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诅咒》洛日熔金

54、理智和直觉

　　公寓很大，苏秘书从厨房远远望过去，见休闲室门口洒出的灯光骤然间随着门的关上黑了下去，便聪明地把已经炖好的冰糖燕窝放回电盅上保温。
　　尽管林克言再三保证埃达传输数据的时候跟普通电脑没区别，又保证屋子的装修隔音效果超好，一想到百米内有其他人存在，仰靠在沙发背上的冯真真还是紧紧揪住靠垫，努力克制不发出声音。
　　这克制却起到了反效果。林克言深深品尝到她克制声音后其他部位连锁反应的甜头，兴致盎然，变着角度变着花样，既酣且畅，可就是迟迟不肯尽兴。
　　等到他终于加快速度冲刺的时候，冯真真已然在伤口允许的范围内不由自主地既喘且叫，自暴自弃地想着：反正旁边是机器人，外面是机器人一样的苏秘书，被听到了也没什么，只要不像第一次那样，外面是仇家就行。
　　趁苏秘书在楼顶花园施肥除草，林克言大摇大摆只穿着外裤从休闲室溜到二楼卧室，换了一身干净衣物下楼，冯真真依然披着他的衬衫蜷在沙发上。
　　“体力好差。苏秘书把晚餐做好了，超香，快起来吃饭吧。”林克言轻轻捏住她的脚踝，要哄她起来。
　　忽然冯真真一个翻身，一脚差点踢在了林克言脸上。
　　“我想起来了！”
　　“起来了啊？好啊，把衣服换上吧。”林克言把拿来的新睡裙递给她。
　　冯真真：“我是说，我想起来一件事儿。第一次在你那辆收集数据用的奔驰房车里……”
　　提起两人的第一次，林克言起初还是一脸荡漾的笑容，越听到后面越严肃。
　　刚才担心被房间外的苏秘书听到声音，冯真真脑海中无意识回想起类似情形，是第一次在房车上因为诅咒的缘故被林克言得手，车外不远处也有人，是杨副总和高秘书。
　　等到余韵散去，她又想起了第一次的后续。
　　那次她进入林克言别墅工作区，无意中听到奔驰房车上实验设备搜集的各样声音数据，其中有一段杨副总和高秘书的对话令人疑云丛生。
　　她还记得，那段谈话里，杨副总对高秘书说：“这次项目成功了，你一百万稳稳落袋，以后儿子留学的基金就有了。”
　　高秘书很高兴但是不太有信心：“事情成……项目成功后，他们会不会反悔？”
　　杨副总说：“他们那些窝囊废，要是没有我们帮忙，根本就拿不到大头，东西早晚归外姓人。”
　　那段对话，在当时让冯真真排除了高秘书和杨副总是去给公司谈项目的可能性，在现在，倒回头再去听就更清楚了：“东西”落到外姓人手里，说明是跟家族有关，正好从侧面印证了冯真真的推测：冯玲家的争产背后，少不了杨副总和他团队的参与。
　　为了进一步验证她的推测，她希望能再听一次那次留下的语音数据，从中再找出些蛛丝马迹。
　　“好。今晚就去。”
　　林克言答应得很干脆，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冯真真脸上。
　　冯真真疑惑地摸摸脸。她脸上伤口最肿最难看的阶段已经过了，那时候这男人都做得下去，现在为什么盯着她看？
　　看得人心里发毛。
　　“怎么了？”
　　“哦，没什么。先去吃饭，吃了饭再干活儿。”
　　当冯真真语气平静、逻辑严密地说出她对杨副总的怀疑，林克言才发现，自诩聪明的他过去被杨副总糊弄得太简单了！冯真真从始至终跟杨副总就不是一路人。是他先入为主，自以为是，被杨副总牵着鼻子走了。
　　林克言一向只信理性，不信直觉这类虚无缥缈的东西。此时却不得不感谢身而为人的直觉。
　　他还记得，把房产证拿给苏秘书，请她送给冯真真，又请老林去帮忙挑车的时候，那两人眼中明明白白写着“老板是不是疯了”，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疯，然而还是莫名其妙那么做了。
　　现在看来，多亏在碰到每一件跟冯真真相关的事上，他都被莫名其妙的直觉牵着鼻子走，若单单凭理性，他对冯真真必然已经走完玩弄、嘲讽、冷酷甩掉的全流程，造成难以挽回的终生遗憾，被杨副总当成工具，玩弄于鼓掌之中。
　　“等你的伤好了，我们一起去瑞士吧。”林克言脱口而出。
　　冯真真刚换好衣服，惊讶：“你要去瑞士开会吗？”
　　林克言翻了个白眼，深得冯真真白眼的精髓。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除了开会，就不能约会了？是谁抱怨说深市的夏天太长很烦躁的？”
　　“约……约会？”冯真真结巴了，明显不好意思起来，又故意装得若无其事，岔开话题，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对哦，瑞士在北欧，这个季节应该很凉快了。”
　　很好，那她就是答应了。
　　林克言立刻微信上通知苏秘书，预备去瑞士的行程。
　　吃过晚饭两人直奔林克言别墅，去调那次的语音数据。
　　可是听过来听过去，除了有印象的那几句话，冯真真并没听到杨副总和高秘书的其他对话。
　　“咦，当时前后十几分钟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对话呢？也许会有很重要的信息碎片，当时听不懂，现在能完成拼图上的重要一块。”
　　“彻底删除了。”
　　“为什么？？！”
　　冯真真惊诧地转过头，却见林克言温柔地望着她。
　　“那里面有你和我的声音，所以彻底删除了。”
　　冯真真立刻听懂了什么叫“你和我的声音”，脸上飞过一片红云。
　　“哎……那个……”
　　“只要是数据库，就有万分之一的泄密可能性。只有彻底不存在，才能真正找不到。”
　　冯真真隐隐想起什么，还没想等想明白，就看到了旁边电脑屏幕的屏保。
　　一个眼熟的女人头像。
　　背景也很眼熟。
　　过了两秒钟，冯真真面色变得通红。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