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
下了飞机就被兄弟们拉上车，一觉睡醒站在了中央美术馆的展馆门前……安德鲁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表示很想口吐芬芳。
“你们俩这是抽得哪门子疯？非要这时候拖着我来培养艺术细胞吗？讲真，现在我只想睡觉。”
托比和汤姆两人一前一后把安德鲁堵在中间。
“相信我们，安迪，一会你就知道啦！”汤姆甚至很是期待。
“你俩是不是有毒？！快放手，别逼我翻脸啊？”
“哎呀，先进去再说！”
兄弟间的争论喋喋不休，却被身后急切的催促声打断了。
“我说，能拜托你们让一下吗，先生们？”
三兄弟齐齐转身——
“雪莉？”汤米惊讶地叫出声来。
“哦，汤米？”
雪莉起先很是惊讶，又很快地变成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谢天谢地，帮我把东西去寄存起来好吗，汤米？”
只见她脚尖轻轻一点便滑板把送进汤姆的怀里，紧接着一个华丽的转身，把背上的书包也甩了过去。
“过后我去找你，一会儿见！”
“啊？哦，好的。”
被塞了滑板和背包的汤姆只顾上哼哼哈哈应了声，再抬头，雪莉已然不见踪影。
身后，他的两位哥哥意味深长的笑脸。
“哦，我听见了什么，她叫你‘汤米’？”安德鲁夸张地挑起眉毛，“这就是你们非要我过来的理由——见你女朋友？”
“开什么玩笑？！”汤姆一脸震惊，“我们昨天才认识好吗？！”
他刚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托比，就听见对方事不关己地添油加醋声。
“昨天才认识这点我倒是可以作证，但我可不知道只是一次见面就让你们的关系这么好了，汤米？”
“咻——”安德鲁的口哨声巧妙地拐了个弯，钻进汤姆爆红的耳朵里，“我家小弟可真不简单。”
“我不是！我没有！相信我！哦！我真是服了，老天！”
汤姆无语望苍天。
一场令人愉悦的调侃足以令安德鲁烦闷的心情渐渐转晴。兄弟三人两前一后穿过长长的画廊，终于，在最深处的展厅前停下了脚步。
“纽约风尚获奖摄影作品展？”安德鲁拨开两人，“这就是你们想让我看的？”
汤姆还在为刚才的事闹脾气，鼻子里透出一声哼哼，“知道也不告诉你！”
托比依旧是那副讳莫如深的姿态，在安德鲁背后推了一把。
“看过你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面积集中的小型展厅，两侧墙面上挂着大小不一的各幅作品，在射灯照耀下迷了人眼。
一路看过去，只有展馆深处的那面墙上是大片的黑。更确切地说，有一块几乎掩盖了整面墙体的黑色幕布被刻意挂在那里，显然，是整个展馆有待揭示的焦点。
再往里走去，幕布的前方已经层层叠叠挤满了人群，安德鲁从他们的脸上、也从汤姆和托比的脸上，读出了类似的信息——那是一种隐隐的迫不及待。
“女士们，先生们，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来临！”
主持的声音透过麦克显得愈发令人渴望，幕布降下的那刻，安德鲁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现在，让我们把目光集中到本次展览的冠军作品——《In Your Eyes》！也让我们用最热情的掌声欢迎这幅杰作的拍摄者——安德莉雅·雪莉·克莱德曼！”
古典的修身燕尾服配上俏皮的亮丝绒蝴蝶领结，整齐的马尾垂坠胸前……她就像一只轻盈的燕，飞进他的视线。
“大家好，我是雪莉。”
在郑重地鞠躬示意后，雪莉退开几步行至作品之外，侧身站在了强光边缘。安德鲁这才得以完整地看到那幅作品的全貌……那处早已刻入他骨血的街景。
“谢谢大家的掌声和对这幅作品的喜欢。说实话，收到馆长劳里这个关于经验分享的邀请那天，真是愁得我一天一夜都没吃下饭。哎，谢谢你们明知道我只是碰巧沾了咱纽约英雄的光，还都很给面子地并不拆穿。”
实际上，在几位前辈各种大场面的耳濡目染之下，雪莉真真算得上是一个场面话小能手。抑扬顿挫的俏皮话配合上她苦不堪言的表情，顿时引得四周笑声一片。
“就像大家看到的，整张照片的构图无比之简单，俯视角度很轻松就能展现出我想要的深度和效果。而主角，端端正正地压在三等分线的右上交叉点。”
她回头，引大家去看画面里的蜘蛛侠。
“我知道，各位对于我到底是怎么拍到蜘蛛侠这点尤为好奇。但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们，这的确是老天的眷顾，偶然之中的偶然。那天，我其实只是想拍一张傍晚的街景。落日余晖，街灯还没亮起来，人潮涌动，迎来送往不相识……那也很美不是吗？然而，在这种既定的美景之中，意外的美出现了，他出现了——就像‘蜘蛛’那样，英雄落在那黄金的一点。然后，一切变得更完美了。”
雪莉歪歪脑袋，对众人露出狡黠的笑脸。
“至于之后的修图、调色，能比我做的好的前辈实在数不胜数，轮不到我在这里班门弄斧。”她谦逊地做出总结，“感谢大家把第一名这份殊荣犹如强心剂一般，授予我这个无名之辈，激励我不断前进，争取实至名归。综上，祝各位在展馆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谢谢。”
又是一阵掌声鼓动，雪莉一边礼貌地向众人致意，一边悄然退出那束只属于作品的光源。
在雪莉的陈述中，安德鲁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张巨幅作品之上，久久无法移开。明明是看惯了的、最令他留恋的风景，却又因为他就处在那画里而生出一份独有的摄人心魂的魅力。
掌声响起的那瞬带给他片刻的恍惚，他突然回神去寻那只燕子，那个女孩儿，只见她正站在不远处，朝他的方向挥手微笑。
“你——”
他正想迎上去，她却偏转了目光，只一寸。
“我就说我准能找到你，汤米。”
“哦！她是……”
她就是那个刚才拜托小弟帮忙寄存物品的“绯闻女友”。
“刚才可真是感谢，如果不是有你的帮忙，我一定会迟到的。”
雪莉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三人的面前。
“现在能把寄存钥匙给我吗？我想换回刚才的衣服，把这身也存起来。”
“要换掉？”汤米迎上一步，“可是这身很漂亮，很酷！你才穿没多久！”
“谢谢夸奖，”雪莉颇有绅士风范的欠身一笑，“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穿得这么正式，多少有那么点格格不入，还是换回来的好。”
“那为什么不干脆穿原来那身去演讲呢？”
汤姆回想起雪莉来时的那身，虽然不够正式，却也算简单大方，学生嘛……都那个样。
再说，雪莉格外漂亮，因此穿什么都好看。
“我也想啊！可是家里长辈不允许呢。”雪莉无奈地解释着，“因为是正式的场合，我家长辈三令五申让我注重礼仪，还专程寄来这身礼服，让我一定穿上，拍照给他看。”
“那你拍照了吗？”
“放心吧，”她对他眨眨眼睛，“已经有人拍照发过去了。”
“啊……好吧。”
见汤姆无不遗憾地地直盯着这身行头，雪莉笑眯眯地逗他：“真的那么好看？”
汤姆立刻竖起大拇指，“飒的一逼！”
“哈哈哈哈！那好吧，”她无不满意地妥协道，“就再多穿一会儿。”
“Great！”
“现在能请你给我介绍一下你身后的这两位吗？”雪莉抬手揉乱汤姆棕色的卷毛，“他们真的已经等很久了。”
说着，她抬头看向他们，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笑意。
“都这么年轻，这么帅气，完全看不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小汤米，快告诉我，这里面到底哪个是托比，哪个是安迪？”
“这是我二哥安德鲁，就是你说的安迪，这个是大哥托比。”
说着，汤姆还不忘报刚才的一箭之仇，顺势给了安德鲁一肘。
“你看吧，托梅姨的福，她也这么叫你。”
“唔，这……”雪莉即刻领会到自己这是又叫错了人名，“这搞得我都不敢再轻易相信梅了。”
“梅就是这样，乐于给亲近的人起昵称，希望你不要介意。”托比不甚在意，递上一张名片，“彼得·托比·帕克。”
“当然不！”雪莉笑着将名片接过，“就是听梅这么叫惯了，想要改口挺难的，总闹笑话。”
“没关系，”安德鲁也表现得很淡定，他对雪莉伸出手，“彼得·安德鲁·帕克。如果你愿意，可以叫我安迪。”
雪莉的目光落在那只白净的手掌，随即把握着名片的手递了出去，指尖一触即离。
“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是安德莉雅·雪莉·克莱德曼，可以叫我雪莉。”
“等等！”
就在转念之间，雪莉突然察觉到某个诡异的重合。
“三个彼得·帕克？”她瞪大了眼睛反问。
“没错。”三张嘴巴异口同声地回答，似乎早已对这类疑问见怪不怪。
“哦，天呐。”她哭笑不得地回应，“我现在觉得梅的做法其实情有可原，你们说呢？”
“……”
四个人就这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这之后，雪莉带着三人在展馆里转了一圈，并详细地介绍了她所欣赏的每幅展品。最后，他们避无可避地又转回到最初的这幅作品来。这时，聚集在这张照片前的人已经少了很多。
见三人对着这照片看了又看，雪莉不禁感慨：“我实在没想到你们都这么喜欢蜘蛛侠……如果早知道的话，我真能帮你们要到签名也说不定。”
“悄悄告诉你们个秘密，其实……”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又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在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蜘蛛侠。”
听到这话，三个帕克皆是一愣。
“什么？！”汤姆最先惊呼出声，“你竟然不知道那是zh唔——”
“嘘——”托比动作敏捷地捂住了汤姆的嘴巴，“安静。”
安德鲁反应虽然没有汤姆那么大，却也是惊讶不已。
“这可是蜘蛛侠啊。”他就这么说出了另外两人也想说的话。
雪莉却不以为然，“我可是个英国留学生啊。”
“你们这的英雄可真是太多了。名字倒是都听过，可谁又能真的都对上号呢？反正，我是没在意过。再说，”她看着他们，耸耸肩膀表示出同样的不可思议，“谁会想到在大街上随便拍个照就能拍到超级英雄呢？”
“你不认识美国队长？”汤姆终于拨开了托比的手。
“是带着盾牌的那个……没错吧？”雪莉并不肯定。
“钢铁侠呢？”他不甘心地追问。
“哦，那是个金红金红的机器人！”
“错——”汤姆的鼻子都快气歪了，“那里面是个人！真人！……绿巨人呢？黑寡妇呢？雷神是个多接地气儿的神啊！”
“拜托！”见汤姆这幅大惊小怪的模样，雪莉更无语了，“在我这接地气儿的是中土世界、王的男人和哈利·波特！再说，我为什么要浪费我的脑容量在一辈子都不大可能见到的人身上呢？”
此话一出，汤姆成功被怼得欲辩已忘言。
“In a word，”雪莉操着一口正宗的伦敦腔为这段无意义的争论画上了句号，“ I’m an English woman in New York，OK？”
我只是个来到了纽约的英国小淑女。
这盖棺定论的一句着实胡搅蛮缠，震得帕克三兄弟表情漂移，只得执手相看泪眼，无声震惊.jpg。
几步之外，一个潜伏的偷听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史蒂夫，你听见她刚才说什么了吗？”
他说这话时声音一点不小，引得当事者四人立刻回头——
那是两个身着黑色夹克的高大男子。
金发的那位正低声地劝诫身旁的黑发朋友：“小声点，巴基，这可是在美术馆。”
“哦，抱歉。”
那黑发男子先是抬起手，随意地将飞到眼前的黑色长发拢回脑后，而后朝雪莉的方向摆摆。
“我就是觉得她太逗了。”
丝毫没有偷听被抓到后的心虚，他大大方方地朝雪莉走去。
等到了她身边，他咧嘴一笑，称赞雪莉道：“不得不说，就在刚才你说出了我今年听到的最有趣的发言，小姑娘。”
被称作“小姑娘”的雪莉面颊红红火火，表情恍恍惚惚。
“哦……能让你笑得这么开心是我的荣幸。”
她愣愣地看着这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围在了自己身边，尤其是那个黑发男子……她盯着他绷紧的夹克和因袖口卷起而露出的那部分小臂，目光渐渐沉迷。
“汤米，我突然想起在我家长辈的桌子上见到过鹰眼的照片，”她颤颤巍巍地一把扶了身边汤姆的胳膊，“他穿着一件黑色背心，奶油色的双臂拉开一张大弓，那流畅的手臂线条和健硕的肌群真的是非常优美，就和这位先生一模一样……我当时就在想，如果我能摸摸该有多好，真想亲手感受一下啊！”
“哈哈哈哈哈哈！”
黑发男子的笑声更响亮了。下一秒，他用那被称赞了“线条流畅且健硕”的手臂在雪莉的腰间捞了一把，瞬间，雪莉就被带进了他有力的臂弯里。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他的呼吸擦过她的耳朵，“随时待命满足你的愿望，我的英国小淑女。”
雪莉的脚步虚浮，说出口的简直只剩下气音，“我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汤米？”
“嘿，巴基，快别开玩笑了。”
“哈，好吧，只能怪她太可爱了不是？”
腰间一松，雪莉才刚被孔武有力的臂膀放下，抬脸又对上一片硬邦邦的胸膛。
“抱歉，巴基这家伙并没什么恶意。哦，你的蝴蝶结歪了，May I？”
说着，“胸膛”的主人抽开了她领间的那段丝带，手指翻动几下便打出了一个可爱的蝴蝶结。
“好了，和刚才一样漂亮。”他笑。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一双手哆哆嗦嗦地搭在了那令人垂涎的胸膛，“您……您……也是来完成我的心愿的吗？”
“我的老天爷啊！”汤姆不由分说地把冒着粉红色气泡的姑娘从两位壮士中间拯救出来，“你的女德离家出走了吗，英国小淑女？！”
雪莉捧着自己的脑袋，像是到了天堂。
“我、我爱纽约夹克时尚！！！”
“哈哈哈哈哈哈！！！”
黑发男人的爆笑在耳边炸起，就连始终沉敛的金发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作品很棒，人也很有趣。”他眨着一双碧蓝的眼睛对她问候，“很高兴认识你，女士。我是史蒂夫·罗杰斯，叫我史蒂夫就好。”
“请叫我雪莉就好，史蒂夫先生！还有詹姆斯先生……”
“巴基。”
“很高兴认识你们！非常非常高兴！”
一场圆梦般的相识在馆长咳嗽不止的提示中不得已告一段落。
几番交谈之后，雪莉意识到另外的这几位皆互相认识。
“这世界真小啊，”她由衷地发出感叹，“纽约真小。”
六名美国男子围着这位英伦淑女，站在那张拍摄有超级英雄的作品之前，面面相觑。
不知是谁开了头，大家便纷纷附和起来。
“的确，挺小。”
彩蛋003
雪莉深情地望着吧唧和美队……地胳膊和胸：啊，美好的□□！
蜘蛛兄弟们：我们也有，但我们不得不服。
作者有话说第3章 0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