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彭格列（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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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奖提问：消失的八百比丘尼去哪里了？
答：他起飞了。
……是认真的，八百消失的原因就是一目连放完盾就带着八百上了天，踩着风在半空离开了飞机。
踩着风行走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整个人融进了天空里，飞鸟从身边略过，树木、高楼、人流，都在身下。每一步都像是要踏空了，又被风轻盈地托起，连平衡都不必担心。这种感觉和之前被大天狗带着飞行的感觉并不一样。
风吹起衣角，被白兰二人搞得烦躁的心绪平静了下来。一目连身上有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在他身侧的银色的龙像是披着风雪，触摸起来却是温暖的。
龙亲昵地蹭了蹭八百的手背，对阴阳师示好。八百忽然察觉到体内被封印的契约躁动了起来，一直蠢蠢欲动却无法出现的御灵孔雀终于在同类的气息中寻到了出现在现世的途径。
尽管孔雀出现，八百却并没有让御灵带着他飞行，而是继续顺着一目连的风前进。阴阳师与御灵并肩而行，他抬手，肆无忌惮地开始浪费自己的灵力。
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蓝色的弧线，星之光化为飞鸟，奔向四面八方，消失在层云之间。这样释放自己力量的感觉让他感到头脑清醒而舒适，将来到异世界之后积压的负面情绪消散在空中。
一目连看着他微微出神的样子，心底在发热。不愧是他，就像是造物的神祇降临，是了，这就是吾等追随的阴阳师的姿态。
有什么动了动。
签文不知何时竟然发生了改变，末吉发生了改变。
都鸟啼叫都城事，已知佳人何处归。
都鸟难觅见，属稀罕之物，鸟啼都城事，更知所想之人归来。此签为大吉，先前等待之事有着落，许久未见之人可相见。求财寻物问健康，通通可行。运程之好，亦可为他人报喜，助人为乐。都鸟来临，庭院有一番美景。
或许是失去记忆在沢田家的日子太安逸了，所以显得格外久。像是过了很长的时间，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召唤式神之前或者之后看签文了。
许久未见之人，难道真的在之前就已经与这位异世的一目连结识过了吗？
“风神大人，我们先前见过吗？”他将疑问说出了口。
一目连没有正面回答，他只说：“是你之前放在我这里的东西，现在应该还给你了。”
他们最后停留在某处了无人烟的巷尾，一目连不知念了什么，手中出现了一根法杖。
那根法杖和八百的法杖长的很像，只是顶端是红色的古木，整体色调也偏红。
这根法杖的名字叫做赤之流火，是由京都最顶级的锻造师制作的，材料同样顶尖，全身上下都写着一个字：贵。
赤之流火是御馔津送给他的，作为答谢他帮助的礼物。试问谁看了不感慨一句神明可真有钱呢，他在阴阳寮再做个几十年委托可能才能定制得起这个。
比较快的方式是打劫威胁，可惜他没兴趣用这种手段搞一根并没有多大提升的法杖……就算有晴明小姐也不会允许的。
他是看到赤之流火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很久没有用过了，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丢的。
就，也不能怪他是吧，法杖这种东西还是一直用的那个最顺手，很久不用的那个就会被忘记，这是理所当然的——大概吧。
八百接过法杖，问：“怎么会在你那里？”
“是您给我的，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很重要，请您仔细去听。”一目连认真道。
他给八百说的故事，好像解释通了很多东西。
事情的开端是上次——第三百六十五份签文时，八百上次在庭院中失去意识时，他竟然就已经经历过到异世界的事情了。
性别完全相反的式神和阴阳师大概是属于平行世界，因为某些契机发生了交叉。而青年阴阳师八百比丘尼恰好走入了这个交叉之中，他拥有了同时与两个世界的妖怪交流的能力，而不断经历时空的错乱。
有一位漂亮的八百比丘尼小姐，有一位和晴明小姐一样温柔的阴阳师晴明先生，神乐是个小姑娘，博雅也是青年才俊、有无数女孩爱慕。听起来就很神奇，也让人好奇，他从见闻中慢慢拼凑出另一个世界的故事，走过了更多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并不像现在这样拥有召唤妖怪的能力，他只是曾经在山林里遇见萤草，在破落的神龛边邂逅一目连，他走过很多地方，与很多认识而又不认识的妖怪相识交友。也曾大打出手，也曾把酒言欢，也曾共渡难关。
可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八百把那段记忆都忘记了——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八百感到非常遗憾。
“现在的所谓每日一签，会召唤来一位妖怪帮助你，并不是随机的。是与你相识的妖怪们，听到了你的期望之后，能够帮助你的人响应呼唤而来。”一目连说，“阴阳师，你是被祝福的，你所想的，都会成真。”
抽到末吉也不用担心，只要你需要，天命也能改变。
*
一目连在零点准时离开了。
八百大概猜到了一件事情，虽然有着无数平行的时空，但既然同为日本，地理情况其实是差别不大的。他坐在天台顶上吹风，手里抓着失而复得的赤之流火。
一目连给了他一沓符咒，据说是缘结神从鬼童丸那里要过来之后友情提供给他的，因为觉得他能用得上。用处是让他隐匿身形，不被他人注意到。不过符咒数量有限，八百可以在遇到认识的人时使用，省着一点。
至于缘结神得到的消息则是御怨般若提供的，真实套娃，同时也说明平行世界的平安京倒是不会失去关于他的记忆？
四处逛逛也没什么不好的，他现在确实有些无聊。他的行李都在“空难”中化成灰了，所以他现在仅有的也就是一目连交给他的法杖了，倒是比最开始孑然一身时好些。
赤之流火抓在手里的感觉很温暖，让人想到热烈的红色，跟八百的阴阳术着实有点不搭。在拿着赤之流火的时候，灵力的使用明显比用他自己那个要滞涩得多。
不好用啊。
他抬手，用法杖点了一下虚空。
那一点猝然迸发出红色的荧光，并瞬间包裹住了八百。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就感到身上一轻。光散去之后，繁琐的狩衣竟然变成了浴衣——还是之前退治时弄破的、小袖之手帮他修补的那一件紫色的浴衣。
比起狩衣，浴衣虽然还是有些显眼，但是日本现在正是各类祭典的高峰期，这样倒是不至于让人觉得奇怪，很适合他“四处逛逛”的愿望。
嗯？这法杖还有一键换装的功效？这才是赤之流火的正确使用方式吗？
光引来了人类的注目，有人惊呼：“上面有人要轻生。”
轻生什么轻生，我倒是想轻，死神也不收啊。八百收起赤之流火，弹了个响指。
瞬步。
风神大人说了：“你所想的，都会成真。”所以要换衣服就给他智能换装了吗，还挺好。八百走在人群里，边想边没忍住露出了笑容。
“快一点啦！”前面有少女在催促同伴，“不快点上山，要赶不上烟花啦！”
啊，烟花。去看看吧。
顺着人流的方向，他登上了一座小山。在山上能把日本这一片街区的景色都映入眼里，属实是不错的观光景点。
八百选了一个人比较少的角落站着，一点的钟声响了，应声而起的烟火盛开得过于绚烂。这烟火让他想起还在平安京时和同伴看的烟火，身边的朋友抓着烟花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现在只有烟火，没有烟花棒，也没有朋友。
他在来的路上做了一个小占卜，这个世界的因果——至少此时此世的因果已经与他无关，也就意味着他不会再逗留多久。
烟花落下了帷幕，天空变得暗淡，只有万家灯火还在亮着。
少女和同伴看完烟花，又聊了一会儿天，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离开。她的余光忽然瞥到有人踩着护栏跳下了山，惊呼出声：“那边有人寻死！！”
同伴吃了一惊，赶紧走到少女指着的反向往下看。山下是昏黄的路灯照着深夜的公路，偶尔有一两辆车路过，并没有“跳崖自尽”的人的身影。
“是你看错了吧，回去了，别疑神疑鬼。”
“啊？”少女懵了，“是我看错了吗？”
她当然没有看错。片刻之前跳下去的人，正是肆无忌惮的八百比丘尼。
从山崖一跃而下之后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疼痛，而是一种像是身体被分解而又重组的感觉。他在时空的乱流之中终于找回了意识，当眼前有光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有人带着笑容与他目光相对了，是沢田纲吉——成年版的。
看来他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而是回到了自己用星陨后的某个时间点。
“现在我们是已经遇到过了，八百认识我了吗？”纲吉笑着说，“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彭格列（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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