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87、第87章 偶遇烂人

　　1

　　出了金式香铺，灵芝故意没乘坐马车，向西市的小巷里拐去。宴风义觉得奇怪，慌忙跟上。没想到刚跟着拐进小巷，就迎面撞上了灵芝。

　　灵芝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他，堵了个正着。

　　宴风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好、好巧啊。”

　　“你跟着我干什么？”灵芝问道。

　　“没、没什么。”宴风义的脸涨得通红，极其不自然地挠了挠头，说：“就是有点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灵芝皱着眉头问道。

　　“怕、怕你……没什么……”宴风义语塞，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尴尬了一会儿，说：“我请你去丰乐楼吃东西吧……就当，给你赔礼道歉……”

　　灵芝自然之道宴风义是没有恶意的，但是连续几天看到这家伙的憋屈样，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遂笑着问：“丰乐楼的东西好吃吗？比药膳坊还好吃？”

　　“好吃是好吃，但不是一个风格，没法比。”宴风义见灵芝答应了自己，立刻开心了起来，两只眼睛都亮了起来：“药膳坊吃的是健康和格调，丰乐楼是七十二家酒楼之首，吃的是奢华。”

　　2

　　丰乐楼在东市的北边，灵芝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建筑群。楼有三层高，五座楼阁被飞桥栏杆相连，错综复杂，明暗相通。飞桥与廊道上挂满了灯笼，太阳西斜，天边才起暗色，丰乐楼的灯笼却已然早早点亮，照得丰乐楼格外璀璨。

　　灵芝站在楼前，看呆了。

　　“是不是很气派？”宴风义问道。

　　灵芝点了点头，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怕是天上王母的宫殿也不过如此了吧！

　　“有眼光！”宴风义笑着说：“丰乐楼的夜景在盛京城是出了名的，许多人都是慕名前来的。不仅如此，很多文人墨客都喜在此作诗，得以广为流传。悄悄告诉你，有时候官家都会着便衣微服私访来这里。”

　　宴风义陪着灵芝站了一会儿，等她看够了，才带她进入丰乐楼。

　　一进大门，越层的木质楼梯占据了大部分视野。尤其是楼梯中间的台子上，六七个舞姿翩然的女子随着音乐大开大合，堂下有人举杯看痴了，也有人跟着起舞，一派歌舞升平。丰乐楼的一切都极尽奢华，单是那楼梯的扶手，就雕刻着千种不重样的貔貅。

　　丰乐楼的景色也很是别致，楼内特地做出的人工河连接着五座楼阁，店内小二上菜，也都是在这小河中完成的。众人在这里有饮酒作诗的，也有来一夜风流的，但无一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此时灵芝脑海里出现一个词，就是诸太傅曾经讲过的“纸醉金迷”，今日见到丰乐楼这般景象，才明白这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宴公子，这边请。”一个举止优雅的半老徐娘迎上前，为灵芝和宴风义二人带路。

　　“梁妈妈，好久不见。”宴风义笑着回答道。

　　看样子宴风义是这里的常客，灵芝见二人谈吐间的熟识，如此想到。

　　“这位是？”梁妈妈礼貌地问宴风义：“怎么称呼？”

　　“这位是顾伊人，顾府的六小姐。”

　　梁妈妈对着灵芝莞尔一笑，微微鞠躬，然后带着二人去雅间。行走间，梁妈妈腰背笔直，很是端庄，举手投足间很是优雅，包括跟宴风义的谈吐，也十分有分寸。灵芝心下很是意外，盛京城的酒楼里的妈妈桑都这么厉害，真是卧虎藏龙。

　　梁妈妈将二人带去二层的雅间，说是雅间，其实更像是一个看台，设计的极为巧妙，三面是墙，与其他雅间隔开，一面是镂空的设计，能从雅间里看到一楼大堂的全貌，灵芝站在这里，才看清了，原来舞台不只是楼梯上的那一处，处处都有，位置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让每一个角度的客人都能看到歌舞。雅间里，梁妈妈伺候着二人喝茶，点餐，直到店小二开始上菜后，才起身离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快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宴风义殷勤地给灵芝夹菜：“还有他们自酿的这寿眉酒，堪称我朝极品。”

　　“这丰乐楼可真大啊。”灵芝边吃，便从镂空的窗户看下去。比起规模，丰乐楼是药膳坊的十倍有余。

　　“你看到的只是前厅，”宴风义拿手指了指身后，说：“后院更大，能住宿，能垂钓，许多文人墨客常住与此，偶尔还会在后院办些书画展，诗会什么的。但凡能在丰乐楼的诗会画展拔得头筹的人，作品必将流芳百世。所以好多文人把这里称为‘第二殿试’。”

　　“这么厉害！”

　　“文人之间本来就互相看不上，能在这里作出人人服气的作品，除了不能入朝做官，比状元都风光。”

　　二人吃着，突然有人推门而入，随着大门敞开，一股酒气也扑面而来。宴风义看到是王俊民，脸一下就黑了，灵芝看到他也巴不得立刻要他狗命。

　　真是越不想看到谁，越能遇到谁。王俊民搂着丰乐楼的雅妓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梁妈妈匆匆赶来，一脸抱歉地说：“刚才在廊下遇到王大人了，我随口一说，没想到他非要过来。”

　　“没事，”宴风义硬挤出一幅笑脸，说：“我也好久没见到王—大—人—了。”

　　宴风义的“王大人”三个字咬得极重，梁妈妈这个人精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慌忙陪着笑脸赶紧退了出去。

　　王俊民不知道是这些年有变化，还是酒喝多了，跟宴风义和灵芝二人也不见外。举起酒杯就开始一通怀旧，原本在金城同窗的日子里，他二人也跟王俊民不怎么亲近，这一通怀旧听得很是尴尬。连王俊民带来的雅妓都看出了个一二，频频用酒杯想堵住他的嘴，但都拦不住王俊民满嘴跑火车。

　　从吹水自己在盛京城吃得开，到自己有本事，把家里人都接到了这里，再到李秉馨没能力生孩子还善妒，扑面而来的恶臭味，几次弄得几次灵芝好想当场要他狗命，幸亏宴风义的手一直按着灵芝，让她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灵芝带着恶心扔下筷子，愤然离席。见灵芝出去，宴风义赶紧追了出去，将王俊民和雅妓扔在了身后。

　　离开了雅间，灵芝气鼓鼓地走在前面，宴风义只得追着解释。

　　灵芝甩开宴风义的手，问道：“你为何拦我？”

　　“这么多双眼睛呢！”宴风义压低声音，好声好气说道：“我不拦着你，你要冲动了，是要吃官司的！”

　　“吃官司？”灵芝从来没听过这个词。

　　“杀人偿命！”宴风义用手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说：“你当京兆尹是干什么的？这不是荒郊野岭！这里是盛京城！望楼十二时辰都有人值班，这里又是丰乐楼，你要一冲动杀了人，没人保得了你！”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人？”灵芝问道。

　　听到灵芝这么说，宴风义一愣，自觉说错了话，赶紧咬住了嘴唇……

　　灵芝见宴风义不说话，瞪了他一眼，然后绕过，继续向丰乐楼外走去。

　　“难道你不想吗？”宴风义追了上来，还是觉得不放心，总觉得得逼她答应点什么：“你不要冲动，也不要乱来！”

　　“我不乱来！”灵芝白了一眼，恶狠狠地说：“我只是想揍他一顿！”

　　“只是想揍一顿？”

　　“不然呢？”

　　“我帮你揍！”宴风义搓着手，把骨接掰得咔咔响，说：“我也看着小子不爽好久了！”

　　“我要自己揍！”灵芝气呼呼地说：“亲手的！”

　　“这事儿可以策划策划！”宴风义陪着笑脸说：“小的愿效犬马之劳！”

　　“切！”灵芝瞪了他一眼，说：“我要回家了。”

　　听到灵芝这么说，宴风义才放下心来，赶紧笑嘻嘻地献殷勤说：“小的愿意护送姑娘回府，还请姑娘海涵。”

　　3

　　王氏在门口再次看到宴风义送灵芝回来以后，心里真是说不出的开心。本来想请他进府喝杯茶的，但见灵芝心情不好，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待看着宴风义骑着马出了坊后，王氏才幸灾乐祸地问到：“怎么？吵架了？”

　　“没有……”灵芝低着头。

　　见灵芝言语姿态闪烁，王氏也就不追问了，拉着灵芝的手往向堂屋走去。

　　“天仙居的衣服做好了，午后就给送来了，快来试试，要是尺寸不合格，好打回去让他们修改。”

　　二十五套衣服！这么几天就做好了！灵芝内心不由得感慨起天仙居的速度了！

　　灵芝一进堂屋，被整整齐齐一字摆开的华服震撼到了。赤橙黄绿青蓝紫加白，王氏按照由浅到深整齐地挂好，包括每套衣服搭配的首饰和鞋子，都在托盘里整整齐齐地码着。这些衣服的料子很是独特，不同的角度能折射出不同的颜色，灵芝从来没见过，很是漂亮。

　　“最喜欢哪件？”王氏亲昵地搂着灵芝问道。

　　“这件！”灵芝指着藏蓝色的衣服，兴奋地说：“这套一看就很方便出行。”

　　“一点儿都不含蓄！”王氏拿起蓝色的衣服给灵芝披上，说：“这是男装，我就知道你这小丫头整日想出去玩，换成男装方便些，所以命天仙居专门给你做的。”

　　灵芝想起那日王氏带她去天仙居时，王氏最后趴在老板年耳边说什么，恐怕说的就是这个吧。

　　“还是舅母了解我！”灵芝笑嘻嘻地说：“我在吐蕃的时候跟着益西措嘉学过骑马，盛京城好玩的地方这么多，这样我也可以骑马出门了！”

　　“这事儿千万别让你爹爹知道啊。”王氏说：“他要知道我这般教你没规矩，肯定得气死。”

　　“舅母真好！”灵芝搂着王氏的胳膊。

　　“也不是好，是感同身受。想当年我还是姑娘的时候啊，我父亲母亲就很开明，教我骑马射箭的，”王氏拍着灵芝的手，说：“后来嫁为人妻以后，就再没那种好时候了。我就是看不惯姑娘家就得学女红之类的，喜欢什么就学什么，哪总是按着礼教学的。以后嫁了人规矩多得是，干嘛非得从小就被束缚起来。你喜欢干什么就告诉舅母，只要不犯法，舅母都护着你！女孩子一辈子能为自己活的日子不多，要珍惜！”

　　“谢谢舅母！”灵芝听到王氏这么为自己着想，有点心虚，小心翼翼地问到：“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想为姐妹报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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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俊民大方颠词的那块快速略过了，估计大家看了也闹心，所以还是快进，赶紧进入收拾渣男的剧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