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匡与倪有梨》在没有巧合的时代

21、世界地图上的对角线

　　“……我倒并不觉得盛婵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可能有误会！”罗斯顿说。
　　“呵呵！”韩信冷笑。“如果不是她，我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如果不是她去新西兰找我回来！如果不是她又跟我和好！如果不是关健因为嫉妒而倒戈！”
　　“也许关健并不是因为嫉妒你和盛婵复合才倒戈的！也许关健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的利益而左右摇摆的！”罗斯顿。“应该说是他利用了你和盛婵来对付他自己的哥哥与父亲才对……”
　　此后，罗斯顿向韩信转述了盛婵向他讲述的关于关健与关协的夺权故事。
　　“她说你就信！”韩信不以为然。
　　“虽然她说的我不能全部确定，但有一件事我是确定的！”罗斯顿望着韩信停顿下自己的说话。
　　“你要说就说，不说我也不想听！”韩信瞅罗斯顿盯着自己不说话，厌烦地回应。
　　“你一定不知道盛婵有抑郁症吧？”
　　“他有抑郁症吗？”
　　“是的！从你第一次离开她，她就自杀了！没死，但患上了抑郁症！之后，她的病情时好时坏，完全都跟你有关！”
　　“什么意思？”
　　“你每次离开她，她的病情就会加重！你每次回到她身边，她的病情就会减轻！而这一点她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原因？”罗斯顿说到这儿，望着韩信不再言语。
　　“她不想给我添加负担吗？”韩信。
　　“这只是其中之一，我想！”罗斯顿。“另一个原因，也许是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想，她怕你嫌她是个不够好的女人而不再爱她！她最怕的就是你不再爱她！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
　　“没有，我只想着发展事业，很少想到关心她，也从来没觉得她会担心这个！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不爱她呀？”韩信。
　　“人心就象空气里的尘，自己都很难确定自己！何况她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她又怎么可能确定你呢？”罗斯顿。
　　“可是我当天之所以会去关健的别墅，是因为她用关健的wechat发给我了两条语音，我才过去的！”韩信。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是关健的计谋呢？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是盛婵的计谋呢？你跟盛婵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也说你很爱她，但为什么你对她连基本的信任都缺乏呢？”罗斯顿。
　　韩信望着罗斯顿，使劲舔咬着自己的嘴唇，他说不出话来。
　　“还有！为什么你每次离开盛婵都从来不告诉她原因，都走得那么突然呢？”罗斯顿。
　　“我不敢告诉她！”韩信。“我每次离开她，其实都是因为我的事业遇到了瓶颈，我被困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必须离开她，一个人想办法！”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可以让她和你一块儿想办法呢？”罗斯顿。
　　“她从小就很崇拜我！我有时候甚至搞不清，她是因为崇拜我还是因为爱我才会和我在一起的！我希望她永远崇拜我！因为我觉得只有让她永远的崇拜我，我才会获得她永远的爱慕！永远留在我身边！所以我不可以让她知道，我并不永远是个天才！”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第二次离开她之后，没有回去找她？”
　　“因为我觉得我老是这样，一会儿离开她一会儿回去找她有点恬不知耻！我想等我的事业彻底稳定了，再一次性的跟她结婚！”
　　“那为什么，她把你从新西兰叫回来之后，你又请求她跟你在一起呢？”
　　“因为天天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受不了！”
　　“嗯哼！”罗斯顿无奈地耸耸肩。“你们俩搞到现在这样两败俱伤的局面，你要负更大的责任吧？”
　　“听你这么一分析，好象是的！”韩信自责地说。“我真是自己搞垮了自己的人生是吗？吁！”韩信重重呼出一口气，紧接是深吸与长叹。
　　与罗斯顿相对无语，良久。
　　突然韩信站起身，走过去，拉开门。
　　“你在干嘛？偷听吗？”瞧见有梨正站在门外，韩信这样问。
　　“想偷听，但是，你们说的都是法语，我听不懂！”有梨尴尬地回答。“不过我真的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我能进去说吗？我不想打扰我小姨睡觉！”
　　“进来吧！”韩信。
　　有梨进去之后，向韩信问了一个她一直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刘樱呢？你说她死了，可是为什么警察没有在别墅发现她的尸体呢？”
　　“2018年10月2日，有一个叫卡舒吉的人走进某国驻土耳其领事馆，办理结婚相关手续，结果再也没有出来！这件事尽人皆知，相信你也一定知道！”韩信。
　　“刘樱她？！”有梨交叉双臂护住自己的身体，但依然止不住的在抖。“她难道，也跟，卡舒吉一样，吗？”嘴不受控，说不利索。
　　“如果想找到她的尸体，只有去下水道里汲取污水来分析了！”韩信。
　　“不！”有梨惊恐的拒绝地摇着她的头。“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其实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刘樱只是很不幸的被卷入了！如果那天不是她突然回返别墅，那么之后在下水道随污水流走的恐怕就是我了！正是她的突然返回，分散了凶手的注意力，我才捡回了我的命！所以，唉！”韩信。
　　“天那！是谁？谁是凶手？”有梨愤怒之极。
　　“最可能的是大岛集团公司的现任执行董事关健！”韩信。
　　“那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判刑！？”有梨。
　　“你看到杀害卡舒吉的幕后真凶被抓起来了吗？”韩信问有梨。
　　有梨呆呆地回望他，不知该怎么回答，因为她知道，卡舒吉案的结果就是官样文章与不了了之。
　　“当一个人权力够大时，即使他公开耍流氓，你也把他没办法！这就是世道！”韩信。
　　“关健，他为什么要杀你？”有梨继续问。
　　“大岛集团是关何老先生一手创办的，他自然希望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无穷尽地将大岛作为一个家族企业，世世代代在自己的子孙间传下去！可是现在是一个全球化的世界！他这种企图闭关自守，永远称王的作法，其实已经不合时宜了！董事会的股东们已然感到他这样作不妥，但他坚持这么作！于是关家与董事会其他股东之间便有了矛盾！懂事长关何为了家族权力的传承，决定将公司资本外迁，迁去他国，继续作传统行业，而其他许多股东则希望通过公司转型升级，转向新兴产业，来实现更长远可持续的营利增长，于是他们就请了我来为他们作转型重组！”
　　“那为什么，关家不自己来作转型重组，非得要维持作传统行业呢？反正转了型还是他家拿事啊？”有梨。
　　“你以为一个公司的转型升级那么容易呢？是需要有相关知识的专业人士来作的！关老爷子和他的儿子们，很遗憾，都并不具备对公司进行转型重组的能力！而且更长远的是，在公司转型重组之后，关家也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来继续领导整个公司！所以本质上来讲就是，如果公司转型升级，关家就必然会失掉他们手中的权力！但他们不肯放下手中的权力，所以他们要阻止这一场变革！”
　　“那你为什么要来蹚这趟浑水呢？为了钱？还是权？”
　　听有梨这么问，韩信望住她，不知该不该生气。
　　“你们俩在聊什么？怎么不说了？”感到了气氛的凝固，罗斯顿插进话来。
　　“没事儿！我在跟这个小朋友讲道理！”韩信用法语跟罗斯顿解释完，再继续用国语跟有梨说。“你看，那是佑安的世界地图！你过来，我跟你讲！”
　　韩信走到世界地图前，有梨也乖乖跟过去。
　　“刚好，这是一张以太平洋为中心的世界地图！你瞧！”韩信伸手去点向地图的左下角。“在这张地图上，你从左下角往右上角画一条直线，你会看到什么？”
　　“嗯！”有梨不知道，她看不出来有什么。“是两个大洲吗？”
　　“是两个大洲！但如果你对这两个大洲的具体情况更有了解的话，你会知道！左下角，人均GDP四百五百美元，右上角，人均GDP四万五万美元！”
　　“人均GDP是什么呀？”有梨心虚地小声问。
　　“人均国内生产总值！”韩信看着有梨还是一脸迷茫，继续解释。“以你能理解的就是，象你倪有梨一样的人，一年在这个世界上所创造的价值！如果乘以你国家的总人口，就是你整个国家一年在这个世界上所创造的价值！”
　　“哦！”有梨似乎开始明白了。“那是不是就是说，左下角的人，他们每个人一年的收入肯定超不过五百块美元，右上角的人却可以达到五万块美元？”
　　“你想这么理解就这么理解吧！”韩信颇为无奈的说。
　　“哇，那左下角的人好可怜哦！为什么左下角与右上角会差这么多呀？”有梨非常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