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寨之主[穿越种田]》云之桥

39、第1次逃跑

　　忙忙碌碌了一个早上，正午时，陆家派人送来午饭，李苍竹跟着蹭了一顿。确定名单这事一直到申时末，再没人上门，陆敬贤才告辞离去。陆敬贤走后，李苍竹揉揉酸痛的肩膀后背，心里不禁感慨，这些世家大族一个两个拉出来，坐有坐相，站有站样，气度比寻常人好那么多，不得不佩服是真有毅力，长时间那般端着挺着，肩酸背痛腰杆胀，没得毅力根本坚持不下去。
　　陆敬贤在时，有陆家仆从维持，那些人都被赶到他处，没有出来碍眼，但这大冬天的，能赶也只能往屋子的大通铺里赶，中午也没出来找吃的。陆家人走后，有家有室的婆娘出来干活，忙忙碌碌开始做饭。
　　现在属于新年初，上一年田地里收上来的粮食还有不少，加上如意堂开张，这群人想着有了进项，吃食就大手大脚起来，农闲天里每天唯一的一顿饭，做稀饭时往稠的做，做干饭就往七分饱上安排，根本没人会想这开张后是否会赚到钱，典型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完全放弃了动脑。
　　所以，当李苍竹走到后面厨房，从来没见过的勤快景象出现在眼前，也是让他好一阵唏嘘。不过这群人就是这样，不听他的，他也不想管，大家各走各路，两不相干。
　　过了四处漏风的厨房，随着小路，穿过一片空地，走进靠近山体的山洞，就来到了如意堂寨子里的仓库。这个仓库是个人工开凿的山洞，山洞外有几棵树做掩护，但不难找，稍微留心都能看到山洞口的木门。树旁那片空地，因为是早春，野草枯萎，野菜冒芽，勉强才能看出来是一片不知道荒废了多久的菜地。
　　与议事厅所在的房子一样，这处仓库是如意堂唯二能算得上是建筑的建筑。原本的仓库有十间，位于如意堂寨子后方，整整齐齐的一大排，很是壮观。到现在，还能看出原貌还在使用的也只有三间了。
　　这三间仓库，每间门外都摆有一口大水缸，缸里装满了水，应是防火之用。打开仓库严实厚重的木门，需上两三级台阶才能进入仓库内部。每间仓库约有二十平，由四根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的大柱子撑起，墙面和顶上都用木梁和石材夯实加固，呈椭圆楔形，最低处三四尺，最高不足一丈，身材略魁梧的进来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仓库靠近门口的两侧墙上各有一个厚石碗，里面有灯油，是仓库里唯二的照明和火源。往里看，地面铺着平整的石板，墙角一周稀稀疏疏摆放着高高低低大小不同的陶罐，陶罐里装有防潮用的小块石灰石。再细看墙壁，粗糙不平，像是夯实后，用石灰膏混合了碎石块、米浆、沙子等调成浆抹上去的，用手去摸，能感觉到明显的砂砾感。
　　仓库支撑之用的四根大柱子间，上方架有横梁，下方则是堆放粮食的高台。高台约有一尺高，离墙二尺围绕大柱，由巴掌宽大小的方石柱连片拼接而成。作为堆放粮食的地方，这些拼接的石柱间有食指宽的空隙，既能防潮，又能透气，可以说是非常合理了。
　　这样的一个仓库，如果要堆满，可以放九十石左右的粮食，横梁上还可以挂放干菜肉干大蒜干姜等大量干货，是很能装的。当年岭山派出钱建造能储存一个700多人山寨一年口粮的这十间仓库，可是花了近千两白银。
　　虽然从建成之日起，这十间仓库从没装满过，但在如意堂还是个正常地方，还有人管，大家都还积极生活的时候，这十间仓库会定期维护，从没出过什么纰漏。后来，随着如意堂一日不如一日，人数渐少，许多仓库渐渐废弃，到现在就只有三个还能用，其他几个，不是变成老鼠窝蛇窝，就是阴暗潮湿，柱子横梁被蚁蛀，出现严重损毁，已成危洞。早些时候有些懒汉还偷摸住进去过，等被人发现时已经被闷死多日，后来就没人再想着霸占那个地方来当房子用了。
　　吴晟郑铎等人出现在如意堂，仓库这等掌握着整个如意堂命脉的存在就被两人分刮干净，除了其中一个开放给如意堂众人，另两个被两人的人手把持，只有两人手里的钥匙能进出，所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里面都藏了些什么。
　　现在李苍竹来看的就是如意堂正在使用的那个仓库，昨夜收到的那些打赏礼物、今天众访客送来的礼物物品，都被送到了这里。
　　这个仓库里还有十几袋粮食，约莫千斤，听着数量多，实际上也就占仓库的一小块地方。这么多年岭山派送救济物资来，几乎年年都有布匹药材等物，为了方便存放，如意堂前人们在仓库里置办了两排架子。现在，新近收到的礼物就被胡乱堆放在上面。
　　如意堂这群懒汉，能自由来去的义士军后人已经没几个，其他人都是变相坐牢，所以对于那些布匹药材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即使是为了拿粮食进出仓库，架子上的这些东西也没人翻，进来时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李苍竹进了仓库，翻了翻这些东西，有绸、缎、绢、麻、棉等各色布料数十匹，其中棉麻最多，每样都有十几匹之多，大喇喇堆在架子上，就占据了很大位置。再看那些堆在一起的木盒，有十来个之多，一一打开，有人参两支，姜片三盒，白芷、甘草各一盒，居然还有一匣子金丝红枣干，其它就是瓷碗、瓷杯等。其他诸如字画、书籍、古玩之类的东西，一概没有，倒有些精巧的首饰、衣服配饰，用锦盒装着，有金、银、玛瑙、玉石，算是最贵重的了。
　　翻了翻这些东西，李苍竹把目光转向单独放在第三层架子上，与一些布匹放在一起的两个木箱子，垫脚搬下其中一个。感受到箱子的重量，李苍竹心中一喜，拿下来打开，果然，是一匣子铜钱，再拿下另一个，打开，一两、二两、五两、十两等不同规格的银锭码了大半个箱子，数数居然有八十多两。
　　看着这些钱，伸手摸着箱子里这些银锭，手握一枚五两的银锭，攥紧，李苍竹心跳如雷，背对仓库大门，隐身黑暗中，静静站立了好一会儿，才将手里的银锭放下，仔细将拿出来清点的银锭又一一放回匣子，慢慢关上盖子，把两个匣子放回原位。
　　果不其然，刚出仓库大门，李苍竹就看到初春寒风里坐在树上的郑铎，一边捻着嘴里的枯草根，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看什么？”
　　“看你怎么死。”
　　“什么意思？”李苍竹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很镇定，怒瞪对方：“你们又想做什么！”
　　“呵，不错嘛，装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没有回答李苍竹，郑铎从树上飞下，立在李苍竹身边，伸手捏了捏李苍竹脸颊，又说，“吴晟那家伙早年在江湖上有个‘一丈红’的诨名，你知道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么？”
　　“不感兴趣。”李苍竹生气地打开郑铎捏自己脸的手，往后退拉开两人距离，明确表达着不喜和恨意，作势要越过郑铎离开。从恢复正常以来，李苍竹对郑吴两人的态度，就是那种又惧又怕又隐忍的表现，就像一个忿恨又不肯低头，正在默默蛰伏伺机报复的倔强小子。
　　“江湖上提起华山门派，多以为华山门派多习剑，所以华山剑派统一华山众门派，一跃成为江湖名门大宗，世人就多以为华山多是剑术最强。实际上，华山剑派统一华山武林前，华山武林门派刀、枪、剑、戟多点开花，各有各的精妙，尤其刀法枪法放眼整个中原武林，无人能出其左右。而且，二十多年前还出现一个将刀法剑法两者融合的奇葩，招式诡异，气势暴烈，劈、砍、斩，刺、点、挑，变化无常，招招致命，狠、准、快，一旦杀人，手法残忍，身躯残破，血溅丈远，犹如红炼飞出，所以得名‘一丈红’。”郑铎拾起路边一根枯枝，挡住李苍竹去路，一边说还一边演示，最后枯枝划过李苍竹脖子间，划断他几缕散乱的发丝。
　　“我不是武林人士，请不要动不动就以武力威胁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老百姓。”李苍竹急忙抬手捂住脖子，好似心脏即将跳出胸膛，不觉间绷直了身体，强装正定说道：“作为如意堂堂主，我要去好好准备今晚的演出，招待郭大人及边城众位有头有脸的勋贵世家，不和郑大侠闲聊了，告辞。”
　　李苍竹说罢就快步往回跑，却听郑铎说道：“小朋友，你以为那群追名逐利的家伙能帮你逃跑，是太看得起那群废物，还是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
　　“！”李苍竹握紧拳头当听不到，一个劲往前跑，却被后面的郑铎一个轻功追上，堵住了去路。只见郑铎啧啧两声，上下打量了一眼李苍竹，笑道：“你这小孩看着聪明，怎么尽做蠢事？乖乖当你的堂主到十八岁，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吗？非得做些多余的，惹大家都不开心，又是何必。”
　　“十八岁？你什么意思？”
　　“哎呀，没人跟你说过这个吗？哎呦，真是不好意思，事情太多，当初你答应听话的时候，都忘记跟你说了，不过现在说也不晚。只要你按部就班当这个堂主到十八岁，我们就让你离开如意堂，听到这个消息，有没有开心一点？觉不觉日子更有盼头了？”
　　“嘁，盼头，怕不是尽头吧？”李苍竹紧握的拳头挥向郑铎，积攒在心底三四年的怨气，逃跑计划被发现的愤怒，日日夜夜煎熬自己的不甘，全部汇聚于此，再也忍不住，即使是再一次被打趴下，他也要先打再说，大不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