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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单词竞赛小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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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惊蛰想了想,扯出一句:“怪不得对你抛媚眼的女生都被你无视了。”
苏师杰说:“不全是因为这个。我觉得我耽误不起这一年,我原本的志向也是那里。我今年要是考不上,就不得不放弃了。可是我觉得那样的人生毫无意义,父母却不可能再同意我复读了。他们觉得我在钻牛角尖,理解不了我差一步觉得人生不圆满的感情,似乎也没人理解。”
孟惊蛰笑笑说:“看来我也打算钻这牛角尖呢。”
“什么意思?”
“我打算一直考下去,考到考上为止。这件事我也没和别人说过,我想了好久,就像你刚才说的,妥协没有意义。当然,我的理由保密。”
孟惊蛰这个上过大学的人,不会再给这次的人生留遗憾。
别人说遗憾是青春,是珍贵,可如果让人选择,大多都会努力修正,孟惊蛰正好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再考一次不满意的学校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孟惊蛰这次的决心,觉得就算用上一辈子也无所谓。
苏师杰不满地哼一声,“还保密,不是为了男的吧?”
“我男朋友和那两所学校毫无关系。”
“好吧。”
两人出了创意园沿着路走,已经错过了许多小吃,快到尽头还没察觉。
孟惊蛰先反应过来,“什么都没买走到这儿了,很诡异啊!”
“我都忘了这茬了。”
两人调头往回。
孟惊蛰想说的还没说完,“你是因为喜欢画画才来考的吧?还是全因为暗恋的人?”
“我是因为画画认识的学姐,这样说懂了?”
“所以你是热爱画画的对吗?”
“当然。”
“那就好。你一定要记得你喜欢画画,你因为热爱它到这里来,所以你有理由画出好东西来。”
“谢谢。”
孟惊蛰看见烤串店,“我去买烤串了。你买什么?我们分头行动,在这汇合。”
“好。”
苏师杰看着孟惊蛰往串店去,觉得要是没蚊子就好了。
他也开始喜欢夏夜了。
他们像扫荡组,把周围好吃的扫荡遍,买吃的就花了好久。
孟惊蛰回去时哈欠连天,“明天要起不来了。”
“要我在楼下叫你吗?”
“不用。诶,你说,大早上起来就吃烤串,是不是不太好?”
“不打算当宵夜了?”
“吃不动了,困了。”
“那我建议你中午吃,可以用美术楼一楼的微波炉热热,就是要收费。”
“抠门的地方,晚上不让开空调,热饭还要收费。”
“我帮你热啊?感谢你开导我。”
孟惊蛰:“你怎么每次都来这套?”
“怎么?我不想欠人情啊。”
孟惊蛰觉得他俩这点挺像的,就是没说出来。
“不着急,用得着你的地方多的是呢。再说,我也算不上帮你什么。”
“不,热爱真的是件很重要的事。”
他本该记得对画画的热爱要比对学姐的喜欢早。
后一种喜欢该散去了。
苏师杰跌入失落期除了因为画画本身,也是因为曾经以“学生时期不谈恋爱”为由拒绝他的学姐、前几天晒了和男友的合照。
郎才女貌。他看得极度不爽。
他最怕的事情发生了——喜欢变成更清晰的自作多情,该放手了。
正好这也不是能为那些烦恼的时期。
苏师杰想开了。
他因画画认识的学姐,现在画画再与学姐无关,也不该影响对艺术最原本的感悟和喜爱。
苏师杰度过了自暴自弃阶段,回到心态良好的集训初期,即便作为复读生,与其他学生相比,也没有了那对自身的许多怀疑。
孟惊蛰觉得他身上有个谜,在夜晚的挑灯夜战中问他:“你去年为什么没考上?”
孟惊蛰和苏师杰之间隔了两人的空位。后者添好正描绘的那笔,转头看她:“因为文化课成绩。”
孟惊蛰问:“英语?”
“不是......反正都有点一言难尽。”他中间的停顿有些奇怪。
“那你现在背单词吗?”
“背,主要背古文,要么画画不能落下这么多。”
苏师杰给她看去年此时的素描作品,“我去年和宁宁进高级班的时间差不多。今年为文化课放了将近半年,退步就体现在速度上,把对画画的自信全补到文化课上去了。你单词背多少了?”
“一半吧,不能保证全记住,边背边复习。”
苏师杰高兴道:“来个每日竞赛啊?早来的几分钟互考单词,输的请喝奶茶。”
“你不是背古文吗?”
“都一年了,背得差不多了,还是考单词吧,古文默写起来太慢。”
“好吧。”孟惊蛰对这决定是看重的,觉得苏师杰英语不好,自己赢面很大。心里的小九九不是很厚道,看在苏师杰兴高采烈的样子上,答应了,“那从明天开始,不准耍赖。”
“好。确定下明天考哪些。”
两个人拿着随身携带的单词表画出范围,决定每日一战。
竞争对于胜负心重的人来说能激发心里的小宇宙,在这竞争本就强烈的地方还真不是坏事。
第二天一早,苏师杰自然而然地坐到孟惊蛰旁边,往常根本不会坐一起。
两个人顺着抄好的词条默写英文,再写词语的其他含义。
为保公平,每人用的是对方抄的题单,顺序全部打乱,再分别核对。
苏师杰的字非常漂亮,是不同于孟惊蛰小家碧玉字体的洒脱个性,每个字的结构都很平衡,连笔尤其顺滑,导致有些字稍微造成辨别困难,弄得孟惊蛰皱了三秒眉问他:“你这字念啥?”
“‘平等’啊。”
“‘等’字可以这么写啊?”
“没见过?组词不会吗?”
“这么多认不清的让我组多久?”
“你不懂文字的艺术。”
险些开始抬杠,孟惊蛰说:“打住,快写。”
苏师杰狡猾地笑道:“反正我想看的也看完了。”
孟惊蛰大惊,去抢他的卷子,“你不准写!过两分钟再写!你这是作弊!说好不耍赖的!”
孟惊蛰自然抢夺失败,回座瞪他两眼,“算我让你了,日后可不会手下留情!”
发出豪言壮语以后,果然输了。
她比苏师杰少写了一个比较重要的汉语含义,被苏师杰揪出来圈了个大圈,圈里还画上了相当嘚瑟的表情。
孟惊蛰看见以后在他的鸡蛋里挑骨头,“这个字看不清,算错!相同的字还敢用省略符号,算错!”
她被带幼稚了。
苏师杰:“这么明目张胆耍赖啊,像话吗?”
孟惊蛰理直气壮,“看不清的一律算错,老师也是这么批的,有问题?再说credit(信用)这词你明明是后改的,你承不承认看了我的?”
苏师杰看她气鼓鼓,笑得非常开心,“那是没写清楚。行,我承认,承认可以了吧?”
孟惊蛰把所有连笔过分的地方都画了圈,添上表情像斗图。
苏师杰输了。他看看“-4”的评分旁有个孟惊蛰吐舌头的表情,说:“惹不起、惹不起,算我输了可以吧?明天再来。你中午喝什么?草莓玫瑰蜜茶?还是蜂蜜柚子?”
“草莓。”
“好。”
中午孟惊蛰也没空手回来。苏师杰送她果茶她没拒绝,她也帮苏师杰带了杯冰咖啡。
东西举到苏师杰面前,“今天算平局,日后谁也别耍赖。你看不清的连笔还算错,省略的也算错,考试要扣分的,懂不懂?”
“好的孟老师,谨遵教诲。”他抿一口咖啡又有得意,“想想日后每天免费喝水,我就开心。你怎么知道我爱喝冰咖啡的?”
孟惊蛰只是随便买,咖啡、奶茶、果茶苏师杰都喝过,她也不知道他最喜欢哪一种的什么口味。
孟惊蛰答:“刚好提醒你清醒一点,别妄想每天赢我。”
不过接下来一周,孟惊蛰知道她大话说早了。
不止画画被老师虐,单词竞赛还要被苏师杰虐。
那家伙不显山露水,规规矩矩地写,除了第二天有一个短语没用书上的说法,连续一周全满分。
居然小看他了!
悲伤累加中。
另一个方面,画画使人贫穷。
一摞摞厚重的4开纸、8开纸,都在每日的消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还有无数根铅笔、炭笔,加上吃饭的花销,逐渐变成不可承受之重。
教室的所有穷学生舍不得花钱雇模特,一直以来都由同班小伙伴互为描绘对象,正面的多道视线袭来,将模特钉在那,让被画之人有了少许发呆时间。
轮到苏师杰的时候他刚好又赢了单词比赛,整个人笑中带贱,让人讨厌。
这是对手孟惊蛰戴着有色眼镜看到的。在旁人眼里就是帅哥如沐春风的笑容,是凸显阳光的加分项。
孟惊蛰带着怨念,看他作画的过程中都带着阴森。
某模特在众多友善眼光中瞄见了她散发的阴森,嘴角开了一下,被其他同学提醒:“别笑了,没法画了。”
苏师杰收敛笑容安静地坐在那,不敢往怨念本源那瞄了。
这张画,孟惊蛰出奇地画得很好,由此全部科目进入高级班,要在其中进行素描静物结构临摹、素描静物临摹、素描静物写生、石膏像结构等众多项目的地狱级虐法,明天开始就不到这个教室来了。
当晚也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晚。
苏师杰手里端着她中午给的咖啡。
咖啡已经喝完,用咖啡杯盛水喝,还有咖啡的香味,时不时瞄着她放到嘴边炫耀战利品。
孟惊蛰没理。最后一晚也要像宁宁那样来个仪式感,不过用的并不是眼光扫描室内的办法,而是在那认真地画着什么。
苏师杰看她认真,喝完水也不闹了,拿起笔继续练临摹。
他还有两科没过,估计用不了几天也能到高级班去。
孟惊蛰把画递到他面前。
苏师杰以为是正宗的临别礼物,一看的确是临别礼物,且画的他,就是“正宗”这点......
孟惊蛰对白天那张进行复制,将他的脸画成了写实风猪头。
临别礼物......难以形容......
“看来你画猪头很熟练啊?”想给孟惊蛰挖坑。
“天天见,能不熟练吗?”
苏师杰:“照镜子啊?”
“......我提醒你一句,明天见不到了,竞赛暂停。某人进阶没我快,等等他。”
苏师杰不接她的嘲讽,“那这样,制定一段时间的学习计划,同班了再比。”
“好啊,谁怕谁?我一定要一雪前耻!”
他们每天画到半夜,全靠课间和早晨的零碎时间背单词,看身边多少个制定学习计划的队友相继倒下,对文化知识无暇顾及,不想步他们的后尘。
他们之间存在的竞争关系,让这件事逐渐成为不可放弃的使命,提醒他们在无论多累的情况下,都记得有件事需要完成。
两个人以一周为期,一周后全单词表抽考一百词,只比英语,决一死战。
作者有话要说: 看综艺节目发现个英语口语极其牛13的姐姐,那说成母语的样子,瞬间让我定为终生偶像了!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