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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Episode 09 ...

  •   Episode 09

      “以防你不知道,”莱斯利把水桶重重地放在地上,半桶水因为撞击而剧烈晃动,她开始缓慢地戴橡皮手套,还不忘恶狠狠地刮了西里斯一眼,“我此刻最想杀的人是你,布莱克。”

      “你已经说了一百遍了,谢天谢地,”西里斯扛着拖把吊儿郎当地说道,跟着她一起走进宾斯教授的藏书室,“梅林啊,这破地方就跟灾难发生现场似的,要是能从书架底下拖出一个人的尸体我也不会意外。”

      一切不幸的开头,准确来说,其实和他们都没什么关系。

      詹姆·波特在魔法史课上锲而不舍地给莉莉·伊万斯丢纸条,内容关键词无外乎“霍格莫德”、“约会”和“喜欢”,其余内容不详,因为他的字写得像鬼画符。莉莉一发现坐在最后一排的詹姆在向她丢纸条就进入了“专心听课模式”,哪怕宾斯教授的课无聊到像忘记加盐的汤,旁边的莱斯利和玛丽一个在课上偷偷地写古代魔文作业,另一个已经趴在桌上,至少睡着五分钟了。

      詹姆丢纸条的频率越来越快,莉莉身边至少聚集着十五六个小纸团,但是她纹丝不动。

      直到无聊的西里斯拿起一个纸条搓成团,抱着玩笑的态度丢了过去。那个不幸的纸团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莱斯利的头上,“哎呦”一声,她的古代精灵语字母写歪了。

      她打开纸团,发现是詹姆·波特丑到升天的字迹。“伊万斯,请问你愿意跟我去霍格莫德吗?”

      莉莉推了推莱斯利。“别理他们。他们只会越来越起劲。”

      莱斯利回头看去,西里斯和詹姆笑得像是快要从椅子上掉下去了。她气不过,在纸条背面写道“再来你们就死定了”,然后把纸条团成一团,狠狠地丢了回去。

      很快,另一个纸条丢中了莱斯利的脑袋,纸条上换了一种字迹,也丑到升天。“那我就来试试。”莱斯利回过头,发现西里斯朝她挑衅地抬了抬眉。

      莉莉发现好友周身的气场不妙,赶忙一把拉住。“莱斯利,算了算了,不要为他们生气。”

      “现在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莉莉,”莱斯利刷拉一声撕下一张不要的羊皮纸,“他们俩今天死定了。”

      她把羊皮纸撕成条状再揉成团丢了过去,被西里斯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一直在保护自己的战友詹姆·波特——他感觉自己不能持续不断地对莉莉·伊万斯输出共同前往霍格莫德的邀请函,在一张羊皮纸上涂涂画画,似乎想要来一张究极版。卢平用各种他觉得可行的方法来阻止这场无聊的纸条大战,彼得围观得津津有味,把魔法史课本顶在头上当盾牌。

      最后,休战是由宾斯教授发起的。

      “布莱克!博朗!你们在干什么?!下课过来,我要罚你们义务劳动!”

      事情的结果就是,宾斯教授终于找到了两位苦力给他去清理那个大概一万年没有人打扫过的藏书室,并且格兰芬多因此少了两分。莱斯利又气又羞,她从来都是给学院加分的那个,从没想过扣分,更没有参加过义务劳动。

      “我恨你。”莱斯利拿着鸡毛掸子把书架上的灰扫了下来,发现这几乎是一场小型的雪崩。

      “噢,我知道,圣人莱斯利·博朗讨厌我。”西里斯戴着橡皮手套,从某个书架的底下拖出了一窝已经死掉的蒲绒绒。这里没有人的尸体,只有蒲绒绒的尸体。

      莱斯利“哼”了一声,开始继续打扫书架,她把两面书架上的灰都拂走之后才发现,西里斯根本没有在好好干活,要么在以一种没有人见过的手法像叠餐巾一样叠抹布,要么就是在拔鸡毛掸子上的毛,然后把它们随手丢在地上。

      “西里斯·布莱克,”莱斯利强忍住愤怒说道,“容我提醒你,不打扫完我们这礼拜都要耗在这儿……并且霍格莫德是礼拜六,我不想错过。请你不要再这么幼稚了。”

      “幼稚?!”他像是听到什么禁忌的词一样跳了起来,“我哪里幼稚了?”

      “难道你不是吗?玩抹布,玩鸡毛掸子,玩布帘里的狐媚子……”莱斯利数落着他刚刚十分钟里在干的事情,一步步朝他逼近,猛地拿出魔杖抵在他下巴上,“请你端正你的态度。”

      西里斯没想到她真的拿出魔杖把他抵在角落里,头靠在墙上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莱斯利哪怕在面无表情的时候都非常迷人,乌黑的头发像无边的夜色一样披散在肩上,漆黑的眼睛又倔又冷,美得令人心惊。

      他的胸口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抓了一把,脸开始发烫,几分钟之后,他像一只正在吐口水的狗一样恶狠狠地说道:“好的,麦格教授。”

      莱斯利“嘁”了一声,继续回去老老实实地擦书架上结成霜一样的灰。不久,在一阵令人担惊受怕的寂静过后,她的背后传来“呼啦”一阵巨响,刚刚摆好的书全部被西里斯扫到了地上。

      西里斯耸耸肩。“Oops.”

      莱斯利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抄起手上的鸡毛掸子——管他什么宾斯教授,管他什么义务劳动,管他什么给格兰芬多扣分,她管不了了。

      她沉默了几秒,开口时几乎在尖叫。“我要杀了你!”然后用鸡毛掸子追着他一通乱打。

      西里斯“嗷嗷嗷”地满藏书室乱窜,等莱斯利追不动了他也就不逃了,老老实实安静五分钟,然后故技重施:踢翻水桶、拔鸡毛掸子的毛、玩抹布、或者把书架上的东西全部都扫下去,等待着第二次攻击的来袭。

      这是什么地方来的混账东西?莱斯利愤怒地用法语开始骂人,一切她能想到的低级词汇几乎都被她用上了,然而她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文明的环境里,这或多或少限制了她在骂人方面的创造力。为了不落下风,她不停地用法语诅咒西里斯·布莱克,诅咒他出门被门框绊倒摔掉大牙,吃东西的时候叉子捅进舌头血流成河,去禁林夜游的时候被十七八只火螃蟹围攻,最好直接烧成一团焦炭。

      西里斯听不懂她嘟嘟囔囔地在说什么,但看她恶狠狠的表情就知道这不是好话,气得大喊:“说英语,女士!你在霍格沃茨!请你使用通用语言!”

      “你说的也能算英语?”莱斯利讽刺道,“我还以为是狗吠。”

      因为这该死的义务劳动,莱斯利整天早出晚归,除了同寝室的莉莉和玛丽对她报以怜悯,其他人都以为她是鬼鬼祟祟地去约会了。拜托,有谁会想要和抹布、水桶、鸡毛掸子约会?莱斯利不解,手上还不得不匆匆忙忙地写变形学论文,快到变形学小测的时候了。她再一次地在心底里咒骂西里斯·布莱克。这个害人精。

      义务劳动的最后一天是礼拜五,西里斯故伎重演,在莱斯利快要把一切收拾干净的时候把书猛地推到了地上,等待着她怒气的发作。

      莱斯利已经不生气了。她直直地看向他,西里斯隐约感觉大事不好了,但还是僵持在那儿,抱着一种不知名的期待,悄悄地希冀着她的怒火。

      莱斯利真的没有生气,她早就发现了,她越生气他就越是开心,而她不想让他得意,看在梅林的份上,都是最后一天了,她说什么也要赢一局。

      所以她径直走到那一堆书前,蹲下来开始整理。

      西里斯突然受不了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剧烈地冲击着他,让他脸红心跳也让他不知名地烦躁。内心无由来的负罪感让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表现很愚蠢,但是自尊心又不允许他承认自己多么愚蠢。

      “你干什么!”他急冲冲地说道,直接过去把那一堆书抱了起来,一本一本按照原来的顺序塞了回去,“我弄掉的我自己会捡,用不着你来。”

      太奇怪了,他想,这一切真的太奇怪了。

      莱斯利瞥了他一眼。“感天动地。”然后自己提着劳动工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宾斯教授藏书室的门,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要进来了。

      万幸,第二天就是去霍格莫德的日子,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了。莱斯利告别了水桶、抹布、鸡毛掸子和一条烦人的狗,拉着莉莉和玛丽一起前往霍格莫德。她没想到的是,会在那里见到马修。

      马修·罗伊德是四年级生,显然已经是霍格莫德的常客,一见到莱斯利就脸涨得通红地迎上去,问三个姑娘想不想听听霍格莫德的介绍。莱斯利说这是她在图书馆里偶然遇到的拉文克劳学长,玛丽和莉莉都觉得马修很面善,也就答应了。他显然把所有霍格莫德的店铺介绍都背了一遍,傻乎乎的样子让玛丽笑得前仰后合,然而马修根本不知道她在笑什么,脸更红了,像一只熟透的番茄,沉得快要从藤上掉下来了。

      姑娘们的最后一站是风雅牌巫师成衣店,三个姑娘在里面逛了好久,买了今年秋季流行的披肩和绒皮手套。她们跨出店门的时候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劫道者四人组坐在三把扫帚的窗前,一人面前摆了一杯黄油啤酒,像是正在商量着什么。

      莱斯利对马修道了谢就拉着姑娘们走了。玛丽窃笑着给马修起外号叫“书呆子学长”,说她似乎听到过马修的名字。玛丽正在和一个拉文克劳的同级男孩互有好感,下次她可能会抛下莉莉和莱斯利,去和那个男生单独约会。

      詹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那个拉文克劳是谁?围着伊万斯她们干什么。”

      西里斯瞥了一眼,开始笑话詹姆。“想追伊万斯就看看牢,免得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詹姆踢了他一脚,西里斯毫不客气地踢了回去,他们俩又开始像两只好斗的小袋鼠一样打打闹闹。莱姆斯刚刚从满月里恢复,脸色苍白地趴在桌上无奈地看着他们,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彼得悄无声息地吃着桌上篮子里的膨化食品,像是一个会咀嚼的机器。

      回到学校之后,三个姑娘在长桌边上分享着一些小饰品,用魔咒可以变色的发圈和发绳,或者什么漂亮的小发夹和手链,十三四岁的女孩总是有很多这样的东西。

      莱斯利是在这时候看见一个斯莱特林女孩朝莉莉走来的。

      “莉莉,”那个斯莱特林女孩轻声说道,然后把一本书递给了莉莉,“最近的版本,院长让我看完之后给你的,他的意思是着重看第七和第八章,虽然我觉得第十二章讲龙血的部分也不错。”

      莉莉压低了声音惊喜地说了什么,莱斯利的耳朵里隐约听见莉莉叫她“亚历克丝”。消息灵通的玛丽显然知道她是谁,像看动物园里的珍稀动物一样地注视着她。

      受玛丽的影响,莱斯利也看向她。平心而论,那个斯莱特林的女孩生得确实不错,略窄的鹅蛋脸上有一双明亮的蓝眼睛,微微下垂的眼角有一些挥之不去的神秘和哀怨,高鼻梁,薄嘴唇,纤秀得像是高山上永不融化的积雪,脖子上戴着一根细细的项链,挂坠是一只银色的渡鸦。如果真要说的话,发型也挺别致的——黑色的头发编成麻花辫,整整齐齐地在后脑盘成一个圈,像是某种东欧地区流行的打扮,挺好看的,很有异域风情。

      “为什么要盯着她看?”莱斯利压低了声音问玛丽。莱斯利这才想起来自己见过她,她们都是一个年级的,又都选了古代魔文,但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埃弗利从来不和他们打交道。事实上,莱斯利似乎都没怎么听过她说话。

      莉莉说自己可能要和亚历克丝去图书馆看看某本书还在不在。两个女孩就肩并着肩离开了。

      “你不知道她?斯莱特林的亚历克丝·埃弗利?”玛丽不敢置信。

      “我当然知道她,问题是她怎么了?你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神奇动物。”莱斯利不解。

      “莉莉的斯莱特林朋友之一,鼻涕虫俱乐部上认识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爱徒,”玛丽絮絮叨叨地说道,“一个神神秘秘的纯血,父亲似乎是个文绉绉的奥地利魔药学者,但这不是重点……据说她有个在敖德萨的战火里长大的母亲,格斗技术和魔药都厉害得要命。斯莱特林根本没人敢惹她,都怕她母亲到时候找人算账,直接当场表演一个徒手剥皮。他们都说住在黑海那边的巫师喜欢用人皮灯罩,谁知道她家里会不会有。”

      “哈?”莱斯利被流言惊到了,她确实知道黑海附近的纯血巫师之间存在多年的民族和政治体系纠纷,和敖德萨近在咫尺的巴尔干半岛更是被直接称作“欧洲的火/药桶”,但不知道这一切还会和霍格沃茨的学生扯上关系。

      “还有,”玛丽露出了八卦的神情,“大家都说,她和布莱克的弟弟来往甚密。”

      莱斯利知道西里斯有个弟弟,备受宠爱的布莱克家族的小儿子雷古勒斯·布莱克,比西里斯小一届的斯莱特林,西里斯不常提及他。

      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他们关系好吗?”

      玛丽嗔怪地看了莱斯利一眼,像是在责怪她不接暗示:“我猜是已经订好了?他们这种纯血家族内部的事情,谁知道呢。”

      莱斯利这才明白玛丽所说的“来往甚密”是什么,她看见莉莉抱着一本书和埃弗利一起回来了,埃弗利远远地看了看格兰芬多的长桌,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跟莉莉简单地道了别,转身回斯莱特林的长桌了。

      “那么她见过布莱克么?”莱斯利问道。

      “当然见过的,但布莱克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布莱克,两个人差点结仇。坊间的传闻是,布莱克一见面就把一颗很小的珠子放到她脚底下,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摔了个跟头,故意出了洋相。好几年前的事,反正当时梁子就结下了。”

      莱斯利扶额。这确实像是他会干的事。“所以布莱克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如果那位埃弗利夫人真的那么厉害的话,布莱克难道不该早就在坟墓里躺着了么?”

      “传闻是当时闹得很僵,埃弗利夫妇一度不和任何英国纯血家族走动,但谁知道现在布莱克的弟弟和埃弗利好像有点看对眼了,”玛丽意味深长地挤挤眼,“大人也就不计较了,闹得太僵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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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Episode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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