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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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谁？”
贵族家主愣了几秒，勉强的吐出一个音节。
期盼与惊愕与茫然凝固在他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
而话里包含的另一当事人反倒反应平平，瞥过来一眼。
“您，您说.....您说什么？”不知这位家主是想当自己听错了,还是想再确定一遍，艰难的挤出这一句话出来。
无白偏着头看他，那双红瞳认真的看着大木户脸上的神情，像是学习到了什么，眸光微微闪动。
但她很快就对这个贵族家主失去了兴趣，
她复又站起，“我想要阿介。”
“不过，”她自始至终都没有表情的面容上，眼中竟是浮现了一丝称得上是明媚的神色。
她走回到褐发男人身边，主动拉住了他的手，
“不过，我已经得到啦。”
蓝染没有对这种自己被说作他人所有物的话语有什么不快。
她口中的想要和得到其实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就跟小孩子第一次想要一个玩具一样，单纯的很。
何况么，他也没否认，就某种意义而言，神代无白或许是得到了蓝染惣右介。
就他所给予的许可和往后而言，她是唯一的那一个。
相较于他的宽容心境，大木户那可就完全不同了，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拉拢这个怪物，他方才以为的希望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何曾被这般愚弄。
他感觉自己像是玩具，被这两人戏耍杂弄，明明这披着幼女皮的怪物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背叛的心，却故意给出模棱两可的回答！明明一开始就有那般强大的力量，却装作遇到什么困难的烦恼模样！
在他眼里便是如此。
可恶，简直可恶！
怨恨在他心中滋长，这一刻，他甚至忘却自己的恐惧，破罐子破摔，都这样了，他还怕什么？哈，他还怕什么？
“该死！你们这无耻的该死之人！！以为赢了老夫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老夫不会承认的....不会输的！老夫不会输的！！”
他翻来覆去的咒骂，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原先那个再如何愤怒都时刻恪守贵族礼仪的家主。
蓝染习惯了人类的弱小嘴脸，不以为意。
他想着，这些难听的话和丑陋的失态，叫小姑娘瞧见或许不太好。
不过，正好这也是很好的一课。
“阿白，人这种生物啊，在自己希望破灭或是无能为力时，往往会将一切归咎于他人。怪他人为何比自己强大，怪他人为何踩在自己头上，怪他人为何不怜悯自己。”
“越到走投无路，就越容易暴露出自己的丑陋与无能。”
“古往今来，一直如是。失败的时候，绝望的时候，质问他人，质问命运。”
他眸色浅淡的看着前方目眦欲裂的中年男子，带着嘲意道。
真是，可悲啊。
不知到底是在嘲讽面前的贵族，还是包括他己身的这一物种。
无白看了他一会，她其实还理解不到太深的东西，只能似懂非懂的听到一点点。
她活在彻底贯彻弱肉强食的环境里，是以她很不能理解似贵族家族责怪他人强大的思想。
在她认知里，如果输了，那一定是自身的不足，而不是迷茫对方的强大。
何况，她从未战败，从未屈服，她一贯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毫无动摇的排除一切在她面前的事物。
蓝染摸摸她的脑袋。
“这或许就是你能强大至此的理由啊，阿白。”
她缺乏动摇与质疑的根本，那份一往无前、难以撼动的伫立是连他也无法企及的.....极度自负。
话至于此，蓝染不欲再浪费时间，“结束掉吧。”
兀自骂的脸红脖子粗的大木户倒是听到了这一句没含着杀意，却叫他整个人冷的哆嗦的话，他吓得乱叫。
“不，不不不不！你不能杀我！我可是！我可是.......”
他惊慌失措的想要强调自己的身份，可是目光触及面前两人毫无所动的神色，瞬间意识到贵族二字根本无用。
“还不出来！还不出来！你还不出来？！”他四下张望一边后退，一直掩藏着的黑衣男子听到主人叫喊，终于闪身到他面前。
原本他们打的算盘是，将这死神捕获时，安排黑衣男子故意救出，演一出救主的戏。
随后在死神重燃希望、感到部下忠心时，由黑衣男子在他不设防时补上最后一刀，让他尝到背叛与万念俱灰的滋味。
实在是十分符合贵族腐朽愚蠢又自视甚高的脑补剧本。
但是这一切都因那诡异的红瞳女孩，在她强大的力量下破碎。
于是暗卫只能选择蛰伏，在没接到新的命令前按兵不动。
此时在听到大木户家主叫唤时，他无法，遵从真正主人的意思护在他身前。
这下一目了然。
他以为至少会看到褐发男子惊讶的神色，结果看过去却是毫无任何反应。
下一秒，反倒是叫他震惊，或是说毛骨悚然的。
那死神自始至终都噙着温和的笑弧，似神台上万年不变的慈怋，“这样就省了我把你找出来的功夫了。”
他丝毫没有惊讶或是疑惑，仿佛知道本就如此。
不，不是仿佛。
大木户与黑衣男子在这瞬间明白了，这个男人根本就知道一切！他们才是被玩弄在他人掌心，蹦踏许久还沾沾自喜的小虫。
看着对面两人一下子变得惊恐的神色，蓝染挑了挑好看的眉宇，“到这时候了，脑子总算转过弯了？”
无白十分默契的配合蓝染，她掐着时间点，能让两人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听到一些事实。
她站在原地连手指都没动，空气中的两束无形之刃贯穿了他们的头颅。
“......从一开始就在陪着你演习哦，毕竟，连我只是个五番队的普通死神都没透露啊。”
贵族家主最后听到的话语，就是男子不急不慢的，施舍般告诉他的唯一一句事实。
蓝染看着地上那两个死不瞑目的头颅，很快那就化为灵子。
他半是自语的又补上一句，“若是稍微动点脑，仔细查一查护廷十三番队，说不定还能对我造成点小困扰呢。”
当然，也只是小困扰。
暂且解决了一事，他腰间的佩刀随他转身的动作划过弧度。
为何说是暂且呢？因为——
他稍捏了捏有些僵的后颈。
“还有两只老鼠，解决掉就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他对女孩道。
无白偏头问他，“都要杀掉吗？”
蓝染顿了一顿，“不，可能吧。”
无白也没去疑问他这十分模糊奇怪的回答，她在把握男人的行动上总是十分准确的。
就像她自己定义的，作为男人手里一把越来越趁手的刀那样。
蓝染也不浪费时间，他方才说了那句话后，周遭却没有什么动静，意味着他还是得亲自抓出这两只藏起来的老鼠。
这个地方是特地建造的极宽敞的训练场地，蓝染看来，或许是用了空间技术，否则这地方大的就相当于在静灵庭下挖空了一样。
说是宽阔视野极好，但还是有一些像是土块一样的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几个掩蔽处，蓝染走向其中角落的一个地方，没有刻意的敛去脚步声，倒不如说像是故意叫对方知道自己在走过去一般。
最后，他站在那块土块两三步外处，道，“自己走出来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呢？。”
后头传来几声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是有些缓慢的动作所致。
然后走出来一个看起来是个人类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他双手紧紧揪着衣服边，一步一步挪到蓝染面前。
走出那阴暗的角落后，他的面容也显出来。
是个白净秀气，长的清秀好看的男孩子。
贵族孩子大多样貌出色，蓝染看他面容，稍稍回忆了一下，“你是，这代大木户家主的孙子吧。”
小少年点了点头。
“是吗，也就是说是嫡系啊。”蓝染记起大木户原本的继承人，大木户家主的儿子，也就是这男孩的父亲在他第一次来大木户邸宅时杀掉了，他当时作为威慑，解决了大半人，其中似乎大部分是有继承权的人。
“那个，您要杀掉我吗？”那个男孩看起来有些犹犹豫豫的，吐问出这一句。
“嗯？”蓝染被打断思绪。
那小少年便又问了一遍，“您要杀掉我吗？”
要杀掉吗？
蓝染思量，他在考虑最好的控制大木户家所有的资源的方法。
便一时没回答他。
但很快他就发现见到这少年后隐隐有违和感的原因了。
那没得到他回答的小少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更多是期盼的，抬头对他道，“可以请那位，那位大人动手吗？”
他指的是神代无白。
蓝染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有些把握不准的地方在哪了。
他刚才以为这个少年是因为害怕才不敢直视他，现在看来，他分明是一直在偷偷瞟着一旁的神代无白！
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特别是现在，在神代无白把目光投向他后，他整个人像是蒸熟了一样，白嫩的脸由粉转红，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神代无白，眼里是类似.......期盼狂热的情绪?
他甚至是有些期期艾艾的，满眼晶亮的看着无白道，“您，您能像刚才那样漂亮的杀了我吗？”
蓝染沉默的看着那莫名就兴奋起来还带着哼哧，自己一人越来越兴奋的少年。
他感觉左手袖摆被扯了扯，低头，接收到神代无白困惑的两下眨眼。
连神代无白都被他这种像是精神错乱的兴奋样盯得莫名其妙了。
大木户的孙子，唔，他想想。
这一代大木户家主的孙子，他记得是自他父亲死后就性子孤僻，他虽是嫡系血脉，似乎也没得多大器重，不过是大木户家主顾念这是自己死去儿子唯一的血脉而多看待了几分。
但是这孩子似乎因为性子问题，几乎没出过家门。是以贵族圈里都不怎么记得这个大木户的小少爷。
性子孤僻他没看出来，性子有怪癖他倒是看出来了。
其实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跟在他们身后，他没去管这个小尾巴，想来是看到了一切。
正常人的反应怎么说都是害怕的，毕竟他爷爷大木户家主就作为正常人的典范，害怕的不行。
他想了想，问了一句，“你为何想要她杀死你？”
那个看起来兴奋不已的小少年脸上浮着红晕，满是崇拜道，“因为太美丽了！那一定是书上说的无与伦比的艺术！”
那穿梭着切割血液肢体的无情女孩，那样漂亮干净的杀人手法，实在是叫人心潮澎湃。
蓝染瞧着他，这少年可能对书上说的东西有很大误解。
可能是，特别审美异常？所以能体会到神代无白杀人的美感？蓝染默默地开了个玩笑，不错，至少在场有人和他欣赏到了一样的美景。
怎么说呢，这少年莫非是，心理有些不正常的那种类型？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大木户悠木。”
“悠木君，刚才你也看到了吧，我杀了你的爷爷，事实上你的父亲也死于我手。”
“是。”
蓝染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怨恨，“你不恨我吗？”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少年迅速收起了他方才那副满脸通红的模样，看起来又和正常普通的小男孩一样，十分端庄的摆着贵族家传统的礼仪仪态，认真的回答，“不恨，父亲和爷爷都是比您，比那位大人弱才死的，这不是您的错，这是父亲和爷爷的错。”
“噢？”
蓝染简直要为这实在不像是从一个小少年口中说出来的话，而对他另眼相待了，还没等他回应，他眼见那少年过了两秒又红起脸瞟着神代无白，十分害羞道，“我知道我很弱小，但是，希望您能让弱小的我美丽的死去。”
蓝染也是难得，头一次见到这样活生生的心理缺陷的少年。
在此刻他只是觉得大木户悠木挺有意思的。
看起来也不笨，至少比刚死去的大木户家主聪明。
“悠木君，愿意为我效劳吗？”
“为，为您效劳？”大木户悠木知道自己不能死在神代无白手里，反而看起来有些失落遗憾。
蓝染看他这副样子，有意的在他面前揉了揉看起来一直在发呆的女孩的一头白毛，“亦是为阿白效劳。”
果然，那少年眼睛一亮，不，不是一亮，是变成燃烧的太阳般发着光直勾勾的盯着神代无白。
“愿意！只要能在，在......”他羞涩的，模仿蓝染方才叫无白名字时的念法，“在白大人身边......”
蓝染看他一眼，没救了，这孩子。
“很好，那么从现在起，你就是新任的大木户家主。”
送到手边的棋子不好好利用实在是浪费，这样大木户的后事就不必他处理，扶持一个听命自己的家主傀儡能省去很多麻烦，也确保了计划资源的长期稳定来源。
唔，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