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受伪装手册[快穿]》苍生勿扰

25、嘁，大笨蛋

　　明明……不想为难他的。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想法怎样都无法彻底抹去痕迹，即使是得到了穆心城暂时的妥协，可那还不够，他想更深地侵占这个人的生命。
　　谢砺压不下那些思绪，便只好尽量控制自己不再开口，一言不发地看着穆心城做完这一切，直到他收拾好东西，再次走进屋。
　　睡衣的扣子没有扣完，露出白皙的项颈和胸前一小片肌肤。再也不用装作不能逾矩的学生了，谢砺这样想。所以他对那个人说：“过来。”
　　穆心城脚步一顿，这样轻佻的语气他实在有些不习惯。以前……谢砺不会这样的。但他并没有说什么，顺从地走了过去。
　　谢砺突然觉得这种不用假装的感觉算不上美妙。他喜欢那个会站在老师的立场包容他的穆心城，而现在的他……只怕全是因为那个人才委曲求全。
　　容貌俊美至极的男人走到他面前站定。
　　他望过来，眼尾情绪很淡，可谢砺却觉得异常勾人。口干舌燥的同时，心头莫名涌上一丝烦闷。
　　于是他伸手一把扯住穆心城的领口，逼视着被动靠近他的人，语气里难掩阴晦：“你就这么喜欢他？他那样对你，你都甘愿做到这一步？”
　　太近的距离和语调阴沉的质问让穆心城有些难以适应。他闭了闭眼，说道：“我给他钱，有别的原因，并非对他余情未了。”
　　谢砺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什么，冷笑道：“啧，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聪明，专拣我爱听的说？”
　　“……我不是因为他才答应你的。”
　　“哦，那就是知道怎么逃都逃不掉了，真有自知之明。”

　　【江砚暴躁脸：他怎么了，这要跟我杠到底是吧！是不是想打架？！来啊！怕他不成！】
　　那句话四舍五入已经能算作表白了，在这种人物设定下已经是江砚能利用的极限，可惜大傻子完全听不出来。
　　【系统：宿主大大息怒，控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千万不要ooc啊嘤嘤嘤。】
　　【江砚：阿鬼，下次找一个能打架的世界，我需要扮演那种能动手砍人的弱受。】
　　表个锤子的白，还不如砍人痛快。
　　【系统：没有这种弱受……吧……】
　　【江砚：嗯？】
　　【系统：……好哒宿主大大，阿鬼记住啦！找一找应该是有哒~】
　　江砚满意了，回头继续演。

　　“我有过没有自知之明的时候。”穆心城说。
　　语焉不详的一句陈述，让谢砺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哪一件事，又或者，说的是哪一个阶段。穆心城身上有很清新的皂香，因为强迫他凑近的动作，那串和自己胸前一模一样的项坠自他领口滑了出来，银色的羽毛在灯光下晃得谢砺忽然觉得眼睛有点疼。他记起那个人对他微笑，以为他无人照顾时请他留在这里的柔和表情，又记起他每每等在教室外，安静地融入夜色的画面。
　　其实他又有什么立场去责问他喜欢谁在意谁，之所以借此发难，不过是嫉恨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他罢了。
　　实话也好伪装也罢，既然他说不是因为季清晖……那就当作不是吧。毕竟，他也曾真心对他好，哪怕只是出于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关心，却填补了他未曾拥有的许多空白。

　　谢砺松开了手，目光移向别处：“我脾气不太好。下次我再这样，你别理我就是了。”
　　他其实很想叫这个人离他远一点。但他心里却又清楚，如果那样做的话，自己只会把他抓回来，彻彻底底地锁在自己身边。
　　“我说过不会不理你的。”江砚静静地看着他，说道。

　　谢砺猛然回过头，神情里尽是错愕。

　　来这里的第一个夜晚，他借着微醺的夜色对他提了一个要求：“别不理我。”
　　而那个人是怎么说的？
　　他没有忽视这个问题，只是盯着他的眼睛，回应道：“好。”
　　原来你一个字，就当作承诺记到了现在。

　　谢砺仓促地站起身：“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他再不敢看穆心城一眼，匆匆拿了衣服去往浴室。那双眼睛有能让人深陷的致命吸引力，随意加上语调再平常不过的几句话，便足够将他拉入万劫不复。

　　【江砚：……嘁，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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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穆心城照常做了早餐，谢砺却很晚才出来。
　　“时间够吗？快迟到了。”穆心城上午一般没什么课，只是因为送谢砺才会每天去那么早。
　　“不去早自习。”
　　穆心城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以前我从来不上早晚自习。你不知道我这些天去了才是不正常吗？”
　　“你是因为我才去的吗？”穆心城沉默了片刻，问他。
　　谢砺没说话。
　　“那么，现在我请你去上早晚自习，可以吗？”
　　语气平缓，姿态放低，但谢砺却觉得他有些生气。他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了。这个人不会因为他的逼迫而露出愤怒的表情，却会傻到在这种时候依旧站在老师的立场，看不得他自毁前程。
　　那种善良……简直是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的软肋。
　　谢砺突然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你亲我一下，我就去上课。”
　　穆心城听罢，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他向谢砺看去，却发现对方直视着他，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他迅速垂下眸，脸上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长长的眼睫像是小扇子一般在空气中颤动，犹豫再三，最终下定了决心似的，唇飞快地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突如其来的温热触碰让谢砺愣住了。
　　本来是随意的一句调戏，谢砺早做好了被无视的准备，哪怕穆心城不照做，他也不会为难他。现在真的得到了他主动的亲吻，他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
　　眨了一下眼睛，世界好像恢复了原貌。
　　穆心城已经退后了几步，视线不知道放在了哪里：“吃早餐吧。”
　　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谢砺应道：“好。”

　　【系统：宿主大大，你家男神开心炸了，好感度直逼88。】
　　【江砚捂脸：噢噢，他好可爱。】
　　【系统：？】一个大笨蛋在耍流氓，哪里可爱？

　　————

　　下午一二节是体育课。基本的课程结束后，老师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了。
　　祝晓枫着急地往楼上的教室赶，走到楼栋转角的时候，突然看见了站在走廊的穆心城。那人本来望向操场，听见有脚步声，转过身来，看见是自己，微微笑了一下。
　　“你找赵贺之吗？”
　　祝晓枫讶道：“老师，您怎么知道？”
　　穆心城指了指学校阴凉角的方向：“我看见他往那边去了，应该没回教室。”
　　“啊……我说怎么找不到他。他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不知道发什么脾气……”他们刚才自由组队了篮球赛，他和赵贺之不一组，后来自己这边赢了，他一时没发现异常，正庆祝呢，赵贺之就不见了。
　　“他打球的时候脚受伤了。”
　　“啊？！”祝晓枫急了：“您确定吗？伤得重不重？我居然完全没发现……”
　　“我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应该不是特别严重。你去找他吧。”
　　“噢噢好，谢谢老师。”
　　祝晓枫连忙谢过穆心城，匆匆离开了。他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俊挺的身影仍然站在那里，似乎依旧朝着操场的方向望去。
　　——他们已经没在那里打篮球了，那么他现在是在看谁？

　　谢砺一言不发地接过队友的传球，一个跳跃，篮球干脆利落地落框。
　　有女生难得看见他在操场上的身影，悄悄照了下来。说实话，平时显得阴沉沉的人活跃在篮球场上，即使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却有种形容不上来的反差感。
　　以前的二班是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能看到谢砺和他们一起打球的。但最近这个人实在让他们改观太多，好像有了正常人的喜怒。比如说今天早上谢砺虽然迟到了，但大家都看得出他似乎心情很好，也不知道有什么喜事。

　　本来还打得好好的谢砺似乎有些走神。片刻后，他停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独自一人离开了。

　　风轻轻地吹过走廊。
　　谢砺走上来时，正好与穆心城的视线相接。他站在那个转角，已经不在靠走廊的位置，看上去更像是刻意等他。
　　“为什么不打了？”
　　原来他刚才果然在看自己打球么。
　　谢砺没回答，反而看着他，问了另外的问题：“刚才那个和你说话的人是谁？是祝晓枫吗？每次下课和他聊上几句还不够？”
　　穆心城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你……为什么连这些都知道？”
　　“就算你昨天不知道我家的情况，今天也该去问清楚了吧。你还不明白吗？”
　　“我没觉得你和别人有哪里不一样。”他的确听说过，省实验有个怪物学生。但穆心城实在不想将旁人特殊对待的语气和真正的他联系起来。他遇见的谢砺是生动的，而别人口中的他，不过是个单调而反面的存在。

　　谢砺失笑。
　　他忽然欺身上前，穆心城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身体抵着墙壁，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唇上便印上了温热的吻。和第一次的轻轻触碰不同，这一次谢砺用了力道，穆心城整个人都被困在他怀间动弹不得。那个吻毫无章法，与其说是亲吻，不如说是某种示警与侵占。

　　祝晓枫扶着赵贺之上楼，走到一半，突然愣住了。赵贺之正诧异他为什么不走，顺着祝晓枫的方向望去，双眸瞬间瞪大。
　　角落里，那个平时清贵优雅的音乐老师被少年死死地钳制住，漂亮的眸中似乎有潋滟的水光，给那张俊美非常的脸染上一点艳色。

　　那副画面对两人的冲击实在太大，祝晓枫看清那个吻穆心城的人是谁时，差点叫出声。他连忙捂住嘴巴，趁着没被发现拉着赵贺之赶紧离开了。
　　走上楼时，他仍然感觉自己的心在怦怦跳。也不知是因为刚才的画面，还是因为刚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