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是你》作者季山

25、第 25 章

　　百里如一的小趾和次趾发生骨裂，医生给打上夹板又开了两盒药，嘱咐几句就让他走了。

　　小周和小黑哥把百里如一扶到一楼累的眼冒金星，又见问询台那块有轮椅可供租借，赶紧过去找护士。

　　小护士连值好几个大夜班，呵欠连天地扯出一只轮椅交给他们，百里如一一屁股坐下去，竟将帆布面坐上一道口子，而他的屁股也由这道口子漏出来，卡进了轮椅的合金骨架里。

　　小周和小黑哥还有那个小护士赶紧把人往外拔，但百里如一身体沉重、自己又使不上劲儿，无论如何也拔不出他，恰巧此时，有两个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打这过，说出手时就出手，帮着把百里如一的屁股抢救了出来。

　　其中一个中年警察还伸手拍了拍表里如一的屁股道：“这大个腚，咋练的。”

　　今天这些事已经把百里如一打击木了，就垮着脸由着警察拍打、品评，警察倒也不白拍他屁股，又搭手把他塞进了车里。

　　车开上路，没有一个人说话，小周觉着有必要说几句讨巧话活跃一下气氛，便清了清喉咙说道：“ 踩人脚算什么本事儿？这帮下三滥。”

　　踩人脚自然不算本事，但自己撞了人家的脸又掐了人家的脖儿还被人踩成这个B样，大概是连下三滥都不如，百里如一这么想着，内心更加阴郁。

　　小周说完，又回了回味儿，也觉着这个马屁拍地有点歪，便想再说点别的补救一下，但他还没想好，车就开到了家门口。

　　小周不住这，小黑哥送百里如一进卧室，一开灯却见他家床沿上排排坐着三个持械的大老爷们，他俩还没反应过来情况，身后的门“咔哒”一声，竟从外头上了锁。

　　百里如一最先明白过来，随即气地直打哆嗦：“我家是城门楼子？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床上的一个汉子打着呵欠跳下地，走到百里如一的面前蹦了个高，一个脆生生的大巴掌落在了百里如一的头顶心儿上。

　　百里如一被他打地“哎呦”一声，正欲还手，却觉颈侧一凉，他扭头去看，只见麻醉针的针头寒光一闪，身子便软塌了下去。

　　小黑哥惊恐地望着发射麻醉弹的人，两只大手拼命的摇，用相当地道的中国话叫唤道：“大哥、大哥……”他是挨过麻醉枪的，很知道那个难受滋味儿。

　　□□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回道：“来了，老弟。”说完便扣动了扳机，一只麻醉弹啾鸣而出，稳当当地扎在了小黑哥的大臂上，他那个满是大白牙的笑脸瞬间凝固。

　　这两位被放倒后，头带大口罩的小蒋大夫幽幽地套上一副胶皮手套，嘿嘿笑着说道：“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技术！”

　　这边，顾世衡又困又累，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终于是忍不住了，爬起身来跑到洗手间将鼻孔里塞着的膨胀海绵全扯了出来，世界一下子就清明了，他回到床上一闭眼，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虽醒了，但不想起，睁眼望着天花板，晃脚丫子玩。

　　“喝点粥吧，喝了粥得吃药。”孙长安端着个小托盘推门进来，托盘上是一大碗小米青菜粥、两只小花卷和一碟鬼子姜，苏淮安跟在他后头想在必要的时候搭把手，毕竟顾世衡是为给他报仇，方才被百里如一将个人脑袋砸成了狗脑袋。

　　顾世衡的确有点饿，便晃晃悠悠地起了身，他一起，小孙和小苏同时愣住了，小孙问道：“爷…你的鼻子。”

　　“鼻子怎么了？”顾世衡问着，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一只相框，相框边是镜面的，镜子里头，顾世衡的鼻子又肿又歪。

　　顾世衡当即把相框扔回去，骂了声娘，跳下床冲进洗手间照镜子，顾世衡不大爱美但很要体面，鼻子歪了还得了？于是他饭也没吃就又回了医院。

　　“那膨胀海绵是你说掏就掏的？你们年轻人真是瞎胡闹！”骨科老主任再次将复位钳插入顾世衡的鼻孔，并扎起个稳当当的弓步，咬牙切齿地猛使劲儿。

　　顾世衡的鼻子虽然打过麻药，但那股子难受劲儿还是让他流了满脸的泪，这回，老主任除在他的鼻孔里塞上满满的膨胀海绵外还在外头加了个固定器。

　　顾世衡拖着两条腿往外走，心情差地什么话也不想说，他不说话旁人也不敢搭茬，只加着小心伺候他，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顾世衡闷闷不乐地回到家，谨遵医嘱爬上床仰面朝天躺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都多少年没淌过眼泪了，这回可真是遭了洋罪了……操他妈的百里如一。

　　“不吃饭，喝点疙瘩汤也好。”孙长安又端来一只托盘，托盘上是一大碗土豆疙瘩汤。

　　顾世衡：“你出去。”

　　孙长安已经哄了他好几回，回回都没得着好脸，这时候就有点恼了，把托盘递给苏淮安就气鼓鼓地出去了。

　　苏淮安端着托盘想了想，最终是上了前，犹犹豫豫地问道：“姐夫，你真不吃啊？”

　　顾世衡斩钉截铁、瓮声瓮气：“不吃。”

　　“那我吃了啊。”苏淮安说。

　　顾世衡脑袋不动，但眼珠子紧跟着苏淮安，见他舅子真把饭放到窗前的小桌上，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在心中大骂一声——小没良心的！

　　苏淮安倒不是激将顾世衡，他是真想吃。这疙瘩汤，疙瘩又细又匀又筋道，土豆又沙又软又清甜，再就上点了香油的芥菜丝儿，简直是一种享受。

　　苏淮安吃地正带劲，顾世衡直挺挺地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光脚走到饭桌前，直接拿起分汤用的大勺就往嘴里填疙瘩汤，郎舅两个没吃过饭似地，唏哩呼噜把疙瘩汤吃喝了个精光。

　　门外候着的赵小宝见苏淮安端着盘碗碟子出来，闪身溜进顾世衡的卧室，一脸奸笑地把手机里的录像放给顾世衡看。

　　录像来自百里如一家的卫生间，录像内容是：小黑哥扒着百里如一的沟子，给他拆缝住□□的线。

　　“哈哈哈”顾世衡先是一阵大笑，而后扶着鼻子吩咐道：“你去告诉百里如一，再有上次那样的事儿，全桐榉都会知道他那尻子有几个褶儿。”

　　赵小宝得令，后退一步行礼：“嗻”说完还做了个甩拂尘的动作。

　　顾世衡吃饱喝足又获得了精神满足，美滋滋地晃动着脚丫子，心想等自己能见人了，一定要给沈归吃个大犒劳，他鼓捣的这些个小玩意儿可是帮了他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