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一生》西而乐

3、第 3 章

　　第三章有子初长成
　　五年前头发黑白交杂的张夫子，现在还是黑白交杂。五年前蓄的山羊胡现在还是山羊胡。满脸褶子的样子和五年前对比起来。张夫子清清嗓子“同学们，你们跟着我张某人习字，读书差不多都有4、5年了。作为少年人，学了这么些年怎能不下场比试。明年的童试我希望各位学子都要好好把握机会，莫误了这大好的少年时。”说完摸摸自己修饰的漂亮的胡子，颇为得意于自己这番话。
　　5年的时光在张夫子的脸上还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在孩子身上却有着大大的变化。这堂下坐着的青葱少年们，在5年前都是童子头的娃娃，现在已经成了12、3岁的翩翩少年。
　　宋昊长高许多，但还是少年心性，偷偷瞄一眼在前面捋胡子的夫子，将论语下的游记拿出来半边就偷偷摸摸看了起来。
　　现在还是坐在宋昊旁边的李明也长高许多，青涩的少年对比起自己顽劣的朋友认真许多，边抄写论语，边在心里摇头晃脑品鉴一番，就这样1句话10多分钟的抄着。
　　外面童子摇起了下课铃，张夫子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在一群急躁的大小伙子面前用急死他们的速度慢声细语的：“钱宁，钱峰，侯波，李明，宋钰，吴绝，李波，龚莱，李武到我跟前来，其他孩子都可以走了。“
　　宋昊本来已经收拾好包囊，兴冲冲的准备和李明跑到街上玩会儿再回家的。哪想到李明被留下了。李明看宋昊气馁的趴到桌子上，好笑的推他一把，给他了一个等会儿的眼色就走到夫子跟前去和那些平时很得夫子喜爱的学子们一起站好。
　　班上20几个学生，可是只有这8个在夫子心中，文章写的不错，又敬重老师的孩子能够勉强在这次童试中能够学到很多，之后也许有望成为秀才，其他的人夫子在心中暗暗摇摇头：“科举之路千辛万苦，但是这条不好走的路，夫子我走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好不容易成为一个秀才，诸位同学如果失利于这次考试，万不要灰心丧气，你们还年轻还有许多机会。而且各位同学是我们这儿最有望能够成为秀才的，其他子弟失利于这次童试我会劝他们另觅他路，但是各位我认为要在这次童试中好好学习积累经验，下回肯定能一鸣惊人。”
　　众学子皆口中应：“诺”
　　依墙站着的宋昊本来在仔细看着自己的游记，但站着着实不能聚精会神夫子在屋子里的话就这样一丝不苟的飘进了宋昊的耳朵。本以为还是关于学习的泛泛而谈，可是夫子话中对他们这些其他学子的看不起还是进了宋昊这个少年心性的脑中。宋昊木衲衲的看着书，但是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眼中。
　　李明听完夫子的讲话，和其他几位同学打闹一番就嘻嘻笑笑的出了屋子，看到外面站在那儿看游记的宋昊，满面笑容的走过去拍了一下：“走了，快把你这本闲书收起来，待会儿夫子出来看到，又是一通好骂。”
　　没看进书上这一页任何内容，心里空落落，失落的宋昊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展示自己心里的悲伤。收起书：“唉呀，等你好久，街上的那些小吃食都要走了，你还在磨蹭。”
　　李明没有发现宋昊的任何异样，因为夫子对他的肯定，让他高兴的合不拢嘴：“这些小事了，就要童试了，我们可不能松懈。别尽想着吃。”
　　宋昊也用别扭的姿势揽回李明的肩：“你是个小学究，这次乡试你肯定可以。我还有1年可以慢慢玩。我娘说了考了这回童试也就对我的学习生涯有个交代了，就叫我跟着我父亲做事。”
　　李明其实心里很高兴，他也知道宋昊肯定考不上以后估计也与仕途无望，可是听着宋昊的这番话，他还是假装谦虚的说：“这次夫子叫我们多积累些经验，毕竟秀才也不是那么好考的。所以你这次没考上也不应该放弃，应该多努力，别再每天玩耍了。
　　宋昊心里难受的紧实在不想在好友面前还做这种样子，收回揽着李明肩膀的手，往前跑了几步，没回头招着手：“好了别说这些了，我们快些走，好让你早些回家学习”
　　李明也笑着往前快跑又将手架上宋昊哈哈大笑着：“是你望着吃食，还赖到我头上，你个混小子。”
　　宋昊将刚吃过羊肉串的油嘴抹干净，经过食物与李明的打闹，已经完全忘却自己被瞧不起的悲伤。现在只关心会不会露馅，哈气闻了闻很满意的点点头，又仔细的拿帕子在已经舔过的嘴周围搽搽。看看没有油迹的帕子满意的点点头，这时候才打开自己家大门。
　　“老爷，大少爷吃饭了。”铃铛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已经习惯宋家人，边端着两碗房，边扯着喉咙对着书房大喊。
　　宋老爷和宋家大少爷宋蝉从屋子里头出来了。宋昊跟宋夫人春姨娘还有已经能自己乖乖吃饭的宋三少爷，宋元坐好了。两兄弟挨在一起，宋昊对着这个兄弟感官一般，但是宋元却非常依赖，喜欢宋昊这个在他眼中高大的哥哥。等着的时间也无聊，宋昊就逗着5岁的小屁孩。
　　宋老爷这几年是在外面又有了人只是没带回家，家里面两个都是一般的不受宠反倒能够平和相处，也能一起打打牌了。所以在饭前这点无聊的时光，两个妇人就一起聊聊东面街那个的八卦，西面铺这个的八卦。
　　等宋老爷到了，开饭。已经在外面胡吃海塞过的宋昊保持着文明吃饭的样子，慢条斯理有条不紊。
　　宋老爷边吃边抖着小儿子“元儿，你娘说你都会背千字文了，是不是真的呀。”
　　满嘴塞满饭的宋元当即停下筷子。兴奋的就来了一段：“天地玄黄，宇宙洪...咳咳咳。”还没说完一句就被米粒呛住。
　　春姨娘本来满脸骄傲的停下吃食看着宋元一看小孩儿被呛住赶紧又递水又拍背，心疼的很。
　　宋老爷看着宋元的架势也被吓到赶紧说：“好了，不背了，不背了，快喝点水。”
　　宋昊在宋元旁边本来在无聊的刨饭，一听咳嗽声也被吓到，赶忙给小孩顺气。宋大少爷和宋夫人离得远虽然也不怎么喜欢春姨娘但到底还是关心这么个小娃娃也是一个劲劝着喝水。
　　宋元终于顺通了气，又接着背：“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春姨娘担心的赶忙止住宋元“好了，好了，我的乖娃之后再给你爹背，现在先吃饭。”
　　宋老爷夹了块肉在宋元碗里，大笑着摸摸宋元的头：“我的幺儿哦，快吃饭，你现在都比你哥哥小时候厉害了，你哥哥6岁不写《千字文》还被夫子到我们家来骂嘞。”
　　宋昊被提到后怔了一下，心里面想‘狗屁，老子我不写，但是我也会背。’但是想到要来的童试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对着宋爹就是顶嘴：“反正我又不当那种摇头晃脑的书生，我自己出来安逸多了吗”
　　饭桌上再发生什么事，宋昊已经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内心却是有些空落落，悲伤的好像已经哭泣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