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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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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唐克斯也没见着卢平。
当晚回到家,她将所有的有关病理和魔药的书籍翻出来,一页一页地查看,可无论如何都查不到这样的一种病——定时发作,无法见人,可能会不受控制地伤害别人。
尽管当时听到有些震惊,但她当然不会因此放弃他,他的朋友在知道他的病后仍与他情同手足多年,更何况她爱他。
第二天的任务,她闷闷不乐地跟着别人去执行了。
在得以偷闲的时候,她无数次地重复着小天狼星的话:“莱姆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了解他,就算他爱上了你,他绝不会承认。”她还想追问为什么,小天狼星却不再多说。
他不承认,那就由她说破吧。
任务结束的第二天清晨,唐克斯在餐厅里见到了吃早饭的卢平。他看起来憔悴了些,似乎每次病发过后的几天,他都有些憔悴。
唐克斯立即冲到他对面:“你又生病了?”
卢平耸耸肩,表示默认。
“还是不能告诉我?”
小天狼星哼着曲从身后经过。
卢平笑而不答,举起一块派对唐克斯说:“味道不错,尝尝吗?”
身后响起一阵迅疾的脚步声,大家都知道是谁——斯内普,他走路总是带风。转眼斯内普出现在餐厅门口,小天狼星极其不悦地问:“你来干什么?”
斯内普板着一贯冷漠的脸孔,以轻蔑的语气说道:“我向你保证,布莱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不会想走进你这间阴暗发霉的房子。”在小天狼星动怒前,他又补充:“来给某人送药——或者,不能用人来形容。”
大家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端着一瓶药剂。
卢平闻声变色,小天狼星主动打起掩护:“呃,感谢,你辛苦了。”他迅速收起那瓶药剂,藏到唐克斯看不见的地方。
斯内普将所有人斜视一遍,利落地转身离开。
卢平清咳两声起身,从小天狼星那里接过药瓶,什么也没说便上了楼。
唐克斯并未从那句调侃中看出什么不妥,他们关系不和,用猪狗一类的词来嘲讽对方简直习以为常。但是,竟然是斯内普为卢平调制药剂,这种药一定非常复杂、非常高级。
唐克斯又问:“莫莉呢?”
“应该是在楼上忙着。”
“我去帮她的忙。”
唐克斯一边上楼,一边呼唤莫莉,可没得到回应。她在走向四楼时听到了一阵抽泣,立即认出那是莫莉。唐克斯急忙跑上楼,喊着:“莫莉!”
莫莉缩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正在恸哭。唐克斯震惊地看到地上躺着亚瑟的尸体,还没等她看仔细,那具尸体又变成了一只巨型蜥蜴。唐克斯头皮一麻——她最害怕蜥蜴,当即明白过来——这是一只博格特。
唐克斯掏出魔杖正要喊咒语,那只蜥蜴猛地朝她扑了过来,她下意识退了两步——她知道她不该,这只是一只来捉弄她的博格特!蜥蜴的皮肤令她恶心,这还是只巨型的!她全身都在起疙瘩,尝试不看着那只蜥蜴施咒……
“滑稽滑稽……滑稽啊滑……”毫无用处。
那只巨型蜥蜴又逼近了一步,唐克斯边退边喊“滑稽滑稽”,她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她抬头看见卢平的脸,本能地往他怀里靠。
那只蜥蜴没动静了,唐克斯悄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比头还大的水晶球浮在上空。没等她搞明白,卢平眼皮都没抬地说了声“滑稽滑稽”,水晶球变成了泄气的气球,接着被卢平关进了一边的箱子里。
“没事了。”卢平低头对唐克斯说。然后他放开了她——唐克斯竟然才发现,他什么时候搂住了她的腰。
卢平走向还在哭泣的莫莉,安慰她道:“莫莉,没事,那只是讨厌的博格特。”
“噢,莱姆斯,噢不……”莫莉抓住卢平的胳膊,哭个不停。
卢平将她扶了起来,拍拍她的背:“亚瑟在楼下吃早饭,比尔在上班,其他孩子们都在学校里,莫莉,他们都很好。”
唐克斯呆呆地看着卢平。他总是这样处变不惊,似乎这世上没有能让他着急失控的事。可眼下她不该这样痴迷他。唐克斯也跑过去搀扶莫莉,安慰着她。
随后亚瑟上来抱走了莫莉。
走廊里只剩下唐克斯和卢平两个人了。
“真抱歉,”唐克斯主动说,“我……我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出去郊游,被蜥蜴咬过,从此留下了阴影……”
卢平笑笑说:“它看起来的确不令人舒服。”
唐克斯刚想要开口,卢平就好像知道她想问什么似的,转过了身:“看来我上次的检查有所疏漏,房子里还有没被发现的博格特。”
唐克斯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她好奇地问:“我没想到,帮你配药的人会是斯内普。”
卢平回头看她:“怎么了?”
“他不是跟你们关系很差么?你们不是很讨厌他么?”
卢平笑了笑:“你也看到了,西弗勒斯总是这样按时为我送药,而且他的手艺可以说是非常高超了,我当然不能讨厌他。”
他总是这么平和而理性,他怎么能这么好。唐克斯想。
卢平继续去寻找躲在屋子里的博格特,唐克斯跟了上去:“我帮你一起找吧。”
“不用了,你回去吧,”卢平还是一笑,“你可不想再见到大蜥蜴对吧。”
可你就愿意见到那个水晶球吗?再说,那到底是什么……还没等唐克斯问出口,卢平就上了楼。
凤凰社有意让卢平休息几天,唐克斯终于在三天后等来了和卢平同行的任务。
唐克斯早早来到凤凰社,卢平已经在等她了,看上去精神不错。
“走吧。”唐克斯看上去更雀跃。
两人走出会议室,芙蓉在后面看了很久,终于说:“是我看错了吗?卢平居然换了一身新衣服。”
今天他们负责到一个位于龙蛇混杂之处的酒吧搜集情报,据可靠消息,那里会出现他们记录在册的食死徒。
卢平和唐克斯的组合堪称绝配,卢平脸上的伤疤,再稍微伪装一下,看上去像个十足的恶人;而唐克斯,易容是她的拿手好戏。
他们幻影移形到了一条陋巷的角落里,隔一条街就是那家酒吧。这里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路过的每个人都带着不怀好意的表情。
“我们最好现在就换好装束。”唐克斯说。
卢平当然知道唐克斯擅长于此,笑道:“那么,让我见识一下吧。”
唐克斯也笑了。她将魔杖对着自己一指,外套悄然消失,里面是一条深V领的黑色修身连衣裙,勾勒出她邪恶到令人充满犯罪感的身材。
“我看起来怎么样?”
听到唐克斯说话,卢平才意识到抬头——她的头发也变了,黑发挽成发髻,戴着一顶黑纱遮住半张脸的礼帽,也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卢平惊艳地看着她,一时忘了说话。他惊艳于她的身材,惊叹于她完美的伪装。
“很糟糕吗?”唐克斯再次提醒他。
“不……”卢平终于回答,“很完美。那么,我呢?”
唐克斯将魔杖对准他的脸:“也许会有点疼。”
话音刚落,卢平感受到脸上的血肉在流动,些微的疼痛感过后,似乎他的五官重新组合了。等到稳定下来,他问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唐克斯:“看起来怎么样?”
唐克斯忍不住笑:“糟糕透了。”
她在空中变出一面镜子,卢平看到新的自己后皱了皱眉,的确很糟糕,狰狞又扭曲的五官,看起来像个十足的黑巫师。
“我们走吧。”卢平不想再多看自己一眼。
他刚迈出两步,唐克斯叫住了他:“我们是一起的,你要让我挽着你的手。”
卢平一怔,左手臂不自然地一摆,唐克斯走上前,牢牢地抱住他的胳膊。
“走吧。”
一进酒吧,他们敏锐地将全场的人全方位地扫视了一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唐克斯小声对卢平说:“这里大部分人都曾出现在通缉单上。”
“目标已经锁定了,”卢平摸着自己的胡须说,“在我七点钟的位置。”
唐克斯不经意看去,那桌坐着两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其中一个黑胡子她认识,上个月刚出现在通缉令上,十五年前就曾是食死徒。
唐克斯将两人的特征描述了一遍,其中提到:“他手上有一枚红玛瑙戒指,看上去很精致,应该是妖精做的……你打算怎么入手?”
卢平一边举着酒杯,一边思考。
很快,黑胡子离开了酒桌。卢平放下酒杯,说:“来。”
“什么?”唐克斯还没明白,就被卢平揽住腰肢,从椅子上下来了。
卢平搂着她走向那张桌子,以一种无奈的语气说:“晚上好,我女朋友为了你这枚漂亮的戒指闹了我半个小时,非要让我过来问,这是在哪里买的?”
女朋友?唐克斯心里炸开烟花,但她知道,现在自己不能分心。
听到这样的开头,那人显得十分欢迎。聊了大约半个小时,他们套出了所需要的全部信息。
这时黑胡子回到了酒桌,相比起戴戒指的人,他对两人显得多些警惕。就在他们设法离开时,趁唐克斯还没转头,黑胡子迅速出手,对准她的脸使用了显形咒。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易容马格斯不需要咒语,也就不会被咒语现形。
“你什么意思?”一旁的卢平变了脸色,显出怒意。
眼看怀疑错误,黑胡子只好敷衍地笑:“我只是,跟这位小姐开个玩笑。”
“你怎敢对我的女朋友如此无礼?”卢平逼近一步。
“好了亲爱的,别太较劲。”唐克斯劝住他,戒指男也在一旁相劝。
“怎么回事?”一个络腮胡大汉听到动静,朝这边过来。唐克斯和卢平都认识他——安东宁·多洛霍夫,神秘人的得力干将。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试图迅速脱身。
黑胡子在多洛霍夫耳边说了几句话,多洛霍夫便以审视的目光看向唐克斯,说:“这位小姐,可否请你摘下帽子?”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唐克斯问。
“我怀疑你涉险不法交易,”多洛霍夫随便找了个理由,魔杖早已握在手上,“请你摘下帽子。”
卢平将唐克斯往后带了一步,冷静而尖锐地说:“我想,你们大概是忘了,她并不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唐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卢平已举起了魔杖。
眼看局势不对,周围有人已悄悄离场,接着是一阵接连的幻影移形,场面顿时大乱。混乱之中,黑胡子按捺不住先出了招,卢平一挥魔杖挡下,多洛霍夫紧接甩出第二道咒语,唐克斯用力打掉并予以回击……
唐克斯和卢平被迫分开对阵,四个人之间闪现出激烈的火光电石。
唐克斯用了两招将黑胡子打倒,多洛霍夫则没那么好对付,而他也没有两人那么客气,几乎道道都是不可饶恕咒。
对峙之中,卢平喊了一声:“走!”
他用力甩出一道铁甲咒,唐克斯从别处跳到他身上,两人的身影瞬时消失了。
几秒之后,两人出现在一片原野上。落地时唐克斯没有站稳,向后退了两步,竟没想到一脚踩进水里,没等她反应过来,她整个人完全跌落进去,冰冷的水须臾浸湿全身。
“啊——”听到唐克斯的呼喊,卢平迅速回头,才发现他们身后是一片湖泊。
“唐克斯!”卢平疾步过来,伸手将她拉起,她全身剧烈颤抖。此时已是深冬,而从酒吧离开时她来不及换装,身上还穿着那条露骨的裙子。
唐克斯冷得几乎昏厥,卢平将她横抱起来,焦急地往四处看,这才发现他们来到的是洛匹兹夫人的宅院外。这里已废弃了几月,算是个安全之处。
“你再忍耐一下。”卢平抱着她冲向屋子。
先是用阿拉霍洞开解开门锁,进屋之后才发现这里空空如也,好在壁炉里还堆着剩余的碳火。卢平一挥魔杖,壁炉燃起火堆,他将唐克斯放在壁炉边,着急地呼唤她:“唐克斯?唐克斯?”
她紧闭双眼,冷得失去了意识。
卢平试图再找到什么取暖的东西,只有露台上剩了一张晾晒着的来不及收走的毛毯。他拿了毛毯跑下楼,唐克斯一动不动地窝在火炉边,双手紧抱自己。
卢平伸手去摸她的裙子,还又湿又冷地贴在她身上。他柔声细语地说:“唐克斯,你必须起来把裙子脱掉,它完全湿透了。唐克斯?”
“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唐克斯……朵拉?”卢平无意识地念出了这个,他藏在心底许久的昵称。
朵拉,礼物的意思。
唐克斯仍旧不动。卢平无可奈何,深呼吸了几下,动手去解她的连衣裙。
他命令自己望着天花板,不准低头。
他终于脱掉她的衣服,用毛毯将她捂严。她仍然颤抖得厉害,他再脱掉自己的外衣包裹住她,然后几乎没有犹豫地将她抱在怀里。
唐克斯的体温逐渐攀升,不知过了多久,卢平听到她微弱的声音:“莱姆斯……”
卢平愣了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凑近她的脸,她却不再出声。
卢平将唐克斯更紧地往自己怀里收。她竟是这么娇小的一个姑娘。
暖黄色的火光照在她脸上,她终于恢复了血色,但一直没有睁眼。或许是他的怀抱过于温暖,她才舍不得,她怕一睁眼,他就要放开她了。
没了维持魔法的精力,唐克斯和卢平都恢复了自己的面容。凝视着她的睡颜,卢平想,世上不会有再比她更美的女孩。
要是他再年轻十岁该多好啊,哪怕五岁……
那也不行。卢平自嘲地想,注定他没有资格去爱的,从来不是年龄,也不是外貌。
他无法克制住自己,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