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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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舒模仿许然，左右晃晃。
我啧啧赞叹：“简直就是我爹。”
于是我此时再度顿悟，又径自向许然吓道：“再象我爹也不是，你还不快过来！我爹可比他蛮横多了，要是他不早扑上来把我踩成猪头了！”
“……哎？还不过来？莫要怕这魔头，有本少主护着你，怕他做甚？看我打得他落花流水……”
许然干干脆脆地昏过去。小样，一个什么宫宫主，怕成这样算什么，一点也没有本少主的风采。
我丝毫不惧地直盯着青衣宫主，正气凛然。
美人冷冷一笑。
我只觉那笑容分外眼熟，竟然比前两次感觉还来得深刻。莫名其妙的，右眼眼皮开始狂跳。心里如同有十个婚嫁仪仗队同时经过，敲锣打鼓，好不混乱。仅仅那么一弹指，我已有转身逃跑的冲动。
美人冷冷说到：“苏末然，你这逆子，若想受死我便成全你。”
……
我扯住赵舒的衣袖，身体抖如筛糠，却故作镇定自若地说：“现在你知道我本名了吧……赵舒，”我犹豫，我踌躇，“他，好象就是我爹。”
我看到赵舒身后一群人都模仿许然一样晃了晃，然后一头栽倒。
赵舒的下巴几乎砸到地上，看看我，又看看譬露宫主，看看他，又看看我。嘴唇剧烈颤抖半天也吐不出完整的字句，看得我不由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受刺激太大了。赵舒却终于抖出一句话——“凤凰窝里出个乌鸡。”
我和美人……可能是我爹双双用杀人一般的眼光射死他。
现在是现场有多少双眼睛就有多少双眼睛是盯着我，我如芒在背冷汗顺额直淌。缓缓回忆起自从见到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吓得我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娘呀，恩……爹呀……
脑中只有一个结论：这次无论谁说情我都死定了。
老爹已经被我气得连皱眉都忘了。
从小的记忆里只有那么一次，他在我面前发火，一掌把桌子劈成碎片，脸色阴森可怖，冷如数九寒天。
那是我七岁第一次尝试离家出走，却失足掉下后山的悬崖，许然及时飞身也跳下来一把救起我，然后两人一起吊在崖下的一颗树上。我爹把我们捞上来时，脸色就跟他现在一样难看。
眼眶里有什么汹涌而出，我眼前瞬间一片模糊。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去，一头撞进眼前的青色衣襟里，狠狠勾着我老爹的脖子，嚎啕大哭：“爹啊啊啊……孩儿终于终于见到您啦！……”
冷……看着冷，抱起来就更冷了……我几乎都要打哆嗦了。
我继续哭诉：“自十岁与您离散，已然、已然又是漫漫十载，孩、孩儿一直寻找您，一直思念您……”
温度稍微升高。
我爹没丢开我，也没说什么。他身后倒有一声冷哼。我顿时心觉不妙，这人说话的时机和口气怎么与他越寂之一模一样……该不会……那女人也来了？
从我爹肩膀往外看去……果然，果然是那女人。
我以前的侍女子凝。她低眉顺目，见我看她便恭身一礼，恭敬而柔顺地念到：“自少主十岁第十七次离宫出走成功，奴婢也思念您得很。”
“话说，少主，奴婢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连自己呆了十年的地方叫什么都不知道。”
一矢中的，一针见血。
我指天发誓，我真的不知道直到我十岁离开时也不认识的、家里大门上面挂着的那三个字，可能是“譬露宫”。所以我也更不可能装做不知道我爹就是譬露宫主……
我爹的身体瞬间比开始还冷了。
误会！这是误会！……子凝，我变作鬼都不会放过你。
“爹、爹爹……”我挂在他身上颤抖。挂在他身上其实有两个好处。其一，这就是思念的表现啊！其二，依我的武功，如果他真要出手给我点颜色看看，这个姿势也能方便制住他四肢。
他低头凉凉瞟我一眼，然后伸手把我从他身上拆下来，转身就走。吐出今天的第一句话，一个字：“走。”
我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跟上。然……背后那些正道人士……不用回头就能感觉到，那真是手举大刀，就等我一回身，然后就当头一刀……毕竟，身份一下从不归庄少主突然变成譬露宫魔头……
我看着赵舒，大义凛然。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我爹既然是邪派魔头我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货。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见就是夙敌。你转告师父……我对不起他老人家……”
赵舒翻了翻白眼，嘴角微抽。
我走远时，隐隐听到赵舒的声音：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师出不归庄，在此为我庄暗藏魔头向各位武林同道赔罪。此后桥归桥路归路……
因为我的不归庄少主兼譬露宫少主身份，不久以后，武林有传言……
见过我师父的说：不归庄主实际上为女扮男妆的艳丽娘子，年少时闯荡江湖，曾与那譬露宫主相逢结下一段宿世怨缘，最后却因正邪有别分道扬镳，怎知后来却诞下一子……
见过我父亲的说：譬露宫主实际上为女扮男妆的绝色美女，年少时闯荡江湖，曾与那不归庄主相逢结下一段此生不了情，最后却因正邪有别含泪分别，怎知后来却诞下一子……
前者被师父碎尸万段，后者被我爹挫骨扬灰。这两个学派的支持者反而更多了，屡杀不止。也合乎常理……毕竟，那两个人长得……
武林中稍微正经一点的正道人士们说：不归庄藏匿苏末然这种魔头危害江湖，我们得上不归庄找李庄主理论理论。
听说他们真去了。听说他们回来的时候个个不成人形。
正道人士们于是改了说法，他们又说：李然少庄主为了从内部瓦解魔宫身陷敌营，这精神值得传承千秋万代，有李然少庄主真乃正道之福。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我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离譬露宫还有一天的路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