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眼》温墨寒

5、哎呀，抓错了…

　　审讯室外，何羡和李凝倚墙而立，秦轶出来后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何羡说:“之前我就跟你说过，这个案子还有疑点。刚才我在后面观察了曾发，他没有撒谎。”

　　秦轶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人不是他杀的？”

　　何羡点点头，把他带到了专案组的大办公室，赵文杰早已坐在了里面，何羡说道:“首先，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两种指纹，一种是曾发的指纹，还有一种是黑色塑料布上的乳胶手套指印，试问，曾发既然有乳胶手套，他为什么不戴着手套开锁，反而要在焚尸的时候戴上手套呢？”

　　秦轶沉默了一会儿:“可能是他疏忽了？”

　　何羡摇摇头:“第二，按照曾发的叙述和案发现场的情况，当时死者已经严重醉酒昏睡并且被曾发控制，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杀害死者，如果是谋财害命，那么为什么他要焚尸？毁尸行为多发于熟人作案没有错，但是他为什么要在死者家里焚尸？一但着火邻居马上就会发现，这不利于他隐藏尸体。还有，他为什么要取走死者的右眼？”

　　面对何羡一串珠连炮似的质问，秦轶默然许久，一旁的赵文杰补充道:“而且我们复勘现场发现，现场的着火点并不是尸体，而是客厅中央堆了很多易燃物品，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尸体被焚烧的程度并不大。如果凶手想要焚尸，为什么不直接点燃尸体？”

　　秦轶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那他焚尸，啊不，焚烧现场的目的何在？”

　　何羡说道:“我认为目的有二:第一，增加我们勘察现场的难度；第二，引起警方注意，挑衅警方，死者的右眼缺失也可以反应这个问题。”

　　“你是说，凶手是在故意挑衅我们警方？这是个变态啊。”秦轶头皮一阵发麻。

　　何羡点点头:“看来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你们需要好好研判一下了，我们要再去一趟现场。”赵文杰点点头，转身而去。

　　案发现场，何羡和赵文杰带着痕检科的同事把现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再没能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正当大家准备收队时，何羡手机响了起来，他费劲地摘下手套接通了电话。“老何，我这边有些线索，你要不要过来看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

　　何羡来到了物业公司的一间办公室内，这原本是物业公司的办公室，为了方便办案被警方临时征用了。

　　“什么情况？”

　　秦轶见何羡进来，站起身把他带到办公室外面说道:“你还记不记得，第一次勘察现场的时候，你问过我为什么没有启用消防应急灯？”

　　何羡点点头:“对，我还以为是应急灯故障了。”

　　秦轶摇摇头:“不是，有人把整幢楼的总电闸拉了，还特别关闭了应急灯的电闸，整幢楼的电全都断了。”

　　何羡略一思索:“电闸上能提取到痕迹吗？”秦轶说:“我已经安排李凝和老赵去了，但是希望应该不大。”

　　何羡点点头:“看来这是一起高智商犯罪。”

　　秦轶点点头:“对了，里面那个是案发现场那幢楼的住户，按照他的说法，是先停电再起的火。”

　　何羡往里瞅了一眼，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抱着一包薯片，盯着手机看得津津有味。

　　“就他啊？”

　　秦轶点点头:“就是他报的火警，标准的宅男。”

　　何羡没再说什么，秦轶推开门带他走到桌边坐下:“这是我们局法医科的何科长，麻烦你把刚才跟我说的再给他复述一遍。”

　　桌子对面的男生立马放下了薯片，把手机里的电视剧暂停之后正襟危坐，结结巴巴道:“科……科长好。”

　　何羡笑了笑试图缓和气氛:“别紧张，把你说过的话复述一遍就行了。”

　　眼镜男点点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个……，是……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吧……我……我在家看电视来着，看那个《还珠格格与玉皇大帝之不得不说的故事》，科长我跟你说啊这电视剧他老好看了，他说的啥呢就是……”

　　何羡正在脑海里回味那个奇葩的名字，丝毫没有感觉到话题已经跑偏了，秦轶一拍桌子:“说重点！”

　　眼镜男吓了一跳，结巴道:“他……他不……不是说让……让复……复述吗？”

　　何羡看了秦轶一眼，秦轶压低声音道:“第一次他给我讲这个片子讲了半个多小时。”

　　何羡安慰道:“别紧张，我换个问法，你还记得停电具体是什么时候吗？”

　　眼镜男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这……我确实记不清了。不过我记得我看第306集的时候刚好是十二点整，刚看到尔康大战吕布的时候，突然就停电了……诶对科长我给你找找啊。”

　　眼镜男低头在手机上扒拉一阵儿，就把手机递给了何羡:“喏，就是这儿。”

　　秦轶抻着脑袋看了一眼:“我去，还真有这种奇葩剧！”

　　何羡看到进度条显示的是32：51，心中默算了一下，问道:“停电之后呢？”

　　眼镜男说:“停电之后我看别的楼还有亮灯，以为是我家跳闸了，我就去开电闸，怎么开也不来电，我想应该是整幢楼都断电了，大半夜的我也不敢出去看，就回屋看手机了，刚看了一会儿闻到一股糊味，我担心是不是短路起火了，就壮着胆子出去一看，发现顶楼已经开始着火了，就赶紧报警。”

　　何羡点点头说:“行，谢谢你的配合。”

　　秦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通后秦轶对何羡使了个眼色，何羡会意地起身，两人出门后秦轶挂断了电话:“老赵那边在电闸上发现了没有纹线的指印，显然是凶手戴着乳胶手套留下的，刚才黑子说视频监控那边有新线索，咱们去看看。”

　　两人来到物业公司的监控室，李凝和黑子等几名侦查员正在埋头看监控。

　　“头儿，何科长。”黑子听见两人进来起身打招呼。

　　“干的不错啊，有什么新发现？”秦轶拍了拍黑子的肩膀表示鼓励，黑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头儿，这线索还是人家小凝发现的，否则的话还真没法这么快就锁定犯罪嫌疑人。”

　　秦轶和何羡睁大眼睛看着李凝:“犯罪嫌疑人锁定了？”

　　李凝一脸骄傲:“是啊，不过可能要出乎你们的预料了——凶手是个女的！”

　　“女的？她也太残忍了吧！”何羡一脸难以置信。

　　“何科长，你还别不信，你们来看。”李凝指着一个电脑屏幕，黑子把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虽然案发现场那幢楼的监控被凶手断电了，但是我们在对面楼上发现了一个摄像头，这是凶手最大的疏忽！”李凝信心满满地指着监控画面，画面中是火灾刚起，保安和派出所民警正在组织居民疏散。

　　“停。”李凝叫停了监控，指着画面中一个穿着米黄色风衣、黑色长裤、戴口罩的女人说:“你们看，其他逃生的居民大多穿着睡衣，甚至还有人穿着内衣就跑出来了，唯独她，穿的这么整齐，甚至还戴了口罩，试问何科长，你在火灾逃生的时候会有时间穿那么多衣服吗？”

　　秦轶赞许地点点头:“不错，你眼挺毒啊？”

　　李凝得意道:“那是！我双侧2.0！”

　　何羡也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人作案嫌疑确实很大。”

　　秦轶叉着腰说道:“看来嫌疑人切断电源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躲避监控，还是为了破坏消防应急照明设施，好趁乱逃脱！”

　　何羡说:“嫌疑人确定了，排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秦队长辛苦啊。”

　　秦轶夸张地一挺胸:“为人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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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要放寒假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