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妖妃》伤霁

11、第十一章 宫女变公主

　　因着皇帝万寿节的缘故，京里炮仗铺子的生意也好了许多，不管是公侯贵胄还是平民百姓，都安排了下人或孩子们凑些热闹，噼里啪啦声音不绝于耳。

　　天兴坊是离着宫门最近的一处所在，鳞次栉比的宅院尽是朱门玉户、非富即贵。最东北角上一座宅子尤为显眼，因着它门前蹲着的不是寻常石狮，而是一对盘踞着的汉白玉雕五爪云龙。椽子上面挂着圣祖御赐的牌匾，上书四个字：“安寰王府”。这乃是端戎年少平定西北之后，圣祖亲封的名号，后来先帝临终托孤，原先的封号虽还沿用着，众人已习惯尊称一声“摄政王”了。

　　天井当中两个小厮捂着耳朵点燃了炮仗上的细引，周围许多丫头婆子正等着听个喜闹，突然听得王爷、王妃与大小姐回府，急忙鸟兽散了，余下一地灰烟。

　　“滚！”摄政王一脚踢在端了茶水进来的小厮身上，脸色阴的吓人。端贞也不理人，直冲回房，嘴里哭道：“香芙，把门锁上，我谁也不见！”

　　虞氏看看女儿，又看看丈夫，一时不知该先劝谁更好，她还是心疼女儿，跟了过去。端贞呜呜趴在床上哭着，王妃劝道：“贞儿，别哭了，当心哭坏了眼睛。”

　　“我不管，我不嫁，我要当皇后，谁要去那穷乡僻壤的南滇，当什么公子妃！”

　　王妃看了看房内，只有心腹几个，这才道：“贞儿别说那浑话，现下圣旨已下，别让人听去说闲话。”

　　“父王在这，谁敢乱说，小心舌头给她拔了！”说完端贞又呜咽骂道：“呜呜呜~那慕容屿连滇王世子都不是，上面还有个什么公的妹妹做嫂子，我嫁过去岂不是要给那贱女端茶？我……我不嫁，香芙把我的鞋子拿来，我要去问问皇帝，为什么不让我做皇后！”

　　“胡闹！”摄政王也跟着走了进来，面色还是难看，却轻柔了声音道：“别哭了，事已至此，我和你母妃已经想了个办法，只是你多少要受些委屈。”

　　“什么办法？”

　　虞氏看了一眼左右，婆子会意，几人皆退了下去，香芙也要离开，被王妃唤住：“香芙，你留下。”

　　第二日早，摄政王称病停朝，端頔也不管他，索性睡了个安稳的回笼觉，等到一睁眼，南喜就来报说太后早派了兰音过来，请皇帝过去说话。

　　“朕处理完朝政就去。”

　　厉萧尘已经在清平殿等候多时，见端頔满面红光地走进来，道：“陛下昨夜太唐突了些。”

　　端頔摇摇头，一丝狠厉自他眸中闪过：“皇伯父与慕容屿欺人太甚，朕也是按照他们的意思安排……两虎相争，朕也想知道鹿死谁手。”

　　厉萧尘道：“幸而诸葛乔隔岸观火，摄政王有所顾忌才能忍下这口气，陛下兵行险招，虽解了端贞为后的燃眉之急，可是也触怒了摄政王，臣担心他会报复。”

　　“禀陛下，玄风到了。”

　　一个穿着黑色铠袍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行礼之后将在摄政王府探听到的消息报给皇帝。

　　“他们真的打算让香芙代嫁？”

　　“十之八九。”玄风眉目冷冽，分析道：“昨夜王妃虞氏同香芙密谈了一晚，连夜让人将香芙的家人接入王府，后又听内院仆妇说，香芙暴毙，一早拉出去埋了。又说福宁长公主身体不适，加之安心待嫁，这几月不出院子，也不许外人进院。

　　臣探到香芙的家人都被摄政王锦衣玉食的安排到皇庄上。今天一早又有风声，说摄政王妃原来有个远房的侄女，孤苦伶仃地一直在家庙里修行，现在福宁长公主要远嫁，王妃思念女儿，想把那侄女接济过来，认作义女。”

　　“呵呵。”端頔听了玄风的话不由冷笑：“朕还不知道虞廷奚何时有了个孤女。”

　　玄风道：“并不是虞大人的儿女，只说是远房。”

　　“好啊，皇伯父果然周全，连端贞日后的身份也安排好了。”

　　厉萧尘琢磨了片刻方开口：“摄政王这招也是厉害，遵守圣旨将福宁长公主送上花轿，山高水远，谁又见过长公主真容？香芙一个宫女变成公主，滔天的富贵挣给了家人，想来也是愿意了。

　　等到慕容屿回了南滇，摄政王指鹿为马，将真正的长公主说成是王妃收的义女，旁人就算认得出来也不敢说些什么，日后婚嫁再无妨碍……陛下现下可有什么想法？”

　　端頔道：“端贞就算改头换面能够出现在人前，估计也不会再有为后的可能，朕可以放一放心了。”

　　厉萧尘点点头，又笑着道：“陛下，臣倒是觉得，偷龙转凤是个好主意。”

　　“你是说……？”端頔眼珠一转，大声笑道：“正是。只是这人，朕要好好想想。”

　　“此事不急，陛下定要选个稳妥的……臣上次和陛下说过的旧臣卫观摇，陛下可还记得？”

　　“记得记得。”端頔沉浸在刚刚冒出的想法里，随意应着厉萧尘。

　　“臣这有一人，想请陛下见见。”

　　待到皇帝与卫木槿见过，已经快到午膳，南喜小声提醒皇帝去慈容殿，端頔方想起元后来，急忙传旨，将午膳摆到慈容殿去。

　　“皇兄，彝儿谢过皇兄。”端彝跟在太后身侧，见了端頔，端端正正行了跪拜大礼。

　　“彝妹妹做什么？快起来。”端頔知道端彝是为了昨夜之事，急忙扶起端彝，拉着她同太后道：“母后的心思儿皇懂得。这端贞嫁入后宫倒没什么，若是让彝妹妹远嫁南滇，别说是母后，朕这心里也不好受。”

　　端彝扶着太后，母女两人都眼泪汪汪，元太后动容道：“阿頔，哀家知道你为难，本不想你硬出头，你心里记挂着彝儿，哀家同彝儿一样，恨不得能好好拜一拜你，表达心中感激。”

　　“母后快别这么说。”端頔拉着几人坐下：“儿皇心里，将母后视为亲生娘亲一样，彝妹妹也是朕的亲妹，朕许多事照顾不到，已经愧对母后和妹妹了。要不是朕无能，妹妹早就觅得佳婿，也不会有昨夜之惊了。”

　　端彝早慧，知道皇帝指的是自己年纪到了，却无人肯尚公主一事，连忙摇头：“皇兄莫要自责。”又红着脸道：

　　“彝儿年纪尚幼，已经得了皇兄恩赐，腆为长公主，尸位素餐，不能为皇兄分忧，只愿陪在母后身边，略尽孝道。”

　　“彝妹妹能替朕承欢母后膝下，便是朕之所幸、所愿。”

　　“皇帝，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璟棠早就腻烦看这三人谢来谢去，连饭也不吃只知道说话，只好将这几天最关心的事问了出来。

　　“啊？”端彝张大嘴看着璟棠，自她懂事以来，皇宫里想爬上皇兄龙床的女人不少，像璟棠这么特别的还是第一次看到。

　　太后也被璟棠逗笑，将刚刚的伤感抹去，对皇帝道：“哀家的命，是棠儿救下的，论功行赏，做个美人也不为过。”

　　“什么美人？”璟棠歪着头不解问道：“我不已经是美人了吗？难道我长得还不够美？”

　　端彝听了忍不住抿着嘴笑，原来这璟棠，把太后说的美人封号当做是夸奖她容貌的话了。

　　“璟棠姑娘自然是美的，母后的意思是，让你进后宫，做我皇兄的后妃，同南滇送来的平美人、宜美人一样，可好？”

　　璟棠忍不住嘟了嘴：“不是说妖妃只有一个吗？怎么这么多？”

　　端頔见璟棠将气氛活跃起来，太后和端彝都被她逗笑，也忍不住勾了嘴角：“你，真要做朕的女人？”

　　璟棠只觉得小小年纪的端頔问这句话时，眼睛里像藏了什么，幽深一片。

　　太后知道皇帝孤寂，也帮着说道：“哀家看，就这样好。璟棠没有什么身家，不如拜了元南燕为义父，从我元家女。”

　　皇帝笑着摇头：“母后若如此做，可是害死璟棠了。”

　　太后恍然，正是。她嫁入皇家时，元家如日中天，无人非议，谁知她的肚子不争气，先皇驾崩时，差点被人以无嫡子之名夺了皇位，还好先皇筹谋算计，才保住了端頔这个虚架子。现下里有多少人盯着皇后这凤座？若是元家女入宫，免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端彝咬着唇道：“母后，舅舅家是不太合适，不如说是姨母家的孩子？”

　　璟棠眨着大眼睛，满脸的疑惑：“你们在说什么呀？我不是青丘璟家的吗？我有爹爹娘亲，都在山里呢，为什么在这还要给我找义父？”

　　端頔微笑着看着璟棠，又回身和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后会意，璟棠这样什么都不懂的性子，入宫怕也是受苦。

　　“朕看，璟棠三番五次救架，确实居功甚伟。璟棠听封！”

　　璟棠被端彝示意跪在一旁，嘴里还不忘嘟囔：“什么乱七八糟的？做新娘子不就是蜡烛一吹、帐子一放的事吗？”

　　皇帝被呛得咳了一声，贴着璟棠的耳朵呵气：“以后你便知道了。”又朗声道：“青丘女璟棠，秀外慧中、心善性慈、聪敏勇嘉，深得太后慈爱……”

　　太后笑眯眯接口：“哀家特旨，擢其为县郡主。”

　　端頔看着傻愣愣的璟棠，笑着道：“郡主可满意？”

　　“满意？我满意你个野山鸡腿？！”璟棠气呼呼地站起来：

　　“我要做妖妃！妖妃！妖妃！”

　　太后拉着璟棠的手，温和地劝道：

　　“孩子，你有上进心是好事，可是这宫里的事，你现在怕是还应付不了，不如学两年规矩再说。有哀家在，你放心，早晚给你个位分。”

　　我上进你个野山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