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眼》温墨寒

4、凯旋

　　四辆警车闪着灯驶入警队市局停车场，几名警察拉开车门，带着曾发向置留室走去，其他人则嘻嘻哈哈地击掌庆祝，一派结案在即的景象。

　　何羡走出来拍了拍何羡的肩膀，看着队里的警察们开心的样子，何羡心里却有些没底。

　　“这会儿高兴，有点早了吧？”何羡忍不住开腔道。

　　秦轶扭过身子盯着何羡:“怎么，还有什么问题？”

　　何羡正视秦轶的眼睛:“我总觉得这个案子还有疑点。”

　　秦轶皱了皱眉头:“不能吧，刚才痕检的指纹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抽屉上的指纹就是曾发的，作案动机、作案时间都具备，下一步就等DNA出来，扎实一下证据链就可以结案了吧。”

　　何羡刚想说什么，只见封霖婉快步从楼里走出来:“哎哎哎，嘛呢这都，过年了？”

　　“哟，局长，您怎么出来了？”秦轶见封霖婉出来，便和何羡迎了上去。

　　“废话，你这么大架势，我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封霖婉指着刚被带进去的曾发问:“人逮着了？”

　　秦轶点点头，正色道:“但何科长认为，这起案件还有疑点，需要进一步确认。”

　　封霖婉点头道:“谨慎一点总是好的，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嫌疑人，但也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你们加油干，争取早结案，结案以后我掏腰包，全队醉仙楼，改善伙食！”

　　“啥呀醉仙楼？！什么时候！那儿的烧鹅那味道……哎呦不行了馋死我了！”旁边一个耳尖的警察闻言突然从一边冒了出来，被秦轶一个栗暴甩在后脑勺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什么时候还饿着你了？给老子滚去带人，提审曾发！”

　　一旁的何羡不禁腹诽道:你说什么时候饿着人家了，就你那抠门劲儿，查案子的时候哪天晚上不是一人一桶康师傅，顶多加根肠……

　　听秦轶这么一嗓子，众人纷纷收了嬉闹，小跑着回到了办公室。封霖婉在一旁背着手看着他们，心下想:别看这帮年轻人平时嘻嘻哈哈的，关键时刻还挺瞪眼的。

　　审讯室内，曾发不安分地坐在审讯椅上，一会儿晃晃手铐一会儿扭扭屁股，秦轶跟黑子简单过了一下流程之后，开始切入正题。

　　“曾发，13号晚上八点半到14号凌晨一点，你在什么地方？”秦轶问道。

　　曾发瞅了秦轶一眼，嬉皮笑脸道:“警官大人，这大半夜的我还能在哪儿啊，那肯定是在家睡觉呗。”

　　“扯淡！”黑子把文件夹狠狠地摔在桌子上，曾发一惊，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我们调查了你小区的监控视频，13日晚上八点三十九分你从小区大门出去，一直到14号凌晨一点你才回来，这么长的时间你干嘛去了？梦游啊？”

　　曾发眼睛贼溜溜转两下，腆着脸说:“哎呦，不好意思警官，我记错了，那天晚上我和几个哥们儿出去吃饭去了，吃到挺晚呢。”

　　秦轶瞟了曾发一眼，摸出手机说:“是吗？来，说说你那天晚上和谁在一起，在哪儿吃的饭，我现在就去查证。”

　　曾发嘴张了两下，憋了半天说:“警官，我又记错了……”

　　秦轶拍案而起:“你给我老实点！告诉你曾发，没有证据我们不可能把你带到这儿来！我现在是给你机会你别不知道好歹！”

　　曾发喉头一滚，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睡蒙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秦轶咬着牙点点头：“行啊，那我来帮你想想。”

　　黑子翻开资料夹，把里面的纸一张一张放在曾发面前:

　　“这是在刘民家抽屉上发现的指纹，经过比对这就是你的指纹。”

　　“这是在刘民家酒杯和餐具上提取的DNA，经过比对也是你的。”

　　“这是……”

　　“你别说了！”曾发的头一下沉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恍若有声。

　　秦轶和黑子对视一眼，靠在了座椅靠背上，轻松地说:“说说吧，怎么个经过。”

　　曾发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那天，我们哥儿几个在一起打牌，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点特别背，一连输了好几把，最后我输急了，把……把我老婆生孩子的钱也押进去了。”

　　“王八蛋。”黑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曾发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接着说道:“那天晚上，我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我老婆，狠了狠心，买了两瓶好酒去了他家，希望他能高抬贵手，借我点钱，让我老婆生孩子啊！”

　　“我去他家之后，好声好气的跟他说，可是这个混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闭口不提钱的事，一个劲往嘴里灌酒，我越喝酒越气，不一会儿他就喝倒了，可能是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我就……”

　　“你就用电线把他绑了起来，用刀捅死了他，拿走钱之后还剜下了他的右眼，最后浇汽油焚尸！”秦轶打断了他

　　“曾发啊曾发，你这哪儿是酒壮怂人胆啊，你这是喝酒喝多了把胆子喝肿了吧你！”

　　面对秦轶的质问，曾发一脸懵逼:“不是，警官你说，你说什么？他死了？”

　　秦轶给了他一个白眼道:“废话，你这么折腾神仙都死了八百回了！”

　　曾发愣了一会儿，突然手忙脚乱了起来，带着哭腔争辩道:“不是，警官大人我没有啊，我没杀人，我就是趁他睡着我用包里的电线把他绑起来了，钱，钱确实是我拿的，可是我真没杀人，我真没杀人啊警官！！”

　　秦轶嗤之以鼻:“少给我弄这种避重就轻的手段，你这种我审的多了！”

　　曾发突然挣扎起来，不停地喊着:“我没杀人！我没杀人！我不是杀人犯！人不是我杀的！”

　　站在曾发后面的警察迅速把他控制住，秦轶和黑子也冲了上去，曾发的哀嚎声经久不息，大有绕梁三日不绝的架势。

　　审讯室隔壁的监控室里，何羡和李凝在一面单面玻璃后面看着审讯室里的一切，何羡揉揉鼻子，弯下腰打开了麦克风:“秦队长，麻烦出来一下。”

　　乱作一团的审讯室里骤然安静了下来，秦轶放开曾发，对黑子说:“把他关起来！”起身整了整衣服，推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