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诅咒》洛日熔金

53、同病相怜

　　把手头工作一安排好，冯真真立即着手解决心头大事，主动跟冯玲联系，在微信上说起上次聊到的那名造假专家，问她最近对此有什么想法。
　　不料，之前含糊其辞的冯玲态度大变，冰冷地回复说：
　　过去是她有眼不识泰山，妄想用区区五十万打动林总的女朋友，难怪被冯真真鄙视和奚落。她是小人物，高攀不起林总的女朋友，现在什么都不想，专心带孩子，安安心心做家庭主妇。
　　冯真真捏着鼻子快被酸味熏死了，加之冯玲家事对外仍然处于保密状态，不好追问她公公病情如何，遗产分配有没有朝向有利于她们的变化，只好作罢。
　　她心中却吊着一根弦，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接近午餐时间，小谷有些生分地询问冯真真要不要一起叫外卖，冯真真指了指依旧缠着纱布的脸颊，拿出了饭盒。
　　她这些天不方便外出，只能吃流质食物，苏秘书天天过来给她煮黑鱼粥、炖酥烂喷香的酸萝卜老鸭汤，保证营养，同时也有辅助消炎生肌的功效。
　　“真真姐，什么粥，好香啊！”糖糖端庄地走过来，不防小谷刚好转身，躲闪不及，手指微微碰到了她脸颊，她立刻捂着脸颊叫了一声。
　　“啊！”
　　小谷：“对不起对不起，转身太快没注意，没伤着你吧糖糖姐？”
　　糖糖捂着腮帮子可怜兮兮的：“没事儿，我智齿发炎了好疼。”
　　之前她用披肩长发遮着脸大家看不出来，她腮帮子那儿微微鼓出来一截像是含了根棒棒糖。
　　冯真真：“智齿最好拔掉。”
　　“等先消了炎才能去拔呢。这两天老喝汤喝白粥，快饿死我了，真真姐你的粥好香，分我喝几口嘛！”
　　苏秘书给冯真真打包了不止粥和汤，还有一大罐打好的果蔬汁，冯真真很乐意跟糖糖分享。
　　两人在冯真真办公室吃着喝着，冯真真指着腮帮子问糖糖：“怎么弄的？”
　　糖糖：“最近天气太热，我又忍不住吃了一盒冰冻榴莲，就成这样了。说起来时间跟你受伤差不多，咱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吧！”
　　你那是自己嘴馋作出来的，我是无辜受伤，鬼才跟你同病相怜咧！
　　冯真真腹诽糖糖，把“同病相怜”四个字重复咀嚼了几次，之前有些朦朦胧胧的想法浮出水面，逐渐清晰起来。
　　连经理的岳父是早期肺癌。
　　冯玲的公公得了胰腺癌。
　　尽管具体癌症不同，但都是癌症，算不算同病相怜？
　　之前连经理说他有件事一直想不通。他自认为将岳父患肺癌的消息瞒得铁桶不漏，却不知怎么的，被杨副总他们窥知他经常利用工作之便外出、挪用家庭积蓄等极其私密的细节，并借此挑拨离间他们夫妻感情，顺便捏造他和冯真真关系不当。
　　冯玲公公患胰腺癌的消息，目前也处于相对保密状态，但有连经理岳父的经验在前，谁又能保证她家情况不在他人的观测监控之下？说不定两家这方面的遭遇也同病相怜呢。
　　甚至，有没有可能连背后黑手也一样？都有杨副总他们掺和其中？
　　脑袋里骤然冒出这个大胆的想法，冯真真意识到，许多事情连上了。
　　杨副总这些年在公司成功上位，坚持窥探上至名人明星下至街巷里角各种隐私、八卦和黑料，用以博取关注度和热度。他手下颇有一些厉害的线人，总能深入各种犄角旮旯，拍到各种各样别人意想不到的照片和视频。
　　包括林克言跟卫恒的同性绯闻，照片截取的角度之刁钻、看图说话捏造谣言的本事之出神入化，跟捏造冯真真和连经理谣言完全如出一辙。
　　假如他用这些线人去调查普通人家的隐私呢？
　　得手率必定很高！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普通人家，哪怕是极富贵的，只要不是专业反侦察出身，谁也架不住有心之人带着目的的故意窥探。
　　冯真真跟林克言的关系之所以能瞒得过众人眼目那么久，正因为太过出人意料，没人往那上面想过。河神诅咒迫使那辆玛莎拉蒂仅仅露脸一次，连房子带过去连经理对项目的关照都能被杨副总他们挖出来并加以利用，被人惦记就是这么可怕。
　　那么，一个人或者一个家，为什么会被别人惦记上？
　　除了报复，最大可能性是为了钱。
　　冯真真还记得，上次连经理说过，有一类拆白党，专门盯着有钱人家的年青一代。杨副总专门在外面开了一个公司，既没有全力经营，也没有在公关传播行业搞出什么水花，他的财富却呈爆炸性增长，会不会正是利用手中的线人资源盯人，吞吃了别的富贵人家不少财富？
　　假如说连经理和冯真真被杨副总盯上主要是为了报复，同时也掺杂了部分钱的因素。那么，过去跟杨副总关系还不错，婆家资产好几个亿的冯玲，有可能逃脱被惦记的命运吗？
　　绝无可能！
　　反而因为近水楼台，极可能很早以前就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从逻辑上来说，冯真真这个推理简直完美。不过，推理终归只是推理，必须要有事实依据才能落地。
　　冯真真总觉得她应该有事实依据，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事实依据到底在哪儿。
　　下班后她回到公寓，不但苏秘书在，林克言在，家里还多了一个不速之客：埃达。
　　门是埃达开的，拖鞋给埃达给推到脚边的。
　　见埃达围着自己团团转的样子，差一条尾巴就跟狗狗一模一样，冯真真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蹦出一句夸赞：“乖！”
　　埃达头上的灯光顿时变得五彩绚烂，透着一股子兴高采烈的劲儿，咔哒咔哒紧紧跟着冯真真。
　　这时林克言在休闲室里叫它：“埃达，过来，数据。”
　　埃达立即恢复正常，貌似悻悻然的，慢吞吞滑行回到林克言身边。
　　冯真真好奇跟过去，只见林克言正操作笔记本电脑，一旁的埃达显示屏上显示出连接的信号，安安静静进行数据的无线传输。
　　林克言拍拍身旁的沙发，叫冯真真坐下，并认真观察她的伤口。
　　“再过两天应该能吃点正常的饭菜了，你这几天瘦得……苏秘书炖了燕窝，待会儿先喝几口。”
　　冯真真仗着伤口理直气壮嘟嘟囔囔：“多好啊减肥了。”
　　被林克言在屁股上打了一下。
　　“好什么，屁股都瘦瘪了。”
　　苏秘书此时刚好端着一个碗盏走到休闲室门口，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地从门口飘了过去。
　　冯真真一脚踢到林克言小腿上：“有人呐你注意点！”
　　她的腿尚未来得及收回，已被林克言一把捞住并往上摸去。
　　他的眼神和摸的力度绝对不是开玩笑。
　　这些天冯真真脸上有伤，进食困难，林克言体谅又克制，睡在一起没动手动脚，冯真真没想明白今天天刚黑他是受了什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