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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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陪在身边我还是不可抑制地梦到风雅。
过年的时候，她给我们每个人都刻了一块玉配。玉配后面都有不同的赠言。
师父和赵舒看过后两个人都一脸菜色，我看过后一头雾水。风雅对着我笑。不是平时那种或者狡黠或者欢快的笑容，而是神秘的、高深莫测的笑容。
“师父脑筋糊涂，不知你身世也就罢了，我可是知道你是哪里来的……”
可是那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的身世。
“我不管你为什么要逃开那里……我发誓能保你十年不被找到，但是作为报答，如果以后我出了事……”她指了指我手中的玉配，“师弟，算我对不起你。那是我唯一的愿望。”
“……你一定要实现……时机到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我的师姐风雅，我知道的，一直都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普通。
我，赵舒，师父……还有许多的人，即使在她死后，也是按照她的意愿她的计划按部就班地活着。始终没能脱离她的掌控。
可是……风雅，你在玉配上刻的愿望真的很傻……不象是你这样的人会有的。
但即使从来我也不懂你说的话，我也已经决定，一定会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竭尽我所能。无论我会做什么，会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你。
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那块玉配。
其实我们所有人，都是自愿活在你编织的那张网里的……这样还有，你仍活着的假象。
……
估计我那天晚上表现得还是很伤心的样子，我爹连着三天看我的眼神都特怜悯。
我们开始往山上爬，半山腰上就是譬露宫。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树上飞下来一个人，手里一片剑光。我们大吃一惊。
估摸在场的人——我、我爹、子凝和许轻心里都同时叹了口气，这人之前藏在树上，不但气息不隐藏起来，连衣摆都垂下一块，若想不发现他，除非是聋子瞎子。
所以我们一直当他是在树上歇息的游人，当他跳下来拔剑的时候我们顿悟——原来是刺客。这才有吃惊一说。
这人一身道袍，年纪还小。居然是那个在武林盟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小道士，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死死盯着我，眼里似乎能迸出火来。我知道，是因为所谓的，我投靠了邪道，或者说我的身份骗了天下英豪。
然而他那不是恨或者憎恶的眼神，而是带着咄咄逼人意味的质问的眼神。
“李少庄主，一定是有原因的，为什么……”
子凝一步上前挡在我身前，冷冷道：“你现在走便饶你一命。”
他却反而冲上前，挥舞着剑，叫：“您是被威胁的，我要救您出去！”
那一刻，我看到身旁的两人眼里露出同样的，嘲讽的神色。
子凝身姿轻盈，出掌迎上去。老实说，子凝的武功要是和我比估计只能顶住三招。但是……他……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烂的剑法……
所以当子凝闪电般伸手夺过剑，剑尖回转挑过他的动脉时，我觉得这是意料之中。
他倒在地上。我爹领着子凝和许轻绕过他继续向山上走去，我看看他们，又看看倒在血泊中的人，扬声说：“你们先走，我马上过来。”
他还没有死。脖子上的伤口滋滋冒着血，说话时嗓子里似乎有漏风的感觉。“……为、为什么……”
他终于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眼神开始涣散，身躯松懈下去。
我笑了笑，伸手盖上他圆睁的双眼……死不瞑目。“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也许……魔头的血是冷的，我的也热不到哪去吧……”
可以不杀他的……武功不高，人又傻，这是再放了二十年也成不了气候的小人物。只不过，子凝、许轻、我爹他们全都是不在乎人命的人。
这种事，我真的无可奈何。我没有能力救他。即使我可以拦住子凝，即使我可以说服我爹……
我还是救不了他。
◇ ◇ ◇ ◇
这次我成功地认出牌匾上那三个大字。譬露宫。
宫门齐刷刷站了一排人，全都低着头，不敢正视我爹。
……我十岁走时家里那个老管家还没死。猛然抬头看见我，昏花老眼立即瞪圆，扑通一跪，哭天抢地：“回来了！回来了啊！！！”
我知道，无论十年还是二十年他都能一眼就认出我。通俗点讲，我就是化成灰，他也能认得。
想我小时候那爱玩火的个性没少烧过房子，这管家怕把内务帐目那长度惊人的数字报上去惹得我爹暴怒一掌断了他老命，自己每月不知道补贴多少私房钱出来盖房子。我离家出走时，他已经再出不起钱，只能叫他儿子准备卖身葬父了。
是我的离开，成就了今天的他。
老管家一喊，众人抬头，然后是整齐嘹亮的：“妈呀，回来了！怎么回来了！！！”
幸福的经历都是相似的。不幸的经历各有各的不幸。
我老爹拍断一根柱子。场面终于控制住了。估计我爹是宫里唯一真心希望我回来的人。
老头知道闯了祸，脸上带泪，扑到我面前：“老、老奴自少主走后，夜不能寐……”
这话跟我当时扑到我爹面前时说的大同小异。于是我顺着我当时的心情继续替他补充未完的话：“一闭上眼就梦到我又回来了，所以夜夜睡不着是不？”
他唰地出了一头冷汗。
我爹神色不怎么好看。
我安慰老头：“你放心吧，我最近不怎么烧屋子了。就是练剑的时候不小心可能会把周围的东西弄得个性了一点。”
第一日，我在众人奔丧一样的表情中回了譬露宫。
老管家向我爹报告说：“宫主，正道又申请要攻山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