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英雄传说之银河的尽头》冯轸

262、番外一(关于父母和孩子）

　　纵欲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下午希尔才慢悠悠的转醒。
　　从侍女的口中得知已经是下午了，希尔总觉得她们看向她时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暧昧。
　　脸颊一下子变得发红发热的希尔很想将她们都赶出去，又觉得这个举动仿佛是在掩饰什么......
　　就在她犹豫不决间，赫达开口让她们去外间收拾，她自己则是侍候希尔穿衣洗漱。而从她那张一向比起女性的柔美，更偏向英气果敢的脸上，始终如常的表情，才让希尔稍稍缓解了那份不自在。
　　幸好赫达还是很贴心的，希尔如此想着，神态也越发放松，话也就不自觉地问出了口，“陛下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现在在做什么？”
　　赫达回道：“陛下今天比平时晚了半个多小时出门，这个时候正在办公厅处理公务。根据陛下以往的作息时间，应该很快就能回来陪您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希尔瞅了瞅赫达，怀疑她也在打趣自己。但看她此刻平静的脸，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只能继续问道：“皇子呢，还在午睡？”
　　“皇子已经午睡醒来，乳母正在陪着他玩。”
　　希尔立刻问道：“皇子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有哭闹吗？算了，你让乳母抱他过来，我直接问随身照顾他的人。”
　　“是，我唤人去。”赫达一边应道，一边说，“您也快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提前准备了。您先吃点东西吧。”
　　正说着，有侍女来回禀，已经在外间备好了饭菜。
　　希尔才察觉到肚子早已唱起了空城计。简单地梳了几下头发，用发带绑在一侧，便起身去了外间。
　　等到乳母抱着皇子进来，希尔先是抱过儿子，亲了几下，又哄了一会儿，才将他交回给乳母，自己则是开始用餐，其间一直没有断过问关于儿子的各种情况，诸如在新环境适应的怎么样，有没有夜哭，食量有没有下降等等。
　　小家伙像个小绅士一样，在母亲用餐期间，一直自顾自的玩乐，不哭不闹，直到母亲用餐结束，洗完手，才挣扎着往母亲身边够。
　　希尔一把接过他，爱怜地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然后抱着他在房间中溜达，边走边道：
　　“喜欢我们的新家吗？等你爸爸不忙的时候，爸爸妈妈带你到处转一转，好好参观一下我们的新家。妈妈打算在花园的旁边开辟一片花田，种兰花，等你再大一些，帮妈妈一起种花，好不好？”
　　小家伙“啊啊”了几声，仿佛在回应母亲的话。
　　正要化身无脑吹，吹自己儿子如何聪明，如何可爱的希尔，还没来得及出口，先等来了艾伦前来复命。
　　“小姐，已经将人安全地送到了宇宙港，陛下那边也派了缪拉提督护送一行人出费沙星域，与他们的舰队汇合。他们的安全，您不用担心。”
　　是的，皇帝夫妇终于同意尤里安一行人离开，更确切的说，是皇后陛下终于结束了自己的恶趣味放人离开了。并且早早地交代艾伦，在宴会第二天一早就去告知伊谢尔伦的一行人同时安排送他们去宇宙港。
　　尽管她早有安排，乍听到他们真的离开了，希尔还是有一瞬间的失神，只是她很快恢复如常，说了句“知道了，辛苦你了”，就让艾伦下去休息了。她自己则是继续逗弄着怀里的儿子。
　　“你啊，可要慢一点长大，妈妈还想多养你几年呢......”
　　刚说完，就感到身后有人走近，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拥到了另一个人的怀中。
　　能对她做出如此行为的，不做他想，肯定是孩子的爸爸。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什么时候醒的？朕还以为你会亲自去送送你的所谓的旧识呢。”
　　希尔好笑地看着他，“陛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昨天那么晚才睡，我哪还有精力......”
　　话声突然戛然而止，希尔的大脑像才转过弯来，昨天两人...咳......
　　脸颊迅速升起一抹红晕，希尔第一反应是看四周，发现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就连赫达也不在，应该是刚刚他进来时，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希尔这才松了口气。
　　见她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莱因哈特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希尔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这都是谁的错，害我醒来时，就被侍女笑。腰也疼，腿也是酸的...哼......”
　　莱因哈特刚要说话，就被希尔勒令，“你不许说话，你一开口，我觉得更尴尬。好吧，现在也很尴尬。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希尔特别想扶额，但是两手抱着胖儿子，没办法做这个动作。只能心里想一下，然后继续道：“晚饭之前，我不想再看到陛下。”
　　说着将儿子塞到莱因哈特怀里，“陛下已经完成今天的工作了吧。儿子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们父子好好交流一下感情吧。”
　　本来还在看笑话的莱因哈特突然被塞进来一个软体动物，作为一个自儿子出生还从未抱过他的生手父亲，肉眼可见的显得不知所措。
　　“他...太软了......”
　　“多抱一会儿陛下就习惯了。先前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学习怎么做一名合格的父亲吗？陛下可一直没有付出行动哦，正好就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吧。”
　　说着对两父子摆摆手，然后潇洒转身。
　　“希尔...希尔......”莱因哈特连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唤来孩子妈妈的回头。
　　无奈只能对着自己的儿子，回忆着孩子妈妈曾经做过的，硬着头皮哄道：“你现在困了，赶紧闭眼睡觉......嗯......乖......”
　　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乖字，说完还像希尔刚刚一样，“做贼心虚”地左看右看，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才算放下心。
　　幸好被哄的亚历山大是个勇敢的宝宝，没有被自己爸爸脸上称得上狰狞的表情吓到。反而歪着一个小脑袋瞅着自己的爸爸，仿佛在困惑这个人正在做什么。没一会儿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被儿子纯真的笑容所感染，莱因哈特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看着这个小一号的自己，曾经有过的名为慈父的感动又再次在心中升起，不知不觉便脱口而出，“抱歉，曾经迁怒于你......”
　　小家伙呆呆地愣了几秒，仿佛在思考消化爸爸所说的话，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下一刻扑腾着两只小手，揪上了爸爸的头发，嘴里“啊啊啊”地好像在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莱因哈特不由得想到孩子妈妈在照顾孩子时，但凡小家伙做出一点反应，孩子妈妈总会“我儿子真聪明”“我儿子怎么这么可爱”等等一连串夸张的吹捧。
　　当时还不理解的自己，这会儿再看，嗯...我儿子...还挺...善解人意......
　　而此时，看似潇洒，实则出门就开始担心父子两个相处不来的希尔，人虽然坐在花园的藤架下看似悠闲地煮着茶，心却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下午，等到晚饭时，再见到父子俩，莱因哈特不仅抱着孩子的姿势显得自然娴熟，连换尿片都能亲自上手。再看小家伙，对爸爸很是亲近依赖，就连她想接过他抱一抱，仿佛都能从那张小胖脸上看出不情愿，小手不停挥舞着，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希尔没好气道：“你这是有了爸爸，妈妈就不值钱了。枉我担心了你一下午。”说着还不解气地拍了他的小屁股一下。
　　更是迁怒到了孩子爸爸身上，“陛下，你说你是不是对我儿子使用了黑魔法，让他马上就变得对你言听计从。”
　　莱因哈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是你丢下我们父子两人交流感情吗？现在达到了你的期望，你又开始不高兴，真是......”
　　希尔佯装怒瞪他，“真是什么？”
　　莱因哈特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吧，你不讲理我早就知道了。”
　　“噗嗤”不知道谁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笑声。
　　希尔立刻扭头看过去，发现周围的侍女都一副掩嘴忍俊不禁的模样。
　　好吧，迁怒的人更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以后我和陛下说话，你们要第一时间出去。”
　　一众侍女互相看了看，憋着笑应是退了出去。
　　只剩下皇帝夫妇外加皇子三人时，皇后陛下蹙着眉问，“我是不是对她们太宽容了。”
　　“嗯...这个...不好置评”事实是，皇帝陛下不敢轻易说什么，以免皇后陛下再次将矛头对准他。
　　这时怀里的小家伙用胖脸蹭了蹭自己的母亲，顺道打了个小哈欠，一副困倦的样子，马上吸引了希尔的全部注意力。
　　“怎么了，是困了吗，现在还早，等等再睡。”
　　希尔颠了他几下，可小家伙还是脑袋一歪，打着小呼噜就睡了过去。
　　希尔只能和莱因哈特对视一眼，先心软道：“先送他回去睡吧，让乳母和侍女晚上多注意一下，等他醒了再喂奶。”
　　莱因哈特点点头，不知道是照顾他一下午有感而发，还是突然生起的感慨，说道：“养育一个孩子好像比组建一支舰队更复杂，更困难。”
　　希尔很自然道：“那是当然，你不仅要管这个小东西的吃喝，还要让他平安健康长大。不仅是身体上的，还要让他的精神世界也是充实，积极向上的。等到长到四五岁，就要开始关心他的学习和交友，等他到了婚姻年龄，就要开始注意他的另一半了。等他结婚自己有了孩子，要关心的就更多了。”
　　“你想的太早，也太远了吧......”光听莱因哈特就觉得很有压力。
　　‘我们就只养这一个孩子吧’的话刚要脱口而出，小家伙的婴儿房就到了。
　　希尔指挥着莱因哈特开门，整理婴儿床上的小垫子，小枕头。一切都弄好了，才小心地将儿子放在床上，又往他身旁塞一个玩具小熊。
　　看着小家伙如天使一样的睡颜，希尔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手，没想到一下子被小家伙抓住了一根手指。
　　莱因哈特觉地很有意思，也摸上了小家伙的另一只小手，不出意外，也被小家伙攥住了一根手指。
　　希尔看着他变得柔和的表情，笑问，“陛下，我们的儿子是不是很可爱？”
　　莱因哈特点了下头，“嗯，很...可爱......”
　　夫妻两人就这样看着儿子的睡颜好一会儿，才慢慢抽开手，希尔更是对着小家伙的额头和胖脸蛋各亲了一下，并小声说了句“晚安，宝贝”，才与莱因哈特相携离开。
　　半夜，希尔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房间中还隐隐有光亮。下意识地看向床的另一边，果然发现莱因哈特正睁着眼睛看着她。那个样子绝不是被她吵醒才刚刚醒来的样子。更像是一直盯着她，根本没有入睡过。而且这种情况，已经不只发生一次了。自从她生病醒来，有几次她半夜醒来都见到他正出神地盯着她。
　　希尔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的差点一病不起，真的吓到他了。
　　“陛下，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希尔将莱因哈特搂进怀里，像抱着大号的亚历山大，轻轻拍抚着他的背。
　　莱因哈特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回抱住希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睡着之后，希尔才缓缓地叹了口气，眼神无奈又爱怜，“抱歉，吓到你了。虽然早就说过了，但是你要记住啊，我是真的真的不会离开的，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