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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今天掉马了吗1.0 ...

  •   “晚上去哪儿浪啊?哎骊天儿呢?嘿!天儿——!”季秋阳穿过蜂拥上前拍照的工作人员,又伸出胳膊把夏轻轻从沈骊天身边揭开,将自己的脸递到他眼皮底下,“买单这活儿就交给你了?”
      见沈骊天笑着点头,他乐出了一口大白牙,胳膊一挥响亮宣布:“兄弟们!沈爷请客!”

      乌拉几声欢呼,“我要吃泰安门!”、“唐阁和荣府宴也凑合——”
      “边儿去!”季秋阳眼睛一瞪,“都是卤煮豆汁儿养大的胃,装什么洋相。我看附近有家海底捞就不错。”
      “啊?那有什么好吃的,涮肉还得是老铜锅。”
      “废话那么多,还吃不吃了?”
      “吃吃吃,总得给咱骊天儿面子。”

      于是,冠军队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Gala Night舞会给翘了,一行人热热闹闹去吃火锅,葛大爷也不管他们,只喜笑颜开地嘱咐了一句,“别喝酒!”他们便敷衍着嚷嚷,“知道了知道了。”到了地方还没坐下,季秋阳把袖子一挽,打着响指示意服务员,“来扎燕京!”

      沈骊天坐在夏轻轻右边,修长手指将自己颈间的暗色围巾摘下来,递给她,对视几秒钟,夏轻轻莫名紧张,几乎没有勇气伸出手接过来,但事情不知怎么就发生了——她把他宽厚温暖的围巾整齐叠起来,郑重地放进自己的棋格单肩包,和自己的围巾并排。一定是调皮的神操纵了她的意识,或者,是沈骊天脸上的微笑。于是,她选择端起大麦茶喝一口,垂低眼帘,尽量让自己的余光离开他,可它也仿佛有了自己的主意,全然不听夏轻轻大脑的指挥,固执地盛满沈骊天。

      “冰镇柠檬水一份,多加点儿柠檬。”他准备起身,嗓音清冷地问身边的人,“想吃什么水果?”夏轻轻认真地想了一下,然后说,“不甜的。”沈骊天笑出来,“好。”对面的苏梦囡用热毛巾擦完手,趁他离座前赶紧晃了一下手指,阻止他,“哎柠檬放多了很苦的。”听到这话,沈骊天眉梢一挑,没有出声。他这么一顿,苏梦囡恍然明白过来,眼神失去重量,一下变得飘忽,好像就要哭出来,可她没有,反而勾住服务员送上的头绳,邀请夏轻轻,“去洗手间吗?”

      灯光明亮的镜子前,苏梦囡垂着眼睛仔细洗手,她洗得极认真,夏轻轻愣愣地看着,忽然想起三天之前,她也是这样伴着哗哗的水声,笑嘻嘻的问自己,你喜欢沈骊天吗?

      “你喜欢沈骊天吗?”忽然响在耳边的声音和脑海中的回忆重叠,有那么一秒,夏轻轻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这次,苏梦囡不需要她的答案,就关掉水龙头,没有擦水,直接转过身,“你知道自己说梦话吗?”

      “诶?”夏轻轻懵怔着,“什么?”

      音乐在头顶流淌,显得气氛格外寂静。几分钟后,苏梦囡眨眨眼,笑着说,“没什么。”

      直到他们热热闹闹吃完火锅,一路嬉笑打闹着回到酒店,参加过闭幕式,乘飞机穿过清晨的雾霭回到北京,夏轻轻都没等来她的答案。

      *

      进棚拍摄广告之前,夏轻轻还需要赶往伦敦杜莎蜡像馆,为属于她的那一座测量数据。临近期末考试,请一周的假实在太过叛逆,谢天谢地葛大爷还沉浸在夺冠的喜悦中,大手一挥就批准了,还不忘爱怜地感叹她真的太瘦。即使那顿海底捞让她成功地涨了2.3斤。

      五个小时后,她蜷着腿窝在座椅里,让刺绣繁密的纱裙散在瘦白的膝盖,在3万英尺的高空烫发梳妆,飞往伦敦。一听是那位“东方费雯丽”到了,几乎大半个展馆倾巢而出翘首以盼,只求一睹佳人芳容。八点整,伴着响成一片的快门声和阵阵欢呼,工作人员引路,保镖冷面黑衣先行开道,被围护在中央的少女步履姗姗,踏光而来。

      淡绿色绸缎茶歇裙衬出她奶油般的肌肤,浓密的浅棕卷发泛着珍珠的色泽,盈盈披在双肩,顾盼之间,眼睛美得不像话。没来得及脱下工装围裙的测量员因她的笑容而沉醉,捂着胸口连声“OhMyGod”,影评人挤在他身边,眼睛发光,口中喃喃,“像雾像雨又像风…”

      长达四个小时的繁复测量结束,夏轻轻手脚酸软,飞扑进酒店的大床一秒入睡,当夜空烧起晚霞,城市亮起明灯,她被柴琳从被窝里挖起为vlog拍摄素材。换上一字肩米色粗线毛衣,配牛仔阔腿裤,卷发散下来,脸上干干净净,只在眼皮涂了些闪亮的薄荷色眼影,双手插兜神情淡漠,散漫地走在温柔缱绻的异国街头,有种孤芳自赏的美丽。

      事实证明,偶尔转换一下风格,也会让影迷和热搜惊艳。

      因为英才集团的广告拍摄在即,柴琳在满屋子可怜巴巴的请求目光中,铁面无私驳回她顺便度假几日的提议,隔天一大早便启程回国。头等舱内,夏轻轻缩在毯子里,正捧着本五三皱眉苦读,忽然柴琳惊喜的声音响在耳边,“时总,这么巧。”她闻声抬头,只见时奕修穿件日常的浅灰薄毛衣,纯白大衣的袖子只摘下一条,他戴着那副银框眼镜,认清是她,从座椅里起身,捏着本蓝色封面的书,走上前俯身问柴琳,“可以吗?”随即顺利的坐到她身边。

      “复习功课?”他问着,同时将手中的书重新摊开在双腿交叠的膝盖上。一周没见,他头发修短了一些,瘦削的脸颊却更白,嘴唇淡得令人心惊。似乎读懂了她眼神中的忧虑,时奕修忍不住笑一下,“不用担心。”夏轻轻努力扬起嘴角,让眼睛弯成月亮,却又听他说,“——或者,稍微担心一点点就好。”

      这下,她是真的笑了。

      闲聊几句,他像想到什么,真心请教,“我看到当地的报纸,称呼你为 ‘东方费雯丽 ’…”

      夏轻轻从蔬果盒里捏着草莓吃,脸上已经明朗许多,“唔”一声,笑着说,“戛纳颁奖礼上获得的昵称。”

      “原来如此。”时奕修嗓音微沉,忽然缓慢地念道,“‘我对着眼前的纸久久发呆,始终找不到最美丽的词汇描述这个女孩。直到晚霞洒满我的钢笔和书房墙壁上费雯丽的电影海报,一行文字自然地流淌而出: ‘她有如此美貌,不必有如此演技;她有如此演技,不必有如此美貌 ’。”

      夏轻轻愣住了。他怎么知道她的获奖评语,并且记得如此清楚的!

      她的表情实在太过有趣,让时奕修几乎要大笑起来,再一看,她羞窘得双颊绯红,眼睛却认真而急切地望着他,“欧洲人总喜欢夸张,其实我没那么厉害——”

      现在,轮到他畅快笑出声的时刻了。

      落地深夜的北京,挥手告别时,夏轻轻无意中瞥到他握在手里的书,英文的封面,印着名字《Being mortal》,很厚,边角却微卷着,像被翻阅了太多遍。

      这个书名如同不祥的预感,几乎让夏轻轻彻夜未眠,可直到她顶着满头发夹坐在摄影棚的化妆镜前,端着黑咖啡详读广告剧本时,心中的焦躁不安丝毫没有减轻,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

      “小沈总,哎哎,这边请。”门被打开,镜中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穿件黑色宽松毛衣,仍将肩膀撑得平直,眉梢处的冷漠与雁西湖边如出一辙,当那双朦胧漂亮的眼睛望过来时,夏轻轻口中的咖啡顺着食道“扑通”落进胃里,斜上方的心脏却开始失重,径直顶到了嗓子眼儿,痒得那口咖啡险些原路返回。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终于领悟到昨夜失眠的真正原因。她即将,面对面的,与沈骊天,拍摄情景广告。时长,八个小时。

      制片眉眼带笑,带着他越走越近,热情地介绍屋内的众人,“咱们张大导,拿过长城奖和国外的艾菲奖,顶尖高手。许摄像,最擅长拍美人儿,不论男女,哈哈。最重要的,当当当当——甜夏女神,咱们的女主角!”

      他白白净净的球鞋已经停在身边,再没有反应就太不礼貌,夏轻轻随即起身,噙着笑意将掌心递到他面前,却心虚地垂下睫毛,“你好。”

      女孩的声音清泠悦耳,有一点熟悉,有更多的陌生。他抬头,目光落在她脸上,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模样,竟然同样有一点熟悉,有一些陌生。但这一点熟悉,就足以令他的眉心舒展开,只是表情还是冷静的,嗓音清冽,不带感情地和她匆匆一握,“你好。”

      旁边,柴琳亲自将化妆凳搬来,放在沈骊天的身旁,微笑漫溢,“小沈总,请坐。”沈骊天笑意淡淡,从容落座,“谢谢您。”面对长辈,倒是教养极好。即使被夏轻轻瞪圆了眼睛无声提醒,柴琳仍状若无事地展开外交,将话题往四中和学术竞赛上扯,“还没恭喜小沈总代表四中竞赛夺冠呢。说起来也真巧,我们甜夏——”

      “琳姐。”夏轻轻终于忍不住,骤然咳嗽两声打断她,开玩笑似的摇了摇手机,“我正和奕修哥聊天哦,他可是很记仇的——”其他人不解,柴琳顿了一下,笑着将他的金牌记录被沈骊天夺走的事情讲出。众人轰然大笑,制片更是前仰后合,夸张地抹了下眼睛,忽然想到什么,他挑眉扬起坏笑,一副热切的八卦脸,一字一顿极具综艺效果,“娱乐圈第七大不解之谜——甜夏女神在哪个学校读书?”

      果然,话音落,房间响起一片起哄声,连柴琳都含笑等待着,全部人都目不转睛盯着夏轻轻,表情洋溢着热烈的期待,等候她的回答。

  • 作者有话要说:  轻轻今天掉马了吗?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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