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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三回合 ...

  •   沈玉棠似乎有什么事,把信交到鸣珠手上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鸣珠刚从台上下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刚把信揣进袖子里,金雀枝就过来了:

      “沈少爷又来了?”

      “嗯,”鸣珠略点点头,没有继续交谈的欲望。

      金雀枝仿佛没有领会到,还笑得特别好看:

      “沈少爷真是个好人,对谁都随和的紧,一点儿没有大少爷架子。”

      鸣珠恍若未闻,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我记得今儿巧梅拿了把团扇给你是不是?”

      金雀枝眼神闪了闪,却还还顺着回答:“是,她昨儿在后院儿那棵老梅树下捡的。”

      “那就对了,扇子是小菊的,昨儿她跟玉章捉迷藏,不小心落在外头了......”

      两人在后台一边洗漱换装,一边说着小菊掉的扇子,金雀枝也没再提沈玉棠。

      过了一会儿,闻亦来找金雀枝一块儿去吃饭,问鸣珠是否同去,鸣珠正要摇头,一直在屋里的金挽枝突然道:“鸣珠跟我一块儿,明哥晌午给我送了醉仙居的酥鸭来。”

      明哥就是金挽枝的未婚夫,在离得不远的一家银楼做工。

      金雀枝和金挽枝虽是同门师姐妹,但金挽枝历来不大看得上她和闻亦,金雀枝无往不利的好人缘在亲师姐身上毫无用处,两人之间一直淡淡的,至多比陌生人稍微好一些。

      闻亦点点头,拉着金雀枝走了。

      鸣珠回头看金挽枝,她们俩的关系其实也不怎么样。

      金挽枝也看着她:“你当心点金雀枝。”

      鸣珠挑了挑眉。

      金挽枝以为她不信,神情有些恼火:“你别以为我是挑拨离间,要不是看在......总之你就是多留个心眼,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别到时候被人挖了墙角还傻乎乎的不知道。”

      说完也不等鸣珠反应,跺着脚匆匆忙忙的走了。

      鸣珠一脸莫名,谁挖谁的墙角?

      想着金挽枝的反常,一出门却见小菊正鬼鬼祟祟的躲在门背后,被她抓包后傻笑两声:“那什么,我怕你没吃饭,专门过来找你呢。”

      “哦,”鸣珠不为所动:“刚才都听见了?”

      小菊心虚的眨眨眼睛:“没、没听见......”

      这丫头,说谎都不会,鸣珠摇摇头:“走吧,吃饭去,”吃完饭还得回去看信呢。

      小菊上来欢欢喜喜的拉着她的胳膊,两人肩并肩的往主屋走。

      “那啥......”鸣珠不问,小菊自己又忍不住话头:“挽枝姐跟你说的,你怎么想的啊......”

      鸣珠斜眼看她:“不是说没听见吗?”

      小菊伸出手,大拇指掐着食指,讨好的笑笑:“一点点,就一点点......”

      “她没头没尾的,我能怎么想,”鸣珠白了她一眼:“趁这会儿人都去厨房了,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一会儿人回来了就晚了。”

      小菊做贼似的左右看看,然后把鸣珠拉到房檐底下,确定周围没人以后才神神秘秘的说:“我知道挽枝姐是什么意思,这事儿跟沈少爷有关。”

      “你先前不是叫我留意金雀枝吗,我一没事儿就在她附近转悠,这一转悠,还真叫我逮住了她的狐狸尾巴......自打沈少爷来听戏以后,金雀枝就老是找借口往前头跑,还总打着给人帮手的名头,”小菊撇嘴,十分不屑道:“前头那么多人,谁要她献殷勤了,也就是那些小锐哥脑子简单,她说什么就信什么。”

      鸣珠拍拍她的背:“说正经的。”

      “好好好,正经的,”小菊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起初我也没察觉什么,直到有一回我亲眼瞧见她去三楼,也不知道在上面干了什么,好半天才下来,后来沈少爷进了咱们后院儿,莫叔不叫我们往人家跟前儿凑,就只有金雀枝,沈少爷一来,她必要回屋重新梳妆打扮......”

      “等等,”鸣珠打断她:“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沈玉棠来的时候,后院儿里都会特地空出来一块儿地方来,而且一般只有她和莫叔在。

      小菊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哼:“这才是人家厉害的地方呢,她打扮也不是那浓妆艳抹的,就是,就是......”

      好半天都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小丫头索性放弃了:“反正就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安好心。”

      鸣珠略感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别不当一回事啊,”见她跟没事儿人一样,小菊自己先着急了:“每回沈少爷来,她就一定要去后院儿里露个脸,你粗心大意的不往心里去,可保不齐人家沈少爷就往心里去了。”

      “哦,”鸣珠平静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嘿!”小菊总算知道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合着她在这儿费心巴力的,正主压根儿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我说你是不是傻?!”小菊压低声音,再次确认周围没人听墙角后,凑到鸣珠耳边嘀咕:“沈少爷是冲着你来的,她金雀枝算哪根葱?你以为她去大少爷面前走两圈儿不碍什么事,可她长得那样,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虽然不喜欢金雀枝这个人,但小菊对她的容貌身段还是服气的。

      “你瞧瞧闻亦,还有吴兴,还有小锐哥,还有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罗三爷......这么些个男人,哪个不是被金雀枝迷得晕头转向的,万一沈少爷也......”

      小菊满脸担忧,好像已经预见了不远的将来,沈玉棠也跟其他男人一样围着金雀枝转的场景。

      鸣珠张了张嘴,到了还是只能叹口气,不是被这丫头唬住了,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解释。

      “罗三爷......”鸣珠突然想到什么:“你确定罗三爷更金雀枝关系也不一般?”

      “你管他干什么,你得防着她勾搭沈少爷啊!”小菊恨不得摇着她的肩膀叫她醒醒,都什么时候还闲心关心什么狗屁的罗三爷。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亲眼看见她和罗三爷在一起?”上次罗三莫名其妙找她麻烦,会不会跟金雀枝有关系?

      不是鸣珠故意往坏了想金雀枝,而是有闻亦这个先例在前。

      小菊被她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愣愣的点头:“是真的,有一回我和水根出门买菜,碰巧看见她跟罗三进了洋行里,我还当是我眼花了,结果晚上回来就见她戴了一副新耳环,巧梅她们还问她哪里来的,她只说是假的,可是我分明记得以前在洋行的窗户里见过那副耳环。”

      金雀枝戴了一副红宝石耳环自然引起了戏班其他人的注意,姑娘家就没谁不爱漂亮首饰,别人问起时她却一脸坦荡的承认是假货,不值几个钱儿,还当场摘下来问巧梅喜不喜欢,要是喜欢就送给她,假货巧梅当然不稀罕了,桂桥街上到处都是,花两个大钱儿就能买到。不过金雀枝这样一说,大家对耳环的热情也就没了,后来金雀枝又经常戴,一点儿都不爱惜的模样,也就没人再怀疑那副耳环的真假,只有小菊把这事记在心里。

      鸣珠眼中露出深思,如果金雀枝跟罗三关系匪浅,那么她能搭上常林似乎也不足为奇。

      “珠儿,挽枝姐说得没错,金雀枝真的不是好人,闻亦对她百依百顺,她还跟罗三不清不楚,还有吴兴和小锐哥......其实她才瞧不上吴兴和小锐,偏这两个当她是天仙下凡,如今又来一个沈少爷......”

      吴兴算是戏班里的老人了,不过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前头娶过一个老婆,几年前病死了,他跟伍长河交情很深,在戏班里也说得上话。

      鸣珠想起一件事,金云仙收了三个徒弟,金雀枝是最小的,年纪最大的绘枝四年前掉进护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已经咽了气,绘枝死后不久,金挽枝和鸣珠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得不可开交,虽有金云仙调解,两人还是起了隔阂,从那以后,原本该金挽枝唱的戏就少了很多,反倒是金雀枝,因为吴兴常在伍长河夫妻面前说她勤奋刻苦,若非她天资有限,金云仙早就不会只叫她唱些不重要的配角了。

      如今想来,桩桩件件都透露着不简单。

      鸣珠倒不怕金雀枝耍心眼,只担心她坏了自己的事。

      “你继续盯着她,只盯着就好,不用管她干了什么,有情况就来告诉我,”鸣珠不着急,到目前为止金雀枝除了疑似私生活有问题以外,别的还看不出来什么,至于她对沈玉棠有什么想法,那都不关她的事,反正信已经到手,剩下的就是帮他写完文章。

      小菊还想说什么,觑着鸣珠的脸色又憋了回去。

      晚饭是小菊早就做好的,中间金挽枝又来了一趟,塞给鸣珠一个油纸包就急急忙忙的跑了,油纸包里装着小半个酥鸭,应该就是明哥留给她的。

      鸣珠会心一笑,想着以后有机会要跟金挽枝好好谈谈心。

      玉章跟她们一块儿在屋里吃,鸣珠跟他说过回去念书的事,玉章虽然也担心钱的问题,但到底抵不过对念书的渴望,心里有愧的同时也不免感到开心,不过也有好处,至少没功夫去想之前那场灾祸了。

      鸣珠很欣慰他的改变,玉章是块读书的料子,也愿意为之努力,不管时代如何,这样的人都是希望所在。

      用过晚饭,鸣珠回了自己房间,点上煤油灯,又把门后的插销拉上,确定安全后才拿出信来。

      随处可见的牛皮纸信封,封面上没有署名,没有邮票,信被金云仙打开过,封口的红漆已经掉了,只留下淡淡的痕迹,鸣珠拿起来闻了闻,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缭绕信封上,她暂时还判断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香味。

      打开信封,里头是一张普通的信纸,纸上的内容却足以颠覆鸣珠的认知。

      写信的人自称是玉章的生父。

      信里说,他跟玉章的母亲“妙儿”成婚后不久便外出做生意,一年以后再回到家中,妻子“妙儿”却不在了,他找遍了县城却一无所获,后来听邻居说他走以后“妙儿”怀了身孕,八个月后突然就消失了,并且再也没回过家。但他没有就此放弃,而是苦苦寻找了十多年,终于在不久之前打听到了“妙儿”和肚子里孩子的下落,原来“妙儿”临盆时难产,生下孩子后没多久就去世了,临死前托人把孩子送到师兄师姐手里。

      玉章的“生父”在信里感谢伍父伍母把玉章当亲儿子一般照顾,还说当年“妙儿”是因为听说他在外头养了小的才突然难产,也是因此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师兄师姐,现在他好不容易得知玉章的下落,本想亲自来安阳,奈何家中老母病重,实在走不开,又说母亲临终前想见孙儿一面,请伍父伍母带玉章前去裕县相聚。

      落款是知文。

      信封里还有半枚玉坠,上面刻着一个“妙”字。

      鸣珠放下信,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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