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的诅咒》洛日熔金

10、下不了的车

　　林克言满意地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女人。
　　不是真正的吻，仅仅碰了一下她的嘴唇，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他当然不信事情会如此简单。
　　正如他不相信一个在深市生活多年、见多识广的女人会单纯到被一个简单的吻给镇住。
　　这女人本就擅长策划，装疯卖傻一味将他的目光吸引到她红润的嘴唇上；手指还看似无意地扯开领口。可以合理推断，她想钓的另一条大鱼依旧希望渺茫，于是回过头来继续吊他的胃口。
　　可惜，他不是一般的鱼。一旦开了胃口，不要说小小的鱼饵，连吊钩带撒饵料的人全都会一口吞下。
　　希望到时候她不要后悔。
　　然而，冯真真的的确确是被那个吻震住了。她没想到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会在她被河神诅咒驱使疯疯癫癫的情况下吻了她。
　　震惊使得诅咒的效力再次停止。
　　车辆停在街心公园树荫下。正是午后工作时间，四下无人，唯有蝉鸣声声。
　　冯真真伸出胳膊横在两人之间，阻拦林克言解开安全带后俯身继续深吻的举动。
　　他还打算再亲？？！！
　　男人轻浮，无非觉得对手也同样轻浮、玩得起。
　　全都拜杨副总的谣言所赐！
　　“林总，我不知道刚才的吻是什么意思。您有没有想过，我可能并非您以为的那种人？”
　　只要说出杨副总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无数次刁难她、打压她、恨不能将她赶出公司，提拔她只是为了让她背黑锅的真相，无论杨副总捏造了她什么脏烂污的形象，都可以洗清。
　　然而，作为一个女人她可以这么做，作为一个公司职员她却不能这么说。
　　尤其在公司的甲方面前，公司内部再怎么争斗，都不能舞到甲方面前。
　　无论是为了真正的项目执行还是为了给予甲方足够的信心，一个团队的所有成员对外都必须展示公司的团结一心、负责进取。这是作为一个团队成员最起码的觉悟。
　　林克言对冯真真内心激烈的利弊权衡、反复思量毫无察觉，着魔般盯着近在咫尺却无法一亲芳泽的红唇：“哦？我以为你是哪种人？”
　　冯真真感受到男人周身散发的侵略气息。她张嘴也好抿唇也罢，男人的目光每一秒钟都比上一秒更危险。
　　“那换个问法吧林总。”
　　远处有一个少妇怀抱幼儿走过。
　　冯真真指指她们又指指自己：“那就是未来理想中的我。林总，我只是这个城市无数普通女人中的一员，只想跟一个适合的男人结婚生子，过平凡的柴米油盐的日子。”
　　林克言“嗤”地笑出声来。
　　只要没有失心疯，任何玩咖都不会把目光放到那些生活认真的平凡女人身上。她们值得过她们想要的生活。玩咖选择的是乐趣。仅仅为了乐趣的话，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美艳的、貌似清纯的、俗辣的……
　　也包括冯真真这种诡计多端、心机深沉，看似很有难度，却会带来更大征服乐趣的。
　　林克言一本正经回答：“假如你是那样的女人，我尊重你，绝不碰你。但是，你确定自己真的跟她们一样？”
　　冯真真：“当然！”
　　林克言：“可是你刚才那样，实在不像个普通的女人……”
　　他模仿冯真真喋喋不休然后捂住嘴、掐自己脖子的模样。
　　冯真真顿时囧了：“啊！那个！说来话长，之前我不该说那句回头再说……阿嚏！”
　　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每逢冯真真不小心要说出河神的诅咒——这不能怪她，诅咒跟随她长达23年，就像过马路要看红绿灯那么司空见惯，难免偶尔会冒出一两句跟它相关的话。
　　但是，她从没成功说出来过，半次都没有！
　　每次都会发生怪事。比如忽然电话响了（很可能只是推销骚扰电话）、路边忽然冲出一条狗、脚下一个趔趄什么的。
　　突然打喷嚏也是常见形式。
　　总而言之，她无法说出河神的诅咒，即使说出来也无人能听到。她想，就算真能说出口，别人也未必能够理解！
　　综上，林克言会觉得她怪怪的、跟普通女人不一样，情有可原。
　　既不能说出杨副总跟她之间的恩怨，又不能说出河神的诅咒，再这么跟林克言在无人的公园独处下去，很容易出问题。
　　冯真真灵机一动。
　　她再度接上之前的话题：“都怪我之前在停车场说了那句回头再见……”
　　如她所料，一提到河神诅咒相关，果然又来了突发事件：她的电话响了。
　　而且是杨副总打来的，不能不接的那种。
　　冯真真接起了电话，听得全神贯注，仿佛接收什么严肃任务。
　　其实杨副总打电话过来主要是告诉她，他跟高秘书有急事要出去一趟，鉴于会议内容上午已经交流完毕，五点的汇报会议就取消了。
　　接完电话，仗着没开免提的优势，冯真真技巧性地对林克言说：“林总，您看，我上司都打电话过来了。我得先回办公室去。对不起啊！您应该很忙，我自己打车回去吧。今天多谢您帮忙，我改天带上小姑娘一起感谢您！”
　　林克言手握方向盘，用一种难以琢磨的眼神望着冯真真，望得她头皮发麻、心里发虚。
　　好在很快他就发动汽车：“我送你回去。”
　　“谢谢……”
　　冯真真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只盼着赶紧回到公司，从林克言身边逃开。
　　这时林克言看似不经意地说：“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不知道改天是哪一天？”
　　“啊？”
　　冯真真说“改天”会感谢林克言，虽不敢存心欺骗，却也存了林克言很快会遇到更有趣的人把她忘了的期盼，没想到他立刻就追问上了。
　　只要定了时间，有河神的诅咒存在，到了那个时间她就一定得实现承诺。
　　她犹豫得不行：“我想想看……您那么忙的话……”
　　“我周六晚上不忙。”
　　又被林克言将了一军。
　　作为欠了莫大人情的那一个，冯真真只能顺着林克言的意思接话：“那就周六晚上，我跟浅浅一起请您吃个饭？”
　　林克言表情没怎么变，但脸上很明显是在高兴。
　　连冯真真都感觉到他嘴角绷不住的笑意，还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得意非凡。
　　“好。具体地点和时间你们定，不见不散。”
　　林克言一路上始终处于莫名的兴致勃勃的状态，冯真真一路心里打着鼓。
　　眼看着到了吉象大厦楼下，冯真真想下车，谁知林克言直接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转了一圈后，将车停到偏僻角落靠墙的位置。
　　直觉告诉冯真真，这个男人很危险。尽管不知道危险具体从何而来，总之就是很危险！
　　车还没停稳她便急急解开安全带想推门下车。
　　门锁锁得牢牢的。
　　冯真真心里发毛。
　　仗着是停车场，公共场合，就算没有车经过，放声大叫大闹总会引来救援，冯真真便假装镇定地继续做出推门的姿态：“林总，我们公司到了。我该下车了。”
　　林克言非常直白：“你究竟想要什么价码，开出来听听？”
　　终于要直面这个问题了！
　　林克言笑得很诱惑：“跟过我的女人，无论哪方面都觉得很满意。”
　　冯真真无语。
　　她已经想方设法撇清，谁知说了半天还是鸡同鸭讲。她想不通：以林克言的外形和身价，轻轻松松就可以找到大把心甘情愿的女人，而且他过往的绯闻对象，收集合作资料的时候她留意过，全是25岁以下肤白貌美大长腿的绝对美女型，而且都很懂事。
　　他没有任何理由缠着年龄腰围超标、身高胸围不达标的她，除非——
　　世界上有一类男人征服欲爆棚，喜欢挑战高难度。一旦被异性拒绝，不管对方多不合胃口，他们想方设法都会去征服，哪怕征服过后只吃一口就当垃圾丢掉也非弄到手不可。
　　林克言明明可以靠爹妈却非要辛苦创业，极可能就是这种性格。
　　冯真真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一旦被这种男人盯上，除非她服软献身，否则对方绝不会善罢甘休。
　　她才不要被这种疯子弄到手。
　　怎么才能让他失去对她的执念？
　　冯真真心中一动。
　　说到如何让男人最快意识到他们根本不喜欢她，对她彻底失去兴趣，她太有经验了！
　　足足三次，屡试屡灵，从未失手！
　　只是方法比较那个一点……
　　虽然比较那个，但眼下也实在没有其他更快更好的选择。
　　冯真真鼓足勇气，解开安全带，往林克言那边靠过去一点：“要不……”
　　话没说话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停留在了林克言的嘴唇上。
　　每看一次她都不得不承认，林克言长得可真好看，完全就是她喜欢的类型！
　　包括自带笑意、弧度优美的嘴唇……
　　她还没想出更适合的形容词，那难以形容的美好的嘴唇已经覆上她的双唇。
　　冯真真之前想的招数就是通过亲吻，将被河神诅咒的体质暂时传给林克言，让他如前三任男友一样，一吻就看清心意，对她失去兴趣。
　　没想到当真正的亲吻发生，触电般的酥麻立即令她魂魄飞了一半。她闭上眼睛，竭力想忽略唇上的触感、男人的鼻息，可是闭上眼睛其他感官反而更加敏锐，隔着布料传来的躯体的温度，看上去明明十分劲瘦的男人，胸膛远比想象的厚实得多，呼吸起伏也格外绵长厚重。
　　冯真真忽然清醒过来，推开林克言。
　　够了！被诅咒的体质应该已经传给了他，不可以再继续下去！
　　她睁开眼睛，出乎意料的是，林克言并不像之前那三个男人，一吻完就变脸。他的眼睛依然望着她，并没有转开；脸上除了玩味和一点点邪笑，看不出跟之前有太大区别。
　　冯真真心里犯起了嘀咕：是不是吻的时间太短，诅咒效果传染得不够好？
　　男人好看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这就是你的回答？你想先试货？”
　　试货？什么意思？
　　冯真真紧张地思考着诅咒到底起效了还是没起效，思维跟不上。
　　林克言干脆利落地捏住她的下巴，再度吻了上来。
　　跟上一次的浅尝辄止截然不同，这个吻热烈、粗暴，无处可逃。
　　被反复扯咬的下唇鲜红如血，又被含在唇中轻轻吻吮。
　　冯真真喘不过气来。她从没试过这样的亲吻，奇特的、陌生的酥麻感像电流一样从后颈蹿上头顶，炸开烟花，绚烂的花火又沉沉向四肢百骸扩散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许只是过了一两分钟，冯真真终于意识到那焰苗之所以久久不熄，是因为令人颤抖的抚触已经侵入其他部位。
　　她推开林克言：“不要！快停下来!”
　　她从未如此狼狈，在随时可能有车辆经过的公共场合丢盔弃甲。
　　说来都怪她自作聪明，错估了河神诅咒的作用，不仅没让纠缠不休的男人死心，反而激发出对方的野性。
　　趁林克言不注意，她猛地伸手到驾驶位，试图打开车门。
　　林克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却没有其他动作。
　　她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只见林克言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微微一笑，竟然很大方地解锁了车门。
　　听到副驾驶车门解锁的咔哒声，冯真真如蒙大赦，甩开他的手迅速下车。
　　然而一出车门她立即明白男人为何会如此大方。
　　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是的，每一件，都偏离了它们该在的位置。
　　狼狈的模样让她哪儿也去不了。
　　男人很笃定她下了车还会被迫回到车上，所以大方放她离开。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地下停车场也有洗手间，只要她跑得足够快……
　　说时迟那时快，隔着停车场的分区间壁，远远开来了一辆眼熟的白色路虎。
　　杨副总的车！
　　杨副总不是临时出去有事了？
　　不对，正因为之前临时出去所以现在回来了！
　　冯真真哪还敢跑，赶紧抱住肩膀往地下一蹲，生怕被杨副总看到。前有狼后有虎，她这副模样和林克言在一起，岂不坐实了杨副总对她脏烂污的污蔑？
　　林克言下车，悠哉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冯真真扯住他衣襟把他往下拉，指指外面，轻声：“是杨副总的车！”
　　林克言秒懂：“不能让他见到我们。跟我来。”
　　他一手拉起冯真真，一手拉开奔驰房车侧门。
　　冯真真也秒懂。
　　林克言平时很少开这种低调的车，只要他们躲进车里，熄火关灯不吭声，就算杨副总把车停在正对面也不会发现他们。
　　杨副总的车在远处靠近电梯厅的位置附近走走停停，寻找车位。
　　冯真真屏息凝神，躲在房车后舱束起的门帘后观察，忽然转身瞪了一眼：“不要看我！”
　　上车时太过紧张，她由着林克言把她带到房车后舱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内部装置是特别定制版，本该是六人座的地方做成可供一名成年男子舒服躺下的真皮沙发床，还装了洗手台和镜子，放了洗漱用品。放下门帘就可以跟驾驶座隔绝。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车。
　　也不知道多少女人跟林克言一起用过这这辆车！
　　冯真真顿时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无视林克言坐下的邀请躲到门帘后，顺便察看外面动静。
　　冯真真希望杨副总的车能停得远一点，不妙的是，杨副总的车竟渐渐往这边开了过来。
　　下午三四点的写字楼停车场，好一点的位置差不多都被占了，不到下班不会挪窝，也就这种远离电梯间、路途遥远的角落才会有余位。
　　冯真真只好退而求其次，希望杨副总不管停在哪里，停好了能快点走。她不能在这儿继续待下去，林克言危险的目光分分钟如芒在背。
　　“我说过，跟过我的女人，无论哪方面都很满意。你刚才也很满意，对吧？”
　　男人低沉的声音忽然在她耳边极近的地方响起，暖热暧昧的气息直冲敏感的耳膜。
　　冯真真又惊又恼，一转头，嘴唇险险擦过男人的嘴唇。
　　又是那可恶的酥麻感！
　　她走神的瞬间，男人凭着野兽般的惊人直觉察觉到她的软弱，唇舌立即趁虚而入。
　　她本该果断推开他、拒绝他。
　　可是唇齿相触的酥麻感觉实在太过奇妙，她稍稍犹豫了几秒。
　　林克言这精明的商人并不满足于占点口头便宜，最喜稳准狠攻城略地，将重点利益拿捏于股掌之中。冯真真仅仅犹豫了两秒钟没有立刻推开他，便被他趁势全数得手。
　　冯真真失了先机，再想反抗已经是左支右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慌乱间看到近在咫尺的真皮大床，红色警报尖锐地在她大脑里轰鸣起来。
　　不论眼神、动作还是肉眼可见的身体变化，林克言明明白白是要真刀实枪上阵。
　　绝对不可以！
　　河神诅咒看似毁了冯真真前三段感情，给了她许多折磨，说到底却于她有益，助她完美避开三个渣男。跟那些被虚情假意骗财骗色骗感情的女人相比，她未必不算是被神所眷顾（虽然眷顾的方式实在太过严格）。所以，这两年不管家人朋友如何催促，她都不急着随便再找男友，希望遇到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温柔、善良、真诚，就像尹佳念那样的，彼此交付，好好携手一生。
　　她才不要莫名其妙交代在一个男女通吃、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手里！
　　冯真真拼尽全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
　　“我不愿意！你别过来”，冯真真正准备吼出这些话，一道白光从车前照射过来。
　　杨副总的车！
　　冯真真惊得魂飞魄散，全身凝聚的力气尽都消散，乖乖趴伏于地。
　　就在她趴下的瞬间，白色路虎从奔驰房车前驶过，而且是相当缓慢地驶过。
　　尽管只扫到一眼，路虎车里相谈甚欢的高秘书和杨副总两张面孔还是如噩梦一般。
　　冯真真蜷成一团，不敢发出一丝响动，生怕被那两人发现。
　　狡猾的男人趁机将她抱到床上，如蛇一般再度缠上来。
　　冯真真一点儿也不敢挣扎，只能咬牙默默忍受。
　　男人自然不会让她的嘴有空去咬牙。
　　她试图反抗，却被有力扣住后脑勺动弹不得，只能张嘴臣服。
　　“唔~~”
　　一声声极度忍耐的细碎深吟飘散在昏暗的房车后舱。
　　冯真真不太清醒地半睁双眼，房车后舱顶上依然闪闪烁烁映照着路虎车灯的灯光，杨副总的寻找车位之旅迟迟没有归于沉寂。
　　微弱亮光隐隐映出地毯上散落的衣物。
　　男人的衬衫、长裤。
　　一个女人夏天的全套衣物。
　　冯真真残存的理智焦躁不已。
　　杨副总和高秘书到底在找什么车位，能不能快一点？！
　　其实那辆白色路虎开到附近仅仅一两分钟，时间只是相对冯真真而言显得漫长。
　　她在无声地、竭力地从林克言手中坚守着最后的防线。
　　男女力量本就相距悬殊，更何况瘦削高挑的男人脱了衣服后一身全是肌肉，她抵抗的每一秒钟都异常艰难。
　　一寸一寸的失守令她眉头紧蹙，额头上脸上泌出细密的汗珠：“不要，真的不要……”
　　林克言似乎正在等这句话。
　　他立刻放开了冯真真。
　　一秒之隔，前后判若两人。
　　冯真真又惊又疑，直觉告诉她事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
　　林克言眼神锐利，再度露出这一天她见过许多次的春风得意、难以言喻的微笑。
　　他低下头在冯真真耳边低语：“可以。很简单，只要你说一句：我对林克言完全没有感觉。只要说一次，我就放过你。”
　　看似十分简单的条件，却令冯真真颤抖起来。
　　看似简单的要求，对她而言却过于致命！
　　自从发现林克言玩弄她的意图后，冯真真拼命给自己洗脑，否认对林克言有任何感觉，以期杜绝被他诱惑、掉进他陷阱的可能性。
　　如今林克言开出这个条件，令她不得不在河神诅咒的威胁下看清真相。
　　真相就是林克言真的是她喜欢的类型，第一次见到他的背影她就被打动了。
　　真相就是发现林克言居然对她有点意思的时候，不管是什么意思，除了惊恐，她也有点开心。
　　真相就是两人不论是亲吻还是抚摸，其实她都很有感觉。
　　而且是非常有感觉。若不是被难以启齿的疼痛唤醒，她的抵抗早已在酥透全身的感觉中涣散了。
　　林克言在昏暗光线中眼神灼灼地盯着冯真真脸上每一丝表情的变化。
　　“是开不了口，还是不敢说谎？”
　　“我……我……”冯真真不敢面对他的目光，低下头去，却又迅速别过脸。
　　她同样不敢看他的身体。
　　冯真真扭头的瞬间被拉进了男人怀里。
　　林克言并不知道河神的诅咒，却在观察到冯真真两次说出“都怪我之前在停车场说了那句回头再见”的表情之后，模糊意识到她可能有一说谎就会引发异常行为的心理障碍，类似童话《匹诺曹》里一说谎鼻子就会变长那样的毛病。
　　联系她之前在地下停车场突然说出真相、刻意倒着走路才能恢复正常等奇怪的举动，林克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不执著于追究冯真真这怪毛病的来由。他擅长的是把技术和商业结合，立即想到的是要怎么利用她的怪毛病达到自己的目的。
　　是以他才会一路露出春风得意、志在必得、令冯真真心里发毛的神秘微笑。
　　事情也正如他所设计的那样发展。他的问话一出来，简简单单一句她无法用谎言回答的问话，便将冯真真最后的心理防线攻破。
　　于是，他也毫不客气地突破了最后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