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是朵灵芝精》翛然瑄

65、第65章 逻些成婚

　　1

　　“公敦副相，你那里的情况如何？”

　　“禀报赞普，赞普迎娶汉人公主，不仅各邦各部前来朝贺，就连吐蕃百姓也甚是欣喜若狂。逻些城附近的吉曲河畔都搭满了前来庆贺的百姓的帐篷，臣以为，这是顺天意得民心的吉祥象征。赞普与百姓同乐，臣建议，可以放这些百姓进城，何不与民同庆？”

　　“臣以为不妥！”

　　“桑布扎大相，有何不妥？”

　　“赞普当初决定借由婚礼迁都逻些，就是担心旧式贵族觊觎赞普之位，行不轨之事。现下逻些城内百姓，都是拥趸赞普之人，若是让城外的不知名的混进来，臣恐怕，会不妥。”

　　“禀赞普，臣以为，加强巡防便是。何故因小人而处处避让，岂不失了颜面？”

　　“颜面岂可跟安危相提并论……”

　　弃宗弄赞抬起一只手，阻止了争论的二人，说：“公敦副相所言极是，与汉人联姻，乃是我吐蕃一大盛事，即便是有人要行刺，行不轨，我也要让他们看看这举国的盛事，不是他们能撼动得了的。如今我有了金城公主，身后就是有整个汉人的支持，如此之下，看他们谁还敢觊觎我赞普之位！此事就这么定了！放！与民同乐！”

　　“遵旨。”

　　“谁还有话要讲？”

　　“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臣派了几波人去请尼婆罗的尺尊公主……但是尺尊公主拒绝参加婚礼……赞普大婚，万人瞩目，她不出席，臣担心会遭人诟病。”

　　“她父亲哥哥都被她叔父杀害了，尼婆罗现在的王巴不得杀了她斩草除根，她是因为嫁给赞普，才能保下一条性命，这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尼婆罗的王已经修书要尺尊公主回国几次了，赞普念及夫妻之情，都没把她交出去，她还有什么资格拒绝参加婚礼？即便是不来，我们吐蕃也没有对不起她，有什么好怕人诟病的？”

　　“话不能这么讲……”弃宗弄在抬起手，制止了公敦副相，说：“尺尊的父亲当初不嫌弃我地位不稳，愿意与我联姻，是有恩于咱们的。不交将尺尊交出去，也是感激他。尺尊不愿意见我迎娶金城公主，是心生妒意，乃是夫妻之情。一码事一码，还是要理解一下的。若是仗着尺尊现在没人撑腰，咱们就欺负她，就有点翻脸不认人了。”

　　“可是……赞普……金城公主要是知道了该怎么想……”

　　“尺尊公主是哀悼亡父亡母，伤心过度，决定潜心拜佛，我恩准她不出席婚礼。”

　　尺尊公主的父母被杀害已然过了一年多了，说是哀悼父母，是赞普给她面子，既然赞普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再吭声。

　　“臣，明白了。”

　　“和亲使团那边如何？”弃宗弄赞问到。

　　“回赞普，一切如常，”公敦副相回禀道：“礼部侍郎梁大人要了吃食，在偏殿跟宴将军赏月呢。”

　　“金城公主呢？”

　　“已经歇息了。”

　　“那就好，”弃宗弄赞点点头，说：“明日多派些人手保护使团安全，这期间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是！”

　　“另外，派人盯好各个部落的人，要是有什么异常，随时禀报。”弃宗弄赞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凶光，说：“明日要是有人敢轻举妄动，直接杀掉！”

　　“是！”

　　“那今天大家就散去吧。明日就辛苦大家了！”

　　2

　　次日，红山广场上点起了吉祥的桑烟，吐蕃百姓身着丽装，隆重出席，路过桑烟，无一不跪地扶拜，乞求赞普与金城公主平和安康。广场上鼓号齐鸣，响彻整个逻些城的上空，家家户户，街头巷尾，都挂着五色的彩旗，迎风飘扬。

　　辟奚早早带着灵芝来到红山广场，等待进入宫堡。应人参的要求，灵芝只好抱着他一同前往。虽然赞普命令各部落首领除了妻子，包括随从侍女一概不许进宫堡，但多带个襁褓里的婴儿，到没什么大事儿。

　　红山广场，万民高呼“扎西德勒”。红山广场上，吐蕃人的五色彩旗占了一半，汉人的大红灯笼占了一半，即便是普通百姓也能看出是吐蕃与汉人联姻。

　　各个部落的首领在接受了检查后，进入了宫堡。新修建的宫堡甚是恢弘，吐蕃人特有的图腾编制的羊绒毯子铺满了整个宫堡地板。一丈高的瓷器花瓶，各个都是珍品，即便是在金城，灵芝也没见过这等天青色上好的釉质。柱子、墙壁上都挂满了吐蕃特色的绳结和装饰，吐蕃人喜欢藏蓝色和深红色，柱子和天顶都粉刷成深红色，旗帜和装饰物大都是蓝白色，很有异域特色，配上那些细腻的雕刻，令所有人叹为观止。

　　穿过长长的走廊，在侍女的引导下，灵芝等人进入了宫堡正中心的大殿。殿内的装潢跟红山广场一样，是吐蕃和汉人的风俗相结合，很是与众不同。在侍女的引领下，坐在了对应的位置。几个侍女看到灵芝抱着婴孩，便给她安排了靠近出口的位置，提醒她，如果婴孩哭闹，必须离场，切不能坏了赞普的好事儿。辟奚看到灵芝的位置有所调动，便主动要求去坐到她的旁边。

　　吐蕃的百姓们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进入宫堡一睹其中的富丽堂皇。只能挤在红山广场上等着，但据说赞普和金城公主会从广场外进入，让百姓们也见证这一盛大婚礼，一睹天颜，并命人准备了酥油茶和青稞饼，打算与民同庆。

　　待到午时，红山广场外传来一阵欢呼声，“扎西德勒”的声音愈发响亮，震慑整个逻些城。殿内，灵芝等人听到这可撼动天地的欢呼声，便猜到是赞普和金城公主快来了。

　　3

　　弃宗弄赞人虽长得粗犷，但粗犷中却有着异域的帅气。与我朝欣赏的剑眉星目型帅哥不同，吐蕃人偏好具有力量感的男人。而弃宗弄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只是今日这婚礼，弃宗弄赞没有选择传统的吐蕃婚礼礼服，而是一身汉人的大红新郎服，配上那张粗犷而又英气勃发的面容，竟有了股汉人的铮铮铁骨之感。

　　金城公主反而一身吐蕃新娘的服饰，头上缀满了巴珠和红珊瑚，看得吐蕃的女孩子们好生羡慕。梁然眉清目秀，温婉恬静，与吐蕃女孩们的热情似火很是不同。看着她那白嫩细软的脖颈和面容，吐蕃男人们各个赞叹起平原怎样的水土能把汉人的女孩养的如此细嫩。

　　人群里，益西措嘉梗着脖子看向赞普和金城公主身后的人马，寻找她的心上人。小莱也伸着脖子找梁肃，手里攥着灵芝给她的羊皮纸条，领了命，一定要逮住机会塞进梁肃手里。

　　金城公主和赞普的前面是礼部侍郎梁肃，他手里端着官家御赐的圣旨，走在最前面。赞普和金城公主身后跟着的是吐蕃的官员和那些面目模糊的和亲使团成员，偏偏益西措嘉的心上人不在其中。

　　渐渐的，吐蕃的百姓开始慢慢向赞普和梁然聚拢。离得近的，纷纷伸出手去撕扯梁然身上的衣物。梁然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很是慌张，被吐蕃的百姓拽得七晕八素。此时，一个身披闪亮盔甲的人，手握一根长棍，三步并作两步，腾空而落，挡在了金城公主身前。赞普早早下了命令，除了护卫队，没人可以携带武器进入红山广场，而那人手中的长棍，显然是红山广场旁边插旗的棍子，不知何时被他掳了下来，用作武器拿在手中。吐蕃百姓没见过这等伸手的人，纷纷慌乱避让。

　　益西措嘉定睛看清了那人，正是她寻觅了很久的心上人！

　　“宴将军，您这是何意？”弃宗弄赞皱着眉头问道，对他的举措甚是不满。

　　“尔等安防是怎么做的？”梁肃踱开一步，站到赞普面前，怒斥道：“岂可放任百姓作乱？若是伤到了金城公主，如何问罪？”

　　弃宗弄赞见梁肃大怒，心下很是慌乱，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个小公爷。人家不仅仅是金城公主的亲弟弟，还是自己的小舅子。关键还是汉人皇帝钦点的礼部侍郎，此次出行，代表的就是汉人皇帝，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弃宗弄赞顾不得斥责宴将军，遂赶紧好声劝慰道：“梁大人可是不知，这是我吐蕃的习俗，百姓争相从公主身上得到一块衣物，他们是打算将公主的衣袍视为圣物珍藏起来。”

　　“宴将军，无妨。”梁然整理好自己被扯得凌乱的衣服，说道：“肃儿，我来解决。”

　　听到梁然这么说，身披盔甲的宴将军只得收起长棍，立在一旁。梁肃也只好收起怒气，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吐蕃的百姓被宴将军吓得跪在原地不知所措，赞普正思索着如何解围。只见梁然俯下身子，大力撕下裙裾，然后逐一撕成小块，礼遇有加的递给了靠近自己的吐蕃百姓。随着众人从金城公主手中接过衣服，便俯下身子退开。吐蕃的人似乎是有这个默契，只要拿到，就立刻退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渐渐缓和了下来，恢复了先前的喜庆热闹。

　　弃宗弄赞看到金城公主的大度和得体应变，心中满是欢喜。想起当年迎娶尺尊公主，真是截然不同。想不到，汉人这柔柔弱弱的女子，内心竟如此宽阔，心下对梁然起了几分敬佩之心。

　　益西措嘉挤过人群，想去跟宴将军说话。小莱也拼命的挤过去，好在人群都是冲着金城公主去的，小莱废了写力气，终于挤到了梁肃身边。

　　小莱伸手拉了拉梁肃的衣袍，小声唤道：“梁公子！梁公子！”

　　梁肃回过头，看到了一个汉人模样，却穿着吐蕃人衣服的女孩。这张面容有点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是顾家六小姐的女使。”小莱赶紧说。

　　“是你！”梁肃立刻想了起来，的确，她是诸太傅的课堂上经常陪着顾伊人来的小女使，总是笑呵呵地跟着顾伊人，跟着她吃吃喝喝，很不成体统。

　　小莱被人群挤得七晕八素的，没多说话，赶紧把灵芝给她的羊皮纸塞进了梁肃手里，就被人群冲走了。

　　梁肃捏着那张羊皮纸，手心里都是汗。快一年了！他派人去顾府打听好几次了，顾家老太太病重，无法离开金城，顾家六姑娘主动留在金城照顾。那之后，就再没了音信，他以为，以为顾伊人没能及时逃出，已经在金城的叛乱里死了！然而小莱还活着，那是不是意味着……

　　梁肃顾不得多想，赶紧打开了羊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