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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苏芬芳出了月子,同孩子一道被接进顾家老宅,说是老宅其实也不十分老,是顾恒举发迹后建造的,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十岁,这三十年里,顾恒举和刘若芬将心仪物件不断填补进来,大到“通天彻地”的金丝楠木拔步床,小到一只鹿角虫标本,幸而房子够阔,纳下这些收藏,依旧从容。

      苏芬芳盘腿坐在一张檀木老圈椅里,在婴儿嘬奶的微麻与微疼中仰起头来,看见那只硕大无朋的吊灯,水晶坠子里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她,苏芬芳忽然有点怕,不自觉地收紧怀里的孩子,孩子被勒地忍无可忍,吐出奶|头,“哇”地哭出声,她才觉着实落,心里也不怕了。

      顾世衡鼻子上的固定支架已经取掉,除留下微微一点驼峰外,倒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只是脸上的瘀伤由青变黄,瞧着十分碍眼。

      顾世衡手持他老婆的一面小镜子,仔细观察脸上的瘀伤,观察够了后,放下镜子问面前高铭铸:“明显吗?”

      高铭铸实话实说:“挺明显。”高铭铸现在成了他的司机,与赵小宝倒班给他开车。

      “妈的。”顾世衡骂一句,又吩咐:“去叫孙长安来。”

      孙长安原有化妆的爱好,顾世衡最见不得男人化妆,训斥他道:“描眉画眼,成何体统!”孙长安打那之后,就没化过能让顾世衡看出来的妆。

      “怎么了?”孙长安问道。

      顾世衡朝着苏芬芳的化妆桌一掀下巴:“你能帮我遮遮吗?”

      孙长安看看化妆桌又看看顾世衡的脸,明白了过来,憋着笑说道:“我试试啊。”

      苏芬芳比顾世衡白嫩,她的粉底液用在顾世衡的瘀伤上就跟打补丁似的,孙长安索性给他涂了满脸,这下顾世衡成了个候场的曹操儿。

      孙长安乐地直不起腰,顾世衡捉了他的脖颈子道:“我有急事,你胡闹什么。”

      “好,好,不闹了,用我的遮瑕,你没意见吧。”孙长安问道。

      顾世衡松开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赶紧。”

      孙长安小跑出去,取来自己的遮瑕膏,他这遮瑕膏有股子水蜜桃儿味,涂完后,顾世衡打了个大喷嚏,说道:“闻着还挺甜。”同时凑到镜子前仔细端详自己的脸,端详完了说道:“孙儿,以后你不跟我了,满可以去搞化妆。”

      孙长安知道他这是夸自己,偏抿着嘴说:“怎么?要赶我走啊。”

      “你就是个娘们脾气。”顾世衡说他。

      顾世衡去他爸妈那,商量孩子满月酒的事儿,顾恒举、刘若芬以及顾世平的意见很统一,那就是大办,顾世衡当然也没意见。

      苏芬芳坐在两个孩子的摇篮之间,不说只听,愈发肥美的桃脸儿上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涩,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儿子的满月酒,而是她的、真正的婚礼。

      顾世衡走过来看孩子,这俩孩子又胖了,仿佛两个搓掉皮儿的大花生米。

      苏芬芳预在公婆及大伯哥面前,展现夫妻的恩爱,主动伸手扶上顾世衡的肩膀,嘘寒问暖的嘴刚张开却又定住,秀丽的小鼻子抽了抽,一股子甜腻的香气明确无误地由顾世衡身上散发出来,顾世衡从不搞这些东西,那这香味儿是谁过给他的?一瞬间,苏芬芳手脚冰凉。

      满月酒在即,苏芬芳也不敢细想这事儿,只将首饰和礼服反复穿戴,一整套祖母绿首饰——耳坠、项链、手镯以及戒指,皆是婆婆的赠予,款式有一点古,但因分量和成色的惊人,这点古便可看作“传承”的表达。礼服有两套,一套是鸡心领曳地鱼尾裙,玉白色丝缎面上绣着细小的金丝芸豆花,外面罩着洒金的长披纱,苏芬芳摸着裙子,靡靡地想,这或许才是自己真正的婚礼,陪嫁是两个孩子……

      满月酒极圆满,苏芬芳在抱孙的公婆旁乐成个小女儿,顾世衡人高马大地站在一旁倒像了外人。

      满月酒结束后,苏芬芳跟顾世衡回自己家,一进卧室,苏芬芳便阴着脸坐到梳妆台前,恶狠狠往下卸首饰。

      顾世衡不知道怎么又惹着她了,也懒得问,一转身走进浴室,痛痛快快地将自己荡涤一番后,他趴到镜子上观察自己的脸,今天活动量大,又喝了点酒,活了血化了瘀,脸上的印子彻底消失。

      顾世衡裹着个浴巾喜滋滋地走出来,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苏芬芳见他这个浪模样,心里的怀疑基本落实了——他外头有女人了!

      “我出去趟。”顾世衡穿上衣服,预备出去请沈归的大客。

      “你去哪?”苏芬芳蓬散着头发逼近顾世衡。

      顾世衡简直莫名其妙:“我去公司啊,我去哪。”

      苏芬芳一双杏眼瞪准他:“你放屁!”

      这是顾世衡头回挨苏芬芳的骂,简直反应不过来。

      “那个人是谁?”苏芬芳继续逼问。

      “什么哪个人?你说什么呢。”顾世衡有点恼了。

      苏芬芳吼道:“那个喷劣质香水的女人是谁?”

      “狗屁香水……”顾世衡听到这,明白了过来,伸手指着自己的脸说:“我受了点伤,让小孙给我抹了点遮瑕膏。”说完才想起来,遮瑕膏洗了,瘀伤好了,于是想要叫小孙来给自己作证,但苏芬芳骤然出手,直接挠花了他的脸。

      顾世衡瞬间失掉解释的兴趣,抬手蹭蹭脸,低头看看手背上的血,心说眼前这个女疯子是他妈谁啊,简直不认识,这么想着径自往外走去。

      苏芬芳自恃聪慧温柔,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自己的泼妇行径,扎煞着手愣在了原地。

      顾世衡绕过他,快步下楼上了车,对着后视镜打量自己的脸,这他妈!又没法见人了!顾世衡郁闷地从反光镜上一斜眼,却看见了他舅子,苏淮安背着个双肩包、抱着盆仙客来站在车前,他那嘴巴动了动,听不见声都明白那句话是“姐夫,你脸怎么了?”顾世衡羞愤至极,简直想要猛踩一脚油门。

      苏芬芳自己回到婆婆家,心里总是惴惴的不安宁,便打电话给自己的一个闺蜜,这闺蜜是在月子中心结识的,故,两人从生孩子的辛苦谈起,一路谈到男人的无情无义,越谈越觉戚戚然,戚戚然到了顶点,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怒吼——一定要玩弄男人于鼓掌之中,至于怎么玩弄,两个人又进行了深入探讨,直探讨到午夜时分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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