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72、第72章 突厥偷袭

　　1

　　次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天边刚刚缓缓泛出一丝鱼肚白，远处的星辰还依稀可见。看这天气，也是一个好天气。高原的天，一直都是瓦蓝瓦蓝的，晴天的日子也格外多，所以晒得吐蕃的姑娘都有高原红，很是可爱。

　　普姆达娃一早来给人参喂奶的时候，连带着吵醒了灵芝，灵芝和小莱也就顺势起来了。两人刚洗漱完，魏忠就派人来禀报，益西措嘉背着包裹回来了。

　　昨晚直到戌时，梁肃和宴风义才回来，两个人都满身酒气，被随行的礼部官员搀扶着回来的。宴风义倒还好，意识还算清醒，梁肃已然不省人事了。不知道辟奚是那根筋不对劲，拉着两个人喝了那么多酒，先前也不见他这般殷勤。灵芝也是第一次见到梁肃喝得酩酊大醉，印象里他对任何事情都是很克制的，不过即便这次何罪了，也并没有失态，只是沉睡不醒。灵芝见梁肃不省人事，只好跟宴风义简单说了下益西措嘉父母过来的经过，宴风义表情古怪，但也没说什么。灵芝见没什么特别的，就回去洗漱睡下了。

　　本来以为益西措嘉的父母那么反对，她应该不会回来了。没想到清晨，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大堂发呆，还是挺意外的。

　　益西措嘉的眼圈发黑，能看出是一夜未眠，神情憔悴，看着桌子上的包裹发呆。似是失去了魂魄。包裹塞得满满当当的，应该是她家里人给她备了的东西吧。儿行千里母担忧，不管是那里，都是一样的。

　　“你确定要去盛京城吗？”灵芝忍不住，打破了安静，担心地问道：“你家里人也舍不得你，还是陪在父母什么比较好吧……”

　　听到灵芝的说话声，益西措嘉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看着灵芝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抱住她大哭：“伊人卓玛，你一定要带我走啊……我不能留在戎羌……我、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你父母同意了吗？”

　　“同意了，都同意了……”益西措嘉使劲的点着头，鼻涕眼泪都曾在了灵芝的肩头。

　　“……”灵芝轻轻抚摸益西措嘉的后背，见她如此坚持，只好安慰道：“同意就好，同意就好……”

　　此时灵芝心里有一个不一样的声音，益西措嘉为什么那么确定的要离开吐蕃？从留到走，尽管她说的是倾心于宴风义，可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再有心爱的男人，也不可能抛弃父母啊。还有益西措嘉的姐姐桑格，为什么会说出替妹妹去的话？能说出这话，自然是不觉得去盛京城是什么好事儿。灵芝觉得，益西措嘉去盛京城，一定不是为了宴风义。背后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因为此时此刻，益西措嘉的反应，更像是被逼得走投无路。追求自己的爱情，不应该是现在这副模样的。

　　2

　　使团的队伍在戎羌城停留了一晚，稍作整顿，补充了一些粮草后，次日便迎着朝阳继续向东北方向出发了。原定的计划是过鄂陵湖，在多玛城补给，然后从鄯城入我朝，直达金城。从戎羌出发，大概有一个半月应该能到。

　　十月，越往东北，绿色的植被越来越少了，远处一些较高的山上，已然积起了雪。气温一日比一日低，冬日越来越近，使团的所有人都在祈祷不要下雪。

　　这次从戎羌城出发，灵芝就坐回了小莱他们的马车上。潘老先生的书稿都紧紧地捆在马车的后面，用厚厚的毯子包好。小莱的学生给她送了不少吃食，尤其是牦牛干，都是上好的。普姆达娃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参，缩在角落。灵芝命人给她采买了身厚厚的棉衣，她边将人参裹在自己的衣服里，生怕冻着了。灵芝和小莱裹在柔软又干燥的羊毛毯子，很是舒服。只是益西措嘉始终心事重重，一路上她都紧紧抱着膝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小莱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儿，可是没人敢问她。普姆达娃倒是神色如常地跟她说了几句吐蕃话，但益西措嘉也没搭理她，就是抱着膝盖发呆，一声不吭。

　　（“昨晚你听到什么了吗？”）灵芝问人参，想着他向来耳听八方的，或许知道点别的。

　　（“戎羌城这个地方怪得很，我的神识放不出去太远。”）人参说道：（“只能在驿站里听听那些士兵和官员的八卦，连街道都出不去。”）

　　（“我也是……尤其是那个叫赛宗寺的地方，一旦进去了，基本上什么都干不了，跟凡人没区别。”）

　　（“早点离开也是对的，总觉得这个地方邪门的很。”）人参说道：（“对了，昨天我睡觉前，听到宴风义命人去了益西措嘉家，不知道后来回报了什么……”）

　　（“为什么派人去她家？”）

　　（“他也没细说，就说让人打探打探情况。”）人参说：（“可惜我睡过去了……不然还能多知道点情况……益西措嘉这情况跟死了爹妈似的，失魂落魄的……”）

　　（“别乱讲！”）灵芝责备道：（“人类不兴听这种不吉利的话！”）

　　（“好吧……”）

　　也许是因为出门太早，马车没行驶太远，除了益西措嘉，灵芝他们很快相互依偎着睡了过去。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的，很是催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兵刃相向的声音将四人吵醒。灵芝慌忙掀开窗帘向外看去。

　　一群装扮奇怪的人突袭了使团，来的人不少，有足有百十来人人，只是此时使团的人总共加起来也就二十多人，礼部的官员有六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士大夫，根本没有战斗力。宴风义带来的宴家军的士兵只有十人，这么算来，基本上是以一敌十了，情况很是险峻。虽然都是宴家军的精兵，以一挑三都不是问题，可是架不住对方的人海战术。几下交手下来，都受了伤。

　　见灵芝探出头很是危险，宴风义骑着马一个健步挡在了马车前，对灵芝大吼：

　　“进去！别出来！是突厥人！”

　　灵芝赶紧听话缩回头去。

　　（“使团这点兵怕是抗不了太久，他们都得死。”）人参急切地说：（“我现在人身太弱，释放不了多少法力，你得帮帮他们。”）

　　灵芝点点头，闭上眼睛，气沉丹田，放开神识去感受周边可用之物。这小一年来，受吐蕃虫草的滋养，灵芝的法力恢复的很好，只要远离戎羌城，便不受任何限制。

　　吐蕃的土地上，最不缺的就是石子。灵芝运足了法力，那些个石子如弓箭般，稳准狠地扎进了突厥人的后脖颈。百十来人，瞬间应声倒下，很是整齐。

　　此时使团的士兵们很是惊异，节节败退，本以为要命陨于此了，这些突厥人竟然立刻暴毙而死，一时间大家站在原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心中惊恐，莫不是惊动了吐蕃的什么神明显灵了？

　　宴月夕对这一幕很是熟悉，第一时间想到了灵芝。收回手里的剑，翻身下马，去查看暴毙的突厥人尸体。果然，这些突厥人的后脖颈有洞在流血。上次他在金城落河边救了她那次也是，歹人最后莫名其妙死于石子穿颈，他质问她，她闪烁其词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梁肃也是杀得满身鲜血，看宴月夕查看尸体，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宴月夕摇了摇头，说道：“就是看看死没死透。”

　　梁肃点了点头，此时他心跳飞快，查看四周，紧张地说道：“咱们得赶紧走，突厥人肯定还有埋伏，我们得弃北，走南线。”

　　宴风义重新翻身上马，看了看灵芝做的轿子的方向，说：“不用，还是原计划。”

　　“大人，如果走南线又得多出一个月。”魏忠听到梁肃这么说，有些担心：“眼看马上就入冬了，南线都是雪山，咱们很难过去的！”

　　“突厥的颉利可汗一直对官家跟弃宗弄赞和亲耿耿于怀，肯定是压准了我们回盛京走北线，留好人埋伏呢。”梁肃急切地对宴风义他们说道：“咱们要是死在吐蕃境内，后面的事儿就麻烦了！天气再糟糕也不会要命，走南线！顺着萨尔温江走，去聿城补给！咱们是来和亲的，吐蕃跟我朝的关系不能毁在咱们身上！”

　　“不！”宴风义指着远处积雪的山脉，说道：“南线地势比这里高，这会儿肯定已经大雪封山了，不好走。而且到聿城的补给根本不够，咱们都得冻死在路上。官家给了回程的时间，走南线要耽误一个月！误了回报的时间，咱们照样人头落地！”

　　“风义！这我可以跟官家解释！官家会理解的！”梁肃急切地喊到：“再遇埋伏，我们肯定扛不住！咱们要是死了，就是重大外交事故了！”

　　“你是皇室外戚，你们士大夫自然好说。”宴风义看了看受伤的兄弟，说：“我们接到的是军令，性质不一样的。”

　　“我自然会替你们求情的！”梁肃恳求道。

　　“肃，相信我！”宴风义转过头，看着灵芝所在的马车，说：“相信吐蕃的神灵一定会保佑我们的！它能显灵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们必须按时抵达鄯城，并且安然无恙！”

　　“宴风义！你疯了吗？！”梁肃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看着宴风义，说：“你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你疯了吗？！”

　　“相信我！”宴风义说：“如果我说这种奇象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你信吗？”

　　“不可能！”梁肃怒斥道：“我不可能让你这么儿戏！”

　　“梁肃，你是礼部侍郎，我是军部统领。你负责和亲事宜，我负责使团安危，按时回家。”宴风义笃定地说：“你我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你！”梁肃气得全身发抖，他怎么也没想到宴风义会拿头衔压他。。

　　“众兵听令！”宴风义对着众人喊到：“原计划，继续走北线！我们一定要按时回家！一个都不能少！”

　　“是！”

　　马车里，沉睡的人参早已醒来，睁着紫水晶一般的眼睛，看着慌乱的普姆达娃。

　　（“宴月夕这话是说给你听的。”）人参说道：（“他是知道你的身份了吗？赌这么大？”）

　　（“之前他有怀疑过。”）

　　（“那你今后怎么打算？”）人参说：（“你又不可能看着大家被杀，要是护住了，肯定也坐实了他的怀疑。”）

　　（“走一步看一步吧……”）灵芝说道。

　　（“那你责任重大啊。”）

　　灵芝点点头，表情严肃地说：（“我知道，我一定尽力，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人参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