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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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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胃菜
愚人节!
我跟客服中心新来的小孩说:“你去门口垃圾桶那里站着,然后我去骗老大,说有美女找他。”小P孩乐颠颠就去了……然后我隔着玻璃门远远地看他在那里充满期待地站了很多很多分钟……
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一如哀家这么冰雪的,某只残疾人就因为疑神疑鬼错过了同学邀约的饭局。不过,当天最最最惨烈最最最令人鄙视的,是号称全家最沉稳最睿智的那枚爹。
话说,重庆女排中的妖孽一枚某某,在愚人节刚刚到来的午夜时分给老董打了个电话,十分客气认真地告知老人家自己在0城出差,有时间的话希望聚一聚,老董当即热情地邀请人家晚饭。于是……
老董:“我下班了,在什么地方碰头?”
妖孽:“……诶,我在喷水池。”
老董:“我到喷水池了。你在哪里?”
妖孽:“我看看啊……我旁边有个眼镜店。”
老董:“我在眼镜店附近了,没看到你啊。”
妖孽:“……可能这里人流太大了你看不见要不我们去那个商场门口碰头吧,我现在过去。”
老董:“国贸?我在国贸门口了还是没看见你……”
如是反复若干次,亲爱的老董围着喷水池那个著名的“倒扣的背篼”雕塑绕了无数个来回,某妖孽才娇笑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告诉他:“亲爱的,今天是4月1号啊,我没在0城喷水池,我在重庆解放碑……”
正餐
不是每回年夜晚,都要烈火烹油鲜花着锦,觥筹交错中妖孽们美艳登场满园争春。这一次,我把年夜饭安排在了千千家小小的两室一厅。人不多,老董、谢兵、耗子和张剑、江维、小雷两口子、千千两口子,还有我,以及,老妈妈。这是哀家殚精竭虑步步算计的结果。
我跟老妈妈说:“千千出院这么久了,我们也老没来看你……”
老妈妈说:“一星期来三次背他出去疯,也算是顺带看我了。”恩恩,话说千千出院以后,老妈妈就打着照顾他的旗号正大光明从大儿子家搬出来,住到了千千那里。
“其实我们就是想跟您老人家一起吃个饭。”我继续把话题往自己设想的方向带。
“你们去,我不去。我从来不去馆子吃饭的。”老妈妈拒绝得很干脆。其实千千早跟我说过老妈妈几乎不在家以外的地方吃饭。
我就愁苦了:“那怎么办?我们是真想跟您吃个饭。”
老妈妈看我半天,说:“要不然干脆约上你们这些朋友,到千千这里来吃算了。也就算你们聚在一起过年!不过我做菜不行,包饺子怎么样?”
“那怎么能劳动您啊,不行不行……”我婉转地推辞着……
“哎哟不要啰嗦了,就这样,时间你们定好提前告诉我。”老妈妈不耐烦地打断我,回头去弄她的十字绣。
BINGO!
“老妈妈,那我跟他们约约吧……”事情,就这么成了。
心里自然是不敢太麻烦老人家,原本吩咐小雷游非二人早早下班过去准备,却没想到下午两点千千就打来电话,说饺子已经包好了三百个,单等着这群猪过去开火……
千千以一个无比富贵的造型迎接另外我们的到来——红蓝大花的毛衣是老妈妈织就,鲜红围巾则是游非买来专为埋汰他的,配着下身七彩格子大棉裤以及兔子造型棉拖鞋,坐在轮椅上的明显就是一只彩虹牌大阿福……他还十分有心机地刮光了胡子,早就伤痕褪去的脸上果然新长了娇嫩的皮肤,那一瞬间,我就囧了……
老妈妈在厨房下饺子,除了吩咐进去帮忙的两小只,其他人都被撵出来吃水果。老董谢兵穿着上班的西服就来了,和于建一起,很是金领很是高贵的样子在千千视若珍宝的一堆碟片里翻找,然后大惊小怪地问:“《蓝宇》你买了?”
千千不屑地:“早买了。”
谢兵:“那上星期来怎么没看见?”
千千:“我哥借去看,才换回来的。”
于建晕厥状:“你哥!!!”
千千说:“对啊!上次他过来的时候问我有没有这个碟,我虽然心里波涛汹涌,但还是十分冷静从容地告诉他:有。前天他又十分冷静从容地拿回来还我,我也十分冷静从容地接了回来……”
我们心里都唏嘘着,十分羡慕这位基本已经等于出柜的家伙。谁能想象得到我们当中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竟然会是他呢?话说这些日子游非基本等于住在这里,两个人每天和老妈妈油盐柴米,虽说不挑明,然而据说婆媳二人相处得十分融洽……
耗子江维小雷几个倒是难得地装起乖来,前前后后帮着老妈妈下饺子,做蘸水,收拾厨房餐桌,贤淑姿态令我这个妈显得五体不勤十分懒惰。只是装多了破绽也多,一不小心非常容易露出藏也藏不住的尾巴来。我去厨房找垃圾袋的时候,不小心听见几个人和老妈妈的对话:
江维:“阿姨您不知道吧,耗子以前当过兵的。”
老妈妈:“哟,真的啊。没看出来。”
耗子(羞涩地骄傲着):“就是一个普通的通信兵。”
小雷:“阿姨,其实他是个女兵……”
后来我看见两个人关着千千卧室的门在里面披头散发地撕扯。小雷在耗子凌厉的九阴白骨抓(真的是抓)之下勉力招架:“姐姐,我一不小心就没憋住对不起……”
第一锅饺子快熟的时候,张剑来了。看到老妈妈的时候,我看见他脸上转好多种颜色。“阿姨好”三个字,竟透着十二万分惶恐不安。小雷招呼他去厨房帮忙调蘸水,千千招呼他去客厅吃水果。我在一旁笑着看他不说话。如果不是游非适时走上去接过他脱掉一半的大衣,还不知道要那么尴尬地站多久。老妈妈没怎么见过张剑,只是单纯地当他和我们一样,是千千的朋友,就叫他:“哎,正好你刚进来手还没弄脏,来帮忙把饺子捞起来。”
张剑连忙应着过去了。我在门口喊:“张剑,饺子要热乎乎地送过来,狼们眼睛都红了!”门里门外一通笑。张剑也笑。
开了千千家里存了二十几年的董酒,就着老妈妈自己腌的香肠腊肉泡萝卜,我们这一年的年夜饭,就是三百个简简单单的猪肉白菜馅儿大饺子。其实我并不能清晰地明白自己把张剑约到这样一个聚会里来的原因,我只是单纯地想无论我们还是他,某些时候面对生活的姿态,可能都需要像这饺子一样,简单直白,热气蒸腾。
董酒陈酿醇香,不知道喝到第几杯,就已经开始有了陶然的意味。半晕着脑袋继续和他们哄抢每一个饺子每一片香肠,筷子与筷子的短兵相接之间,并不曾太过介意老妈妈的存在,除了绝对□□的话题,几乎也和平常一样热烈地做妖闹腾着。我心里也就热烈地欢喜着,趁着老妈妈去卧室换衣服的瞬间,开始给大家表演节目……
这一回不是京剧。哀家眼瞅着我热爱的香肠被他们就快抢光了,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一本正经讲了一个笑话:有个人去买香肠,挑好之后请老板帮他洗干净,然后自己去买别的。等买回来一看,老板不光帮他把香肠洗干净了,还十分好心地给切成了片。这个人瞬间就飙了,对着老板狂吼:“讨厌!你以为人家的后面是存钱罐吗?”
一秒沉默,两秒沉默。就在这一群反射弧很长智商很低的家伙终于明白过来准备爆笑的时候,老妈妈出来了……于是,千千身边多了一群内伤患者。憋的。
老妈妈(诧异地):“你们这是在干啥?”
于建(乖巧地):“刚才方华说要认您做干妈,我们在嘲笑他。”
我(羞涩地):“是啊,都知道阿姨您不收。”
老妈妈:“呵呵,收收收……”
哀家顿时纳头便拜!从此以后,我就成了千千的干弟弟……(众家人:呸!干妹妹)
十来点钟的时候,木木打来电话,说已经在某某酒吧等着我们(恩,也是我安排好的年夜饭节目之一),众人浩浩荡荡往外走的时候。我把张剑拉住:“正好是周末,今天也一起去吧。”
他看看我,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