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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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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泽发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五十万说送人就送人?你款这么大?
-你比我更需要这些钱
-少废话,卡号发过来
段泽等着邢汐发卡号,老王和李大爷两个人讨论完了,过来轻拍他的肩膀。
段泽被他这一轻轻的一下吓得不轻。
老王动作都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泽啊,那个什么,以前是哥有眼无珠,竟然没认出来,你知道,哥说话从来都是嘴比脑子快,要是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
段泽面无表情地问:“你累不累?”
老王感动得抹了把脸:“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阿泽!”
李大爷嘿嘿笑,靠近他:“泽啊。”
“您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吧?”段泽说。
“不是。”李大爷摸了摸后脑勺,说,“以前大爷对你是苛刻了一点哈,也稍微有那么一点偏心,但这不都过去了吗……”
“真的不用这样。”段泽看了看俩人,说,“就是我有个请求。”
老王:“您说。”
“帮我瞒着身份。”段泽小声说,“我只要我那五十万。”
李大爷:“马上给你转过去。”
段泽等了半天没等到邢汐发卡号过来。
他觉得这人可能是真的想用那五十万封他的口。
下午下班后,段泽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酒吧。
住一块儿的那几天,段泽每回下班后都会来酒吧等邢汐下班。
邢汐总是端一杯酒过来:“新口味,试试。”
他不许段泽多喝,每天一杯,回回都不一样。
段泽走到门口,才发现习惯是一个潜移默化人的东西。
酒吧换了个调酒师,是个年轻小伙儿,调酒的动作还不熟练,段泽看得有些感慨。
他刚要转身回去,在隔壁酒店门口,他又看见了他哥的身影。
他顿住了脚步,瞥了一眼,果然,这回又是个新的。
他心底感叹他哥果然是人中龙凤,女朋友也要是所有人里数量最多的。
他刚要把手机拿出来拍照,始料不及,前边的两人忽然转过了头。
正好看向这边,和段泽撞了个正着。
段泽刚举起来的手僵在那里,有些尴尬,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段释也发现了他。
他似乎有些迷茫,两秒后,他松开了搂着女伴的手,朝这边走了过来。
段泽收起手机,站在原地等他。
“你怎么在这?”段释语气中带着点嘲讽,“全家人都以为你死了呢。”
“没那么快,我还要活到一百岁呢。”段泽指了指先进酒店的女伴,问,“不解释一下?”
“呵。”段释嗤笑一声,“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像只过街老鼠一样到处躲藏,很累吧?”
段泽的怒火被他这句话轻易地勾了起来。
“哟,生气啦?”段释玩味地看着段泽,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番,笑,“没爸妈的钱养着你,过得挺落魄嘛。”
“我要你管!”段泽忍着怒火。
“谁他妈爱管你啊。”段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笑出了声,“没用的废物一个。”
段泽紧紧地捏着拳头,避免自己没忍住,上去跟他打架。
要真打了,想都不用想,明天的社会舆论肯定是偏向他哥。
段氏二少爷失踪半年后头一次出现,就是打了他哥一顿。
毫无本领的富二代脾气倒是挺大,跟个流氓没什么区别。
他看着段释带着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走进酒店,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跟这种人计较。
他跟他哥从来都看对方不顺眼,他恶心段释的装腔作势,段释看不惯他的不学无术。
两人平时能说上话的机会非常少,比陌生人还要更冷漠几分。
被亲弟弟抓到自己偷腥,段释估计是优越感作祟,觉得即使这样也比苟且偷生的弟弟要好太多。
段泽这半年来学会了很多东西,唯独没有学会控制脾气,学会看淡。
说到底,还是这边的人们太好相处,让他逐渐忘了被众人所指的那种感觉。
已经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段泽才重新把手机拿出来。
邢汐在两分钟前给他传过来一张图片。
段泽点开来,是一座挺破败的教堂。
说破败都有些美化了,段泽觉得这就是一座废墟,勉强能够看出来以前是一座教堂。
邢汐又发过来一条消息。
-吃晚饭了吗?
段泽看着这五个字,不知怎么的,刚刚满腔的怒火,一下子就转化成了委屈。
泪水逐渐盈满眼眶,他蹲到路边,拨通了语音通话。
邢汐一秒接起。
“哥……”
段泽一出声就哽咽了,喊了句哥,再也说不出话来。
“想我了?”邢汐依旧是那副懒懒的语调。
段泽把眼泪擦掉,平复了一下情绪,说:“我被我哥欺负了。”
邢汐声音很快沉了下来:“怎么欺负你?”
段泽把刚刚发生的事说给了他听。
邢汐全程没有说话,沉默地听着他说。
“我骂不过他,但我肯定打得过他。”段泽恨恨地说,“但我还是没有动手。”
“骂人都不会么。”邢汐说,“怎么难听怎么骂。”
段泽脚蹲麻了,坐在了路牙子上。
“以前我也说脏话的,但是后来被我爸听见,打了一顿。”段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经常跟别人吵架。”
邢汐轻笑:“以后碰到了他,上网搜搜怎么骂人,对着念。”
段泽小声地说:“那时候我脑子就自动死机了好么。”
“下次我教你。”邢汐说,“开免提,我帮你骂他。”
段泽笑了:“真的吗?”
“真的。”
跟邢汐聊了半小时,段泽心情好了很多。
“阿泽。”邢汐忽然叫住他。
段泽因为他这一声阿泽,心跳漏了一拍。
“怎么了?”
邢汐迟疑了一秒,说:“我好像以前见过你。”
段泽沉默了。
如果没有那张报纸,段泽可能根本想不起来,两个人快一年前还见过一面。
邢汐跟他不一样,不知道他能不能想起来。
“去吃饭吧。”邢汐没提刚才的事,说,“我马上起床了。”
“好。”段泽应完才反应过来,“起床?”
“嗯呐。”
挂了电话,说是要起床的邢汐,因为整夜失眠而睡了过去。
段泽在外边随便吃了点东西,没有直接回家。
他去了105的终点站。
隔了半个月,他第一次回到这里。
夜幕已经降临,他到车站的时候,空无一人。
那辆公交车,依旧闪着夜光。
段泽上去之后,在司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思绪逐渐放空,他盯着车壁上那只鹰,脑子忽然有些发热。
四个月来,跟邢汐相处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般从他脑子晃荡过去,最后定格在昨晚,邢汐在沙发上睡着的样子。
段泽像是忽然被灵感湮没,他摸出手机,在便签上飞快地打字。
歌词一出来,曲子立马就跟了上去。
仅仅用了十分钟,段泽把第一段主歌写好了。
他站起身,手机开着录像,边把这些画录下来,边哼着自己刚刚写的歌。
最后一班公交车
慢悠悠地往前晃着
送走唯一的乘客
停在了无人问津的角落
年岁悄悄浮尘凋落
荒芜丛生光芒隐没
无形衰败将斑驳勾勒
……
唱到这里,段泽戛然而止。
刚刚手机发出的光打到车壁上,正好照到那一排小人身上。
段泽以为自己看花了,他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
果然,那些只画了一半的小人,被补完整了。
因为用的不是荧光材料,所以段泽刚刚没有发现。
他凑近了仔细看,能看出来另一半画得不是很精细,画笔稚嫩,但是合起来竟然意外得很契合。
应该是学校里的孩子们看见了,自己补上去的。
段泽莫名地勾起了嘴角。
一直卡着的副歌也有了眉目。
他重新调回录像,摸着座位,在车厢里走了一圈。
哼着歌,段泽手指在椅背上有节奏地敲着。
很快,他在便签上打下了四行字:
后来有人见证奇迹之国
以情怀为刃精心雕刻
以梦想为墨重新上色
狭小空间藏着天地广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