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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季闻宁没有想到郑校长这么亲民,当即就抱着招财和郑校长他们去同仁大学看,一看立刻就喜欢上了,店铺大小正好,就在同仁大学斜对面,抬眼就能望到同仁大学大门,路上人气比他那条弄堂大多了,学生们在同仁大学进进出出,洋溢着青春蓬勃的气息。

      沿街全是商店,不得不说租界内商业更繁荣,毕竟有钱人多,什么照相馆,书店,这条街走到尽头往右一拐便是大盛百货,可谓是黄金地段了。
      他们来的时候正值黄昏,沿街的店全都亮了灯,街上熙熙攘攘,全是学生和路人,其繁华程度与现代也不相上下了。

      像这种铺子放到以前季闻宁想都不敢想,可是季闻宁还是有顾虑:“我之前也试图在租界内开过店,可是租界巡捕们胃口过大,往往辛辛苦苦赚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郑校长:“您是说巡捕收保护费一事?季先生放心,这一条街都是同仁大学的产业,他们不敢收到这里来。”
      季闻宁听了,心里颇有点不是滋味。但是到底哪里不是滋味,他又说不出来。

      郑校长叹了口气:“我从去年就开始向租界提出约束巡捕行为一事,没想到他们到现在都没改,对了,季先生之前在租界做什么生意的?”
      季闻宁摇摇头,不愿意再提:“小本生意,不足挂齿。”

      他又问:“这里租金多少?”
      郑校长道:“这我倒不知,等我去问问……啊不对,我们怎么会跟您收租金?只是听闻先生在找铺子,正好我这儿又有,帮个忙而已。先生您这个铺子就用着,放心,没人会来问您要房租。”

      季闻宁当然不肯,双方客气了半天,终于季闻宁略胜一筹,每个月如其他店铺一样,付租金给同仁大学。
      之后,郑校长又亲自带季闻宁游览了学校,还带他去图书馆,让小王亲自向他道歉。
      季闻宁都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哭笑不得:“这倒不必。”
      之前那个颐气指使的图书管理员垂头丧气向他道歉:“季先生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

      季闻宁一听就知道他还不服气呢,也是,谁能想到一个小吃店老板能登大雅之堂,谁又能想到没封面没目录的书能内有乾坤。小王自己也感到委屈,他又不是专业的,他懂什么呀,那书印的,简直侮辱书这个字。

      好在季闻宁不在乎这些,反而跟他说:“没事。”他转向郑校长,“对了,这些书放在这里安全吗?”
      郑校长:“你放心,我来安排,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个教授,就小王和印书馆的几个人知道了,待会儿我会安排将这些书送去更隐秘的地方。至于小王和印书馆的人,我会……”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越走越远,小王在后面目送他们离去,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心想完了,升迁无望,一辈子呆在这破图书馆吧。

      .
      在开第二家店之前,季闻宁把陈钰鹤从医院接了回来,亲自送他回上海中学,把手里东西递给他:“这是医院开的假单,你回去后交给你的老师,放心吧,肯定不会有事。”

      “还有这些是一些吃的,都是你王璐姐姐给你做的,不易坏,但是也要尽快吃。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陈钰鹤点头:“记住了,只有好好读书,变得更强,才能找机会报仇。若是从此一蹶不振,荒唐度日,便是遂了他们的愿。”
      季闻宁摸摸他的头:“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陈钰鹤正要进去,又看看季闻宁,欲言又止。
      “怎么了?”季闻宁问。
      陈钰鹤期期艾艾,脸微微发红:“学校一个月放一天假,我放假的时候能来找你吗?”他怕季闻宁不答应,补充了一句,“我在上海也没有亲人。”
      季闻宁哪有不答应的,陈钰鹤得到肯定的回答,高高兴兴走了,走的时候头顶上的呆毛都在跳舞。

      .
      第二家店装修得差不多了,开张在即,季闻宁日常迷信。
      他抱着招财指着店:“招财来,保佑保佑,保佑这家店生意红火日进斗金,赚来的钱可以给你买珍珠吃。”
      季闻宁见招财不理他,自己动手把招财两只小爪子一合,做出作揖的动作,嘴里念叨:“保佑保佑,日进斗金……”
      招财气得哇哇叫,又挣脱不掉,只好被季闻宁强迫着作了揖,之后赏了季闻宁一巴掌,迅速逃了。

      至于人手,季闻宁让黄璐做了弄堂口那家店的店长,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就由黄璐来负责。这段时间以来她做事勤劳,为人老实,跟大家是邻居都相熟的,再加上陶宁的学费还要指望他来出,所以由黄璐来做店长最合适。

      季闻宁正好想给黄璐加工资,就给升了职。
      林家豪和章满还是在老店,小周则跟他一起去新店,再招了几个人手。开业那天,他们在门口大放鞭炮,校长他们又送了花篮,把店门口铺得花团锦簇,老远就能看见。
      季闻宁拿着毛笔,恬不知耻班门弄斧,在门口写了几个大字:开业大吉,第二份半价。
      且不说字写得怎么样吧,这阵势立刻引来了不少学生。

      学生们对新鲜事物接受度最高,他们看到这里的店经营方式新颖,味道鲜辣,香味老远都能闻见,再加上食材又好,便呼朋唤友过来尝鲜,下午一放学,他的店门口前所未有的开始排长队。

      这阵仗他从未见过,季闻宁一边亲自下场跑堂擦桌,一边在百忙之中给排长队的学生们送免费苏打水,回头一看郑校长还带着教授们过来捧场,季闻宁忙得脚不沾地,门口还有周围商家跑过来朝他抗议:“老板!老板!”
      “你们这排队排的太厉害了,都影响我家做生意了!你让他们换个方向排好伐?”

      季闻宁应了,拿出一叠纸开始写号,塞到排队的学生手里:“你,1号,下一个就是你。”
      “你25号,可能半小时之后才轮到,轮到你了会叫号,这张纸别扔。你们可以先去周围转转,不小心过号了也不要紧,往后延三个号就能轮到你。”
      “你59号,大概还要一个小时……”

      拥挤的店铺和长长的队伍瞬间散了人,季闻宁指挥小周在门口叫号,直忙到晚上10点,接待完最后一批学生才打烊。

      小周瘫倒在座位上,委屈巴巴:“早知道这里那么忙我就不来了,今天喊了一天嗓子都哑了。”
      季闻宁拍拍他肩:“明天给你买胖大海,我也不知道生意会那么好,再坚持坚持,头三天嘛,过了这几天会好一点。”
      他又把招财抱起来:“辛苦了,今天忙坏了吧。”
      招财比他们还要累,今天不仅要收钱找钱,还要防着人家摸他,季闻宁虽然在收银台贴了几个大字:严禁触摸,后果自负!!!还加三个感叹号。
      即使如此也禁不住学生们忍不住想摸的手,招财小爪子挥了一天,累得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往季闻宁袖子里钻,找了个地方睡觉。

      季闻宁拢好袖子让招财睡,站起来对众人说:“大家加把劲吧,熬过这三天,月底给你们发奖金。”

      三天后,尝鲜的人散去,客流开始趋于稳定,对于学费200一年的同仁大学学生们来说,麻辣烫一顿几毛钱,撑死一块钱的价格对他们来说都是小钱,每到中午晚上饭点,街上总能听到他们店的叫号声,小周拿了个喇叭叫:
      “74号!74号在不在?74号!不在过了啊!”
      “75号!75号!”

      听得周围的商家眼红又羡慕,不过季闻宁并不准备止步于此,有一天在路口碰到徐成大的时候,他停下自行车,问他一句:“你现在需要工作吗?”
      徐成大点头:“需要,需要,季先生您要帮忙?您说!”
      季闻宁摆摆手:“不必叫我季先生,”他顿了顿,“我就想问一声,你想做外卖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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