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我的恩人是燕赤霞》一行万里

65、第六十五章

　　烈日炎炎，路上一个人影都看不到，阿鸭骑着驴，慢悠悠地跟着前方骑着大马的于公。
　　“于公，于公！”
　　于公转头问道：“阿鸭，怎么了？”
　　阿鸭笑道：“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这日头，再走下去都要中暑了，还有马和驴，也快受不住了。”
　　于公听了，又转头眺望前方，“前面好像有个茶肆，我们在那歇歇吧。”
　　阿鸭听了笑的更开心了，“好啊！能休息啰！”
　　于公笑着摇摇头，这阿鸭，跟个小孩子似的。
　　两人来到茶肆前，将马和驴栓好，又让老板给他们喂些草料和水。
　　茶肆里的人很多，于公看了看，最后往一张桌子走去了，“这位道长，不知可否搭个座？”又指了指阿鸭，“那是我的书僮。”
　　道士点头，于公大喜，行礼道：“多谢道长。”又把阿鸭唤了过来。
　　阿鸭坐在于公旁边，不停地偷偷瞄着道士，次数多了，于公也发现了，轻轻在桌子下打了下阿鸭。
　　阿鸭鼓鼓腮帮子，规矩了下来，可没几分钟，又开始偷瞄了。
　　这次道士也看了眼阿鸭，于公又打了下阿鸭，又小声说道：“别偷看了。”
　　阿鸭凑到于公身旁，小声说道：“可是道长长得很好看啊。”
　　于公：“......”
　　于公干咳了一声，对道士赔罪，“实在对不住，我这书僮有些小儿脾性，冒犯了。”
　　道士摇头，“无妨。”
　　这时店家也送了茶水上来，于公端起碗吹了吹就想要喝，被阿鸭一把抓住手臂，差点把水晃了出来。
　　于公赶忙把碗放回了桌子上，问阿鸭，“怎么了。”
　　阿鸭说道：“这水不能喝。”
　　听阿鸭这么说，于公也严肃了起来，小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是有毒还是有迷药？”说着，还偷偷打量着周围。
　　只听阿鸭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知道。”
　　于公：“......”
　　于公无奈的看了眼阿鸭，又端起茶碗，结果又被阿鸭拦住，“真的不能喝！”
　　阿鸭小声说道：“上次我有这样的感觉是你要去林间的农家借宿。”
　　那时那家的老人说自己家儿媳妇刚刚死去，正在停灵，怕是不太方便，请他们去前方的镇子投宿。
　　结果于公见雨势颇大，天色也晚了，就说自己不在意，又给了老人些钱，在那里住了一晚。
　　结果......
　　于公摇摇头，把女尸那青白的面庞和暴长的指甲从脑海中甩去。
　　阿鸭继续说道：“还有上上次，你......”
　　“够了。”于公打断阿鸭的话，“我都知道了，我不喝就是了。”
　　阿鸭这才心满意足的闭了嘴。
　　一旁的道士说道：“他说的对，这茶水不能喝。”
　　道士晃了晃自己面前的那碗茶，将其泼在地上，“这不是茶叶，是水莽草。”
　　阿鸭也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那碗茶，“水莽草，那是什么？”
　　道士看了眼阿鸭，继续说道：“这世上，水鬼若是想转世投胎，需找替身，有些地方的水鬼会将过路人拉入水中将其淹死，而有些地方的水鬼，会用自己尸体上长出的水莽草泡水给路人喝下。”
　　听到这话，阿鸭就把茶碗放到一旁，“可是这样一个害一个，哪里又是解脱了。”
　　道士点头，“所以用了这些方法的水鬼，最后转世，只会成为牲畜。”
　　阿鸭点头，又问道：“那真的解决方法应该是什么呢？”
　　道士倒是有问必答，刚张了嘴，就听于公说道：“那什么，其实，我也对这些很好奇，但是，我们能把周围的这些，嗯，水鬼？先把他们解决了行吗？”
　　阿鸭看了看周围，只见老板和原本在茶肆中休息的人都不知何时站了起来，身上湿漉漉地，面色青白，将三人围在一起。
　　店老板笑道：“道长说的这一席话，真是振聋发聩，令我等深思，只是可惜，道长说迟了，我们已经害了人了。”
　　道士说道：“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周围的水鬼都笑了起来，“放手？按道长所说的那般，转世做畜生？”
　　店老板笑道：“道长有所不知，我们已经筹齐了钱财，买通了鬼差，投生的人家，都是富贵人家，过几日便是转世的日子。”
　　“只是，在这之前，我们还想请道长帮个忙。”说着，店老板还装模作样行了个礼，“请道长把命留在这里。”
　　道士拔出剑来，持剑而立，“冥顽不灵！”
　　水鬼一拥而上，道士却依旧风轻云淡，几乎一剑一个水鬼。
　　阿鸭哇了一声，于公赶紧把他拉倒一旁躲开一个水鬼的攻击，“这会儿你发什么呆？”
　　阿鸭笑嘻嘻道：“我只是觉得道长不止长得很好看，身手也很厉害啊！”
　　于公：“......”
　　就如阿鸭说的那样，道士很快就将全部水鬼制服，又将其送入地府送审，还写了状子烧给阎王。
　　等道士做完这一切后，于公这才上前道谢，“多谢道长！”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姓于，这是我的书僮，名唤阿鸭。”
　　道长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反而问道：“于公做过官？”
　　于公苦笑道：“是做过几年官，如今已经辞官了。”又问道：“不知道长尊姓大名？在哪座道观修行？”
　　道士答道：“姓燕，名赤霞。”
　　于公行礼道：“原来是燕道长。”
　　燕赤霞看着于公说道：“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于公可应予？”
　　于公答道：“道长请讲。”
　　燕赤霞道：“不知府上可还缺人帮忙抄写文书？”
　　于公道：“是缺一个，但......”
　　燕赤霞打断话道：“不知于公觉得，我能否胜任？”
　　于公：“......啊？”
　　阿鸭坐在廊下，两条腿一晃一晃的，嘴里还塞着糕点，一旁几个下人过来，看见阿鸭这样就笑，“阿鸭，于公又把他的糕点给你吃了？”
　　阿鸭笑着点点头，还把盘子端起来问他们吃不吃，几人摆摆手，就有个人走过来把手臂架在阿鸭的肩膀上，小声说道：“阿鸭，你和我们说说，那个姓燕的是怎么回事？之前于公不是说让卢秀才做书信令吗？”
　　阿鸭摇摇头，也小声说道：“于公说了，不能说。”
　　男子又问道：“那你觉得，那个姓燕的怎么样？”
　　阿鸭眼睛亮了，认真对他说道：“长得帅，还很厉害！他一个人打了几十个！”
　　周围的人都睁大了眼，一个人打几十个？！这还来当什么书信令啊！该直接去从军啊！
　　男子又问了一会儿，见实在问不出什么，这才放弃，双手轻轻掐着阿鸭两边的腮帮子，“算了！今晚那燕书信令说是请众人喝酒，你来不来？”
　　阿鸭艰难说道：“我不去，于公说我还小，不可以喝酒的。”
　　旁边有人看见那燕书信令朝这边走了过来，就碰了碰那人，那人也注意到了，松开了阿鸭，和旁人离开了。
　　燕赤霞走过来，看着阿鸭脸上的两团红微微皱了眉，“他们欺负你了？”
　　阿鸭摇摇头，“没有，没有。”说着还让燕赤霞也碰了碰自己脸上那两团红，“你看，一点都不疼。”
　　燕赤霞轻轻碰了碰，见阿鸭的确无半点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裹，“你最爱吃的点心，要不要？”
　　阿鸭点头，“要！”可跟着就皱了眉，“可是......刚刚于公还把他的糕点给我了，你的再给我，我就吃不下了。”
　　燕赤霞轻笑，“那等你晚上饿了，再到我那儿拿，好不好。”
　　阿鸭想了想，点头笑道：“好！”
　　燕赤霞又问，“今晚我请人吃饭，你来不来？”
　　阿鸭道：“我不去，于公说我还小，不可以喝酒。”
　　燕赤霞道：“也不光是喝酒，还有菜的，到时候你只管吃菜就是，没人敢灌你酒。”
　　阿鸭想了想，“真的？”
　　见燕赤霞点头，阿鸭说道：“那......那我去问问于公，你在这等着我。”
　　说完，就把手里的盘子塞到燕赤霞手里，自己往书房跑去了。
　　燕赤霞看着阿鸭跑进来书房才低下头看了眼盘子，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晚上，众人在酒楼里叫了一坛坛酒，以之前问阿鸭的那人叫的最凶，旁人都有些心虚起来，这些日子天天打仗，粮食都不够吃了，更别说酒了，这些酒还都是好些年前的陈酿，本就价贵，现在这价格，更是让人心惊。
　　那人又拍开一坛酒的封泥，“燕兄还没说什么呢，你们着什么急？”
　　众人又看向燕赤霞，只见燕赤霞又给阿鸭夹了一筷子菜，抬头看向那人，“不够再点就是。”
　　那人听了，洋洋得意，“看吧，燕兄可都这么说了，你们还怕什么？”
　　见燕赤霞是真的不在意，众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等到酒足饭饱，就有掌柜的上来收钱，燕赤霞从怀中直接掏出一锭锭银子放在桌子上，也不管众人什么反应，接着就把早就睡了过去的阿鸭背在背上，出了门。
　　掌柜的几乎一把揽住所有的银子，就开始往怀里塞，塞了几个，就被人拦住，“这些钱，多了吧？”
　　燕赤霞也不关心酒楼里的众人是什么反应，把阿鸭背回自己的房间后，将其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又把小木雕拿出来放在阿鸭身旁。
　　燕赤霞坐在床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阿鸭，或者说，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