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66、孟氏身份何处来

　　中午，小文回去后，把码头边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郑铎。
　　虽然不知道一个富家少爷怎么会亲自下水救人，作为小厮李苍竹的主人，郑铎还是给小文五两，命其到街上置办礼物，差云水间的小二当跑腿，下午就将礼物送去王家答谢。
　　小文拿着那五两，花二十文雇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相貌颇为端正的小二，一起在街上的布庄、药铺、点心铺子分别买了一匹缎子、一根山参、两盒点心。
　　其中，缎子买了店里最好的，花了二两六百钱，十年份的小山参，花去一两又五百钱，最后两盒点心，是问了铺子里伙计，买了王家最爱差人来买的芙蓉酥，花了六百文，合计雇佣小二跑腿的费用二十文，共花费四两五百二十文，还余下六百八十文。
　　水口镇实在是太小，没有书店，笔墨纸砚也只是在杂货铺里有较次的一些，小文花八十文买到最好的笺纸，一百文买到一段松香墨，一百文买到一个松木盒，又回布庄花两百文买到底纹较雅致的一块绸布、二十文买到两条络子，再到粮铺花五十文买了一斤粳米。
　　如此这般花费，最后只剩下一百三十文。
　　东西买回来之后，向水云间掌柜借了笔、砚台和印泥，郑铎主仆三人就开始整理礼物。
　　礼单由郑铎亲笔书写，还盖上了郑铎身上原旧带有的益州孟氏的家族子弟印章。
　　这块印章本来就是他的，说来不得不讲到郑铎母亲孟瑾的身世。
　　孟瑾的母亲是益州孟氏上上代族长的掌上明珠，算下来也是如今益州孟家的嫡脉姑奶奶。
　　孟外祖母从小很得父母喜爱，不忍她外嫁离家，就给她招赘。成婚之初，夫妻有过一段恩爱时光，奈何生下孟瑾之后，赘婿不堪忍受流言蜚语，仕途上又处处受制于孟家，一气之下跑到山上出家，抛弃了孟外祖母母女。
　　孟外祖母生产时就落下过病根，因这打击，旧疾复发，没熬过一年就撒手人寰，徒留下孟瑾一个说话走路还不利索的小女孩。
　　幸好孟外祖母的兄弟是个关爱兄弟姐妹的，把孟瑾抱到身边，当自己亲闺女养。
　　不知道是不是宿命轮回，孟瑾也招赘婿了，就是郑铎的父亲郑嵘。
　　中州郑氏，说起来名气大，实际上，郑嵘的父亲作为嫡幼子，在兄长掌家之后就搬离了祖宅，另寻出路。郑嵘父母不善经营，分家后所得宅子、庄子、铺子年年亏损，每年开销又减不下来，日子是过得一日不如一日。
　　加上郑嵘父亲不是当官的料，一贬再贬，不能再贬之后才安稳下来，在芙蓉城一待就是一辈子。郑嵘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攀上了孟家的高枝儿。
　　两家结亲时虽没有明说是招赘，一个是当地豪强，一个是落魄世家，实际上是默认了招赘，孟家在郑嵘仕途上给了很多助力，郑嵘才得以飞黄腾达重返中州郑氏核心。
　　郑嵘是个狠人，为讨老丈人欢心，四个孩子出生时都给取了孟氏名，只是没有真的入赘，孟氏名也只在亲戚间叫唤。后来郑嵘发达了，离开芙蓉回中州洛阳，赘婿名声不好听，两家很有默契，私下里也不叫郑家几个孩子的孟氏名了。
　　但曾经孟家给几个孩子送的身份印章什么的东西也没有收回，郑家人也没有丢弃，各自保存。此次郑铎又跑回成都府这边来，为行走方便，便又把这个东西翻出来用了。
　　郑铎是七八岁的时候，全家才得以返回洛阳。从三四岁开始就在孟家学堂里读书，七八岁写字时已经有模有样，而且颇有孟康的字迹风骨，后来去少林习武，没有家中先生的强硬要求，郑铎的书法愈发随心所欲，如惊鸿蛟龙，还是如鸡爪狗爬，全凭心情，草行正楷都有一定的造诣。
　　此时写一个小小的礼单，郑铎一手端正小楷排布从容疏朗，非常赏心悦目，益州孟氏第三十九代孙一行字上，印下“孟嘉”鲜红的小篆印章字样，一看就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子弟才有的习惯和气度。
　　小文和小武则用跟水云间借来的小炉子熬米浆，糊纸制板，裁稠做折，给礼单做封壳。主仆三人忙活将近一个时辰，才把一份像样的，拿得出手的礼物搞定。
　　最后，礼单做好，山参用一块绸布包好放在松木盒中，小文又将剩余的那一百三十文按二十文一串用络子串出四串，作为打点门房的赏钱，剩余的散着装在荷包里，以备不时之需。
　　整理好，到了未时末，小文又花二十文雇中午跟他跑腿的那个小二，带着礼物上王家去道谢。
　　水口镇存在不过百年，王家成为水口镇最大的地主老爷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情，门风还算清正，加上刘管家有嘱咐过，小文带礼物上门去的时候，没有被轻慢，还见到了王家五少爷，被留了一盏茶。
　　王家门房收到赏钱受宠若惊，通报传话的时候还帮忙说了许多好话，闲下来与人闲聊的时候还大肆宣传，世家做事就是大度，开始细数“孟家”的做派，讲出许多不同来，导致王老爷晚上返回家中时，听刘管家讲起郑铎一行的事，以及其行为作风，信了大半。
　　再接过刘管家递过来的礼单，看上面的行文笔迹还有印章，更确信了郑铎等人的身份。
　　因此，王老爷暂时不去管五儿子把青楼女子带回家的事情，开始吩咐管家张罗第二天午间宴请“孟相公”的事情，思考起该送这落难公子什么礼物。
　　当晚晚饭的时候，李苍竹给郑铎送了一盘炸小鱼，就回田文的大通铺，跟他一起在大通铺里吃的晚饭。
　　厨房的人去给“主仆”几人几个屋子里送饭，心里就犯嘀咕，觉得这小厮和马夫抓来的鱼，自己吃大的，却把小的给主人吃，非常奇怪。厨房的人虽然没有说出来，却被小文看出来了，他便在端碗筷去厨房的时候，不经意透露出自己公子喜欢吃小鱼的消息，打消厨房的猜疑，才不至于让人看出破绽。
　　饭后，众人又聚到郑铎的房里，小文大概说了下午的事情，并把晚饭后王老爷派人来送的帖子拿出来，说起第二日的行程事情。
　　“明日是水口镇十日一次的市集日，也是渡船前往白水镇的日子。若公子同意赴宴，可能是午宴，宴会会比较匆忙。因为下午未时初必须得开船，否则天黑前无法到达白水镇。错过这一次出船，就算王家识得体统，出船后匆匆赶回，途中也得耽搁三两日才能再次出船。属下向刘管家传达公子急需离开水口镇，此意应该是传达给了王家老爷，现下送帖子的人还在楼下大堂等着。得公子意思，属下再去答复与他。”
　　“赴宴于我并不要紧，见一面践行即可。”
　　“如此，属下先行告退，去答复王家。”
　　“嗯，去吧。”
　　小文得了郑铎的决定，收敛气势，变回那副小厮模样出去了。
　　此时屋里有郑铎、吴晟、小武和李苍竹田文五人。原来房间里还比较轻松的氛围，因为小文的离开，突然凝滞起来，变得有些严肃压抑。
　　“明日事了，我们来谈谈小堂主你的事情。”郑铎开口。
　　“可以，你说。”
　　“郑某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今日之事，还请小堂主解释一二。”
　　“没什么好解释的，天热，洗个澡，有什么问题吗？”
　　“小堂主，我自认为是个君子，并不会做什么强人所难之事，邙山之行，已成君子之约，郑某遵守之时，希望李小友也能信守承诺。”
　　“我们之间的约定是我帮你们开地宫，并猜出你们所有行为背后的目的，你们把如意堂送我，外加一条，每猜对一个相关背景，还我十两。其他，并不在约定范围内。”
　　“确实。不过，我想小堂主你应该最清楚，一旦因为你或者其它什么人，让事情脱离郑某掌控，郑某会使些非常手段，若走到那一步，还望李小友体谅郑某苦衷，不要记恨才是。”
　　“呵，除了威胁还能不能给点其它招？”
　　“好话不听，只此下策，管用就行。”
　　“行，弱者没有人权。君子是吧，这道伤口能解释一下吗？”李苍竹伸出左手，露出已经发白翻扣得掌心伤口。
　　“以小堂主的聪明，早就猜到，何必绕弯子，直接说吧，你想问什么。”
　　“这具身体里压制半步蛊的蛊是什么？是这具身体原来就带的，还是四年前你们打入我体内的？”李苍竹一直搞不明白那两人为什么要在自己体内斗法，因为放血给吴晟续命这一出，他才觉得，那次斗法有蹊跷。
　　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个废题，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血能压制半步蛊之后，就知道这具身体里的“蛊”应该是与生具有，顺便知道了江湖人在找这具身体的理由。
　　问这个问题，只是想知道，自己身体里这个蛊到底是什么，是真的蛊，还是其他。他不期望能从郑铎嘴巴里得到答案，但至少能帮自己排除一个可能。
　　郑铎果然不是好骗的，只听他说：
　　“小堂主自出生就带有压制半步蛊的本事，并不是郑某等人所为。”
　　“可以，很好。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吴大侠每次吸我的血，是不是都如这次一般，还是这次只是特例？照这种吸一次我就瘫一天的情况，我还有没有命走到北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