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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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唐克斯对父母说仍要去卢平那当学徒，他们都没有反对。
但唐克斯变得越来越心虚了，每次和父母提起卢平，总是紧张兮兮的。可还能怎么办呢？她确实该心虚。
还好斯普劳特教授仁慈地没有把她的情况告诉家长，不然她真是百口莫辩。
唐克斯去到研究所后，第一个看见的是布瑞·斯宾塞。她和简是研究所里唯二的女生，是个很有经验的研究员，负责高危险生物的管理员之一。
看见唐克斯出现后，布瑞愉快地跟她问好：“嗨，唐克斯。放假了？”
“嗨，布瑞，是的。”唐克斯一边说一边往楼上看，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往上冲了。
布瑞像其他人那样告诉她：“卢平不在，有事外出了，这几个月以来都是这样。”
唐克斯早就料想到了，她平静地说：“没关系，我回办公室去做自己的事。”
说着唐克斯就要上楼，布瑞又叫住了她：“唐克斯，呃，是这样的——卢平新招了个学徒，他说，要是你来的话，让我们叫你回去。”
唐克斯怔怔地看着布瑞，就要哭出来了。
“但是！”布瑞连忙说，“我们知道你会——别担心，我们给你安排了张桌子，就和我一间办公室——新学徒在简那间呢。”
布瑞知道唐克斯和简要好。
唐克斯惊讶地看着她。她以为布瑞对她和卢平的事不感兴趣，毕竟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经常和她聊天。甚至在说这句话之前，布瑞对她总是客客气气的。
“别这样，”布瑞安慰着失落的唐克斯，“你就坐到我那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唐克斯点点头：“布瑞，谢谢你。”
唐克斯一回来，卢平出现在研究所的时间更少了。就算他出现了，也总是和一些访客在一起，让自己看起来十分忙碌。
偶尔有访客看到唐克斯，问起：“那是谁？”因为她显然是个未成年人。
卢平不过淡淡回应：“朋友家小孩儿。”
朋友家小孩儿。这就是她和他剩下的关系了么？
终于有一天，卢平留在研究所吃午饭了，因为中午一点魔法部的人会过来。
这些天他不在的时候，其他人仍按原来的习惯就坐——留出主位，唐克斯坐他身侧，其他人随意，新来的学徒哈珀自觉坐在最后。不过，研究所现在有11个人了，卢平在或不在，他们都能一一对应地就座。
餐桌上已坐了一半的人，卢平进来之后坐主位，伊恩已经坐在他另一侧了。
然后哈珀进来了，他正要习惯地往最末坐下时，卢平主动招呼他过来：“哈珀，过来这边坐。”
所有人愣住。哈珀看了看卢平，再看看他身侧的空座位，愣怔地答应：“好的，先生。”
唐克斯是最后进来的。她先看到她惯例座位上的哈珀，再看了看唯一空着的最末座位，最后看向卢平——卢平正在切一块卷饼，眼皮抬都不抬。
伊恩发话了，就要起身：“唐克斯，你来我这坐。”
看到伊恩给唐克斯让座，哈珀看出了点什么，也要跟着起来：“不不，你坐我这吧……”
“没关系，”说话的人是卢平，他看着哈珀说，“你坐下吧。”
所有人都担心下一秒唐克斯就要掀桌子了。伊恩又叫了她一次：“唐克斯，快过来。”
“不用了，”唐克斯面无表情地说，“我坐这里就好。”
唐克斯在最后的座位坐下来。
唐克斯刚拿起刀叉不久，卢平便将餐巾放下，起身离开了。
简回头喊了他一声：“先生，你这就吃完了吗？”
“没关系，”唐克斯学着卢平的语气，没抬头，“一头狼狼吞虎咽有什么奇怪的。”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之后只要卢平和唐克斯同时出现，气氛就总是这么诡异而窒息。
甚至一次唐克斯拿着笤帚正要去打扫卢平的休息室时，简拦下了她，为难地说：“卢平说你不必再打扫他的休息室了……”
这是唐克斯几天来第一次想哭。
其他的她都可以忍受，毕竟她已经忍受他的冷漠好几个月了，但是这个——他的休息室一向是她打扫的。他明明说过，只有她可以随意使用他的休息室！
“哦，”唐克斯克制地说，泪水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那么，他让谁去了呢？”
“没让谁，没让谁，他自己收拾呢。”简赶紧解释。唐克斯擦眼泪的时候，简凑近她说：“他知道要是安排其他人的话，你会闹翻整个研究所的。”
唐克斯立刻破涕为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故意气她，在那之后，卢平又开始频繁地在研究所吃饭了。但那次的座序延续了下去，哈珀或某个人坐卢平左右，唐克斯在最后。
唐克斯当然不会没皮没脸地贴到卢平身边去！
之后卢平也不像上次那样快速离席了，他留在饭桌上和大家慢慢地吃，谈笑风生，就像往常那样——除了和唐克斯说话以外。
就在这一天，卢平在大声地讲笑话的时候，唐克斯摔下刀叉就出了门。餐厅里立刻静了下来，只有那把刀叉掉落在地上，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卢平轻轻一挥手，掉落的刀叉、桌上的残渣，全都收拾干净了。他的声音也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夸张：“吃饭吧。”
简也愤愤地放下餐具，走了出去。
简在饲养室的一片花丛里找到了唐克斯，她正拿着一根草逗比豆玩。简走进才发现，她正在哭。
“我一会儿就好。”唐克斯抹掉眼泪，可又有新的流出来。
“他不该这样对你。”简难过地说。
唐克斯哭得更厉害了。
就在这天下午，唐克斯走回办公室时，听到卢平办公室传来一阵争吵。
简质问卢平：“你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她每天都在哭。”
卢平还是那样淡漠：“这是我的事。”
“你在伤害她！你记得她以前多开朗多爱笑吗？她才十五岁，现在却每天都因你而哭。”
“就是因为她才十五岁，”卢平显得有些恼怒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知道怎样才是保护她最好的方式！”
简嘲讽道：“你最好的方式就是每天冷眼对她？”
“那也好过让她跟我在一起！”
唐克斯正要哭出来的时候，鲍曼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带回了实验室。
“你要理解莱姆斯，”鲍曼给了唐克斯一张凳子，又给了她一些糖果，“你要知道，他不能像你一样意气用事，他要考虑的比你多太多。”
“你也觉得我爱上他只是一个十五岁女孩的冲动吗！”唐克斯愤愤地说，“我怎么就不能爱他了？我怎么就不能爱上一个比我大十三岁的……狼人了？”
唐克斯很不喜欢用这个词来说卢平。
“只考虑爱与不爱，这就是意气用事，”鲍曼说，“你想过万一你的父母知道，他们会不会认为莱姆斯从一开始给你上课就心怀不轨，他们会怎么看他？”
唐克斯好笑地说：“这难道也要成为理由？”
鲍曼叹了口气：“当然不是，这当然都是小事——你考虑过你们的以后吗？”
“我每一天都在考虑！”唐克斯用力地说，“我可以照顾他，我可以和他承担所有的事，我不怕别人怎么说，那又怎样呢？”
“唐克斯，我知道你是个勇敢执着的女孩，但你和我的女儿苏珊差不多大——她今年十岁了。如果她十五岁的时候告诉我她爱上了谁要永远在一起，我也不会立马就答应的。”
“就因为这样你们连证明的机会都不给我吗？”唐克斯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鲍曼还是冷静地说：“莱姆斯绝不是害怕将来你反悔之后他会怎样，当然，他会很痛苦，非常痛苦，但那也不是他考虑的。他考虑的是你啊——假设你将来离开了他，当你的下一个心上人知道你曾和一个狼人在一起，你该怎么办？”
唐克斯绝望地低下头，声音很弱：“你们还是不相信我……我根本不会离开他，我根本不会抛弃他……”
鲍曼走了过来，蹲下来看着唐克斯：“唐克斯，站在莱姆斯的角度，即便他不怕自己难过，但站在旁人的角度，作为他的朋友——莱姆斯下不起这样的赌注，一旦你离开他，他就是全盘皆输。莱姆斯已经活得太辛苦了，你明白吗？”
唐克斯说不出话了。鲍曼又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你的舅舅，他是莱姆斯最好的朋友，他会同时为你们俩着想——你问他，他会完全没有顾虑地支持你们吗？”
唐克斯突然站了起来，冲向卢平的办公室。
卢平从一份文件里抬起头，看着唐克斯红着眼睛冲到自己面前，用力地喘着气，呐喊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会爱你一辈子？”
卢平看了看外面，再看她：“这个点，你该去温室做数据记录了。”
唐克斯双手拍着他的办公桌问：“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相信我会爱你一辈子？”
卢平重重地叹了口气，丢下笔，说：“那也不可以。”
他冷漠得让她无从应对。
唐克斯又说：“你就在这里跟我说话，我已经不是你的私事了吗？”
她当然是。可是卢平怕，一旦让他和她待在私密的二人空间里，他就要说服不了自己了。
“唐克斯，”卢平直视着她，“圣诞节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多做什么解释。我希望你回家去，好好复习你的OWLs考试。”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赶我出去？”唐克斯吼他。
“我当然不能，”卢平近乎决绝地说，“我是你的长辈，也希望我和你就止于此。”
就止于此。
唐克斯感觉有千万把刀在刺穿她的心。
她僵在原地，卢平的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陌生。
大眼飞了进来，把一封信丢在卢平的桌子上。卢平淡淡地看了唐克斯一眼，说：“你该出去了，我要给魔法部回信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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