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Do What U Want》群青澜

3、·Attention·3

　　绝大部分的人类，在这个时代里都拥有名为“个性”的力量。
　　初起之时令人胆寒。
　　后来则也理所当然。
　　比起曾经限制武器枪支，国与国之间核武器的制衡，这些过去时的力量来说。
　　现在将公共安全置于公众的个人道德时，这无疑是最难控制的。
　　因为——
　　「恶劣的天性从不需要指导者。」
　　动荡是当然的。
　　那时一度成了人性直观的动荡。

　　英雄，这样自发性的职业存在后，围绕着其中所产生的产业链不但影响了日常，更融入了日常。
　　雄英高校就是一所专注培养个性与后备英雄的高水准国立的名门高校，说是英雄后备役职业学校也不为过。
　　历年来的学生平均偏差值高达79，不仅如此，雄英的教师全都是职业级的英雄。许多知名英雄都是从雄英英雄科毕业的，若是存着英雄的梦想，雄英绝对是首选。

　　这些是三隈水澪事后了解的。
　　这是心操人使想去的世界。

　　三隈水澪并不是行事拖拉的人。
　　虽然只是敲定了小学生的补课。
　　但时间上打乱了以往的她个人日程表，她立即一通电话拨响了个人助理的号码。
　　宫间慎治，名义上的责编，实质上的助理。
　　大好人、烂好人、多管闲事且同情心泛滥，还有意料之中的唠叨。

　　“是我，去年在秋浦区买的那栋宅子还能用吗？”
　　“嗨嗨嗨……知道了知道是你啦，等等你打算下一个地方住那里吗，说实话我不是很推荐……”
　　“还有记者蹲守？”
　　“这倒不是……”
　　“你想说什么？”
　　“……”
　　对方罕见的不语。
　　三隈水澪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再追问下去。
　　“那就换个，能够住人的地方。”
　　“喂喂……三酱说的‘能住人’必须基本拥有赏心悦目的家具还有唱片机、不惹人烦的邻居、交通便利和好吃的外卖，喔对现在还有‘得有宠物医院’……”
　　“啧你好烦……”
　　“对了，这次你也不打算和你的小学生联络吗？”
　　“……”
　　“……”
　　“……我就知道。”
　　“你知道个屁。”

　　电话那头响起越发嚣张的笑声。
　　三隈水澪夹住的烟抖了抖。
　　宫间慎治笑得气喘，即使看不到。也让三隈水澪捏紧了手机，远离了听话键。
　　……啧。
　　“笑屁啊。”
　　忍无可忍地再冲着电话说了句后，三隈水澪才想起忘了什么事。
　　“慎治，我……”
　　对面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似得停了下来。
　　“别用这种口气说话啊水澪……我最受不了这个了，你想说什么？”
　　三隈水澪缓缓吐出了口烟。
　　“他想去雄英。”

　　“……喔，倒是个志向高尚的梦想。”
　　宫间慎治的声音恢复了一概的爽朗。
　　“怎么办呢，我想想，让你又愁又高兴吧？”
　　“宫间你，很得意嘛。”
　　老让人捉住自己的感受非常令三隈水澪不爽。
　　她斜倚墙上，手一伸往洗碗池掸了掸，灰色的烟灰飘落。
　　“……错了错了，嗯咳，你想给他找个英雄指导老师？”
　　“不，他说不要。”
　　“想想也是当然的，那是什么？”
　　“他要我留下来给他补习。”
　　“……”
　　她等对面静默了阵才开口。
　　“我答应了，虽然只是文化科目。”
　　三隈水澪却满心舒爽地又点上了一根烟。耐心得很。
　　“……不是吧？”
　　这回总算是轮到她哼笑了。
　　“哼，是啊。”
　　对面发出了夹杂痛苦叹息的□□声，然后是低声的碎碎念。
　　“……不是吧，为什么又要补课发挥你惯用的心理课敷衍敷衍不就好了吗，反正他总是吃这套天啊我的假期……”

　　“……宫间闭嘴，来接我。”
　　三隈水澪只让他这么抱怨了一下下。
　　“喔这熟悉的发号施令……我现在就去，在哪？”
　　“别白痴，当然是你放Simona的地方。”
　　“那还挺近的……我在车库了，大概还有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
　　“……你故意的吧。”
　　“哈哈，为什么这么说？等等，你小学生该不会被你丢出门外了吧——哈哈哈哈哈哈，还真是你做得出来的事情。”

　　她又拿着手机又远离了耳朵。
　　这倒是事实。
　　三隈水澪还能想起当时，一人一猫面面相觑的傻样。
　　但她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

　　“就算你这么做，你也——”
　　“我会过界的，我一直没离开过你水澪。”
　　那边快速截断了她的话。
　　“别再试图用你对付小学生的那一套，我们说好不提这个——喔，看来久违的见面真的令你心绪不稳嗯？”
　　三隈水澪蓦地揣紧了手机。
　　“我的个性也真让你头疼对吧，这就对了，你得接受现实啊水澪——”
　　三隈水澪猛地掐断了通话。
　　但那句话到底还是没来得及掐灭——

　　“——你不总爱这样做吗？”

　　……

　　个性这样特殊的定位普遍存在后，仍是天赋，几乎没有什么与之媲美。
　　与过去常规平庸的毫无能力现代社会相比，无疑是翻天覆地的。
　　但总归消遣方式还是有所类同。
　　尤其对生活而言。

　　准二，自九年前执笔而写的《誰の生と死》而入世。
　　紧接着以《蛾の粘液》、《軌道上の空気人》以及《折りたたみする》等作品陆陆续续登陆了整个怪谈小说界，从此声名大噪。
　　不仅蝉联其后几年国内的各大奖项，连国外的相关殊荣也一同摘得。
　　准二的作品基本存在着以残酷和惨烈为基调的嘲讽式文笔，不易察觉的哀恸又每每以绝响似得席卷人心，是以很快抓住了极多数人的胃口。
　　但准二几乎没有在媒体面前的曝光过，少数几次的访谈也仅仅只是能够让读者，得到“印象中是个沉默寡言的老爷爷”诸如此类的说法，准二本人并没有否认这个猜测，甚至后来还一改自称方式。
　　之后的每年都以高质且多量的作品接二连三地问世，以本人名称的“准二讽式”系列作品在那时可谓风靡一时。有时候又一改主笔怪谈风格，开始偏向推理小说，著有《教会の恋人》和《バルト蝶の死体》等。但准二的受众群体之大，不限制年龄，纵使作品性质不同，还是常年不断绝的畅销小说家。

　　能和准二的才华相提并论的只有那件事了。

　　先不论准二如何能够在当下曝光率如此之高的个性社会里如何保持经久不衰的神秘性，这其中当属他优异的隐藏能力相关，不仅如此，负责准二的出版社也保持了一致的对外性，连准二的责编还有助理也藏得滴水不漏。
　　因而，到底准二其人存不存在，是何等存在，也占据着众人的疑问。
　　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准二”冒充者往往出现在媒体面前，但不论是怎样的证明，都以种八卦后谈的方式论证或推测着。
　　如何证明“准二”是怪谈小说家准二。
　　不管是从文笔还是写法上，多是有人竞相模仿，单从这点来论证也难以辨别。
　　有些人偏向认同出版社的说法，有些人则坚持文法上的那种独一无二的触动笔触，众说纷纭。只是前者从未明面支持过哪位就是了。
　　但是这种平衡在两年前，被一个女人被打破了。

　　在各式各样的“准二”中，唯一个女人与之不同。
　　三隈水澪。
　　若说她与“准二”的关系，不如说她本人原先的事迹。
　　令人唏嘘。

　　……

　　令心操人使没想到的是，再和三隈水澪再次见面。
　　是一个月以后。

　　他这像是又恢复了阔别多年的沉默般。
　　他能抓住的从来都只有三隈水澪的言辞，她的承诺。
　　不管是他想听的，还是不想听的。
　　都会一一化作现实。
　　区别只在于她是怎么说的。
　　从最初的不安，以及打听不奏效后，到后来一心一意地养着Simona。
　　他并不是没有养猫经验，即便看起来相当无师自通。
　　虽然隔三差五地，总是定时会有快递上门。
　　放佛约好了的。
　　猫粮、玩具还有Calpis等。
　　后者妥妥是给心操人使的安慰品。别无他意了。

　　步入十一月，冷意便越发生显起来。
　　心操人使行走在人行道上，形单影只。他并不是一个人，但这么形容也没错。
　　即便他身前，身后始终都有三三两两的同校学生，但总是距离不近不远。
　　偶尔后边的学生过分打闹，撞上他来也只是对视一眼后的无声疏离。
　　心操人使是，对方也是。

　　他总是这副见惯不惯的态度，越发漫不经心。
　　又因为天气使然，微微驼起的背姿让人看了真想一拍上去。
　　一股冷风吹来。唯有那个总是张扬飘逸过分的发型，硬是不肯妥协。
　　心操人使这时候什么也没想，也或者单纯想的晚上吃什么罢了。
　　缩在怀里睡了一个下午的Simona忽地挣扎出来。

　　这小家伙实在太能折腾。
　　心操人使不得不站住捂住了胸口，那是放学时顺手就揣在怀里。
　　说道Simona，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黏人。跟她主人相比，简直是一个极端。
　　好在并不爱叫唤，能缩在制服包里睡上一天。
　　也有固定的习惯，确实像个矜持的淑女。

　　然而现在Simona扒拉出来后，又喵喵叫了几声。
　　这下惨了。
　　路过、经过的校友不断看了过来。心操人使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给不知何时停在身边的红色奥迪A3突然打开的车门吓了一跳。
　　Simona一跃跳下无人的副驾驶座上。

　　“Miss me？Eh？”
　　三隈水澪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还搭在方向盘上。
　　心操人使没有表露出过多的吃惊，至少看到三隈水澪的瞬间就收住了表情。
　　“上车吗？”
　　她这么问了。
　　“同样的招总不能一直有用。”
　　心操人使默默坐了上来，扯下了安全带后说道。

　　“可你倒是挺生气的样子啊。”
　　三隈水澪饶有兴致地盯着对方看，一点也不管脚下的Simona喵喵叫，想爬上她的膝盖。
　　“……你又没打算解释，我也省点功夫问你。”
　　三隈水澪心情确实很好，倒是没介意小学生这口吻。
　　“啧啧，瞧瞧这股火气。”
　　她伸手一捞，这才将Simona抱起来，却放上对方的怀里。久日未见的不只是小学生，Simona不断地想从他这里爬过去。
　　心操人使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抱住了Simona。

　　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呢。
　　但是无论是哪个理由，他都已经先低头了。
　　“想吃什么？”
　　三隈水澪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什么都行。”
　　“不，今天你得说个准数。”
　　“……你既然有想吃的，为什么还要问我？”
　　“因为老师真的爱死你这种反应了，哈哈哈哈——”
　　爱、爱……心操人使说不上是羞还是燥，也许两者兼有。
　　“……你今天真的很高兴啊。”
　　三隈水澪闷声掩住笑。
　　“……笑够了没。”
　　“咳、勉勉强强吧。”
　　“……”

　　“下次走的时候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哼——那种事啊，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提前知道……”
　　“……”
　　“所以说，没耐心的小孩可得不到奖励的。”
　　“……别把我当小孩子。”
　　“你是，我可没记得教你走路是那个颓废样子。”
　　“……啰嗦啊你，你不用去吗？今晚是发布会吧。”
　　车内忽然没了声音。
　　心操人使立即懊恼地闭了口。
　　“你真的记得很清楚。”
　　三隈水澪的声线平稳得听不出任何异样来。
　　“你也真的担心，我啊。”

　　我对有评这件事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