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一生》西而乐

4、第 4 章

　　第四章思一夜，觉未眠
　　宋昊，吃完这顿让他又想起难堪事的晚饭，也许在其他人即使是朋友的面前宋昊都需要去假装，但是在家人面前宋昊实在管不住自己的表现，说完那句在他自己心里对学习的想法之后，就加快吃饭速度回到自己屋子里。饭桌上其他人也感受到宋昊的不高兴，虽然找不出原因，但之后都没有人发出声音，即使小小的宋元也没有继续给大家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宋昊坐到自己的书桌前，摆好自己的书本，纸张，毫笔，磨墨。一切都完事具备了但是宋昊还是木衲衲的坐着，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并且悲伤的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这么走。虽然他以前一直鄙夷并且想要快些逃离夫子，作业，论语这些无聊的人，无聊的事情，无聊的东西。可是在面临着现在这种真的不会再和这些东西有联系的时候。他又有些茫然，从他记事起他就在书院学习，他熟悉夫子慢吞吞的说话方式，他习惯《论语》《孟子》《诗经》等等这些书，他知道下了学街口的白胡饼很好吃，他习惯从夫子那儿出来和李明在街上绕一圈再回到家中，可是现在这些都要远离自己了。而且他跟自己的好朋友以后会成为两个阶级的人，而他自己以后作为一个小商贩于李明将会越走越远，也许只能以后在跟其他人吹牛自己跟秀才是发小的时候才会跟他产生交集。
　　宋昊看着蜡烛滴下的蜡泪，手突然捏紧毛笔‘不，我不想，我不想成为他们看不起的对象。’不由自主的在纸上乱画起来‘可是我学习的确不行。我既不习题，也不听课。我也许真的不够格学习。’宋昊陷入这越来越颓然的情绪中。一张雪白的宣纸被画的不成样子。
　　“咚咚咚”宋昊从自己的思维里惊醒过来看见面上这张乱涂的纸赶紧团起来扔到一边。
　　宋家大少爷，宋蝉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宋昊站起来接过。宋蝉拿起另一边的凳子坐到宋昊对面“爹说，你是因为他说你不如弟弟才不高兴的，叫我过来安慰你，给你表达他不是故意的这个意思。”
　　宋昊烦躁的喝了口茶水，他有时候真的要被父母亲这种抓不到点子上的安慰，道歉感到烦躁，但是又只想闷着自己想，嘟囔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宋蝉看宋昊这种烦躁，不正眼看的模样笑着说：“你知道我像你这般12岁即将脱离学习的想法是什么吗？”
　　注意到宋昊看过来的眼神，宋蝉也直视着宋昊：“我当时只是感觉到了解放，父亲一直压着我学习，即使当时在乡下我也是去习了字的，但是我真的不是那块料。12岁我解放了，父亲又让我去学门技术，我去当了木工学徒，但是他们根本不会教我什么就叫我打杂工，到了15岁我自己出来当了个小商贩，到了20岁我对自己赚的钱沾沾自喜，我也是一个能够赚至少比同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了。可是我看着我那个考了10多年考上秀才的朋友，却觉得难受，之前我一直看不起他，觉得他就是个书呆子，这么个年龄一钱都没有自己赚过，可是他现在却高我一等，有的是人给他钱。而我混了10几年还是那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人。”
　　宋蝉自嘲的笑了笑，拿起剪子剪去灯芯，宋昊也不由自主的注视着摇曳的烛光。宋蝉接着说：“现在我要议亲了，我更是发现，我看的上的人家，人家连看都不看我。我最多配一个小商家女，而且别人还不怎么愿意。宋昊，今天是我们兄弟间的谈话，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走上科举这条路，但是我希望你至少能够现在多学些，以后出来了，至少能够多懂些。好了你慢慢想想我的话，我出去了。”
　　宋昊看着宋蝉被蜡烛晕染成黄色的背影慢慢变黑“吱呀”门关上，宋蝉黑黢黢的淹没在黑暗中。
　　宋昊看着那团黑暗，目不转睛，脑海既没有宋蝉刚才的肺腑之言，也没有任何之前的颓废。他现在脑中一片空白。
　　“少爷，亥时了，该睡了。”铃铛女性的高音传入书房，宋昊从愣住的状态一下子回过了神。慌忙应了一句：“好”赶紧就吹灭了蜡烛，就着月色出了房门。
　　铃铛已经打好水，宋昊自己洗漱好。躺上床，脑子里纷纷扰扰，他自己也理不清。就这样一会儿夫子说他肯定考不上，一会儿又是他在童试中如有神助高中榜首，一会儿又是他成了木工学徒被人使唤的干杂事。东想西想的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宋昊烦躁的踢开被子，下床倒了杯凉水，看着周围黑黢黢的环境又意兴阑珊的爬上床。睁着眼睛，看着床帘晃动的样子突然低声的自言自语：“宋昊，没试过怎么能因为一个老的不行才考上秀才的家伙的话，就认为自己不行吗，他算个什么，你肯定比他聪明比他行，这次童试你肯定能够高中，要让这个老家伙跌破他的眼睛，他的课不听就不听，你自己肯定行。”
　　宋昊稀里糊涂的反而找到了一条好路，赵夫子讲的课拖沓又无趣，晚年考中秀才也不过是一时侥幸。老天给的安慰奖，也许教教识字还好，教人考试不过误人子弟。
　　宋昊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被他自己拿开了，吐出一口气，放松的闭上眼睛。宋昊开始期待起明天。脑海里纷杂的画面转化为卯时起床的自己，读完《论语》，吃完吃食，在课上自己拿着试卷以及注释专心学习的模样。满面笑容的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