚至也不知道假如情况真的像自己所猜想的那样，自己又能做些什么。但他还是来了。
　　却没想到老师给出了这样的答案，甚至知道自己的秘密，并从未刻意戳破。
　　“老师……你真的没有别的难处吗？”
　　穆心城摇头，认真道：“我觉得他很好。”
　　江砚之所以这么说而不担心ooc，是因为以原主的性格，断不会在学生面前搬弄是非。所以哪怕是被判定只是装装样子，他亦是可以这么回答的。
　　这下也由不得祝晓枫不相信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这次来实在是莽撞，不由道歉道：“老师，我多嘴了，您别在意……”
　　“他不会在意。”一道微带着冷意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这道声音，面色冷峻的少年推门而入。
　　祝晓枫回头看去，吓了一跳。
　　谢砺亦正好看着他，那冷冷的眼神祝晓枫一下子就读懂了。
　　——他不会在意，我倒是有点想揍你。

　　“没事，你回去吧。”穆心城眼底盛了一点笑意，安抚了一下祝晓枫，对他说道。
　　祝晓枫点头，赶紧溜了。
　　他溜出去时明显感觉到谢砺的目光一直冷冷地凝在他身上，冻得他整个人凉嗖嗖的。唉，也不知道穆老师怎么想的，这么凶神恶煞的人……哪里好了？

　　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了穆心城和谢砺两人。
　　向晚的暖光好像漏进来了一点，穆心城看着谢砺，目光柔和：“你怎么来了？”
　　谢砺没说话，走上前将门反锁。穆心城看着他的动作，定定地站在那里，没问，也没阻止。
　　谢砺突然意识到锁门容易让人误会，但他实在不想发生刚才那样的事，下意识就这么做了。于是怔了一下，忍住了没走上前，和穆心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
　　“抱歉，下午被人看见了。”冷峻的脸上浮现一点懊恼之色，他抬起了眸子，和他道歉：“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江砚知道很多提升好感的方法，他也知道怎样才能伤人或者让人自伤。可他从不以为自己能玩弄人心。因为很多时候，别人亦拥有这样的力量。
　　他看着谢砺，只觉得心在那一刻酸软得厉害。

　　穆心城轻轻摇头：“他不会说出去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么，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谢砺沉默了片刻，问他。
　　他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从他们进教室他就在外面了，门是虚掩的，一字一句听得很清楚。
　　谢砺形容不上听见那些话时自己的心情。像是从未期待下篇的断章有了回音。他一直在等他逃离他身边，或者，用最恶毒的句子表达对自己的失望。可那个人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一个不知道他也在的场合，对另一个试图帮助他逃离的人说，我觉得他很好。

　　可是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怎么样。从没有什么优点可以提及。唯一值得我骄傲的，就是遇见你。

　　谢砺问出那句话时，目光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问的或许不止这一件，但或许，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其实都并不要紧。
　　谢砺做好了穆心城矢口否认或一带而过的准备。即使他如此想听到肯定的答案，可他同样也知道，总有些什么是无法如愿的。在遇见穆心城的那一刻，某些事情就已经注定了画地为牢。

　　时间仿佛静止了。交错的光影里，许多关于那个人的画面在谢砺脑海中一闪而过。
　　然后他看见穆心城回望他的视线，轻轻点头。
　　“是真的。”他说。

　　【叮——谢砺好感+5，当前好感：93。】

　　【江砚：咦？我为什么还没有ooc？】
　　【阿鬼气鼓鼓：穆心城受制于人哄他开心不可以吗？被谢砺感动终于对他有了一点好感不可以吗？好多理由，随便选一个。】
　　【江砚：揉揉脸揉揉脸，阿鬼最好啦。】
　　【系统：哼╯^╰】

　　————

　　转眼到了穆心城的生日。正值国庆假期，两人都没什么外出的计划，就待在家里，赶作业的赶作业，忙工作的忙工作，偶尔弹弹吉他，也就这么混过去了几天。
　　穆心城成年后很少会过生日。他没什么朋友，和父母关系闹僵后，他们也不会特意在他生日那天打电话过来。因此，生日这种事情，经常穆心城自己都忘记了。前几年，也只有25岁那次，季清晖会特意记着。其他时候最多一起吃个饭，一整天都听不到一句生日快乐才是常态。

　　这天穆心城刚睡醒，谢砺却已经早早起来了。当穆心城穿戴整齐，看见站在厨房一脸严肃的谢砺时，奇了：“你想炸厨房？”
　　谢砺：“……”
　　谢砺本来拿着手机听电话，看见穆心城出来，把电话一把挂了。
　　垃圾小何，煮面都不会。

　　他看了穆心城一眼：“你教我煮面。”
　　穆心城眉眼弯了弯，应道：“好。”
　　他去洗手间洗漱完毕，然后过来认认真真教谢砺煮面。本来以为谢砺心血来潮说说而已，没想到他居然学得十分认真。
　　穆心城不由笑了。虽然煮面并不是什么难事，但看这大少爷的样子，怕是第一次。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体验一把生活。

　　穆心城带着谢砺把面捞起来，问他：“早上就吃这个？”
　　“嗯。”谢砺先是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又说：“再煮一碗，我来煮。”
　　“好。”穆心城以为他是学完了想露一手，也就随他去了。
　　他在一边耐心地指导着谢砺将面下锅，等待的时候，谢砺端起那碗煮好的面，就在厨房吃了起来。末了还警告地看了穆心城一眼：“你现在不许吃。”
　　穆心城有些好笑：“好，我不吃。”

　　一碗由谢大少煮好的面终于大功告成。
　　谢砺先尝了一口，有点嫌弃：“没有之前你煮的好吃。”
　　“一碗面而已，味道能差到哪里去。”穆心城觉得他要求过高，笑道：“你第一次煮面，卖相很好了。”
　　然而安慰并没有什么用，谢砺撇嘴，说：“我再煮一碗。”
　　穆心城瞪大了眼睛。
　　“喂，面要没了……”
　　面是真的要没了。他们有一段时间没采购，刚才又浪费了一点，剩下的面已经不够煮一碗了。
　　穆心城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于煮面，只当他是觉得新奇，连忙劝道：“明天再煮就是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早知道，刚才就让你先吃了……”
　　“现在吃不是一样的吗？”见他情绪莫名有些低落，穆心城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你煮的这碗，就是我的了？”
　　谢砺想了想，最终还是别扭地把那碗面端到桌上。然后他回头，对穆心城说：“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