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脱贫》宋栖之

17、第十七章

　　段泽把一箱苹果全部榨汁了。
　　邢汐看着他端出来一大桶浓郁的苹果汁，问：“喝得完吗？”
　　段泽点点头：“喝不完你带回去。”
　　邢汐：“……我不太想。”

　　老王的厨艺不错，虽然天天吃泡面，但是做出来的东西非常清淡可口。
　　段泽吃惯了一条街的重口味，吃他做的反而有些不习惯。

　　吃到一半，老王忽然问：“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啊。”
　　段泽喝着苹果汁，啃着半个苹果：“有啊，有新工作了。”
　　老王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是真的牛批。”
　　邢汐问：“物业干不下去了？”
　　段泽无奈地说：“主要那工作太无聊了，天天跟大妈聊天。”

　　老王指指邢汐，问：“那天天让你跟汐哥聊天，你无不无聊？”
　　段泽立马接话：“那当然不无聊了。”

　　老王很有礼貌地继续问：“那请问，为什么这就不无聊了呢？”
　　段泽用胳膊肘戳戳邢汐，笑眯眯的：“我俩在一起能产生化学反应啊。”

　　邢汐知道他说的是找灵感这事，但是老王不知道啊。
　　他点点头：“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啊，我看你俩是产生爱情的火花吧！”
　　段泽：“此话怎讲？”
　　老王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肯定背着我谈恋爱了！”

　　段泽惊呆了：“你这可就是信口雌黄了啊！”
　　老王一脸我戳破了你的谎言：“就你俩现在这氛围，没谈？谁信啊！”
　　段泽哑口无言，看向邢汐求救。
　　邢汐低着头吃菜，只当他们不存在。

　　吃完，段泽先把老王给赶回去了。
　　老王临走前，看着段泽一脸你赶紧滚的表情，指着他的手指都在发抖：“你还说没谈！现在赶走了我你们好办事！”
　　“对啊我们就是要办事！拜拜了您嘞！”段泽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邢汐看着他极其幼稚的行为，别过头忍着笑。

　　“找我有事？”他问。
　　段泽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别介意啊，王美芬他其实没有恶意，就是嘴巴管不住。”段泽表情有些愧疚，“他可能单身久了吧，所以见谁都像情侣。”
　　邢汐勾了勾嘴角：“我没放在心上。”
　　“那就好，我怕你生气。”段泽松了口气，“你要是生气了，以后不理我怎么办。”

　　邢汐伸手在他脑袋上摸了一把，起身：“不会不理你，放心吧。”
　　段泽抬头，见他要走了，赶紧叫住他。

　　邢汐回过头来：“还有事？”
　　段泽自己也愣了一下，“没事了。”

　　邢汐去开门，段泽低着头，反思自己刚刚怎么会忽然叫他。
　　下意识就喊了他的名字，自己也是喊完了才反应过来。
　　段泽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依赖他了。

　　他刚理出个头绪，门口传来老王的怒吼：“段泽！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说我什么！”

　　邢汐一打开门就看见老王趴在门上偷听。
　　被发现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怒火中烧。
　　段泽被他这么一喊，差点吓死。

　　“你还没走啊？”段泽问。
　　“走了怎么听见你说我坏话呢！”老王横眉冷对，“我单身？我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
　　邢汐站在门口，挺想问一句你到底多大了。

　　段泽赶紧道歉：“对不住，要知道你在听，我肯定说得更难听一点。”
　　老王：“……”
　　邢汐：“……”

　　段泽上前把他给推开：“你别挡着我哥出去。”
　　老王看着段泽故意排外的行为，深深地叹了口气。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

　　圣诞节后，段泽就去草莓园应聘了。
　　这个时候正是草莓的采摘季，园里缺人，段泽刚来就上岗了。

　　草莓都种在温室里，里边温度正好，段泽工作了一上午，觉得身心非常愉悦。
　　至少比在物业给大妈陪聊有趣得多了。

　　下午下班，段泽收到了一小篮子草莓。
　　品相差、个头小的草莓卖不出去，园里都发给员工做福利了。
　　段泽尝了一个，非常甜。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邢汐了。
　　邢汐元旦要照常上班，所以元旦假期提前到了现在。
　　段泽来敲门的时候，邢汐正对着空白的画纸一筹莫展。

　　开门，段泽把那蓝草莓递了过来：“哥！请你吃草莓！”
　　草莓的清甜香味扑鼻而来，邢汐愣了一下：“你买的？”
　　段泽边进门边解释：“我去草莓园摘草莓啦！这些是送的！”
　　邢汐：“不是公家的？”
　　段泽笑了：“不是，正大光明拿出来的。”

　　段泽进门后，依旧是那一地的废纸。
　　“小哥，咱们得环保知不知道，你这样多浪费纸啊。”
　　邢汐咬了一口草莓，一嘴的甜腻：“我也想，可是做不到。”

　　段泽注意到，之前那副公交车的画，他已经完成了。
　　他最后用了水彩的形式，把那辆公交车完完整整地画下来了。
　　跟上回不一样的是，这次公交车里载满了乘客。
　　是十几个小朋友。

　　段泽感觉到，自己脑子里那个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名为灵感的东西又上来了。

　　邢汐抬头去看他，一见他眼里的光，就知道来了。
　　他主动把纸笔递过去：“这回写什么？”
　　段泽接过来，趴在小茶几上，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邢汐坐在沙发上，看他盘腿坐在地板上，左手手指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着。
　　他吃着草莓，发现这草莓居然很甜。

　　很快，段泽在纸上写上了一串数字。
　　邢汐目光在他笔下没动过，看他一行行地写下来，有些意外。

　　这是简谱。

　　他写了几行，停住了笔。
　　随后，抬起头来看他。

　　邢汐问：“怎么？”
　　“没了。”段泽表情有些奇怪，“到这儿就没了。”
　　邢汐迟疑了几秒，问：“没电了？”
　　段泽笑了：“可能吧，在你这充一次电也就用这么久。”

　　他把那张纸递给邢汐。
　　邢汐明知故问：“你还会作曲？”
　　段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这是曲子？”
　　“……”

　　邢汐试图解释：“知道一点。”
　　段泽一脸了然：“也对，你们搞艺术的，应该都知道一点。”
　　说完，他解释，“看到你那幅画之后，我脑子里自己就出现了一段旋律，所以把它写下来。”

　　邢汐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好听。

　　段泽转过身问他：“你这次想画什么？”
　　“还没决定。”邢汐低着头说，“没什么灵感。”
　　“小哥你知道吗。”段泽认真地看着他，说，“我真的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我别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小金鱼吐泡泡，只有看见你的时候才能思考一些东西。”

　　邢汐心说他又何尝不是。

　　段泽想了想，最后得出结论：“要不然，我搬来跟你住得了吧。”
　　邢汐：“？”
　　“这样我就能天天看见你了。”
　　邢汐：“……你要天天看见我干什么。”
　　段泽：“我也不知道，但就是想。”

　　段泽说完这句话，眼前一片黑。
　　他愣了：“我是瞎了吗？”
　　邢汐把手机摸出来：“停电了。”

　　邢汐话音刚落，物业大婶的声音就从楼下传了出来：“大家不要慌！今天晚上维修电路，停水停电！”
　　段泽反应过来：“还有这种事？”
　　邢汐把手电筒打开：“好像在群里提前通知了。”
　　段泽：“……”

　　他已经几个小时没注意过手机消息了。

　　段泽一句我先回去还没说出口，隔壁阿南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停电啊？那还玩个球啊！老婆，来造孩子！”
　　紧接着，是不可描述的声音。

　　段泽惊了：“这墙还不如不造吧？现场直播？”
　　“我已经习惯了。”邢汐在黑暗中开口，“两分钟后，他们就要上床。”
　　段泽瞪大了眼睛看他：“你说什么呢！”
　　邢汐：“我意思是去床上。”
　　段泽：“……”

　　“你想成什么了。”邢汐声音里染上了笑意。
　　“没什么。”段泽也把手机手电筒打开了，“我回去了。”

　　他打开门，习惯性地一跺脚。
　　声控灯没亮。
　　段泽愣了一下，随即在门口沉默了。

　　邢汐刚从冰箱里那两瓶水出来洗漱，一转身，段泽又出现在了客厅里。
　　“怎么？”
　　段泽声音听起来可无助了：“哥，停电了。”
　　“所以？”

　　段泽鼓起勇气，走到他跟前，拽住他衣角：“楼梯里的灯不亮，我不敢回家。”
　　邢汐没想到他还怕黑。

　　“我不是怕黑！”段泽试图解释一下，“我就是……你想想，我那房子可是死过人的啊。”
　　他越说到后边，声音几乎没了。

　　正好在这时候，隔壁摇床的动静一清二楚地传了过来。
　　段泽顿时有些尴尬，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足无措。

　　邢汐笑着问他：“还打算住我这吗。”
　　段泽：“……”

　　他最后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留在这。

　　洗漱好，邢汐留了一半的位置给段泽。
　　段泽躺上来的时候，心里莫名还有些紧张。

　　“小哥，我第一次跟别人一起睡觉。”
　　“嗯呐。”
　　“也是第一次穿别人的睡衣。”
　　“嗯。”
　　“还是第一次用别人的牙刷刷牙。”
　　“……”

　　两分钟后。

　　“小哥，我们来聊天吧。”
　　“你睡不着？”
　　“不是。”段泽有些难以开口，“隔壁动静也太大了，我听得有点不好意思。”
　　“你听会儿就习惯了。”

　　听了一会儿的段泽都快要哭出来了。
　　“哥，我真的不行了。”
　　邢汐都快要睡着了，被他这一声又给吵醒了。
　　“怎么了？”

　　段泽伸手从被子里准确地抓住了邢汐的手。
　　“你感觉到了没有？”
　　邢汐闭着眼睛，声音带着迷糊：“感觉什么？”
　　段泽声音都快带上哭腔了：“我有反应了。”
　　“什么反应？”邢汐勉强地睁开眼。

　　段泽真的要哭出来了：“生理反应啊！”
　　邢汐：“……”

　　他被他这四个字搞得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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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姨母笑，好想他俩赶紧谈恋爱
明天不更新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