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53、被逼相亲怎么拖

　　“阿娘，马上夏至了，爹一个人太辛苦，这事先放一放吧。”田文夹菜假装无事地夹菜吃饭，回了陈桂花一句。
　　“这次不进山里，就西郊山下的村子，你爹打骡车过去，能应付得来。蒋媒婆是咱边城有名的媒人，不好请，好不容易请来了，你就见见。”说到此处，陈桂花注意到田小花把碗里的肉扔给围在她身边的狗，拍了她一下，斥道：“穷人家都没得吃，真不知事！以后不许这样了，要不下回不给你吃，看你还怎么喂狗。”
　　田小花把碗里还有的一块肉赶进嘴里，扭身转向田三娘她们那边，抱碗，撅嘴嚼。
　　“气性还真大！”说罢，陈桂花把田小花面前桌面上的米饭粒一一捡进自己碗里，接着没说完的事情道：
　　“就跟媒人见见，你想要什么样的，跟她说，才能找着合心意的。再说，人都请来了，也得让媒人见见我家大郎什么模样，才好说。”
　　“娘，我过了中秋才十六，不用那么急。”
　　“诶，这你就不懂了。咱们先相看，看对眼了，与人姑娘往来往来，性子好的咱们就去下定，不好的，也好转头。这样相看，就是要年纪小，两边都好决断，若是年纪大了，都怕耽搁，真发现处不来要后悔退亲，闹得不太好看。”一直关注田小花的陈桂花放下碗，直接把田小花的碗给拿下来放在桌上按住，夹了筷炒鸡蛋放她碗里，搅碎了一点，才放开让她抱碗继续扒着吃。
　　“阿娘，你看大哥长得壮实，就当他啥都懂了呀？真让他跟蒋媒婆说他想要哪样的，怕是一个上午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还是你给他做主直接定了个来，保证大哥老老实实对人家好。保不准还是好事情。”
　　田三娘见田文低头扒饭不知道怎么回绝，便接过陈桂花的话头，帮田文拖一阵。陈桂花从去年年底就开始给田文相看姑娘，一时半会不会罢休，无论结果如何，反正最后都得田文点头了才行，因此田文不想相看而得罪媒婆，还不如让她找媒婆去折腾，三边皆大欢喜。
　　“三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大郎，你觉着呢？”压着田文去见了几次媒人，半天不说一句话也挺闹心，陈桂花都有点头疼了。
　　“嗯，阿娘你先相看。爹，今儿怡红院结的钱，我用了些，待会儿补给你。”田文抓到了田三娘递过来的“拖字诀”，顺坡下驴，结束了这个话题。
　　“我数过了，用得不多，不用补了。”
　　“哪有你这么做事的！虽然不多，丁是丁，卯是卯，大郎用的得补上，缺钱花了再跟家里要。家里的门风不能坏，你们几个姐妹也是一样，听到没有！”
　　田小花终于吃饱下了桌去跟狗子玩，陈桂花才收拾好她面前的桌子，把田小花碗底还剩的一点饭赶进自己碗里，一边夹菜，一边发表意见。
　　“嗯，知道的，阿娘。”
　　田家给几个孩子的零花钱不少，田文自己不怎么花钱都存了下来，到现在手头也有五十多两。
　　“别看咱家现在日子好，谁能预料哪天日子可能就不行了呢？饭要好好吃，别浪费，事要好好做，别糊涂，不管遇着什么样的境况，只要咱心里有成算，做事有章法，日子才能越过越好。”
　　这个季节，日头长，晴天多，田家傍晚吃饭到现在，差不多也有小半个时辰，天空依然晴朗，昏暗院子里依然能看见。现在饭桌上，除了陈桂花，田家其他人都已吃饱，但都没放筷子，东一筷子西一筷子地随便夹点吃的，一起陪陈桂花吃饭、唠嗑。
　　片刻之后，陈桂花吃完，田三娘带着田四妹、田福女收拾桌子，田文在厨房小灶上调了点米糠糊糊加残羹喂狗，田多去给骡子喂草料及准备第二天的草料，陈桂花则带着吃得一脸油水的田小花洗手洗脸擦身体。
　　等天完全黑下来，灶上的水烧得滚烫，田多田文父子俩自己提水兑水，在骡子棚旁边的小棚子里冲完澡，一家人又围在桌子边吃了个西瓜，吹着夜风晒了会儿月亮，才各自回屋睡觉。
　　回到屋里，田文点了灯，翻出藏在衣服里的那块糖，打开油纸，捂了一天的糖化成了糊糊的一团，油纸还因黏稠的糖丝无法展平，心疼坏了田文。
　　宁静夜晚皎皎明月下，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蛙叫声，昏黄油灯下，田文对着面前化了的芝麻饴糖心神荡漾，小心翼翼将糖凑近嘴边，闻着饴糖混合了芝麻香的沁人香气，轻轻舔了一口。
　　“好甜。”
　　三两口吃完这块糖，一种惦念了四年的欣慰感填满胸腔，心里那种找不着北的迷茫消失，田文吹灭油灯，安心睡了。
　　因为要过节，田家父子早早相好了这段时间里要杀的猪，远的要头天下午去住一晚，近的则是当天早上去。田家住在郊外，没有宵禁的限制，第二日寅时正，田家父子就起床出门去杀猪。正值盛夏，天亮的早，晨钟响得早，城门开的也早，卯时初刚过田家父子俩就拉着六扇猪肉到了自家铺子。
　　如往常般，田文去怡红院送猪肉，因为今天不用等管事的结账，田文去得早，出来也早，除了遇到早早就起来忙碌的厨房杂役，并没有遇见其他什么人。
　　送完猪肉，到摊子上帮田父劈了三扇猪肉，太阳升起时，田文就牵着骡车赶回家，仔细梳洗一番，换了套衣服，趁陈桂花不注意，用家里最大最能装的食盒装了两大碗露鸡、两大碗刚蒸好的米饭，两副空碗筷，又在米饭上压了四个香软大馒头，盖上盖子栓好，斜跨背着陈桂花准备好的竹水筒，回房间拿了田父昨晚交给他的买猪钱，拿了六个在骡子棚里堆着的猪笼放到车上，绑好由陈桂花准备送给吴家的酒坛，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牵着骡子出门了。
　　当辰时正，大概是现代的八点左右，田文从西郊绕着城外一圈大路，拉着猪崽到达南郊外南山脚下的如意堂寨子，发现如意堂还是冷冷清清，一副没有人烟的样子。
　　若不是确定寨门口那块破招牌上还写着“如意堂”三个字，寨子里还有像模像样的好几排房子，田文真有些怀疑自己走错了。
　　这一路走来，周边近二十多亩地都是如意堂的，田地里的秧苗稀稀拉拉长得不好不坏，只有靠近如意堂寨子门前的那一片，长势特别好，田文才不会觉得这些田地是没人种的。
　　田家是屠户，田文跟田多差不多天天都是在相猪杀猪卖猪肉的路上，家里置办的那些田地，多是他娘在打理，田三娘近几年大了，也跟着陈桂花跑，对田间事比田文要熟悉的多。
　　有句话说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田家父子一年四季到处相猪，游走在乡间，看到许多田地，看得多也判断得出来哪些种得好，哪些疏于管理。当然，疏于管理的见得少，像如意堂这连着疏于管理的一大片，还是头一回看到。
　　田文心里找到了李苍竹吃不饱饭的原因，更是心疼了。
　　到寨门口，下得骡车，拿下食盒，牵着骡子走向如意堂的屋子。
　　走到天井外，往里看，直接看到的就是如意堂议事大厅宽敞的正堂，两侧屋子边上有几个妇人在打水往屋里端。
　　“大姐，我找李堂主，请问怎么走？”在天井外停了骡车，田文提着食盒就直接走进来，询问其中一位水缸边舀水的瘦妇人。
　　瘦妇人听到人声，转过身来看他，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食盒，转向他的穿着，见他穿的不咋的，身材却是高大健壮，回道：“你等等。”放下手里的木盆，便走向议事大厅正堂，拐进后堂，敲响了李苍竹的房门。
　　日常这个点，如意堂众人还在睡觉，李苍竹这几天忙得不行，也是一睡下去不想爬起来，时常也是要磨蹭到巳时初（大概早上九点）才会爬起来。
　　瘦妇人来敲他门的时候，李苍竹已经醒来，听外面人说有人找，不得不捏了捏算账的小腿，翻身爬起来，就着屋里脸盆里用来降温的水，洗了把脸，擦干后才走出屋子来到议事大厅。
　　因为天热，两排大通铺屋子的前后窗户和门都是大开的，寨子前就是水稻田，侧旁流过的溪水此时也很充足，风从田间吹来，携带水汽湿意，很是凉快。
　　入夏以来，如意堂这两排屋子的门窗就没闭上过。
　　夏日早晨凉爽的风一吹，李苍竹精神好了些，走进议事大厅就瞧见站在天井里的田文，真想扶额头，心想遇到痴汉真麻烦。不过看在他提着东西来，李苍竹走上前去，笑道：
　　“你今天就找来了呀，是有什么事吗？”
　　“小竹哥，前天良婶子说你们要猪苗，昨儿个寻着，今天我就给你们送来了。猪崽就在外面的裸车上，一会儿我给你卸下来，我们先吃早饭，我给你带了露鸡和馒头。”见到李苍竹，原来规矩站在天井里的田文三两步走上前来，空着的那只手就拉住李苍竹，要拉他去吃早饭。
　　听得田文这么一嗓子，屋子里那些懒汉都动了动，已经起来的媳妇们都转过头来看他们。
　　“跟我来。”挣不开田文的手，李苍竹干脆反客为主，牵住他的手，把人拉出天井，走到远离房子的一颗大树下。
　　这棵树下有块大石台，还比较高，躺上去既能看到寨子前的田野，还能瞧见后院厨房一角，树荫又浓密，时常是懒汉们最喜欢瘫躺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