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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普兰神树 ...

  •   所谓伏藏,指的是当佛教传承发生重大变故时,当代的得道高僧便会将那些佛家典籍、佛祖金身亦或是诸类法器埋藏在不可知之地,在传说中,这些不可知之地包括深涧中、浮云上,当然,这在蒲城看来纯属是佛家为了弘扬佛教的神秘色彩而瞎扯淡,他更相信的说法是这些僧侣寻了一些地窟这等机要难寻的地方将那些瑰宝珍藏了起来,而现在看来,这个地洞很可能就是一处伏藏的入口。
      提着手电筒,蒲城满怀期待地钻入了地洞,刚走完那百余级石阶,只听到上方轰隆隆一阵响,蒲城抬头一看,却见地洞的入口机关竟然自动关闭了,这一出把蒲城惊得冷汗直下。
      好在见到石阶末尾处有一尊迷你石佛巧立一旁,而在它身上蒲城同样寻到了卐的标记,稍作尝试,蒲城就发现这个卐同样是开启地洞大门的开关。
      没了后顾之忧的蒲城小心翼翼地朝着隧道深处走去,这条隧道虽然开凿得非常粗糙,但空间大小容纳一人行走却是恰恰有余,蒲城以自己的脚步作为丈量,在走了三四公里之后见到这条隧道竟丝毫没有快到底的意思,他心里头不由开始嘀咕当初修建时哪里来的人力物力竟能修建如此浩大的工程。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项现代化的土木作业工程,按照石洞修建的年代来推算,这条隧道只可能是被人斧劈刀削一点一点生挖硬掘出来的,须知当年秦始皇征民夫三十万耗时十余年才修建完长城五千余里,而西藏地区石质坚硬,挖掘难度并不下于修长城,照此来算,这条隧道起码也要上百人修建十余年才能竣工,但一想到藏民为了朝圣都能将生命置之度外,这种愚公移山似的行径对他们来说似乎也并不算是多难的事情,一念及此蒲城也暗道自己有点大惊小怪了。
      走了大概十余里地,隧道里的温度越来越低,坚硬的青灰色岩石上渐渐开始附着起白霜,越往深处走,凝霜渐成白冰,蒲城估摸了一下,隧道内的温度大约已经有零下两三度,按照这种趋势下去,如果这条路还没走到头,那他只能折返回去再做另外的打算了。
      所幸的是他这个念头没过多久就被掐灭了,原来又走了半里路后,他终于看到这条路有了尽头——一面琥珀墙。
      这面琥珀墙色泽靓丽,体积巨大,深深浅浅的花纹细腻地编织交杂,就像天地匠手精心绘制的历史画卷,这琥珀往深处瞧去,真是无一处不奇,无一处不巧,里面虽没有远古封存的虫兽化石,但却更显剔透可人,光耀夺目。
      蒲城将手轻轻一碰,入手处温润光滑,如丝如绢,他心中一面暗暗衡量这幅琥珀的价值,一面又在想这琥珀墙的后面又会有什么瑰丽异宝?蒲城试着用几分力气将这堵墙或往里推或往左右移,却没想到,这面墙竟真的不需要机关,只用全力就能将之推开。
      可推开门蒲城却又傻眼了,琥珀墙的背后既没有怒目金刚,也没有莲花生师,有的只是一个冰雪萦绕的密室而已。
      皑皑茫茫,入目皆白,整间密室看来是以万年寒冰作为主材料,墙壁晶莹剔透,穹顶无垢无暇,这间屋子里如果再多一块冰玉寒床,大概便和小龙女修炼玉女心经的密室一模一样了。
      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方温泉,汩汩翻腾的泉水受着地火的炙烤冒出袅袅娜娜的热雾,屋子的室温也因而没有想象中那么寒冷,在温泉的旁边放着一套干净的女性衣物,细细瞧去,蒲城甚至还看见了一条蕾丝的bra,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罪过,蒲城却瞅见在bra的下面似乎还垫着一张照片。
      出于猎奇的心理,蒲城艰难的从衣物中用手指夹出了那张照片,定睛一瞧,那个笑起来一脸人畜无害的家伙可不正是良谢吗?可这事也怪,蒲城只听说良谢结了婚,却没听他说过他在深山里还养着一个小龙女。
      将东西物归原主,蒲城对物主人却是越发好奇了,他顺着另一道门往前继续走了十来分钟,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了高声呼喊的声响。虽然离得太远听不真切,但好歹算是遇到活人了。
      蒲城循着声源奔跑了起去,身子骨浸染的寒意一作热便渐渐驱散开来,不多时,隧道忽地戛然而断,蒲城骤见面前出现好一个大天坑不由被吓出一身冷汗,还好他收力及时,不然这一跟头栽下去,恐怕不死也要半身不遂了。
      借着穹顶投射下来的湛湛日光,蒲城勉强将前面的光景看了个清楚。只见面前这座天坑上窄下宽,形状既有点像青花瓷器,又有点像火山喷发的口子。在天坑中央有一株参天巨树,这株神树高约百米,躯干有三丈来宽,通体金黄澄灿,就像一只成了精的萤火虫。
      百丈树躯散发着通透晶莹的金黄色光芒,若再瞧得细致些,还可见到流动的汁液在放大了几十倍的细胞壁之间缓缓流动,就如同血液在血管里面静静流淌一样。
      这株神树透发着古老而悠久的神秘气息,像是卧在深渊里的潜龙在那静静沉睡着,金澄澄的叶片像是满天繁星似的挂在枝头,虽然时维秋序,但枝繁叶茂丝毫不见老意。
      苍劲的枝干肆意横生,却不偏不倚地直抵在隧道的尽头,蒲城观察了一下,在这座天坑里还有三个类似于这样的隧道,而每个隧道的尽头刚好都有一条粗壮异常的树干抵在那儿。
      这几截树干就如同几段树梯,盘旋环绕,一直通向神树的中间躯干部分,在那截树躯处有一间绿藤缭绕的树屋,而蒲城方才听到的呼喊声就来自于树屋旁的一截树梯上。
      只见二三十个黑衣人和一个女孩正上演着一出饿狼与兔的戏码,一个女孩身姿轻盈,像只猿猴似的在树干之间巧转挪腾,但身后那群人却形同豺狼死追着她不放,不过须臾,黑衣人中身手最敏捷的一人已然追上了女孩,不得已,那女孩攀引着一根藤蔓陡然跃起,飞身一脚朝那人的面门踢去。那人的反应也不慢,猛的来了一记铁板桥,但这一耽搁,那女孩便又飞快地跑出去几米远了。
      蒲城方才的呼喊声早已惊动了这些人。那女孩仰脸一瞧,见是蒲城,先是一喜,但又想到自己把人打晕过一次,随即脸色讪讪的不太好意思拉下脸求救,更何况这身后追兵这么多,在她想来再来5个蒲城恐怕都不够人打的。
      而蒲城见这女孩竟然是在普兰飞天仪式上出现的汉族姑娘,他可真是有些好奇了,这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追她?
      眼帘往上又抬了几分,只见一个穿着白色唐装,撑着一把青花油纸伞的男人正站在树屋前看着他,借着神树溢散的光芒可以看到,这男人长得倒是斯斯文文,面白齿红,但嘴角一扬,那股子邪魅的笑容却看得他心里头不太舒坦。
      蒲城皱了皱眉,随后蹲下身子看着那个姑娘笑喊道:“喂,我说,要帮忙吗?”
      那姑娘撇了撇嘴,意思好像是说你这小身板就别来趟这摊浑水了。不过在那群黑衣人看来,两人既然相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一起拿下带回去也就是了。几个机灵的黑衣人学着那姑娘刚才的动作,缘引着另一根藤蔓,像是人猿泰山一般呼啸着落到了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眼见这情形蒲城只能叹了口气,英雄救美的桥段固然老套,但事已至此他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撇下这个姑娘独自逃生吧。?这么多豺狼虎豹似的猛汉,蒲城将将跑进战圈里就已挨了两拳三脚,不过对方两个汉子也不好受,被他打中了肋骨和脖子,正在那疼得直喘气。
      那姑娘不过是个弱质女流,那些黑衣人也没太放在眼里,所以他们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就全落在了蒲城的身上,双拳难敌四手,这些人可不是街边的混混,出手刁钻狠辣,一看就都是练家子,好在这树干的宽度有限,一次性能在正面和背面发动攻击的加起来也就六人而已。
      两人且战且退,一路上蒲城虽然放倒了十来个家伙,但一张脸鼻青脸肿的,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伤了多少筋骨,此刻早已是外强中干,没有了半点战斗力。
      眼下这局面英雄救美眼看着已然是不可能了,蒲城急急一打算,如果再死撑下去两个人恐怕都要被人打成沙包带走,他给那女孩递了个眼神,那女孩心领神会向他点了点头。
      寻了个空隙,蒲城和那女孩拉着一根藤蔓,荡秋千似的跳到了一个比较陡峭的树梯,那个树梯弯弯曲曲,而且坡度极大,两人站稳了身形,像是滑雪似的飞快地往下滑了下去。
      回头张望了一眼,见那些人像牛皮藓似的飞快跟了下来,蒲城不禁苦笑着开口问道:“喂,我说你到底是谁?这些人干嘛死追着你不放?”
      “首先呢,我不叫喂,我叫安殊。”,这姑娘即使身陷险境,脸上却也是从容不迫,她乜了一眼身后那些人,轻启朱唇笑道:“都是些和你一样的外乡人,想来寻找普兰飞天的真正传说。”
      “普兰飞天的真正传说?”,眼下不是追问的好时机,眼看着百十米的树梯呼啸着一下子就溜到了地面,安殊匆匆辨了一个方向就拽着蒲城寻了一个洞口钻了进去。
      这个山洞并不怎么深,借着手电筒上摇摇晃晃发出的灯光,蒲城在山洞壁上瞧见了一些很有原始风味的岩画,等他还没明白过来,他就被拉出了山洞。
      在山洞的另一侧是一个无底的深渊,阴恻恻的寒风从深不见底的底部吹来,戚戚切切地刮在身上,直如软刀子一寸寸地割进肌肤里。在深渊的另一端又是一另一处生地,两地相隔大约百米,中间驾着一根桥。
      之所以用根这个量词,是因为这根本算不上是一座桥,不过是一根长则长矣,宽度却仅能容一足踩踏的木头而已,说实话,真要踏上这根长木头,蒲城真怕会把它一脚踩断。
      眼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安殊看着蒲城苍白的脸色似笑非笑地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大个人还恐高,再不走,等他们来了,你想走可也走不掉了。”
      蒲城看着那根细细小小的木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道:“这是恐高的问题吗?这分明是要人老命好吗?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故意就放这么根木头在这为难人的?”
      安殊笑眯眯得看着蒲城轻声道:“正是老娘放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看着安殊微眯起的杏眼中漏出丝丝寒光,蒲城讪讪地举起手闭上了嘴巴,然后闷不做声地跟着安殊踏上了这竿“桥”。
      说实话,生平第一次,蒲城发觉自己还有去表演杂技的天赋,整个人沿着木桥战战兢兢地一步步挪着,身子东倒西歪的像个不倒翁,但摇摇晃晃就是不倒,他也不敢开口说话,生怕呛着一口风就失去了好不容易保持住的平衡,可谁知那一伙黑衣人很快就冲了出来。
      看着他们一步步离去,其中一个黑衣人做势欲追,为首那个长着一张书生气的男人却一把拉住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上面说过,要活的。”
      虽然黑衣人没有来捣乱,但蒲城心里焦急,步伐便渐渐有些不稳,谁料走在前头的安殊忽然一个趔趄,花容煞白地尖叫一声随即便向桥下栽了下去,蒲城瞧得心下骇然,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就伸出手拉住了安殊,但他自个本就是在火中取栗,难以平衡,被安殊这外力一带,只来得发出一声惊天惨呼,就倒插葱似的跌进了深渊。
      这竿细细木头还在兀自颤动不已,桥上的人儿却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是否已经摔到深渊里变成了一滩烂泥。为首的黑衣人在安殊身形不稳的时候已然心道不妙,但他离得实在太远,方跑到桥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双双滚落下无底悬崖。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收起青花纸伞站在悬崖边上犹豫了半天,身后一干人等因为任务失败,胆战心惊地站在那儿像一块块望夫石似的,深怕稍有异动引来上司的怒火。许久,那个长着书生气的男人不知作何想,竟将他视若珍宝的青花纸伞往深渊里随意一丢,面无表情地转身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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