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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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新话题向来是转移视线的好办法。
黄佩话音刚落，中午在食堂发生的事情马上就被大家抛在脑后，一个个眉飞色舞地讨论起了美食节的安排。
栗陆和往常一样已经走了，前后几桌自顾自的聊得火热，没有可讨论对象的张亦宣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最后选择靠在椅背上放空。
美食节是七中的传统校园活动，每年举办一次，持续两天。
高三生们要全力备考，而高一高二各班会分到班级摊位，同学们需要以班级为单位贩售一种食物，刨除成本后的净盈利会充作班费。
对于普通高中生来说，只要不是坐在教室里上课，让他们参加任何活动都是好事情。
不过在张亦宣看来，这种把学校上下搞得一团乱的事情，实在是形式大于意义，麻烦。
张亦宣又想了想，觉得自己会产生这种想法，大概是和去年不愉快的体验有关吧。
她高一那个班在准备美食节活动时，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总之从头到尾都没给自己派任务。
张亦宣问班长，瘦高的男生闪烁其词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
结果她只能在自己班的摊位附近左转右转，最后捡起大家不乐意的体力活干，好说还是把班级活动分混到手。
但她在抬纸箱的时候跟蒙玉撞了个正着。
看着妈妈眼里的担忧，张亦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做手工咖啡吧，我家有磨粉机。”
“我觉得可以烤小蛋糕，我们几个以前都成功过。”
黄佩否定了所有需要烤箱的项目，“学校发了相关用具的使用说明，烘焙类的先排除。”
“三明治？准备好材料的话，这个做起来最快了。”
“那还不如做冰棒呢。”
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整节课，张亦宣开始还保持着比较端正的坐姿，后来就变成了折起腿顶着书桌。
不过她对这种群策群力的场面还是贡献了自己力量。
黄佩组织投票的时候，张亦宣选择了看起来最简单可行的“水果冰棒”。
可惜最后是“珍珠奶茶”以绝对优势取胜。
提议人在讲台上口若悬河了五六分钟，张亦宣听着她花里胡哨的介绍，头疼。
去年美食节给她的印象不好，但也帮她总结出一条关键经验：想搞的花样越多，到时候手忙脚乱哭天喊地的可能性就越大。
想到下个月大概率要遭的罪，张亦宣推车出校门的时候都还是神情恹恹。
林樾最近在为即将到来的省级中学生篮球比赛加训，所以她这段时间都是独自回家。
张亦宣在离家几百米的地方锁了车，和往常一样打算先去店里问问蒙玉晚上吃什么，“庄姨好。”
“是小宣呢。”店里没客人，庄琴正在整理展示架上的衣服，“我刚看你妈妈脸色不好，让她先回家歇着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本来优哉游哉的张亦宣一惊，匆匆和庄琴道谢后赶紧骑上车往家里赶。
车在单元门前被扔到一边，张亦宣迈着大步，一口气冲上五楼。
“妈，你怎么了？”
眼看蒙玉正靠在窗边想事，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大碍，张亦宣这才放下心来。
这气喘吁吁的样子让蒙玉心疼得不行，赶紧拍着背帮她顺气，“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前几天没睡好吧。你别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休息了吗。”
“你半夜起来了？”
“没，只是睡得浅，毕竟妈妈也上了年纪了，和以前比不得。”蒙玉说出这话时莫名有些唏嘘。
她看着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女儿，眼里是温柔的笑意，“你呀，还是先把自己照顾好。”
张亦宣看她的精神头还不错，勉强信了。
她扶着蒙玉的肩把她推到沙发边，把毯子抖开，说话时的语气像是在哄三岁的小孩，“那你先躺会，看着电视也行。我去厨房收拾收拾，你有事叫我啊。”
天气都热的能穿短袖了，哪还有在家披着毯子的？
但蒙玉还是没推拒，“好，都听我们小管家婆的。”
张管家婆皱了皱鼻子，有点不开心地应下了这个新外号。
蒙玉今天去了菜市场一趟，冰箱被塞得满满当当。
张亦宣在里头捡了点西红柿和鸡蛋，打算再做个小炒肉，她家在工作日的时候通常都是这么一荤一素的将就着。
她前年花了整个暑假和蒙玉扯皮，就是为了揽下做饭的活。
蒙玉身体不好，还因为积劳患上了高血压，张亦宣实在舍不得她整天在厨房里搞得一身油烟味。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蒙玉负责一三五，二四归张亦宣，周末的时候俩人一起做。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我们班刚决定下个月的美食节卖奶茶。”张亦宣挺满意自己今天的厨艺，又夹了块肉，“生意肯定不会差，就是太麻烦了，还要冲茶包煮珍珠什么的。”
蒙玉想起女儿去年灰头土脸搬纸箱的样子，跟她统一战线，“这东西对身体多不好啊，黄佩不拦着你们吗？”
“这种事情拦不了吧，待会大家撒手不干了她面上也不好看。没事，我肯定不喝的，就是不喜欢这个主意跟你抱怨两句，你可千万别在她那说，我不想去办公室。”
女儿佯怒时的小表情让蒙玉想到了孩子她爸还在的时候。
那时的她多会撒娇啊，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甜到人心坎里了。
可现在。
蒙玉在心底叹口气，面上带笑的往女儿碗里盛了一勺西红柿，“多大的人了，还挑食呢。”
张亦宣洗过碗后拉着蒙玉出门散了会步，等坐在书桌前已经八点多了。
高二的课业轻松只是相较来说，平均下来，她每天还是得做两三个小时的作业。
李国钟今天布置的作文有点难，张亦宣在破题环节就折腾了一刻钟。她刚确定思路打算提笔写大纲，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呕吐声。
张亦宣手一抖，中性笔在作文本上划拉了长长的一道。
她推门出去，手上因为动作太急被回弹的门把手敲出了红印。
蒙玉背对着她在卫生间佝着背，张亦宣赶紧去接了点水，端着杯子在旁边陪着。
又吐了一会，蒙玉这才微喘着气直起身子，冲走秽物漱了漱口。
“你还好吗？”张亦宣担心得不行。
“还行，就是刚刚有点头晕反胃。”
不知道是不是张亦宣的错觉，她总觉得蒙玉现在的脸色比下午的时候差了很多，“妈，我们去挂个急诊吧。”
“不至于，可能就是最近换季，肠胃有点不舒服，睡一觉就好了。”蒙玉摇摇头，她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你妈我没这么脆弱，你快去做作业吧，这都几点了，明早还要上课呢。”
张亦宣放不下心，被蒙玉催了好几次才先回了房间，还不忘探个头出来叮嘱几句，“我先去做作业，明早我陪你去趟医院，今年你还没体检了，顺带都做了吧。”
蒙玉对自己的身体也有数，不在这事上驳她，“行，我明天去，回来把结果给你看看。”
“妈！”张亦宣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语气太重，她放缓了调，“你就当我想求个心安，行吗？咱们早点去，检查完要是没问题，我立马就去学校。”
蒙玉把她拉到书桌前，扶着肩膀让她坐下，语气柔和的不得了，“你还是个学生呢，好好上课就行了。我保证这次不瞒你，好不好？”
张亦宣根本不吃这套，她急得眼周红了一圈，“妈！”
“你就让我去吧！”蒙玉每回都是说得好听，最后却总把报告单藏着掖着，张亦宣哪里放心让她独自去，“你不答应，我明早跟也得跟过去，大不了回来去找佩姐写检讨。”
“胡闹！”
蒙玉自觉已经冷脸说了重话，可张亦宣丝毫不怕，“我现在就给佩姐打电话。”
她人高腿长，几步就冲到了客厅。
张亦宣从茶几上拿起蒙玉的手机，拨通班主任的号码，“喂，是黄老师吗？我是张亦宣。我明天想请半天假，陪我妈妈去医院做检查，您看可以吗？”
“是亦宣啊，让你妈妈接下电话吧，我了解下情况。”
张亦宣握着手机没撒手，“黄老师，我妈不想我去，可我真的担心她，您能帮我劝劝吗？您放心，我到学校后一定会把笔记都补上。”
张亦宣把话说得太满，蒙玉拿过手机时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还是黄佩先说了话。
“亦宣妈妈？”
蒙玉带点埋怨，又有点恼怒地看了女儿一眼，“老师好，真不好意思，这个点了还打扰您。其实真的没什么大事，明天我会让她按时去学校的。”
黄佩清楚这孩子的家庭状况，听了母女俩的话后更是心里有数。
她大概明白了张亦宣的紧张，跟着劝了几句，“是这样的，亦宣妈妈，我的建议是让孩子明天和您一块去。您比我肯定更了解她，亦宣性子犟，就是您明天真的把她押来学校了，我估摸着她的心思也不会在课上了。”
于是，终于组起队伍的栗陆揣着好消息打算和张亦宣分享时，却发现女孩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