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新娘》懒懒本溪

40、究竟

　　“我想要一朵玫瑰。”
　　“哈？”林清清不解地睁大了眼睛。良二哥在一旁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玫瑰花都变得和霸王花一样大了？玫瑰丛就是荆棘森林。”
　　陶晓乐叹气，一只手握起咖啡杯耳，提起来，轻轻地吹了一下，抿了一口。
　　现在他们三人坐在首都区最高的塔中最高的一层，视野非常好，现在是寒冬时刻，除了风雪大而急，基本上没有什么危险，各种建筑都从地下像拔芽一样纷纷冒出来。
　　良二哥叹息道:“只有最恶劣的环境才会轮到我们享受。”
　　林清清无所谓地搅了搅小匙，似乎对良二哥的话颇为鄙夷。陶晓乐笑了笑，“这不也说明我们很强大吗？在这种恶劣的天气，只有我们敢出来。”
　　良二哥努努嘴，也没再说什么。看了下窗外那银装素裹的世界，就转头回来，呆呆看着林清清了。
　　湛然似乎自闭了，陶晓乐自从昨天被折臂以来，就没怎么见过他了。然后就拐着被折断的手臂跟着林清清横行在各个地方。
　　这里见到的人都穿着黑色劲服，戴着面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们看到林清清都会稍微颔首，但也就仅此而已，双方都没有打交道。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了最靠近地面的一层楼，然后就坐在缓缓上升的塔中，看着地面逐渐下降，直到现在这个最高点，离地1314米。
　　听说这就是给未来湛夫人的小楼，所以现在就归林清清所有。这个小楼呈圆柱形，三百六十度都可向外观赏。透明的超级玻璃可以阻挡一切攻击。甚至能在最危险的情况，进行自我发射，像UFO一样飞行逃亡。
　　安全性能是做得不错了，观赏性能也做得很简洁很科技，充满了冰冷感，需要什么就会出现什么，不需要什么就会消失什么，感觉就像是个冰冷冷的监狱。比如说现在他们三要喝下午茶，那么这里除了一张黑色冰冷金属质感的咖啡桌就再无它物。
　　这原来就是给李瑾设计的……
　　陶晓乐之前试着问林清清住在这里不会不舒服吗？林清清说“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是无敌的。陶晓乐听后，看了一眼下面白得苍茫的世界，撅起小嘴，机械地点点头。
　　林清清看到陶晓乐一脸嫌弃样，大喊，“反正你是不会知道我的感受的，毕竟我真正拥有着。”
　　陶晓乐道:“你高兴就好。”沉默了一会，陶晓乐再次问道:“所以有小一点的玫瑰吗？”
　　林清清眼睛转了转，双手交叉在一起，挑了挑指甲，傲慢地抬起下巴问道:“你要送给李瑾？”
　　“嗯。”
　　“那没有。”
　　“那小一点的花呢？”
　　“没有。”
　　陶晓乐偏头想了想，她站起身来，走向边缘，手伸向玻璃，玻璃自动打开一人高的缝，外面风夹雪迫不及待地冲进来，她小小的身体仿佛要被吹散一样，随风归去。
　　纤细的手伸向外，一朵玫瑰大小的雪花落入手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粉红的手掌心中融化。
　　林清清和良二哥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过了一会，陶晓乐转身，风雪吹乱了她的头发，看不清面容，声音有点脆弱，道:“走吧，现在我要去找她。”
　　……
　　这里还是夕阳的景色，小木屋静立在一片晚秋中，天上的云朵一动不动，仿佛凝固了一般。
　　第二次来到这里，陶晓乐才明白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天空是假的，花草是假的，就连那虫鸣鸟叫声都是假的。
　　林清清和良二哥不再前行，林清清看着陶晓乐小小的背影，既希望等下能发生什么又希望什么都不发生。
　　……
　　笃笃笃。
　　她只敲了三下，就倚着门慢慢滑落下来，从昨天开始，陶晓乐就觉得很累，她觉得自己就像是沙漠中的旅行者，累得直不起身来，匍匐着前进着。陶晓乐觉得自己像做噩梦一样，这里的虚假的一切就像巨大的火焰一样一重一重地过来吞噬她。
　　如果人与人的心意是可以直接了当地传达出来就好了。没有那么多虚假，没有那么多掩藏。
　　……
　　林清清翘着兰花指拿着望远镜观望那儿的情况，良二哥在旁边犹豫不决，最后问道:“清清，怎么样了？”
　　林清清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专注地观察着，眉头逐渐皱起来。
　　然后放下金色的单孔望远镜，抚摸着胸口，有点喘息地小声说道:“没有用。”
　　良二哥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我说，没有用。连陶晓乐她都爱理不理的。”
　　良二哥接过望远镜，圆孔镜头里，陶晓乐还是挨着门框坐着，似乎睡着了。
　　“要不我去试试看？”
　　林清清丢给他一个嫌弃的表情，直截了当地说:“你去多少遍都没用。”
　　良二哥没说什么，叹气而已，这三个月里，他也发现了林清清对李瑾的执着，当然最大的伤害还是她的背叛。但是无法报复，因为做不到对她不好的事情。
　　张怀良，你就是犯贱！
　　良二哥轻轻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林清清不小心看到了，仿佛辣眼睛一般，冰冷地说道:“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幅样子。”随后吩咐下人去把陶晓乐架回来，跟她说了声“你真没用”之后，就把她赶出去了。
　　林清清想着:能左右李瑾的希望也没了，也是，湛然本来就已经试过了，我为什么还要吃这个残羹剩饭。不过，亲自证明的感觉，还是挺开心的。
　　……
　　日落了，地面上的城市又开始降落回地下。
　　明天是春天还是夏天？也许还是冬天。不管怎么样，都已经回不到曾经各色季节里蕴涵的美好过往了。
　　漫无目的地走着，上面是黑色的，可是并不是天空，而是地的背面。
　　前面一片喧嚣，陶晓乐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半透明的门帘里交错的人影。
　　不知不觉，脚步已经踏进去了，没有人理她，他们只顾自己的醉生梦死。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如此嘈杂的声音才能让她安心。
　　一个大叔问她要什么酒，她就说了自己常喝的酒，问要什么牌子的，她说越贵越好。
　　她从来没喝过这么多梅酒，到了后面越来越醉，在醉倒前，她的眼睛盯着泛着温和金光的玻璃杯角，摸着自己绞痛的心口，痛不欲生。
　　……
　　女医生看着被破坏的一切，叹了口气。慢慢收拾起来，然后在一堆衣服和被撕烂的书堆里找到了李瑾:她像是做了噩梦一样，眉头紧皱着。突然间，这个女孩变得幼稚了很多，就像小时候一样。
　　女医生笑了笑，轻轻把她的碎发挽开，眼睛划过李瑾的残臂，笑容僵化。于是转而唤她起来吃饭。
　　李瑾睁开眼，又闭上眼。没有起来的打算。
　　女医生站起来，把吃食放好，背对她离开，说道:“那个女孩，已经被林清清给赶走了。”
　　李瑾翻了个身，背对着女医生。
　　“尽管这里永远都是日落不落的景象，但也该起床了。”
　　李瑾一动不动。
　　一股火气冲上女医生的心口，“你究竟想要什么？！你在苟活着什么，为什么不去死？！”她抓住李瑾的袖口，那里有点点黄色的油渍，看到这，女医生更加生气了。李瑾的面容隐在凌乱的头发中。
　　“你去死吧，把我的瑾瑾还给我。”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气推倒了女医生，女医生向后退了几步近乎震惊地看着眼前慢慢直立起来的人。
　　“呵呵呵把瑾瑾还给你们，那你们谁又能还我的东西呢？”然后她走过去掐住女医生的脖子，明明仅仅是一只左手，却让女医生缺氧得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我早就想死了，本来是的……你还是我信赖的红缨吗？”
　　女医生也就是红缨疯狂点头，李瑾放开了她，红缨像获得新生似的，猛地咳嗽。
　　等她缓过来，李瑾继续问道:“你还是我信赖的红缨吗？”声音冰冷如机械。
　　红缨的恐惧被喜色完全代替了，她沙哑着声音道:“神之手李瑾你回来了。”
　　“闭嘴。”
　　红缨落下了汗，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她再说错话，那么下一秒她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是……我还是你信任的红缨。”
　　李瑾冷笑，“我不信你。”
　　“那你为什么要问……”
　　“你还是我的信任吗？”李瑾打断她的话语，继续问道，“你别只是长了颗好看的脑袋而已。”
　　“我……”红缨皱眉，认真思考着，李瑾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然后眼睛逐渐睁大，震惊地看着她，“不可能……”
　　李瑾只是笑着，笑得残忍。“看来你值得我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