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56、手上燎泡一个个

　　吃过午饭，李田两人进厨房找工具，除了一把柴刀，其他就没有了。
　　“柴刀也能用，我们先砍些大柴围成篱笆，把猪崽放出来活动。这几天天气好，没有雨，先这样将就下。明早我带劁刀和斧头来，再去砍大木头。”田文拿了柴刀，掂量了一下，挺沉，用大拇指在刀口摩擦两下，试了试，还锋利，是把好柴刀，不用随身带着磨刀石了。
　　“好。”
　　商量好，两人各拿一根长木棍在手里，从后院直接上山去砍柴。
　　盛夏时节，山上蛇多，如意堂背靠的这座南山又常年没有人光顾，除了那片坟地，基本上是草密树多，上山砍柴得格外注意。
　　用木棒拍打野草，惊走蛇虫，两人走到林子边缘停住。李苍竹砍柴劈掉枝丫，田文就把这些劈好的柴从山上往山脚扔。田文力气大，这些柴棒扔出来顺势往下梭，大部分都能梭到如意堂后院的围墙外。
　　这般分工，一个多时辰后，两人也就把围猪圈需要用的柴棒数量砍好，还砍了十几根竹子。
　　“我拉你。”田文接过李苍竹手里的柴刀，伸出一只手去拉他。
　　现在李苍竹已经体力透支，尤其是手臂酸疼的厉害，裸露在外的皮肤还被蚊子叮咬得没有一块好皮，右眼皮更是因为蚊子包肿了起来，又痛又痒，连睁开仔细看路都做不到。加上李苍竹穿着一双破草鞋，走走站站这么久，脚板底是疼得不行，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抓住田文伸过来的手，感受对方手掌传来的力量，下山路好走了些。不过一刻钟，两人顺着柴棒梭出来的路相扶走下来，出了草长蚊多的山林，终于得以舒一口气。
　　“你坐这，我去找点药。”田文把一堆木柴垒起，扶李苍竹坐在上面，转身在不远处草丛里扯了些艾草，在嘴巴里嚼烂，吐到手里，挤出汁水，小心抹在李苍竹的右眼皮上。
　　“你确定有用？”
　　“有用，我跟阿爹常去山里村子收猪，跟村里人学到的。”
　　抹了眼皮，在手臂脖子有蚊子包的地方也抹上，最后再挤不出汁水，田文就着药渣在李苍竹腿上有蚊子包的地方搓揉。
　　还真别说，虽然这药汁除了一股臭菜菜气味，没有什么清凉或炽热的感觉，没过一会儿，李苍竹右眼皮及手腿处的蚊子包就消肿不再痛痒，徒留下口水干后的黏腻感。
　　李苍竹休息的这一小点空隙，田文就把还卡在山坡上的那些柴棒子给弄了下来。
　　“我去溪水边洗下手。”李苍竹对抱柴下山来的田文招呼一声，就朝溪边走去。
　　田文干活真是一把好手，力气大不说，还狠麻利利索，等李苍竹洗脸洗手洗脚回来，他已经将一半的柴棒子对半砍断，截成适合做篱笆的长度。
　　只有一把柴刀，李苍竹拿着柴刀砍了两个多小时，右手手掌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头的根部都起了水泡，加上早上扬锄头左手掌上那两个，一双手十个手指就长了五个水泡，别说继续干活，光是蜷起拳头，都是火辣辣的疼。
　　事情那么多，田文还是一句怨言没有，勤勤恳恳帮忙，李苍竹不好意思也没那个厚脸皮当大爷，反正早晚都得磨老茧，这个苦头免不了，便不再管那些水泡，抱起田文砍好的柴棒到要搭猪圈的空地上。
　　两人顶着烈日，又花了两刻多钟收拾好这些木柴棒，才返回如意堂厨房休息。
　　过程中，田文还到前院子里，把已经被太阳晒到的猪崽们挪到个阴凉地方，才回到厨房与李苍竹汇合。
　　如意堂厨房四处透风，屋顶还有片勉强能遮住大部分阳光的茅草，坐在下面非常凉快。
　　要不是懒汉们太多，厨房容不下这么多人，说不得厨房也要被懒汉们铺满。
　　现下除了李苍竹和田文两人，也只有三四个或是躺在柴火堆里，或是直接躺在一个角落边的你地上，睡午觉。
　　李田二人各端着一碗白开水坐在灶门口踩得厚实的地面上，眯着眼睛，强忍睡意，时不时打个哈气，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你干活那么熟练，平常时候除了杀猪，还要干这些啊？”
　　“在家是不干的。老舅家人少，农忙时候忙不过来，我跟阿爹就会到舅舅家帮忙，所以这些农活都会。”
　　“哦，你真能干，应该没少得长辈夸奖。”
　　“也是这两年干熟了才好些，前两年都不行的。”
　　“挺好，说不定，我这忙活一两年，后面也能成为一把好手。啊哈……”说完这么一句话，李苍竹打了个大大的哈气，困得两眼含泪。
　　“小竹哥，你回屋休息会儿，晚些时候我把篱笆钉进去就可以了，不用担心。”
　　“不了，躺舒服就不想动了。我就这么眯一会儿，这儿风凉快，你也眯两眼。”说罢，李苍竹把手里的碗反手放在灶台上，两手搭在膝盖上，埋头打起了瞌睡。
　　田文见李苍竹休息，看了对方一会儿，也抵挡不住睡意，靠在灶台边午睡了。
　　因为心里还装着事情，两人也没有睡多久，稍作休息就醒过来，上了个厕所，两人继续努力，完成后面的事情。
　　没有专用工具，李苍竹扶柴棒，田文用锄头敲钉，钉好后，破竹削竹篾，用竹篾将猪圈围栏编起来，再拿几根木头当横栓做个简易门，猪圈就做好了。
　　做好猪圈，田文拎猪笼过来，将猪崽们放进猪圈，才终于闲下来。
　　因为猪崽被困在猪笼里一个下午，都蜷麻了，放进圈中，除了两只小猪还有点精神开始拱地到处闻，四头都趴地上休息。
　　田文又领着李苍竹在四周采了点野菜扔给小猪，已近黄昏。
　　田文去牵骡子驾车的空档，李苍竹把田家的碗筷拿去洗了洗，虽然上面的油渍没能洗干净，至少洗过，多少比让田文把脏碗提回去要强。
　　如意堂寨门口，两人告别：
　　“小竹哥，我就先回了，明早再来帮你劁猪。”
　　“好，那明天劁过猪，我再一起把钱结给你。”田文帮他这么多，忙了一天了，李苍竹决定今晚再去找郑铎抠点钱，将食盒递给田文后如此说。
　　“嗯，好，你回吧，我走了。”
　　“慢走。”
　　目送田文牵骡子离开，李苍竹挥了挥手，见对方上了大道，就坐上车辕，扬鞭赶骡子，才转身回寨子。
　　田文回家前，先驾着骡车进了趟城，在城门即将关闭前才赶出来。
　　田家一大家子吃晚饭的时候，陈桂花问起田文这一天的行踪，田文没有隐瞒，大致说了。想到如意堂那些传言，陈桂花也只说小堂主不容易，让田文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倒也没有骂他不归家什么的。
　　饭后全家纳凉闲聊的时候，陈桂花说起蒋媒婆的事情。
　　“蒋媒人果然是十里八乡最知名的媒人，那手里的花名册就有这好厚一沓，不管你说想要什么样的，那一翻，都能找着对应的。”说着，陈桂花还比了一下厚度，言语间尽是钦佩之意。
　　“你小子事忙没在，若在，定能见识到蒋媒人的厉害。”
　　“那阿娘你都让蒋媒人翻了哪些要求的姑娘啊？”田三娘接过话头，让陈桂花讲讲。
　　“哎哟，可让为娘都挑花眼了。我先说了个要孝顺的，蒋媒人一翻，说有成百上千个，我就说勤快的，减去几个有人伺候的，还是大几百，我再说长相端正身体康健的，没少几个，还是多得我数不过来，问到最后我都没词了，没法，我就说找个力气大能扛得动一扇猪肉的，才剩下二十来个！真真是不知道该选哪个好！”陈桂花说着一阵唏嘘，当年她家里穷，可请不起蒋媒婆，今儿还是头一次见这种阵仗，真真是开了眼界。
　　“那阿娘，你可知道蒋媒婆手里也有这样关于男子的册子？”田三娘听得陈桂花这么说，两眼放光，不禁追问。
　　“你个小丫头片子，想干什么？还没到该想的年纪，别跟我瞎胡闹。你要是敢跟你大姐二姐学，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听到没有？”陈桂花对几个闺女的感情事情，非常敏感，田三娘提起这事就开始教训人。
　　“阿娘，你多虑了。前儿时候，三娘还跟我说要收性子当个文静姑娘，多学些手艺傍身呢。娘，你看这样行不行，咱家给妹妹们请个女先生，既能教妹妹们收心养性，还能识文断字，岂不两全其美？”田文趁机提出请女先生的事情。
　　“女先生可不教识文断字。”想要几个闺女能抵挡住诱惑，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们找事情做，不要总出去疯玩，听田文这般提议，陈桂花听进去了开始考虑。
　　“我和阿爹在街上走动多，听人说有一种女先生与旁的女先生不同，不教人献媚之法，也不讲女德女戒，只教识文断字和管家处事之道，很是得好些人家青睐呢。”田文趁热打铁。
　　“真能请来这样的女先生？我这街坊四邻都识得，怎没有听过这样的？”
　　“因为这些女先生都是高门罪人，没有门路轻易不得。”田文降低了音调说话。
　　“大郎，你确定真能请得这样的人来？”陈桂花明显是上心了。
　　“能的，不信你问阿爹。”田文拉田多给自己证明，田多也给力，接话道：
　　“我也是听吴主簿家下人说起他们家小姐请的女先生，才知晓这事。”
　　吴主簿和陆主簿不一样，没有背景，做的事情也没有陆主簿那么重要，分管户籍、田籍、房契等常务登记抄写，很少能得郭县令面见，油水稀薄。
　　原以为一辈子就这么着了，谁知道吴家幼女貌美，十一二岁就显出过人容颜，又给了吴主簿向上爬的信心。以献美求荣，得接受色衰爱弛的现实，不是长计，吴主簿就想到给自家女儿请个懂得诗书，知晓男子事业，会管家的女先生，将女儿培养成“助贤解语花”，是比照高门大户大家闺秀去的。
　　“这有何难！你二妹家对咱家有愧，请他们帮忙，寻这样的高门罪女，不是难事。”
　　记挂这事，分走陈桂花注意力，直到夫妻俩回房休息，陈桂花才想起来要跟田文说的事情，因为太晚，只能作罢，明日闲下来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