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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吃麻辣烫怎么能没有丸子,一开始季闻宁也是去菜场采购的,结果跑遍整个菜市场,愣是一个卖丸子的摊子都没有。
      他后来找到卖肉的大叔问,大叔瞪大了眼睛:“你要买丸子?什么丸子?肉圆?”
      季闻宁点点头:“对,就是这个。”
      大叔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又不是过年,你买这个干嘛?”
      季闻宁一脸懵逼,怎么?不是过年就不能吃丸子了?

      大叔说:“再说了,即使过年这菜场也没得现成的肉圆卖啊,人家都是在我这儿买了肉馅儿回去自己做的,家家户户都做,连配料都每家不一样呢。你要是想平时吃肉圆,你就从我这儿买点肉馅自己做。”

      季闻宁不会做肉圆,又不死心,一路问过去,结果肉圆没有,蛋饺没有,燕饺牛肉丸鱼丸更没有。

      季闻宁说出“丸子”两个字之后,小周和张妈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问题像流水一样抛过来。
      “价钱怎么定啊?”
      “肉圆什么的不好熟,你就在汤里面烫烫就好啦?”
      “万一第一天没卖掉,还要放到第二天,天热了怎么办?”

      季闻宁胸有成竹:“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第二天,季闻宁就找了个广州师傅回来,小周就听那个广州师傅在厨房里面“咚咚咚”响了一个上午,中午饭点之前,季闻宁在厨房里喊了一句:“小周,进来搭把手。”
      小周连忙进去,立刻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住了,不禁“哇”的一声叫出来。
      只见厨房里堆满了各种丸子,从他叫得出来的,到叫不出来的,个个都半熟的,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小周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季闻宁叫他:“别愣着,一起把丸子搬出去,”然后又一指旁边一个碗,“那一碗,是特意留给你们的。待会儿再热一热分了吃。”
      “好嘞!”小周兴奋地跳了起来,卷起袖子管帮忙。
      季闻宁则拿了块板子竖在外面,上面写“丸子”两字,就当宣传了。

      饭点时间,顾客们陆续上门,不少人发现荤菜这里更新了不少丸子,新奇的围观,在荤菜区那里挤成一团。
      “小季,你们还卖肉圆啦?肉圆你加藕了伐?加藕好吃。”大叔端着盘子在荤菜区挑挑拣拣。
      “加了荸荠。”季闻宁好脾气地说,一边走过来。
      “小季啊,你来,你们这里加了好多荤菜我们都不认识的嘛,你帮我们说说,这个是什么啊?牛肉丸?”阿姨指着丸子问。
      季闻宁微笑答:“不是,这是包心贡丸。”
      阿姨一脸茫然:“听都没听说过,那这个呢?炸豆腐?”
      “这是鱼豆腐,用鱼肉做的。”季闻宁介绍。

      他一个个介绍过来:“这是虾丸,早上一大早买了虾打成泥,里面还有大块的虾肉。”
      “这是北极翅,也是鱼肉做的。”
      “这是香菇贡丸……”

      季闻宁一路介绍下来,把顾客们说得眼花缭乱,竟然除了肉圆鱼丸,其他都是新鲜花样,一个都没见过,阿姨问:“你这些花样都是哪里学来的啊,我们之前听都没听说过这些。”
      “果然是年轻人哦,脑子转得快呀,哪里像我们,只能在工厂里面做苦工。”
      季闻宁笑笑:“请了个广州师傅,广州那里最出名的就是丸子。”

      “我推荐你们这个,”季闻宁指指包心贡丸,“外面是猪肉做的,我们用了最好的猪肉,广州师傅用三斤重的大木棍连续敲打20分钟以上,敲成肉酱,去掉肉筋,才能保证吃起来有弹性有筋道,里面包着肉馅,吃的时候要注意会有汁水喷出来。”

      阿姨叔叔们一听,纷纷去拿包心贡丸。
      季闻宁又指了指:“鱼豆腐和北极翅二选一就可以了,两个都是鱼肉打成肉泥做的。虾丸也很推荐,虾肉新鲜,早上刚买的,吃起来很有弹性。”

      阿姨选了好几个,突然问:“哦对了,那这个价格怎么算啊?”
      顾客们纷纷转过头,季闻宁笑道:“价格和荤菜价格一样的。”
      众人一听,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开始算怎么搭配便宜:“这样的话肯定是丸子合算呀,肉圆平时我们吃不到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吃。”
      “但是丸子重呀,肉才多重啊。”
      “肉可以自己烧,丸子平时谁家做啊,想吃的时候过来挑一两个过过瘾也蛮好的,不用太多,太多也吃不下。”

      他周围这一片邻居们都是节约的人,可即使节约,在那么多荤菜和丸子的攻势下,也不免比平时多选了不少。裴叔匆匆付好钱,跟季闻宁说:“小季,我35号哦,你帮我留意一下,我回去接我孙子过来吃,马上就回来。”

      排在后面的阿姨们调侃他:“老裴,去接你孙子啦?”
      “当然咯,好东西么自己舍不得吃的呀,我孙子最爱吃肉圆了,我去接孙子过来。”说着匆匆离开了。
      裴叔启发了后面的阿姨,她跟同伴说:“那过几天我哥他们过来做客,我可以这里买点丸子回去,直接在家里炖个汤,这样省的我自己烧了,你觉得呢?”
      同伴点头:“对哦,这是个好方法,”她回过头,“小季,你这里可以直接买丸子回去伐?”
      “当然可以,”季闻宁答,“反正我这里价格都一样,你多选几样,到时候一起称重就行。”
      于是季闻宁的丸子顺利打开销量,没到晚上,丸子全部卖光。

      季闻宁几乎对丸子没怎么宣传,基本在门外立块牌子就算完事,一来是每天丸子供应量不多,他也没有冰柜,丸子必须保证每天都是当天现做的。二来是丸子的销量已经超过了之前生意最好时候的销量,光是单卖丸子这一项就能让季闻宁赚不少。

      有了丸子之后顾客更喜欢拖家带口的来,爷爷带着孙子,奶奶带着孙女,丸子自己舍不得吃,留给孩子吃,季闻宁看到有孩子来,就会附赠一串鱼豆腐或者一串肉圆,浇上一点甜酱,孩子吃得津津有味。

      这天季闻宁正在收银台给招财梳毛——招财的毛又长又厚,脖子上围了厚厚一圈,像一只棕色小煤球。招财被季闻宁梳得直哼唧,眼睛都闭上了,小耳朵一抖一抖的。
      突然听到门外小周的声音传过来:“诶诶诶,你来干嘛?”
      不知道外面的人说了什么,小周满嘴的不耐烦:“快走快走,我们这儿不欢迎你,再不走我喊人了!”
      季闻宁放下梳子,抱着招财走出去一看,这不是清新女中对面那家模仿他们的麻辣烫老板嘛。
      “黄老板。”季闻宁站在台阶上,抱着招财,主动打了个招呼。
      黄老板讪笑了两下:“你们这跑堂的脾气挺大,客人来了怎么还往外赶呢。”
      季闻宁温和道:“黄老板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路过,路过……”
      季闻宁心里暗笑,心想路过是假,恐怕又要来探听他们店的丸子了。他的店虽然开在清新女中对面,但是味道连张妈都说不好,更别说那些养尊处优的女学生。他这里又添加了新花样,女学生自然爱往他这里跑,至于钱嘛,那些女学生会在乎几毛钱?所以上次经过的时候,看到人气并没有那么好,至少没有他家好。

      在他看来,任何竞争都是正常的,有竞争说明经济环境在变好,也有利于他做生意,毕竟经济环境差商人也不会开店。
      “黄老板有什么事叫下面人来跑就好了,自己来多累。”季闻宁和和气气道。
      黄老板低着嗓子嘟囔了几句,转身就要走,被季闻宁又叫住了。
      “干嘛。”黄老板没好气道。
      季闻宁好声好气道:“我觉得做生意不能一味模仿,一味模仿不是只能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追么。有创新有特色才能长久下去,黄老板你觉得呢。”
      这话说得甚是高高在上,黄老板被气得翻了个白眼:“你说我模仿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模仿你的。”
      小周气笑了:“连名字都模仿,还大言不惭呢!”
      季闻宁阻止了小周:“算了,没事,我只是好心提醒。”
      黄老板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了。

      小周在后面气得做鬼脸,回头问季闻宁说:“老板你也太好说话了,今天他来肯定就是想看看我们丸子怎么做的。好又像之前那样偷学了去。”
      季闻宁:“我知道。”
      小周疑惑:“那你怎么……”
      这时季闻宁对着弄堂口喊了句:“徐成安,放学了?”

      徐成安是徐成大那个最小的弟弟,自从上次徐成大帮他赶走流氓后,跟他说要是想找他们帮忙,弄堂口喊一句就行。
      季闻宁当时问:“你们家一直有人在?”
      徐成大好像不想谈这个问题,草草嗯了一声。
      后来听张妈讲,原来他们那个吸大烟的爹会趁人不在家的时候把家里东西洗劫一空卖了换钱,邻里邻居的虽然有心帮忙,但是毕竟人家是一家人,加上这种瘾君子一旦发疯想做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都不敢帮忙。

      所以家里每天必留一人,这也导致了他们找工作艰难。
      徐成安背着书包,走过来规规矩矩向季闻宁鞠躬问好,季闻宁嘱咐他:“你先等等。”说着走了进去。

      一会儿他出来,手里拿着一串丸子,上面浇了酱,递给徐成安:“来,给你的。”
      徐成安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急急忙忙回绝:“不不不,老师说,无功不受禄,我们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季闻宁微笑:“没关系,拿着,每个孩子都有的,你也有。”
      徐成安仍然不肯收,答道:“我不能拿,别的孩子都是大人带着过来吃东西才有的,我没有来吃过东西,也没有付过钱,所以不应该有。”
      季闻宁心里顿时对这孩子好感起来,还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同龄的孩子可能还在玩泥巴呢。他温和道:“虽然你家大人没付过钱,但是你家大人帮我赶走流氓,就是帮我赚钱,这怎么能说没付过钱呢。”

      他把串串塞进徐成安手里:“拿着吧,趁热吃。”
      徐成安看看串串,再看看他。小周也在旁边说:“没事,吃吧。”
      徐成安这次不再推辞了,严肃的小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个笑容来,大声向季闻宁道谢:“谢谢季先生!”说着举着串串向弄堂里飞奔而去,连脚步都洋溢着欢快和兴奋。

      “瞧把这孩子乐的,”小周也高兴,突然叫,“哦哟,下雨了,快,咱们快进去吧。”
      之后,徐成安家留守的二哥还特意冒着雨过来向季闻宁道谢,这让他对徐家七兄弟更舔了一份好感。

      天色渐晚,后厨的锅重新开了起来,麻辣烫店等着顾客上门,却听到门口一阵喧闹,凌乱的脚步声从弄堂里哒哒哒响起,路过他家店向路口方向远去,小周好奇,往外看了一会儿,回来说:“好像那边出事了。”

      季闻宁隐约听到叫喊和哭声,跟小周说了一声,便自己出去看。只见路口围了一堆人,张妈的声音在里面尤为响亮:“去医院呀,快点送医院!”
      季闻宁挤进人群,只见人群中间两个人,一大一小,全身湿透,大的奄奄一息,小的嚎啕大哭,正是张妈的另一个租客和她的孩子。

      .
      “怎么回事?”季闻宁问裴叔。
      裴叔来不及回他,大声跟张妈道:“不要送医院,洋医生贵,咱们中医一样救得回来的呀。”
      零零碎碎的话语传到季闻宁耳中:“作孽,大的活不下去要跳河,拉着小的一起跳。”
      “还好被人救上来了,自己寻死干嘛拉着小的,小的摊上这个妈也是作孽。”
      “那大的死了,小的活得下去伐啦……”

      季闻宁一听,立马拉着裴叔:“送医院,裴叔,中医主内,西医见效快,有没有门板?把人抬上去,送医院!”
      做早饭的蒋大哥蒋二哥立马拆了自家的门板抬过来,两个人喊着“1,2,3”用力把人抬上门板,裴叔连忙指挥人:“来让一让让一让,别挡路,张妈你在前面带路,他们不认识医院!”
      瑞姨在旁边喊:“钱带了伐?皮夹子皮夹子!”
      季闻宁刚想说话,张妈一把把小孩子推了过来:“小季,小孩先放你店里照顾一下,来来来让一让,你们跟我走。”

      众人目送着几人走远,渐渐散了,“作孽”,“可怜”之类的词不断在他耳边飘过,小孩子浑身湿透,打着摆子,在他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喊:“妈妈!妈妈!”
      季闻宁叹了一口气,蹲下来跟小孩说:“先跟我回去换身衣服好不好?妈妈会没事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孩哭个不停,固执地望着妈妈离去的方向,季闻宁看天阴沉沉的又要下雨,便去抱他,一抱,才发现小孩比想象中轻很多。

      小周在门口望个不停,看到季闻宁还抱了个孩子回来,惊奇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季闻宁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小周,热水有吗?我给他擦擦身子换个衣服。”
      好在孩子还算乖,季闻宁领他上二楼,找了一件之前找裁缝做的短打给他换,脱下衣服的时候季闻宁才知道什么叫“小萝卜头”。
      身上一两肉都没有,肋骨根根突出,那肩膀窄得让季闻宁怀疑他没发育好,比例不协调,显得脑袋格外大,仿佛一根随时都能失去平衡跌倒的棒棒糖。

      给孩子换好了衣服擦干了头发,季闻宁把他抱下来放到桌前,他亲自去后厨倒了杯牛乳,盛了一碗丸子,放在孩子面前,孩子看都不看一眼,只盯着路口的方向。
      “怎么了?”季闻宁顺着孩子的目光望过去,“等妈妈啊?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妈妈就是去医院了,生病了要吃药,吃好药就回来了。我们先吃点东西,吃好东西再等,好不好?”

      季闻宁看孩子半天没反应,转身,一把拎起在钱碗里睡觉的小招财,轻声命令道:“我养你养到现在,报恩的时间到了,待会儿给我努力卖个萌,嗯?”
      可怜招财睡眼朦胧,还要被迫营业,季闻宁抱着招财逗孩子:“宝宝看这是什么?可爱吗?”
      招财轻轻嗷了一声,瞪大了眼睛歪着头卖萌,龙尾巴刷刷的摇,终于成功吸引了孩子的注意。
      “他叫什么名字?”孩子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叫招财,”季闻宁拉着招财的爪子挥挥,“宝宝叫什么名字?”
      “陶宁。”
      “陶宁,陶宁今年几岁啦?”
      陶宁伸出手:“五岁。”
      原来已经五岁了,季闻宁一开始还以为他三岁。

      季闻宁别的不敢多问,哄他吃了饭,再指使招财撒娇卖萌逗小孩开心,一开始他还时不时问“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后来被招财吸引了注意,头一点一点的,眼皮往下耷拉。

      季闻宁把孩子抱上去睡,下来的时候小周已经开始擦桌翻凳子了,季闻宁问了一句:“张妈他们还没回来?”
      小周:“没有。”
      他点点头:“你们先去睡吧,门别关,我等着。”
      小周点点头,和章满他们进去睡了,留下季闻宁一个人。
      他在门口搬了个凳子,一回头:“咦,你怎么不睡?”只见招财走过来,往地上一坐,季闻宁好像看见了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别怪我,”季闻宁苦笑,“人家才5岁,差点被自己妈送走,这心理阴影得有多大。”
      招财嗷了一声,委委屈屈。
      季闻宁弯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我知道,今天委屈你了。”

      张妈回来了。
      身边并没有那个女人,季闻宁问:“她呢?”
      张妈累得不行,让季闻宁给倒了杯水,好不容易缓过来:“在医院挂水呢,要挂好几天。”
      季闻宁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妈喘了口气,开始娓娓道来:“这个女人叫王璐,你应该见过但不认识,她从来不来你这里吃饭的。前几年不老打仗吗,她和她男人带着孩子逃到上海来讨生活,男的拉黄包车,没几年就活生生累死了。”

      这个季闻宁是知道的,据说民国活不下去的人有两条路走,一是寻死,二是拉黄包车。

      张妈继续道:“男的死了,女的自己拖着一个孩子可怎么办呢,她只能去日本人开的纺织厂打工。”
      季闻宁回想了一下:“我听你们说过,日本人开的厂是最黑心的。”
      “对呀!”张妈一拍大腿,“这不是她还有个孩子嘛,又没有路子,要不然能去这种吃人的厂?”
      张妈道:“我告诉你日本人的厂有多黑,打骂那是常事,太平常不过了,之前那个制造局路里的小萍被活生生打死,你不知道吧?”
      “病假是不能请的,请病假直接扣一整天工资,人家等着工资吃饭呢,没工资饭都吃不上。”

      “更过分的是那些日本人,制定各种规矩,就卯着劲儿从你手里扣钱,什么布不能堆在桌子上啊,皮辊不能有油花啊,一旦被他们抓住了直接扣钱。还安排了什么‘试验日’,‘当心日’,在那天不仅要忙手里的工作,还必须注意清洁,没达标要扣钱,达标了工作做不完,也要扣钱!”

      张妈叹了口气:“王璐跟我说,上个礼拜有个日本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对她动手动脚,王璐不肯,日本人气急败坏,竟然把她工簿撕了!”
      季闻宁:“工簿是什么?”
      张妈:“哦,你不知道,他们工人都有一本簿子的,上面记录了做了多少工,纺了多少布,每天按照簿子上的记载发钱。撕了簿子,当天的工资不就没了么。”

      “日本人撕了好几天簿子,王璐连着一个礼拜一分钱都没拿到,王璐也是个有骨气的,硬是不服软。唯独今天没撕,王璐以为人家对她不感兴趣了,松了口气,可是没想到今天日本人说什么要拍照验身,把她拖进房间扒了衣服……”

      张妈说不下去了。
      季闻宁沉默,房间里一时安静极了,唯有招财的呼噜声均匀响起。
      季闻宁看看招财,又看看张妈,开口:“我……”
      也许我能帮忙?

      季闻宁心中一个声音响起,你是来赚钱的,你不属于这里,你的目的是养招财,养大了就要走的。
      救人?帮忙?帮得了吗?帮得了她,帮得了千千万万被压迫的国人吗?
      他是知道民国人很苦的,可他一直都没有做什么,他帮什么忙,他不自量力。

      他只是个麻辣烫店老板而已。

      季闻宁想是这样想的,可是一开口:“张妈,我想帮忙,让她来我这儿工作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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