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砂》十七夜之妖

2、呃，救虚

　　“妮露……我说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白砂懒懒地趴在独角兽的身上，挪了挪身子换个舒服的姿势，悠闲地说着，“很累的好不好，也太远了吧？”
　　“你这个混蛋！”妮莉艾露艰难地在沙砾中行走，狠狠地诅咒，“你还累！一开始就压在我身上的懒虫居然还敢说累！你信不信我把你掀下来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大笨蛋！”
　　“妮露……你这样发展下去不会有人敢娶你的……”白砂毫不在意地拍下披着白色壳子的虱子，“明明是很好听的声音，不要说出这样粗鲁的话嘛。”
　　“我说……”妮莉艾露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发现自己从遇见这个家伙以后就无限攀升的无奈感又出现了，“首先，我现在还只是亚卡丘斯，距离进化成为瓦史托德还早得很，更不要说人形的破面了……”
　　“其次，我是虚啊虚啊虚啊！！！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虚啊！虚是死去的人的魂魄！是以战斗为生获取食物的生物好不好！根本没必要急着嫁人好不好……”亢奋了一下，妮莉艾露又垂下头，“退一万步讲……我嫁不嫁得出去关你屁事啊，要你多话！”
　　白砂“哈哈”一笑，趴在妮莉艾露耳边，轻轻吐气：“怎么不关我事呢？我可以娶你啊……是真心的哦！”
　　妮莉艾露脸上泛起一点红晕，然后迅速翻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你是真心的，你是真心要我一辈子当你的移动工具吧？”动不动就玩暧昧，一开始还小小地心跳一下，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好不好。虽然其实虚是没有心的说。
　　“啊啦，被识破了。”白砂一点都不心虚，抓了抓头说道，“嫁给我有什么不好？我可以保护你啊，好歹我也是个破面的说。”
　　“不要！要我这样一直被你压榨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妮莉艾露没好气地说道。
　　“其实我很奇怪啊妮露。”白砂深沉状望天，“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我的样子？照理说，我是虚圈生物链的顶层，你应该对我有惧意才对。”
　　“第一，你没有杀气。”妮莉艾露扭头，好笑地看着白砂的苦恼模样。“第二，你没有威压。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吸食基力安的情景，我根本就看不出来你是破面好不好？破面都有自己的威压，能够驱散闯入他们地盘的生物，但是你一点灵压都没有……”叹一口气，“你自己看看吧，你哪里像个破面了？”除了上回被他刻意释放的恶意吓到过一次，其余时候，他根本就像个完全的人类魂魄，身上一点面具都没有。破面破面，有破了的面具才是破面啊。这家伙，什么都没有……连虚洞都……
　　“啊，我有的。”白砂把左手伸到妮莉艾露眼前晃了晃，“看到了没？”他左手的小指上，戴着蜘蛛形状的白色面具，八只脚圈住指根，如同一只尾戒。蜘蛛的两只眼睛空荡荡黑漆漆的，一点神采也没有。“虚洞的话，在眼睛里呢。”
　　妮莉艾露眼皮跳了跳：“你这还真是相当袖珍的……面具和虚洞啊……”
　　“呃……”白砂干笑几声，“其实你不觉得这个样子很好看吗？”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满脸黑线，“我可不想在脸上罩上什么壳子，很难受的说。”
　　妮莉艾露无语，闷头继续向前走。其实你就是个懒惰的贪图安逸的笨蛋吧……

　　“妮露，到了么？”仰面躺在独角兽背上的白砂，察觉到妮莉艾露已经停下的步子，睁开惺忪的眼，这样问道。
　　“嗯。”妮莉艾露的声音里有着明显的担忧，“白砂，你答应过要帮我忙的，是吧？”
　　“啊。”白砂应道，“这不就是我跟你过来的目的么。”
　　“那就好了。”妮莉艾露耸耸背，“那你就下来啊。”
　　“嗨嗨嗨。”白砂撑起身子，跳了下来，然后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说吧，什么事？”
　　“一直跟我在一起的两个伙伴，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化成亚卡丘斯的时候，出了点问题。”妮莉艾露前蹄指着前方泛着红光的两座“山”，“正常的状态不应该是那样的。”红色是血的颜色，对于虚而言，无论怎么进化，都不会焕发出红色的光。除非，是自己本身的血。
　　白砂皱了皱鼻子，走到那两座“山”面前，轻轻伸手触碰一下：“喂，里面的，你们应该可以听到我的话吧！”
　　“我们能够听到！”
　　“能够听到哦！”
　　“山”里面传出带着鼻音的和尖细的男声。
　　“知道自己的状况吧？”白砂勾起恶劣的笑意，“太急着进化所以在还没有达到层次的时候就成‘茧’把自己包围起来，现在……是出不来了呢。”
　　“你们太乱来了！”妮莉艾露一脸着急地冲上前。开什么玩笑，如果一只虚力量不够，就不能正确地掌握进化的时间，肯定会被困死在茧子里的！
　　“是呢。”白砂更加恶意地说道，“我的确是可以让你们出来，反正你们的伙伴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已经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呢。”
　　妮莉艾露黑线，喂喂，如果我给你当了一路的代步工具算是代价的话，抽了抽眼角，那的确是很严重的啊，让一个淑女如此劳累……
　　茧中的男声焦急地叫道：“不要伤害妮莉艾露大人！我们所做的错事自己会承担后果！”
　　“啊，不好意思。代价已经支付了。”白砂冲妮莉艾露眨眨眼，忍住笑，双手抵在“山”上，尽力地传输自己的力量进去，“所以，你们赶快吸收这些力量吧，我可是不会再做第二次的。”
　　“是——！”
　　“妮莉艾露大人——！”
　　男声转为悲愤欲绝状，他们所成的茧子上面红光渐渐淡去，然后爆炸似的裂开，窜出两个奇形怪状的动物来，飞快地冲到妮莉艾露身边，团团围着检查。
　　“都是我们不好，本来是为了不让妮莉艾露大人再那样辛苦地保护我们，才想要赶紧进化的，没想到又给大人增加麻烦了！都是我们的错！”瘦些的动物前蹄伏地，不住地道歉。
　　胖一点的那个抽抽搭搭地哭个没完：“妮莉艾露大人……对不起……”
　　妮莉艾露哭笑不得，忙不迭地安慰着，等到全部解释清楚了，她一回头，才发现，原本含笑看着他们的白砂，已经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早已走远的白砂抬头轻笑。有了这么好的伙伴的妮露，是不可能一直陪伴着我的吧……所以，再见了，妮露……就这样和伙伴们一起变强吧，然后，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