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策/庞策] 故人叹》蝶影逐玥

4、四

　　有些事，也许本不该说出口。

　　公孙策看着屋内微亮的烛光，不明白何人会在他房中。会是魈吗？以魈的武功随意出入宫禁并非难事，但他绝不会如此进入自己房中的。那会是谁？
　　公孙策犹豫了片刻，还是向房门走去。
　　才推开门，一股酒香便扑鼻而来。
　　“皇上！”坐在他房中的正是赵祯，公孙策惊讶地看着他，四年了，这是皇上第一次到这儿来，更何况现在已快亥时了。“皇上，你怎么会来臣这里？”
　　“公孙策，我等你好久了。”赵祯还只有一分醉意，可是他多希望自己完全的醉了，那就不用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了。“这酒是新上贡的。来，陪我喝几杯。”
　　酒自是好酒，上上之品，只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否还有心情品尝了。
　　公孙策坐在桌旁，轻抚着酒杯边沿，杯中的酒还剩下大半。他借着房中仅有的一点烛光看着那正一杯杯喝着的人，除了一开始的那几句话，他们谁都没再开口。若醉了，一切便能改变，那他愿意试试。只是，那不可能。
　　“公孙策，你知道吗？”赵祯已有了五分醉意，但还不够，“母后……要我立后……”
　　他怎会不知，最近朝中谁不是在谈论此事。皇上亲政虽已六年，但很多事情仍是要经过太后。只有大婚了，才能真正的开始掌握一切。公孙策看似随意的将手放到桌下，刚才他差点打翻酒杯。虽是早已知晓，但听到皇上提起，他还是乱了。他不禁苦笑，明知不可能的，可为什么还要陷进去。适才浸入了酒中的手指，冰冷。
　　“臣，恭喜皇上。”
　　赵祯抬头看了看公孙策，可是却没能看见他刚才的那抹苦涩，“公孙策……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再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三年前，母后就让我立后了，我推辞了。”
　　“皇上……”
　　“于是母后便让我先封妃，可是我都不想看到她们。”
　　“皇上……”
　　“这些年，我一直推着，现在却再也推不了了。公孙策……”
　　“夜深了，皇上你该回宫了。”再顾不上那么许多，公孙策站起身来欲去开门。他不傻，这些年来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只是有些事情，永远不该知道。
　　还没走到门口，公孙策便被一股力量猛地拽了回去,被赵祯从身后紧紧地抱住。
　　“母后让我自己选，是立庞太师之女还是立郭崇的孙女。我谁都不想选！哪个都不要！”像是要将心中的苦痛也传递给他似的，力道一分分的加重。
　　“皇上，你喝醉了。”公孙策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同时小心地将袖中暗藏的楚魈给他的薄刃短剑扔到了一旁的软垫上。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挣脱开来。可谁知却被猛地转过身来，官帽也掉到了地上。
　　唇被啃咬着，像是要在上面留下印记一般，火辣辣的疼。
　　从来没有与人如此接近过，公孙策瞪着近在咫尺的面孔，却发现他也在看他，那神情，仿佛要把他吞进去一般。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公孙策用力地想推开他，可是却怎么也推不开这突然间多了一股子蛮劲的人。
　　舌闯进那因难受而微启的双唇，纠缠着，掠夺着。吻，灼热而霸道，不给对方一点反抗的机会。
　　赵祯止住了怀中之人所有的挣扎，从他吻上他的那一刻起，长久的克制全都破碎了。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只是他怕自己没有办法去拥有。
　　“公孙策，我只想要你，只有你。”
　　……

　　蜡烛燃尽了，烛火跳跃了几下，便挣扎着熄灭了。房中顿时黑了下来，只有几许微弱的月光照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