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脱贫》宋栖之

10、第十章

　　从局子里出来，四个人之间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都快走到上海镇桥头了，段泽终于打破了尴尬。

　　“那什么，我也是快收拾完了才发现的。”

　　“那你倒是早点说啊！”老王怒吼，“你知不知道刚刚我跟大爷两个人就跟神经病一样！就为了你那五块三！”
　　“你这话说得，”段泽小声说，“我那钱包在菜市场三块钱买来的呢，LV仿款呢。”
　　邢汐：“……”

　　“那两个男的看我也跟看神经病一样。”李大爷冷哼一声，“人家估计都没想到就偷个五块钱也能进局子。”
　　“那他们也是非法闯民宅了的！”段泽据理力争。
　　“你那还真不叫。”老王认真地看着他，说，“你那叫鬼屋。”
　　“……”

　　“总之要回来了就行。”邢汐跟他们不是一路，“那我回去上班了。”
　　段泽指了指他头顶的厨师帽，“你帽子歪了。”
　　邢汐伸手扶了一下，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段泽：“……还是歪的。”

　　三人分道扬镳。
　　段泽准备回医院上班，路过桥头的便利店时，看到一个小伙子端着个盘子站在门口。
　　见他过来，非常热情地迎了上来。

　　“先生您好，这边是福来记甜品店的试吃体验，您想不想尝尝我们新来厨师的手艺？”
　　说完，把一个小盒子递了过来。
　　盒子上装的很小的一份慕斯蛋糕，抹茶味的。

　　段泽一边接过来打开，一边问：“新来的厨师谁啊？这么大排面？”
　　“好像叫汐哥。”小伙子笑。
　　“哦。”

　　段泽尝了一口，表情亮了：“好吃。”
　　“是嘛。”小伙子眼睛也亮了，“那您要不要买一份？现在第二份半价，平均一份九块八，可以送到您家里哦。”
　　段泽很真诚地问：“怎么，你看不出来我单身？”
　　小伙子：“……”

　　“行吧，我跟我朋友商量一下。”
　　段泽摸出手机，给邢汐发消息。
　　邢汐很快回了他。

　　-你吃还要买？晚上等我，我做给你吃

　　段泽看着这话，莫名嘴角就弯了起来。

　　小伙子还等他回复，一看他笑了，以为成了，笑嘻嘻的：“要买了吗？”
　　“不好意思。”段泽笑着拒绝他，语气里带着不自觉的得意，“你们家的厨师打算亲自做给我吃。”
　　“……”

　　小伙子看着他离开，总觉得自己刚刚似乎被秀了一把。
　　秀了一把什么？

　　-

　　晚上七点。

　　段泽收到邢汐消息的时候，人还在烧烤摊吞云吐雾。
　　这几天人流量明显回暖，段泽晚上过来看看摊子，收入还不错。
　　邢汐的消息很简单，三个字：

　　-来我家

　　段泽提前把各种烤串都堆成了山，拜托隔壁的关东煮阿姨给他收钱，人就跑了。
　　相对于亲眼看到怎么制作出来的烧烤来说，还是慕斯蛋糕比较有吸引力。

　　邢汐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人刚从店里出来。
　　店还没有打烊，他提前提着装了蛋糕的袋子下班，结果没料到有个员工也要早退。
　　这姑娘还跟邢汐住一栋楼。

　　虽然邢汐不在乎这些，但是当着店里员工的面徇私枉法，他还是有点做不出来。

　　姑娘看到了他的袋子，问：“你提的什么啊？”
　　邢汐闭眼就吹：“给家里狗狗买的零食。”
　　姑娘眼睛亮了：“你也养狗啊？”
　　邢汐：“……嗯。”

　　“我也养了只柯基！”姑娘跟他找到了共同话题，兴奋了，“我一直纠结要不要带它做绝育，你家的狗做了吗？”
　　“这个……”邢汐觉得这坑有点大，“没。”
　　姑娘有些担忧地问他：“那它发情了你怎么应付啊？”
　　“……”

　　快聊不下去了。

　　“对了，忘了问了，你养的什么狗呀？”姑娘问。
　　邢汐脱口而出想说狼狗。

　　对，就是狼狗。

　　段泽给他的印象就是一股劲往前冲。
　　像一只狼狗，浑身带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张狂。

　　段泽在他家门口等了一会儿。
　　隔壁传来非常清楚的声音，是阿南在跟他老婆调情。
　　段泽即使想非礼勿听也做不到，他耳朵里塞着耳机，想像每天晚上邢汐是怎么入睡的。

　　直到底下传来上楼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是个女声，在讲狗狗绝育应该注意的事项。
　　邢汐的声音偶尔出现一下，依旧是那副似有似无的语调。

　　听惯了他说话的段泽知道，他这并不是敷衍。
　　邢汐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不care，但其实在别人说话时，他会很认真地倾听。
　　很矛盾的一个人。

　　接着，女声消失了，只剩下邢汐一个人的脚步声。
　　段泽打了个响指，楼道内的声控灯亮了。
　　邢汐正慢慢地朝他走来。

　　邢汐看到他，小声说：“进屋说。”
　　段泽跟着他进屋，问：“怎么，你不会拿着公家的粮吧？”
　　邢汐把门关上，袋子递给他：“你哪回吃的不是公家的？”
　　这话把段泽的嘴堵住了。

　　邢汐给他带过几回新品的试吃，这在柜台里卖的还是头一回。
　　段泽边吃边环视他的屋子，惊了：“你这怎么比我那还乱？”

　　除了进门的鞋柜空空地摆着三双鞋，其他地方几乎都堆满了各种杂物。
　　沙发和茶几上堆满了揉成一团的草稿纸，地板上随处可见各种颜色的油画棒水彩刷和颜料管。
　　房间各个角落里都摆着大大小小的画架，只是看起来很廉价。

　　段泽往前走一步，忽然听到脚底传来咔哒一声。
　　低头一看，踩到了半根碳棒。
　　“……”

　　“是有点乱，你别介意。”邢汐说完，又补充一句，“介意也没用，我不想收拾。”
　　段泽：“……那你说什么呢？”
　　“收拾了第二天还是这样。”邢汐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递给他。

　　段泽接过了，问：“你在学画画？”
　　“嗯。”邢汐想为满地的各种画笔打补丁，“在决定到底学哪种。”
　　“你这不用纠结啊。”段泽试图打开那瓶水，“我看你早上人物素描功底很棒，学哪种应该都会很厉害的。”

　　邢汐看他一只手很难开，伸手帮他拧开了瓶盖再递回去：“谢谢。”
　　“真的。”段泽喝了口水，说，“我一看你就觉得你特聪明。”
　　邢汐笑了：“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

　　段泽说完，自己都笑了：“就比如你给我带点心，聪明人都知道照顾我的，因为我年纪小。”
　　邢汐低着头笑，没说话。

　　段泽吃到最后，问他：“你俩刚刚上楼是在说狗狗吗？”
　　“啊。”邢汐说，“是我开的头，我怕她怀疑我拿了公家的东西出来。”

　　“你怎么说的？”
　　“说，”邢汐抱着胸，懒懒地朝他笑，“我家年纪小的狗狗等我喂他呢。”
　　段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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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家里蚊子实在太多了，边码字边抖腿，感觉房子都在震动，今天就这么多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